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島礁就像是一隻巨鯨露出海面的脊背,悠閒地享受着陽光和海風。
一艘快艇離開了位於島礁東側的科考船,載着一堆穿着橙色工裝的考察員,從一處簡易碼頭登上了島礁。
這些人中有五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一上島就分散開來,挨個檢查十來個安置在金屬桿上的監控器。剩的下三人都是技術人員,他們登上島後就直奔那些方形的巨石。
宋文峰拎着兩個大箱子走在前頭,他是中科院物理所的研究員,是搭乘華國第九波護航艦隊的驅逐艦,來到聯合國考察隊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登上代號爲“鯨背”的神秘島嶼,進行現場勘查。由於他是個年齡只有29歲的新手,這次他登島的任務就是,協助第二考察組的另外兩名隊員工作。
走在隊伍中間的查爾斯.紐蘭隊長,是個身體微胖的白人老頭,他空着兩隻手邊走邊習慣性的打理着周圍的情況。
這個性格沉穩的老頭,是麻哈弗大學材料科學與核技術專家,至從五年前這座島礁伴着密集的地震浮出海面後,他就一直待在這裡進行着研究。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是身材高挑的孫夢秀,她是華國華天大學天體物理學及符號學博士,5個月前跟隨第七波護航艦隊來到這裡。30歲的她經常鍛鍊,所以她拎着一個大箱子,絲毫不費勁的跟在兩人的後面。
三人很快走到位於島礁最西面的第一塊巨石前,宋文峰和孫夢秀將三個箱子放在平坦的地上,然後打開箱子拿出儀器,開始例行測量。
“這巨石真是神奇,被陽光暴曬了一個上午,它的表面竟然還是冰冰涼涼的。”宋文峰擡手摸着面前的巨石擡頭仰望,只有到實地親眼看到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些高達到五米的立方體巨石,有着怎樣的壓迫感。
“溫度恆定有什麼稀奇的,你看南面的那些方坑,都露出海面五年多了,裡面乾淨的連顆灰塵都沒有。”孫夢秀找到岩石地面上的一處GPS基準點,把激光測距儀放在上面開始測量。
宋文峰跑到相距石塊不過20米的方坑前看了看,發現這個僅有1米深的淺坑裡,果然如孫夢秀說的那樣一塵不染的。
“真是奇怪,我記得昨天這裡還下過一場大雨呢,那坑裡竟然沒有積水。”宋文峰帶着一臉的驚奇走了回來。
“別說是下過雨,就是下雨時這些坑裡也是不會存水的。它們的內部有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力場,只要是有雜物落入這些方坑,超過5分鐘就會被某種力量托出島礁的範圍,落入海中。”查爾斯.紐蘭用發音彆扭的漢語說着,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這座島礁的上空已經沒有了那朵奇怪的雲。
孫夢秀一邊操作着激光測距儀,一邊開口解釋道:“紐蘭博士說的這些都是保密內容,只有登上鯨背島的人員纔會瞭解到。回去後你就可以去內部檔案室,查閱這些保密內容了。”
“哦,明白了。”宋文峰走到立方體石塊的側面,用眼睛瞄了了一下,一直往東延伸的每個石塊的方位。他發現這些石塊除了有高低不同之外,它們在地面上的位置完全是在一條直線上。而且它們與平行方坑之間的岩石地面也是異常平坦,光滑的就跟跑道一樣。
孫夢秀採集到了需要的測量數據,她拿起測距儀走到查爾斯.紐蘭的身旁彙報道:“紐蘭博士,根據今天的第二次實地測量結果,我發現所有的石塊都向南移動了2米,這個結果與監控探測器的測量數據相同。按照這個移動速度,在十天後,這四十塊巨石都會同時移入那些方坑裡的。”
爲了安全起見,這座神秘的島礁上沒有安排人員留守,只是被科學家們安置了大量的監控器和探測器。爲了能夠更加全面的研究這座島礁的秘密,聯合國考察隊每天會派出三批考察人員登島,實地採集樣本和測量數據。
查爾斯.紐蘭揹着手聽完了彙報,然後望向頭頂怪雲消失的地方很是不解的說道:“還有十天就能出結果了,爲什麼那東西離開了呢?”
宋文峰奇怪的問孫夢秀道:“什麼離開了?”
“就是那朵U雲!”孫夢秀把測量數據回傳到了科考船,然後將激光測距儀放入了工具箱。
“U雲!就是和白宮上空一樣的怪雲嗎?”宋文峰好奇的擡頭看了看,頭頂上除了一個小小的肥皂泡飄過眼前之外,天空裡有一大片的空域都是藍藍的天空,一片白雲都沒有。
“是的,那怪雲從五年前出現就一直停在島礁上空。裡面可能隱藏了UFO,我們就簡稱其爲U雲了。”孫夢秀從箱子裡拿出一把帶着採集頭的手鑽,和一個透明的樣本盒,然後走向了第一塊巨石的背面。“就在剛纔的11:41時,那怪雲突然消散,裡面果然露出了一個飛碟,迅速飛走了。 ”
宋文峰跟在孫夢秀的身後惋惜道:“那時我正好去搬設備,剛好錯過了!”
“沒事,檔案室有錄像視頻可以回看的。另外,我們的打撈艇還撈起了它用於聚集雲團的絲狀物,回去又有東西可以研究了。”孫夢秀走到了石塊的北面,將架在肩膀上的攝像頭對準了黑石表面。
發現自己真的錯過了很多精彩,宋文峰有些失落。等他走到石壁前才發現,在石塊的北面大約一米四左右的高度上,有一排大拇指粗細的圓孔。
見到這些圓孔,宋文峰就知道考察隊應該分析出了石塊的成份。他本想問問孫夢秀,這石塊的成份是什麼。可是想到了那些保密條例,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查爾斯.紐蘭這時也結束了旁觀,他來到兩人身後,擡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然後用英語說道:“準備吧,恢復現象馬上就要開始了。”
“明白。” 孫夢秀用英語回答的同時,從工裝口袋裡拽出了一把放大鏡,靠近了粗糙石壁上的那些圓孔。
宋文峰聽懂了兩人的對話,卻不明白他們在講什麼。想開口問又怕打擾到他們的工作,只得是瞪大了眼睛在邊上旁觀。
在三人頭頂視野的死角處,13號傳感球作爲一個旁觀者,把拍攝到的對話和行動內容,都一點不落的回傳給了肖強他們。大巴車上的智腦在得到了那些登島人員的面部照片後,又侵入了互聯網和各國的衛星系統,幾秒鐘就把那些登島人員的信息全部翻找了出來。
“恢復現象是什麼?”肖強聽到智腦的同聲翻譯後,低聲問着身旁正在收拾盤子的張稼軒。在肖強眼前懸浮的小尺寸視頻中,正在工作的三個人,就像是網絡遊戲裡的人物一般,他們的頭頂上都頂着自己的名字。
在正午的陽光炙烤着黑色島礁的時候,通遼這邊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燒烤晚宴剛剛結束,大家正在收拾着餐桌上的殘局。
張稼軒抱起一摞盤子,用意念說道:“我也沒聽說過什麼恢復現象,反正馬上要開始了,咱們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亞丁灣這邊已經是快到中午十二點半了,孫夢秀三人站在石塊的背陰面,全都聚精會神的盯着石壁上那一排的小圓孔。
查爾斯.紐蘭又擡起手腕看了看,登山表的秒針剛好走到了正點的位置(十二點處)。“注意,開始恢復了……”
隨着紐蘭博士的提醒宋文峰看到,在石塊表面的那些圓孔忽然開始快速收縮,就像是受傷後用了神藥的傷口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只是一轉眼,那排圓孔竟完全癒合消失,石壁又恢復成了完好如初的樣子。
見到石壁上的圓孔消失後,孫夢秀打開胸口處彆着的對講機用英語說道:“第二考察組研究員孫夢秀報告,一號石塊恢復現象己發生,十個測試點全部消失。”
對講機裡很快有了回覆:“這裡是聯合國考察隊材料研究室,一號石塊十個樣本,全部發生空間穿越,己從試驗封裝體內消失。”
“知道了,第二考察組立刻前往二石塊,通話完畢。”孫夢秀結束了通話,回頭見宋文峰正一臉困惑的看着自己,她示意宋文峰跟着紐蘭博士走,然後在旁說道:“考察隊在第一次採集石塊樣本後,所有的樣本在二十四個小時後同時消失,而那些被鑽取樣本的地方,全部都恢復了原狀。”
“啊!?這裡難道有魔法存在嗎?”宋文峰驚疑的看了看四周。
孫夢秀輕笑道:“呵呵,紐蘭博士他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經過多次測試之後他們終於發現,這些石塊有自主恢復功能,那些被鑽下來的石塊碎片,無論相隔多遠,都會在一天後準確的回到它們在石塊上的原本位置,就連鑽孔時落在地面上的岩石粉末也是如此。”
“這就是你們說的恢復現象?。”宋文峰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石塊根部,此時他們已經走出十幾米,肯定是看不到什麼了。
孫夢秀點頭道:“是的,在這些石塊樣本消失的時候,我們探測到了明顯的引力波,這表明那些樣本是開啓了傳說中的空間通道,直接跨越了時空返回原處的。”
宋文峰想了想忽然詫異的問道:“每次樣本都返回,那你們每天都會重新採集樣本?”
孫夢秀苦笑道:“是的,我們無法阻止石塊樣本空間穿越,無論用什麼材料封裝,採用何種力場阻隔,那些從石塊上鑽取的樣本,都會在一天後返回原處,讓石塊徹底的恢復原狀。目前我們還在測試,哪種材料和方法,能夠阻止石抉碎片時空穿越…………”
躲在一旁的傳感球,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拍攝了下來。張稼軒看到那些圓孔全部在瞬間消失,又聽到“空間穿越”、“消失”這兩個詞,他在聊天室內用意念說道:“朋友們,我想我們找到了製造空間捷徑的材料了。”
範麗發出意念道:“從現場的情況和他們之間的對話來看,石塊上那十個圓孔內一定是五維物質。如果我們得到那些物質,哪怕口有0.1克,我們就可以製造空間裝置了。”
肖強發出意念問道:“憑我們現在的技術條件,能自己製造空間穿越裝置?”
張稼軒抱着一摞盤子走向小樓,發出意念道:“其實用手工製造的裝置精度很低,讓大巴車這樣的大質量物體,穿越10個光秒的距離有點勉強。如果做成便攜式裝置戴在我們身上,能實現空間穿越的難度會小很多。”
劉菲正在桌上收拾着蝦殼、竹籤,聽到空間裝置還能戴在身上,她頗感興趣的發出意念道:“如裡能這樣,我們從家裡直接到大巴車上,豈不是很方便很隱蔽麼。”
許東明用意念讚道:“甜甜說的對,等晚上父母都睡着了,我們就空間傳送到大巴車上,然後再開車出去就方便多了。”
肖強不解,發出意念問道:“有了空間裝置我們還開車幹嘛?想去哪兒直接空間穿越不行嗎?”
張稼軒搖着頭用意念道:“空間穿越,距離越遠耗能越大。我們從家穿越到大巴車這裡距離短能耗小,電池所存的電能,完全可以支撐我們來回穿越五次左右。如果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可能一次穿越電池就沒電了,不開上大巴車你讓我們怎麼回家?”
“哦,是這麼回事兒。”肖強算是聽明白了,空間穿越的主要瓶頸就是能量級別。想了想他又用意念問道:“這麼說來,我們得去一趟那座島礁了?”
“是的,想要得到五維物質,咱們就得親手去採集,找個時間我們得去一趟那座島礁。”張稼軒用意念對大家說完,就抱着盤走向了小樓。
因爲週一大人要上班,孩子要上學。燒烤晚餐結束後,肖強他們幾家就一起告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