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琳溫聲開解道。
“真的麼?”謝藝冰問道,雖然是簡短的問句,但在她的眸子裡已經燃起希望的光輝,炯炯有神地看着安若琳求證。
安若琳點點頭,笑道:“傻孩子,伯母是過來人,對這些情呀愛的都看得很明白,亞尊雖然不是伯母親生的,但伯母卻是很瞭解他的性子。所以啊,你就別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傷心難過了,男人都是這個樣子,你不能因爲他們一時沒有把持住,就跟他生氣,這隻會讓你在他的心裡更加小氣。”
謝藝冰點點頭,委屈地說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安若琳摸摸她的髮髻,繼續說道:“還是你太年輕了,你看我們前幾次對那個女人這麼冷淡,只會讓亞尊心裡煩躁。倒不如我們以進爲退,就先讓林品甜和亞尊在一起,等亞尊厭倦了自然會離開林品甜。”
安若琳又不放心的安慰道:“別忘了,你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可不能因爲現在的一個女人,導致兩個人的關係沒辦法修復。”
謝藝冰聽後,覺得安若琳說的也有道理,便就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剋制自己動怒,謝謝伯母。”
安若琳見謝藝冰聽取了她的意見,便就舒心的笑了,有時候逼得緊了只會適得其反,偶爾也要學會故擒欲縱。
安若琳給管家打了一個公寓內的電話,在電話裡問清楚了陸亞尊的行程,又對謝藝冰說道:“林品甜的拍攝組今天全部抵達普羅旺斯去拍攝,地點稍後就發過來,不如你也去看一看吧?”
“普羅旺斯?”謝藝冰心想,這個地方已經去過好多次了,除了觀光旅遊,也在那邊住過一段時間,除了漫野的花田能讓人心生嚮往,其他到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林品甜的拍攝組能到那裡去取景,可見投資還是很大的,不知道是不是都沾了陸亞尊的面子。
謝藝冰笑着挽住安若琳地胳膊說道:“伯母,不如我們一起去普羅旺斯吧,就當是去玩玩也可以。”
安若琳笑着拒絕道:“我這邊還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呢,要不我讓管家艾倫陪你去?”
“不要嘛,亞尊哥都能帶着公務去普羅旺斯,我們也可以啊。而且我怕我自己一個人去,伯母不在身邊,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若琳寵溺地拍了拍謝藝冰的腦袋,她的女兒到現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不知道那個孩子在這個年紀,會不會跟長輩撒嬌,露出嬌憨地笑容。
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安若琳就離開了她,這幾年雖然都有在尋找她的下落,可就是一點眉目都沒有。她在孩子那麼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有沒有好好疼愛孩子……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那麼不負責任……
應該不會的,怎麼說孩子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不會不管的……
安若琳在心裡安慰着自己,想要立刻找到自己的女兒,然後加倍地對她好。現在的謝藝冰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雖然性格和她大徑相庭,但安若琳還是忍不住把對自己女兒的好,都對待在謝藝冰身上,彷彿只有這樣,她心裡的愧疚感纔會減輕一樣。
送走了謝藝冰,安若琳拿出私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喂,小李,資料查得怎麼樣?”
被叫做小李的年輕男子在電話裡說道:“董事長,我剛想要聯繫您的。”
“是、是查到了什麼麼?”安若琳激動地說道,每次只要有消息了,小李都會主動聯繫她,而她主動聯繫小李,也都是爲了調查一些信息。
兩個人之間的聯繫都是關於她的女兒的消息。自從離開後,安若琳一心撲在事業上,想要忘記那段荒唐的感情,以及她的親生女兒,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可終究血濃於水,她怎麼也忘不了自己的女兒,每當空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去想女兒可愛的笑容。那個時候,女兒還不會說話,恐怕等她長大後,會忘記她這個親生媽媽。
“最近我們查到您的女兒,可能曾經在一家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時間。”
“孤兒院?”安若琳不可置信地喊了出來。
爲什麼會是孤兒院?難道孩子的爸爸拋棄了她?安若琳心疼地捂住心口,艱難地問道:“那、那孩子的爸爸呢?”
“這個目前我們還在查。”
“那孩子呢?孩子現在在哪裡?”安若琳急切的問道。
小李在電話那頭回答道:“根據那家孤兒院的描述孩子在懂事的時候就被一個叫夏長峰的人領養了,現在還沒有查出夏長峰的下落。不過我們也不確定這個孩子一定是您的女兒,所以……”
安若琳急切地吩咐道:“查下去!不管是不是都要查下去,在沒有查清楚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女兒,不能放棄這條線索。”
“是,我們明白了,只是想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小李的聲音雖然很公式化,但意思裡還是能聽出他是在關心董事長。
安若琳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失態,沉下聲來安靜道:“嗯,我知道了。孤兒院裡有沒有她的照片?或是什麼以前留下來的東西?”
“我去問問院長,畢竟那位老院長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難免有一些事情會一下子想不起來。”小李說道。
“那好,辛苦你們了,有消息就立刻給我電話……我還要等一段時間纔會回國內。”
掛了電話,安若琳抱住手機哭了出來,把剛纔壓抑在心裡的情感都一併發泄了出來。或許是思念女兒心切,傷心之類,也或許是聽到有一絲絲的線索,激動之情。可這些都讓安若琳忍不住哭了出來。
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頭一次哭得這麼傷心,本以爲時間長了記憶就會愈加暗淡,可誰也沒有想到,時間隔得越長,心裡的思念之情就愈加深刻。
“對不起……”安若琳啞着嗓子,淚聲道。
她對不起自己的女兒,沒有在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庭,沒有給她一個完美的童年。被遺棄在孤兒院裡,沒有爸爸媽媽的疼愛,一定很孤獨吧?
不知道被後來的人領養後,那家人對她好不好,有沒有虐待她……不知道孩子現在過得怎麼樣,心裡有沒有怨恨她……
“伯母--”謝藝冰推開臥室門,就看到安若琳跪坐在沙發旁邊,背對着她,謝藝冰忍不住擔心問道:“伯母,你怎麼了?”
安若琳慌忙地揹着謝藝冰擦淨眼淚,說道:“我沒事,你先去樓下等我,公司的優盤掉到沙發底下了,我在找這個優盤。”
“要我幫你麼?”謝藝冰問道。
“不用了,我、我已經找到了,藝冰先去外面等我吧,我馬上就下去。”
“那好吧,伯母要快點哦,管家已經把車備好了。”謝藝冰說道,把臥室的門帶上,不禁開始懷疑剛剛是哪裡不對。
伯母的聲音似乎有點怪怪的,好像是哭過……而且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謝藝冰皺眉想到。
平日裡安伯母對她那麼好,還極力撮合她和陸亞尊,每一次被陸亞尊打擊的傷心落淚,安伯母都會溫柔地安慰她,就像她的親媽媽一樣對她那麼好。
以後我也要對安伯母好一些,多多關心她!
謝藝冰決定了之後,歡喜地下了樓。
安若琳聽見身後的門被關上後,才放心地站起來,理了理頭髮,走進梳洗間擦乾淨了臉上的淚水,又用冷水浸過的毛巾捂住眼睛,等了一會兒才放開,直到眼睛沒有剛纔的紅血絲,安若琳才補了妝,換了一身舒適的連衣裙下了樓。
看到謝藝冰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若琳笑着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說道:“久等了吧,開始出發了。”
謝藝冰有點怔愣,安伯母似乎比之前還要溫柔了,跟她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在故作輕鬆。謝藝冰沒有多想,只是匆忙地站起來,摟住安若琳的胳膊,親暱地將臉靠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道:“嗯,就當做是去普羅旺斯散散心。”
對於普羅旺斯,謝藝冰並不嚮往,因爲以前已經去過很多次,已經提不起初來咋到的驚喜了,但爲了安伯母,只好強打出一副嚮往的樣子。
有了安伯母的開導,謝藝冰不再毛毛躁躁,反而是把這次出行當做是一次旅遊度假。陸亞尊對她厭惡的態度不會在一夕之間改變,她也不能因爲一時的賭氣讓陸亞尊更加厭惡她,只能按照安伯母說的,裝得大度起來。
就算是陸亞尊不想娶她,可她身後還有陸家的長輩支持着她。算來算去,她比林品甜要有優勢多了。
“卡--”坐在攝像機後的導演大喊一聲,在場的工作人員都舒了一口氣,拿反光板和麥克風的工作人員迅速放下手裡的道具,揉着痠痛地胳膊。
林品甜微笑着衝其他工作人員謝道:“大家辛苦了。”
劇組的化妝師走上前,替她補妝,林品甜也是一副禮貌謙遜的樣子跟化妝師道謝。從來法國拍戲,他們組裡也都相互熟悉了一些。
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林品甜只是一個有後臺的女藝人,都可以強大到擠走原先的李導演,強迫公司換了另外一位孟導演。
平時聽多了劇組換演員的,還是頭一次聽說演員換導演的,大家不禁對這個林品甜刮目相看,紛紛以爲這個女人是仗勢欺人。
在他們看來李導演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在他手下工作不用被耳提面命地被呼來喝去,儘管這位新來的孟導演要比李導演負責任,可對於他們這些喜歡磨洋工的工作人員來說,還是李導演可親一些。
於是大家對林品甜開始有了些生疏,這兩天的拍攝進程要比李導演在時快多了,照這個進程下去,再過一週這邊的取景完成,剩下的就可以回國內的攝影棚拍攝。
第一場戲拍攝完成,場務忙着佈置第二場戲,演員們忙着背臺詞。其他負責燈光、反光板麥克風的工作人員閒着沒事兒的時候,就圍聚在一起小聲八卦:“誒,聽說了沒。那個林品甜勾搭上了陸氏集團的大老闆之後,瞬間霸氣的把導演給炒了啊,而且還讓大老闆出資在國內搭建了一個法國風格的攝影棚哦。”
“是哦,原本我們要在這裡取景三個月的,結果因爲她,只需要取一些室外的景色。”
“嗚嗚嗚……我的浪漫法國行,都還沒用玩,就加工趕拍攝進度,接下來的時間肯定玩不了了啦。”
“唉……我閨蜜還讓我給她帶名牌的,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買了。”
“悲劇啊,好懷念那個拍攝拖拖拉拉的李導演……”
“不用想他了,聽李導演的助理小張說,李導是因爲強制林品甜陪酒,林品甜不從才被炒魷魚的。”
“啊?真的假的?她不是陸亞尊那個王老五的人麼?李導怎麼膽子大到敢碰他的女人?”
“小張跟我說,是因爲金老闆的指示……”
“噗--金老闆?那不也是林品甜的老闆麼?他怎麼能推自己的員工進火海呢?”
“哎呀,這我就是不清楚了,都是聽小張臨走前跟我說的。不過李導以後恐怕是難拉到大投資了,得罪了陸亞尊的女人,不就是等於得罪了陸亞尊本人麼。真是可憐啊!”
“你這一說,我倒還是覺得金老闆和李導演都不是好人啊,林品甜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嗯、那種跟柳菲菲一樣性感風情的女人。”
“也許人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吶?”
“可是看她跟陸亞尊在一起,並不覺得她在巴結陸亞尊,反倒是陸亞尊在討好她啊。你想想看,一個著名企業集團的董事長,什麼樣的女人不是唾手可得?偏偏跟着一個女人屁股後面鞍前馬後。”
“誒,你說的對啊,我就覺得這個陸亞尊對林品甜也太熱乎了,不會是在追林品甜吧?可之前林品甜不是還和紀雨沐傳過緋聞麼?”
“拍戲拍啥了吧你,這幾天紀雨沐不也和柳菲菲在傳緋聞麼。娛樂圈娛樂圈,就是一個娛樂的圈子,根本沒必要較真兒。”
“說的也是,估計也就是炒作,但我覺得陸亞尊對林品甜絕壁是真愛。”
“嗯,我也這麼認爲……”
“哎哎哎,看啊,陸亞尊又來給林品甜探班了!”
“哇哦,那我們可是沾光了啊。”
隨着這羣人的八卦聲漸高,就看到一輛黑色的高檔保姆車開進了攝影基地。司機下車後緊忙着給後座裡的陸亞尊打開了車門,接着陸亞尊就酷酷地下了車,直奔休息區的林品甜。
此時的林品甜正在專心致志的看劇本,並沒有在意到陸亞尊來探她的班,一羣人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陸亞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那過一旁助理手裡的大衣,溫柔地披在了林品甜的身上。
陸亞尊替林品甜披上大衣,對身後的助理斥責道:“普羅旺斯的氣候比較溼冷,沒看到品甜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麼?”
從公司新調過來的女助理楊麗驚慌地立刻道歉,“對不起,冷先生……”
“她沒有錯……”林品甜捏緊大衣領子,低聲說道。
陸亞尊仿若沒有聽到一樣,俯下身靠近林品甜的面孔問道:“爲什麼?”
“我剛下戲,覺得有點熱,就沒有穿大衣,你不要責怪小麗。”林品甜替楊麗解釋道。
陸亞尊握緊了她冰涼地手指,看了她一會兒,隨即笑道:“好,你說不怪就不怪,現在快到用餐的時間了,我發現這附近有一家餐廳的牛排做得不錯,不如我們去嘗一嘗?”
林品甜低頭看着劇本,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的臺詞還沒有背熟呢,待會兒就要拍攝了,在組裡吃工作餐就行。”
“怎麼能這樣委屈你呢。”
林品甜眨了眨眼,實在是難以接受陸亞尊對她這麼溫柔的樣子,跟他相處了那麼久,自然也就瞭解了他這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帶有目的性、侵佔性的,這兩天陸亞尊對她可以說是好得離譜,甚至是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晚上兩個人雖然睡在一起,可當陸亞尊對她做着一些前戲暗示時,林品甜只是隨口說身體不舒服,想要拒絕陸亞尊。原本也沒有指望陸亞尊照顧她的感受,可讓林品甜出奇的是,陸亞尊竟然順從了……
“不會委屈啊……工作餐也很好吃。”林品甜說道。
陸亞尊招呼過來司機,讓司機把後車廂裡的水果分發給大家,司機把成箱的水果分出去以後,又從副駕駛座上搬來一箱特製的水果。
陸亞尊打開箱子裡的樂扣蓋子,“這種芒果是巴西空運過來的,還很新鮮,你要不要嘗一下?”
陸亞尊不由分說地用備用的叉子,插起一塊芒果放到林品甜的嘴巴,林品甜一口吞下了芒果,嚥下去後說道:“不要了,我現在沒有胃口。”
“再吃幾塊吧。”陸亞尊笑着說道。
林品甜看到他笑彎了的眼睛,瞬間覺得周身汗毛乍起,總覺得這個傢伙在不懷好意,揹着她打什麼如意算盤。可是這個傢伙的腹黑狠厲程度,遠遠不是她能揣測出來的。
林品甜被陸亞尊連喂下了一個芒果,周圍的工作人員笑眯眯地啃着水果,偷偷圍觀。只要陸亞尊來了,劇組就不得不停下拍攝進度,空出時間讓林品甜和陸亞尊聊天。
在普羅旺斯的戲都是林品甜飾演的女主和男主的戲份,少了林品甜,整個組的工作進度就會擱置不前。而工作人員們也樂得其所,趁着公費的時間,好好休息休息,況且陸亞尊每次來都會給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帶福利。
就像現在他們吃的芒果,雖然沒有冰鎮,但也是和林品甜吃的一起空運過來的,可見是有多麼的稀罕。
最終,工作上一向恪盡職守的孟導演囫圇啃了一個芒果後,丟下芒果皮走進陸亞尊,硬聲說道:“冷先生,我們要開始工作了。”
陸亞尊無所謂地聳聳肩,笑道:“那你們拍吧,我坐在這裡不會打擾你們。”
“那能不能借用一下林小姐?”
陸亞尊直截了當地拒絕道:“品甜要陪着我,你們先拍其他戲份吧。”
孟導演被噎了一下,隨即冷硬地說道:“陸少,雖說我是您僱來的導演,可我並不覺得我受僱於您,就必須耽誤了整個組的製作進度。”
林品甜急忙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導演,我們現在就開始拍吧。”
陸亞尊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說道:“我纔來沒多久……”
林品甜怔愣了一下,連帶一旁的導演也愣住了,他那個語氣……也在跟她撒嬌抱怨麼?林品甜沒有多想,和導演各自頂着一身的雞皮疙瘩,去了拍攝場地。
場務拿着小喇叭開始喊“各部門各就各位”。
孟導一聲“action”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進入了工作狀態之中,林品甜和男主角演着對手戲。
這一場戲拍的是男主和女主在薰衣草花田裡凝眸對望,然後互表心跡。
兩人站好位,林品甜深呼吸了一下,企圖從本身的狀態轉換成女主角的狀態,把自己整個人都變成劇本里的女主角。溫柔可愛,深愛着男主。
林品甜調整好心態後,擡頭深情地凝望着男主,眼底的一汪春水泛起,盪漾起一層層的漣漪。站在她對面的男演員也迅速的投入到了角色之中,同樣深情地對望着她。
“文秋,你看這裡的花田,漂亮麼?”男主角喊着女主角的名字。
女主角驚喜地看着眼前一片紫意盎然的薰衣草花田,激動地點點頭,“很漂亮、很喜歡……”
“喜歡的話,我們一輩子都住在這裡好麼?”
女主角的臉紅了,卻依舊倔強地與男主角對望。
林品甜透過男主角的眸子,似乎看到了場外坐在的陸亞尊,不禁愣住了。這種溫柔似水的眼神,怎麼會聯想起陸亞尊?林品甜心裡不禁詫然,明明陸亞尊一直都是很冷酷的樣子,不管對誰都是兇巴巴的,儘管最近對她的態度有所改善,但總覺得他是在黃鼠狼給雞拜年,笑裡藏刀。
可是男主角溫柔的眸光,竟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陸亞尊,腦海裡逐漸浮現出陸亞尊溫柔的模樣,讓她一時紅了臉頰。
男主角突然低聲輕咳了一下,打斷了林品甜的思緒,林品甜擡眼看着眼前這個溫柔的人,並不是陸亞尊,不禁楞了一下。男主角見他的提示並沒有效果,只得小聲地說道:“喂,別光愣着啊,快講臺詞!”
“臺詞……”林品甜徹底的愣住。
下一句臺詞是什麼?怎麼就忘了呢?明明剛纔休息時背得很熟練了。林品甜正着急着,孟導一聲“cut”停止了拍攝進程。
“林品甜,你腦袋短路了麼?在想什麼鬼東西!”
林品甜愧疚地低着頭,抱歉道:“對不起導演,突然就忘詞了……”
化妝師走上前替林品甜補着妝,助理楊麗立刻拿着劇本走到場中,遞給林品甜熟悉臺詞。
一直坐在場外看他們拍戲的陸亞尊,雙手插兜的走進場中,對着心不在焉地林品甜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不好的話我們就不拍了,等你心情好了再拍。”
林品甜和化妝師很明顯的都楞了一下,化妝師隨即笑着打趣道:“陸少對林小姐真是關心啊。”
林品甜急忙解釋道:“沒有,他是在開玩笑呢。”
化妝師很聰明地趕緊補好妝就離開了場地,陸亞尊走近她,抵着她的額頭親暱地說道:“我說得是真的。”
“別這樣……”林品甜後退了一步,“大家都在呢,馬上就要開工了,你先回去吧。”
“不喜歡這裡麼?”
“誒?”林品甜疑惑地看着陸亞尊,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不喜歡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麼?”
“還好,這裡很漂亮,很美,倒是很適合暗度晚年。如果我是女主角的話,我也會跟着男主角來到這裡共度餘生。”
“是麼?”陸亞尊笑意不明地說道,“你知道薰衣草的話語麼?”
“不知道,”林品甜期待的看着陸亞尊,想要看看這個商業巨頭會給她一個什麼樣子的答案。
“等待愛情。”陸亞尊淡淡地說道,手指捻起一株薰衣草。
林品甜吃驚的笑了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花語這些不都是女孩子愛記的麼?”
陸亞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告訴林品甜,他是特意爲她查了這些花語,就是想尋着某一個契機,把所有代表愛情的花都送給她。而薰衣草的花語,恰好驗證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喜歡林品甜,從來沒有直接說出來過,而他所做的一切在林品甜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意思。
所以他在等待,不打算再逼迫林品甜,等待林品甜發現他的愛。
“行了,劇本看熟悉了嗎?”導演很不適時宜地拿着劇本走過來,對着林品甜問道。
林品甜又看了幾眼劇本,說道:“嗯,可以開始了,導演。”
“那就好,可別再忘臺詞了!”
第二場戲繼續拍攝。
男女主角站在花田裡,相互凝望對,對着默背如流的臺詞,映着夕陽下的光輝,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田,被晚風吹得左右擺動,花枝在微風裡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神秘沉靜。就像是愛情一樣,對每個人都充滿了誘惑力,讓所有人都爲之趨之若附,迫不及待地發現愛情的美妙。
安若琳和謝藝冰抵達普羅旺斯之後,謝藝冰沒有急着去找陸亞尊,而是在酒店裡陪着安若琳。兩人一同沐浴着光輝品着下午茶,就像是中歐的貴夫人一樣,每天下午都要品上高端的紅茶,吃着甜點和親友們聊着天。
謝藝冰雖然知道安若琳的心情不好,但也沒有八卦的去詢問,而是乖順地坐在她身旁,聊着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兒。謝藝冰慢慢地發現安若琳對她小時候的事情格外的關心,就忍不住多講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安伯母沒有孩子的緣故吧,所以纔會對她這麼好,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謝藝冰如是想,正聊得開心,安若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安若琳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對謝藝冰說道:“我去接個電話,你先在這裡坐着。”說完,安若琳拿着手機離開了酒店的花園。
是什麼樣的電話要避開她接聽?
安若琳走到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問道:“查得怎麼樣?”
“有一點點眉目了,在老院長那裡還寸有一張幼年時候的照片,我已經發到您的個人郵箱裡了,請注意查收。”小李回答道。
“那領養孩子的那個人呢,有沒有消息?他們是哪裡人,住在什麼地方?”
“當年領養孩子的那個男人,剛剛查到因爲欠下鉅額債跑路了,已經聯繫人再查了。”
“欠債……”如果真的是夏長峰領養了她的女兒,那她的女兒跟着一個欠着鉅額債的人,能過得好麼?是不是經常和她的養父東奔呢?“馬上查出夏長峰的下落,另外不要放棄其他的線索。”
“是。”
掛掉電話,安若琳回到花園的茶座上,對謝藝冰抱歉道:“藝冰,伯母這裡有點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了,你先出去玩一玩吧。”
謝藝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體貼地說道:“那好啊,這邊我來過許多次,有一家甜品店做的很不錯哦,我回來時給您帶一點。”
安若琳回到客房,拿出筆記本電腦和酒店裡的網絡接通後,打開郵箱迫不及待的點開未讀郵件。
附件照片慢慢加載出來,安若琳地心也瞬間提了起來。在圖片加載完成後,安若琳端看着那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抱着破舊地洋娃娃,笑得燦爛地站在一棵榕樹下,背後就是她生活過的孤兒院。
看到這張照片,安若琳彷彿就像是看到小時候的自己,熟悉的眉眼。只是幾十年之後的自己,和幼年時的自己一點都不一樣,或許是歲月磨人老,讓她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模樣。
安若琳捂住快要哭出聲的嘴,淚眼朦朧地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照片上的女孩子一定就是她的女兒,一定是的……
不知道孩子現在叫什麼名字,自己離開女兒的時候也沒有給她取名字。一個除了給了她生命,什麼都沒有給的母親,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麼?
安若琳自己也覺得不是,所以纔想要迫切地找到孩子,想盡一切辦法補償她的親生女兒,希望得到女兒的原諒。
“孩子……”安若琳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忽然覺得越來越眼熟,不禁像小時候的她,甚至更像現在的林品甜!
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那笑起來的脣角弧度完全遺傳了孩子爸爸的基因,但這個弧度更像是林品甜的脣角。
安若琳心慌地翻出網絡上林品甜的照片,雖然畫着妝,但依舊掩蓋不了本質的輪廓。安洛林一遍一遍地對比着兩張圖,又找了一些其他明星的圖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看了十多遍之後,越看越像現在的林品甜。
林品甜……夏長峰……安若琳顫抖着搜索了林品甜的百科信息,看到上面只是講述了她是單親家庭,和父親一起居住,並沒有說父親的名字,也沒有說家裡身欠鉅債。
安若琳滿心疑問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陸亞尊的號碼,可等了許久陸亞尊都沒有接她的電話,安若琳又撥通了謝藝冰的電話,“喂,藝冰啊,你現在在哪裡?”
謝藝冰說道:“我現在在搭車去郊外的花田,聽說亞尊哥到了那裡去探林品甜的班,我想去看看。不過伯母放心,我會剋制住我的脾氣的。”
“哦,那好……”安若琳沉靜地了下來,又說道:“見到林……見到亞尊後,讓他回酒店一下,就說我有事情找他。”
“嗯,沒問題伯母,等晚點我就和亞尊哥一起回去。”
安若琳掛了電話後,才發覺到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如果林品甜真的是她的女兒,那她會不會恨自己?之前自己那樣出言諷刺她,阻撓她和亞尊在一起。
就算不恨,那也很討厭她這個人吧……
安若琳傷心地捂住眼睛,不敢再去想真相曝光的結果。不管林品甜恨不恨她的親生母親,她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和林品甜的關係,當初生下她就是不得已的事情,離開也是不得已,若是再讓所有人都知道,那隻會讓林品甜陷入兩難之地,更何況林品甜現在和陸亞尊的關係,而她又是陸亞尊的繼母。
這些都還待她去驗證,也不見得林品甜就一定是她的女兒。但以後她也不會再對林品甜那麼刻薄了。
謝藝冰打車去了郊外的薰衣草莊園,途中找到一家甜品店買了一些日式甜點。下午時跟管家打聽了一下,陸亞尊去了林品甜拍戲的景點,而林品甜的那部戲今天晚上還要繼續拍,所以他們的劇組就要在薰衣草莊園住一夜。
恰好自己去的時候,他們還在那裡拍戲,回去的時候可以和陸亞尊一起。
到了拍攝地,謝藝冰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品甜,沒有再出言諷刺她,而是略過林品甜,走到陸亞尊身邊,笑着喊道:“亞尊哥~”
陸亞尊瞥了她一眼,隨即毫不掩飾對她的不喜,“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和伯母一起來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