歐陽平的話音落,旁邊的人就伸手想制住我。
我早有心理準備,反抓住按來肩膀上的手,反扭,再送對方一腳,毫不猶豫開戰的節奏。歐陽平明顯意外,在旁邊發令“把她拿住,馬上帶走。”剩下的三個人就一擁而上。
我能會的招術都使出來,但還是寡不敵衆,被他們給擒住。
“你這是綁架。”我憤憤地衝歐陽平罵,還在反抗。
歐陽平氣定神閒地看我:“不管你樂不樂意,都必須消失。”
我還想再罵,卻被用膠帶給封了嘴。
這下,我是真慌了,用盡全身力氣想掙託,感覺手腕都要掙斷了。
我不可以這樣消失,外婆和童宇在等我,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花冥也在等我。我纔跟和他要開始,還沒來得及用盡全力去愛他……
拉扯中,我眼淚水都要急出來了,突然感覺身後一陣氣流涌動,我手腕上的力鬆開,旁邊的男人就向我身後衝去。
我踉蹌着站穩,回頭見花冥手持他的電鞭正在和幾個對打。我伸手把嘴上的膠布撕掉,大聲喊:“花冥,小心!”
花冥轉過身來摟着我,把我往角落裡面帶。
我們還沒來得及說上半個字,他就幫我往門口一推,接住我的人是瓦尼。
“你沒事吧?”我看見瓦尼別提多開心,還以爲他出了什麼事。
他不回答,一臉焦急地拉着我就要把我外面帶。
我抓住門邊,不走,問:“你幹嘛?”
“早告訴過你,不要來這種危險的地方。”他指着我就訓,“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我跟來了,還看見你跟他們走,又及時找到花冥,你早被活埋了你。”
“你先走。”我甩開他的手,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拐仗,就往花冥那邊衝去。
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有了武器在身,我覺得稍有了些底氣,橫衝直撞地就朝他們揮,直到揮出一條安全距離。
“跟瓦尼走。”花冥壓着聲音,語氣是不容商量。
我卻是固執地搖頭:“我要跟你一起。”
“聽話。”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不聽。”我也堅持。
這時,歐陽平拍着手走過來,幾個打手跟着退出條路來。
“花冥,你有種,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地盤。”歐陽平這時候的笑容一點也不友善。
花冥拉我到他身後,鎮定自若地回:“有什麼事衝我來,爲難女人不是歐陽先生的風格。”
“哼。”歐陽平輕嗤,一雙眼睛恨恨地盯過來,“你如果知道我平某人的風格,就該知道這世上唯一一個你不可以辜負的人現在已經被你辜負了。”
“該給的交待,我會給。”花冥毫不畏懼,“用這種方式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歐陽先生恐怕有欠風度。”
“好。你說我有欠風度,那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就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現在和她斷絕關係,我替娜娜作主,原諒你,我們又像一家人一樣。阿冥,你只要好好待娜娜,不光整個鴻遠是你的,我所有的家產也是你的!就看你怎麼選!”
噗,好一個軟硬兼施。
聞言,花冥看向我,語氣平靜卻篤定非常地了說:“這個女人,再給我十個歐陽家,也不換。”
我聽過各式各樣的情話,從沒聽過這麼合我胃口的,瞬間就被征服得要多徹底就有多徹底。這一秒,我才知道,什麼叫春心蕩漾。
甚至都忘了,我們還身陷危險之中。
“很好。”歐陽平冷笑一聲,“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了。”
“歐陽先生。”花冥提高音量,“今天是你的退休日,我不想讓事態失控。”
話音落,歐陽平直接從身後掏出一把槍直指花冥的腦門,咬着牙說:“江湖事江湖了。那就拿你的命,來祭我歐陽平這最後一次!”
我被嚇到,這場面一點也不誇張。我知道,他不是擺擺樣子,而是在動真格的。
“不要!”我急得脫口而出,“我走就是了,你不要這麼做!”說着,硬是轉到花冥前面,只想他在我身後安全一些。
“可可。”花冥生氣地喝我。
拉扯之間,我也喝他:“夠了,真的夠了。我不能給你招惹這種大.麻煩,真的不能。”
“誰說是你招惹的?”他蹙着眉,“是我牽連你一起。”
我一時啞口,半會兒都答不上話來。
“可可,你要相信我。”
這個時候,花冥的眼神是我見過最男人,也是最帥氣鎮定的。
……
“演夠了沒有?”歐陽平不耐煩地大喊一聲。
“沒有。”花冥輕聲答,剎那間,數十個彪型大漢就從四方的窗和門躥了進來,手裡統統擡着槍,將屋子裡的所有人統統包圍。
是花冥的人。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分辨的,其中兩個我記得見過。
歐陽平明顯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出,卻也是氣定神閒笑笑:“小子,跟我玩這一套,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方?拼人數,你夠嗎?”
花冥放開我,面容冷峻地走近他,把自己置於他的槍口前,不緊不慢說:“今天是你的退休日,也註定是你的風波日。你昔日的仇敵,虎視眈眈的幫內人,都在坐等機會,還有此時潛在周圍的警方同樣。不需要我提醒,你心裡應該更加清楚。”
歐陽平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不再像方纔氣勢洶洶。
“你沒有培養接班人,又沒有選新的主事人,讓幫裡年輕的幾派各憑本事。沒了你這個拿着決定的主事人,到底是各憑本事還是各憑陰謀?幫派亂,歐陽家就亂。到時,你護不住家族,更護不住親人。今天這場亂,你到底想清楚沒有?”
花冥的話字字要害,歐陽平氣得整張臉的神經都在擅抖。
“叔叔。”這時,歐陽娜娜快步進來,“讓他們走。”
我看向她,她也瞄了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就連仇恨都不屑於。
之後,她直接到歐陽平面前:“叔叔,把槍放下,讓他們走。”
“娜娜。”歐陽平咬牙切齒,“你放心,叔叔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歐陽娜娜冷着面孔:“叔叔,我是歐陽娜娜,歐陽家的小姐。要是因爲一個男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丟了我們歐陽家的臉面。”
“娜娜……”
“今天你把他殺了,除了給我們家帶來災禍,外面的人只會更加恥笑我,說我連一個男人都留不住,最後還要取他的命才挽回尊嚴。我不在乎了,真的。一個男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我不要他,他配不上我。”
歐陽娜娜面無表情地說完這番話,歐陽平纔將槍緩緩落下。
我心裡隱隱作痛,歐陽娜娜的眼神,看似無情卻有情。她在救花冥,我知道。即使說了這些話,她也還是在護着他。
“你們走。”歐陽娜娜冷着聲音,眼底卻是泛着紅,“從現在開始,我歐陽娜娜和你花冥再沒有任何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但別忘了,你欠我的,以後再找你討。如果我心情好,就讓你還。心情不好,就讓你一輩子都欠着。既然我歐陽娜娜成不了伴你終生的女人,那就當伴你們……終生夢魘的女人。”
“……”
“我會記住。”
花冥輕聲說,然後回頭摟過我肩膀,往外面走。
……
回到酒店房間,我洗完澡在浴室裡吹乾頭髮,還是心有餘悸。
出來,花冥站在陽臺上,胳膊搭在陽臺欄杆上。
我走過去,情不自禁地伸手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側臉貼上,聽着他後背傳來強而有勁的心跳聲。
花冥掌心覆蓋着我的手,輕聲安慰:“都過去了。”
“如果……”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不好的東西,“以後,歐陽娜娜說要你的命,怎麼辦?你就要給她嗎?”
只聽見花冥噗笑:“以後,少看奇奇怪怪的電影。”
“這還不夠電影麼?”我感覺聲音都有些哆嗦,不敢相信自己也有這膿包的時候,“幫會是真的,他手裡的槍也是真的。”
花冥鬆開我,轉了個身,直接將我摟在懷裡。
“你以爲殺一個人,真這麼輕易?”他語氣裡帶着點笑意,明顯在笑話我。
我任他笑話,明知道他故意把話說輕巧,其實……是不想我難受。可是回想起來我就膽戰心驚,眼角也跟着溼潤。
“我還沒有說你。”他下巴磕在我腦門上,就開始訓我,“誰同意你去那種地方的?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管,總之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承擔所有。”
“那你去了,起到什麼作用?”
我語塞,擡起頭來哀怨又委屈地看着他:“就算拖了後腿,我也得去。”
他又生氣又無奈地看着我,重新抱緊了我,嘆口氣說:“怕了你了。”
聽到這話,我笑。
“答應我。”這時候,他聲音全是情意,“以後要聽我的。不要讓我擔心,我現在……承受不了……失去你的任何風險。”
我心頭一酸,感覺真的有淚冒出來,啞着聲音問:“花冥,你對歐陽娜娜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如果……我說,現在我願意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在你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