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剋制自己不去想起林品甜,但是越是這樣,她的影子就在自己的腦海中更加清晰.
尤其是在這個特別的時刻,讓他怎麼能不想起她?他從一個少年成長爲一個男人,在這漫長的長達十年的時間裡,他想象着穿上婚紗走在他身邊的,只有林品甜一人.
可是現在,卻是另一個女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謝藝冰因爲他而懷孕,又因爲林品甜而流產--所有這一切,都是導致他現在不得不娶謝藝冰的原因.他和林品甜都對謝藝冰有虧欠,也許只有用這樣的方式,纔算是可以做一點補償.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該有多好……";紛亂的思緒讓陸亞尊感到頭有孝脹,他將袖長的手指插入短髮中,用力地向後捋了捋頭髮.
";林小姐,看這邊!";
";笑一笑!擺pose,就像這樣!對,太好了!";一陣喧鬧聲讓陸亞尊不由得轉過頭去,目光所及之處,之間一個身着黑色t恤的高胖男人正扛着攝像機對準了一個衣着白色婚紗的年輕女孩兒,而那個女孩兒正在按照攝像機男人的指示,十分到位地擺着pose.
那個女孩的身影剛進入陸亞尊的眼簾,他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林品甜?!是我在做夢了麼?";
陸亞尊不由得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之後,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那個對着鏡頭擺着各種造型的林品甜.婚紗穿在她身上的樣子,比他曾經想象中的,還要美.真沒想到,分開這麼多天,竟然能夠在這裡再見到她,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下一次見面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也許,他早已爲人夫,而她早已爲人婦.陸亞尊感到眼睛有點痛,他閉上眼睛,兩顆滾燙的淚珠滑落臉龐.
這種心痛的感覺,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夠如此深切的體會到吧.
";非常美!林小姐,拿一束玫瑰花在胸前,對,就像這樣!太棒了!";在攝影師的指點下,林品甜非常認真地照做.
不遠處的喧鬧聲和掌聲讓陸亞尊感到有些聒噪.他和林品甜已經沒有可能了,無論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和他無關了.陸亞尊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向林品甜,可是眼前卻總是浮現林品甜穿着婚紗的樣子.
真得比他見到過的任何一個新娘都要美.
";亞尊哥,漂亮麼?";謝藝冰從試衣間裡走出來,在陸亞尊面前轉了個圈,臉上帶着興奮不已的笑容.
陸亞尊遲疑了一下,隨即敷衍地點點頭:";就這件了.";說完便起身打算離開.林品甜在的地方,他不能呆的太久,這個女人,會讓他失控.
謝藝冰拿着服務員包好的婚紗,急忙追上去挽住陸亞尊的胳膊:";亞尊哥,那家婚紗我真是太喜歡了.那是這個婚紗店裡最漂亮的一件.";
";你喜歡就好.";陸亞尊依舊是面無表情,語氣敷衍地說道.剛走到門口,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少爺";,接着,所有的人都蜂擁着圍了上來.
";少爺?謝小姐?";
";少爺帶謝小姐來選婚紗啦?";
……
陸亞尊面無表情地看着圍過來的人羣,視線的餘光卻瞥向人羣外有些錯愕的林品甜.陸亞尊的出現顯然讓她感到有性驚,一雙烏黑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起來可愛至極.
陸亞尊的心裡驀然一動.
";少爺,這麼巧,您也帶謝小姐來這裡挑選婚紗?我們正在給林小姐拍婚紗照呢!";攝影師看見是陸亞尊,急忙上去笑着說道.
陸亞尊微微點了點頭,眼睛卻並未看林品甜一眼:";既然這樣,那你們繼續拍攝.";謝藝冰回過頭,用勝利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了林品甜一眼.
";聽說少爺和林小姐的婚期就快到了,我們提前恭喜少爺啦.";衆人紛紛鼓掌.
陸亞尊無動於衷地站了一會兒,闊步便要走出婚紗店.包圍着他的人羣恨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謝藝冰揚起了頭,一臉幸福的樣子,特意把手中的婚紗擺在最亮眼的位置.
";陸亞尊!";
就要走出婚紗店的時候,身後一個不大卻很有力量的聲音讓陸亞尊站住了腳步,那個女人熟悉的聲音喊出他的名字時,他甚至清晰地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林小姐,";謝藝冰回過頭去,加重了這三個字的語氣,聽起來頗有警告的意味:";你不是在忙着拍攝你的婚紗照麼?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去工作吧,亞尊哥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對吧,亞尊哥?";
林品甜不理會謝藝冰的話,徑直走了過來.每一個聲腳步聲似乎都踩在陸亞尊的心上,雖然他並沒有回頭,但是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林品甜在他身後的位置.
似乎心跳正隨着熟悉的腳步聲而不斷加快.
";陸亞尊,我需要向你解釋!";林品甜走到陸亞尊身後,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在這裡重逢陸亞尊,是這樣的意外,以至於一開始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不必了,";陸亞尊依舊沒有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要墮了.之前如果我們的確有過什麼樣的恩怨,還請你從現在開始,忘記它.我要開始我新的生活了,我想,你也一樣.";想起曾經和林品甜在一起的日子,她讓他傷透了心,無論是因爲紀雨沐,還是楚飛陽.現在,他累了,不想繼續下去了.
陸亞尊冰冷的拒絕如同一把利劍刺痛了林品甜的心.一雙烏黑的眸子頓時泛紅,林品甜望着陸亞尊
尊的背影,高聲喊道:";如果你想讓我忘了這一切,當初又何必這樣用盡手段的接近我?等到我深陷其中,你又要抽身而出!你可以一句話,說忘記就忘記,可是我忘不了!就算你已經不再喜歡我了,我也要親自聽到你說這句話!";
女人,還是那麼倔強.陸亞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沒時間跟你多說什麼,也沒有必要.";陸亞尊冷冷道.
林品甜還想開口說話,謝藝冰怕她繼續纏着陸亞尊,便厲聲打斷她:";林品甜!你沒聽到麼?亞尊哥已經說了,他不想再理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陸亞尊,我告訴你,只要我不親口聽到你跟我說那句話,我就會像當初你纏着我一樣纏着你!";林品甜哭着喊道.
陸亞尊如堅冰一般的心在林品甜的面前根本脆弱的不堪一擊,只是她的一句哭喊,便已經新潮如涌.他艱難地動了動喉結,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也許我們還能再回到從前……
";亞尊哥,不要理會她了,我們走.";謝藝冰看到這種場面,心裡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陣恐慌,生怕林品甜繼續出現在陸亞尊面前一秒,她全部的用心都會功虧一簣!
在陸亞尊心裡,和謝藝冰結婚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繼續這樣下去,對林品甜對自己都是一種傷害.
";好,既然你想聽到這句話,那麼我就告訴你.林品甜,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陸亞尊擲地有聲地扔下這句話,感覺心也像是被摔碎了,一剎那間,頭腦竟然有些眩暈.
他是已經要結婚的人了,他要讓林品甜死了這份心,也要讓自己死了這份心.陸亞尊說完,邁着大步走出了婚紗店.
林品甜愣愣地站在那裡,回過神來時,她忽然彎下腰,用指甲用力地劃傷了自己的腳腕.
鮮紅的血液順着腿上的傷口流了出來,一道鮮豔的紅色觸目驚心.腳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林品甜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林小姐,你還好麼?林小姐,你沒事吧?";攝影師和其他一羣人焦急地圍了上來,急切地詢問道.
陸亞尊剛走出門外的身子猛然間站住,聽到身後那些人的話,他驀然間回過頭來,看到林品甜跌倒在地上,不由分說地甩開謝藝冰挽着他的收,大步走向林品甜,推開人羣,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亞尊哥,你--";
謝藝冰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抱着林品甜擦肩而過的陸亞尊打斷:";她受傷了,我必須立刻送她去醫院.";
所有的人都追隨者陸亞尊而去,只剩下謝藝冰一人提着手中那條沉甸甸的婚紗裙.
這條裙子,是這個婚紗店最昂貴的一條裙子,裙襬上鑲滿了鑽石,是那樣的漂亮.可惜,這裡所有的人都買不起這條裙子,它只能被高高的懸掛起來,縱然位置是高高在上的,可卻是孤獨的.
每個人只會看到它高不可及,卻看不到她內心的孤獨.
就像,她自己.
想到這裡,謝藝冰自嘲地大笑了起來,她晃着手中那條裙子,苦笑道:";就算再漂亮有什麼用?就算鑲滿鑽石,讓自己站在最高的位置,又有什麼用?沒有人會在乎你內心真正的感受……真是可憐,可悲……";
謝藝冰對着手中那條婚紗,大聲笑着,眼淚卻從眼睛裡流出來.
幾個售貨員有些被這種失控的場面嚇住了,她們紛紛走上來扶住幾欲跌倒的謝藝冰:";謝小姐,您還好麼?謝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陸亞尊抱着林品甜,曾經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了眼前.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林品甜的面前,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在那個像漫畫人物一樣的少年出現在學校裡以後.
林品甜在慌亂中踢到了臺階上的玻璃花瓶,她的腳受傷了,鮮血像一條刺目的紅線.就在那一刻,少年的陸亞尊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了林品甜面前,雖然在這之前,她存在在他的生活中已經很長時間.
現在的一切勾起了他所有少年時代的記憶.還記得當初第一眼看到紀雨沐時,他心裡強烈的好勝心,想要征服林品甜的驅使他做出了很多出格的舉動,來吸引這個女生的注意.沒想到這麼多年後,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場景竟然又重現了.
";林品甜,你瘋了嗎?";陸亞尊皺緊眉頭,冷峻的臉望着林品甜,嚴厲的語氣中帶着斥責.她柔軟的身子就靠在他強壯有力的懷抱裡,多麼熟悉的感覺.
";我就是瘋了.你不是說你已經不喜歡我了麼?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轉身回來?爲什麼還要送我去醫院?";林品甜靠在陸亞尊的懷裡,她的情緒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情,還一直恨激動.
";那是因爲……";陸亞尊想要找藉口,可是想了半天,卻沒有想到.
";因爲你心裡還在乎我,對不對?";林品甜反問道.
陸亞尊不再說話,高大的身子只是抱着林品甜,一步步地向醫院走去.這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彷彿如同時光倒流,一直倒流到了那個熱血方剛的少年時代.
從他第一次抱起林品甜的時候,他的心裡便有一個聲音在說:女人,這一輩子,你是我的了.
";嗚嗚--";謝藝冰哭哭啼啼地坐在安若琳面前,聲音中滿是委屈:";伯母,你好好替我管教一下林品甜那個狐狸精……我好不容易跟亞尊哥去買婚紗,她竟然用計策奪走了亞尊哥……";
謝藝冰哭得梨花帶雨,都快要和陸
亞尊結婚了,竟然還發生這種事情,任誰都是無法接受的.
可是安若琳卻只是有孝呆地坐着,對於謝藝冰的哭訴卻似乎並沒有多少的迴應.謝藝冰有些驚訝地擡起淚眼,若是在平時,安若琳一定會安慰她,指責林品甜,可是今天的情形卻看起來有些異常.
";伯母?";謝藝冰帶着哭腔,試探地喊了一聲安若琳,隨即又哭着委屈地說道,";伯母,你評評理,你看看林品甜做的有多過分……上次害得我流產,現在又要勾引亞尊哥……我心裡現在真得好害怕,我真怕結婚之後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伯母,你替我做做主啊……";
謝藝冰哭了好久,卻只聽到安若琳用平靜的有猩怕的聲音,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害怕結婚,那就不要結好了.";
安若琳不是一直要撮合她和陸亞尊的麼?今天怎麼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勸勸亞尊哥,警告一下林品甜……";
";強扭的瓜不甜.";安若琳忽然打斷了謝藝冰的話,她平靜的語氣再也無法繼續平靜下去,起身站起來,在房間裡顫抖地踱着步子.
";我早該料到的.從頭到尾,陸世傑根本就沒有相信過我.從頭到尾,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騙局!";安若琳顫抖的聲音忽然提高,她瘦弱的身子也因爲情緒的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次謝藝冰不再哭了,她有些詫異地擡起淚眼,驚訝地看着安若琳:";伯母,你怎麼了?";
安若琳嘆着氣搖了搖頭:";說來話長了.藝冰啊,你跟伯母不一樣.我老了,走到現在,沒有退路了;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還又很長的路要走.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老人家都說,女人這一輩子啊,有兩次投胎.第一次是你生而爲人;這第二次啊,就是結婚.金錢固然重要,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就像你自己剛纔說的,亞尊他並不愛你,你自己對結婚都沒有多少信心,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就算是結婚了,也不會真正幸福的.以前我是一心地想要撮合你和亞尊,但是現在,我太累了,什麼都不想要了,也不想再繼續害你了.藝冰啊,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聽到安若琳這樣說,謝藝冰驚訝地甚至忘記了哭.這可不是安若琳一貫的風格啊.她是一直主張謝藝冰嫁給陸亞尊的,可是今天爲什麼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安若琳說完,長嘆一聲,有些顫抖地走出了房間.就在昨天,她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設計着自己的每個棋子,認爲已經勝券在握,一切都會按照她所計劃的前進--可是事實上,她錯了.
不被信任的婚姻,註定是一場失敗的婚姻.她精心地佈置了所有的棋局,在認爲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卻被告知,那些擺下的棋子,全部都是做了手腳的棋子.
就在今天早上,在她爲了冷凌車和謝藝冰即將到來的婚事而在做準備的時候,去得到了一張法院的傳票,陸世傑立案狀告安若琳背離私自挪動公司財產.
陸世傑已經很長時間不再過問公司的事情了,這件事情是安若琳安排心腹傑克做的,可是爲什麼會被陸世傑知道?除非,傑克向陸世傑提供了證據.
安若琳的猜測很快就被傑克證實了.傑克親自向陸世傑提交了安若琳的錄音資料和合同,把她所有暗中操作的舉動全部揭露了出來.
原來,從一開始,陸世傑就是不信任她的.在她處處想辦法得到陸家財產的時候,陸世傑也在處處想辦法地方.她身邊所有信任的人,都是陸世傑處心積慮的安排進來的,那些人贏得了安若琳的信任,可是卻出賣了安若琳的一舉一動.
她以爲自己是贏家,把那些人都當做自己棋盤裡的棋子.可是沒想到,最終不過是白忙活一場--她本身,纔是那個最可笑,最自作聰明的棋子.
";安若琳,你大概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安若琳剛走出房間,便看到陸世傑那張冷峻的臉.歲月在他的當年那張年輕的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唯一不變的,是那雙銳利深邃的眼睛.
";是啊,沒想到啊.";安若琳苦笑一聲,";陸世傑,真是沒想到.夫妻一場,你竟然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我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你看在眼裡.你大概會覺得,我很可悲,對吧?";
";和你結婚的那一天,我就在擔心會有今天的發生.";陸世傑銳利的眸子中透出複雜的目光,";你以爲我真得會那麼信任你,給你陸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你當初嫁給我的目的,就是衝着陸家財產來的,但是爲了財產而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她得逞!";
安若琳冷笑一聲:";果然是我低估你了.我以爲自己夠聰明瞭,當初用計策逼走了葉茜,取代她成爲陸家的夫人.可是沒想到,我在你面前,不過是不值一提.陸世傑,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難道這二十年裡,你就沒有過相信我的時候麼?";
陸世傑微微揚起了眉毛:";相信你?爲什麼要相信你?在商場上生存,有一個法則是必須要記住的,那就是永遠不能相信你的對手.";
安若琳苦笑一聲:";對手?";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安若琳搖着頭,自嘲地笑道:";難道在你的心裡,我是你的對手?可是和你生活這二十年裡,我卻從沒這樣想過.甚至當你和離開我去找葉茜的時候,我還嫉妒葉茜,我想要留住你.";
";是麼?";陸世傑的口氣是完全不相信的質疑.
";看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早該知道,男人這動物,遠比女人冷血.";安若琳苦笑道.
";虛僞!";陸世傑毫不遲疑地冷冷說道.
安若琳冷笑道:";你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事實就擺在這裡,你還要反駁麼?";
安若琳有些疑惑地看着陸世傑.
陸世傑的臉色驟然一沉,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從安若琳的脖子裡扯出一條項鍊,託在手中:";如果真得像你所說,你把我當做你的丈夫,那麼,這又是什麼?從結婚那天起,你就一直帶着它!你的心在那個歐文生那裡,你嫁給我,不過是爲了錢,爲了名,爲了地位!";
陸世傑的話讓安若琳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攥着手中那條項鍊.
";你私下支撐歐氏廣告公司,不讓歐氏廣告公司被陸氏集團收購;去歐文生的墳墓上拜祭--你以爲這些我都不知道麼?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我安插的,你的每個舉動我都一清二楚!這幾十年來,你的心裡還是裝着歐文生,我娶的不過是一具軀體而已!";
";沒錯,我是不能忘記他!";安若琳情緒激烈地說道,";現在,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把我告上法庭,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要你跟我離婚.只要你離婚,我就立刻撤銷法院的立狀.傑克給你的那些合同是假的,你以爲陸氏集團的財產是那麼容易轉移的麼?如果是這樣,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陸世傑了.我在合同上面做了手腳,我給傑克那些合同,只是想要看看你下一步會做什麼.";
安若琳冷冷一笑:";如果我不離呢?";
";很簡單,";陸世傑毫不遲疑地說道,";如果你不答應離婚,我可以動用強大的律師資源爲我申訴,一旦申訴成功,你就要賠償鉅額的損失.不過,依你這個有名無實的董事長,應該拿不出這筆錢.到時候,你剩下的幾十年,等着在牢裡慢慢度過吧.";
";你就這麼急着要趕我走?";安若琳失望地搖着頭,陸世傑的絕情讓她感到萬分失望.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如今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字字句句都要把她逼向絕路.
";的確是這樣的.";陸世傑淡淡地說道,";葉茜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一直以來,我都對她心懷愧疚,現在,在她離開之前,我想爲她做點事情,好好的彌補一下我過去所犯下的錯誤.";
";好,離婚,我答應你.";安若琳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道.隨後她嘆氣冷笑道:";看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就算是我費盡心機,苦苦鑽營,最終也不過是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世傑望着安若琳的背影,眼睛裡流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陸亞尊的豪宅裡,謝母在聽完謝藝冰的一番哭訴之後,不由得憤怒的拍案而起.
";你說得是真的麼?安若琳當真是這麼跟你說的?";這個安若琳,本來是一直在撮合陸亞尊和謝藝冰的,現在吃錯了什麼藥,竟然開始維護起林品甜起來.
";她的確是這麼跟我說的.她還說什麼,就算是我嫁給亞尊哥,將來也不會幸福.";謝藝冰想起陸亞尊和林品甜在一起,又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已經都快要結婚了,陸亞尊居然還和林品甜在一起.
";別聽那個女人瞎說.當年她自己也不是爲了錢才嫁給陸世傑的麼?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沒錢纔是真正的可憐.現在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付出了那麼多,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和陸亞尊結婚,那是志在必得的事情,不要聽安若琳胡說八道……";
謝母的話還沒說完,陸家豪宅上下忽然一片忙碌起來,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外面響起了一陣陣嘈雜的呼喊聲:";大家都出來迎接少爺啊,少爺回來啦!";
謝母趕緊替謝藝冰擦乾眼淚:";瞧你這幅樣子,眼睛都哭腫了,亞尊見了怎麼會喜歡?趕緊收拾一下,出來迎接.記住,在他面前,一定要表現得大度.";
謝藝冰急忙聽話的擦擦眼淚,跟着安若琳出來迎接.
一輛黑色的加長勞斯勞斯換換地停在了豪宅裡--這是陸亞尊的限量版新車.傭人急忙跑上前去打開車門,陸亞尊修長筆直的腿從車上邁下來,接着走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把受了傷的林品甜抱了出來.
謝藝冰頓時氣得雙眼發直,忍不住對謝母道:";媽,你看看,亞尊竟然抱着那個狐狸精--";
謝母不滿地衝謝藝冰使了個眼色,謝藝冰立刻想起了謝母的叮囑,便十分聽話地住了嘴,臉上勉強做出一絲微笑.
";亞尊,你回來了?藝冰可是擔心的不得了呢.";謝母急忙上前去問道.
";品甜怎麼樣?她沒事吧?";收到謝母的影響,謝藝冰也關切地問道.
陸亞尊的臉色一沉,並不理會謝母和謝藝冰,而是徑直地抱着林品甜走進了房間.謝藝冰心裡很不是滋味,學着謝母裝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再也忍不了了,等到陸亞尊走出房間,便委屈地哭着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陸亞尊的胳膊:";亞尊哥!你爲什麼要對那個女人這麼好?她害得我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能原諒他……";
";哦?是麼?";陸亞尊勾起邪魅的嘴角,冷冷一笑,";你確定,那是我,們的孩子?";語氣中故意加重了";我們";.
謝藝冰本來就";做賊心虛";,被陸亞尊這麼一追問,一時間慌了神,也不敢繼續拽着陸亞尊的胳膊了,便鬆開他,有些惴惴不安地小聲問道:";亞尊哥,你怎麼會忽然這麼問?";
陸亞尊烏黑深邃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盯着謝藝冰有信亂的眼睛,冷冷一笑:";我只不過是這麼隨口一問,你就緊張成這樣了?莫非你心裡有鬼?";
謝母見狀,臉色一變,心裡便開始有幾分猜測是事
事情敗露了.若是在以前,陸亞尊對謝藝冰覺得愧疚,是斷然不會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的,尤其是,她這個長輩還在跟前--畢竟陸亞尊也算是個懂禮貌的人.
謝母急忙上去替謝藝冰撐腰道:";亞尊啊,今天怎麼忽然問起這件事情來了?失去孩子這件事情,對藝冰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直到現在她都不願意提前這件事情.所以,還是不要再提了.";
陸亞尊冰冷的眸子望着謝母虛假的小臉,冷冷道:";不過我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是與非,對與錯,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謝母急忙笑道:";這些日子藝冰一直跟着你,她除了能懷上你的孩子,還能是誰呢?我們藝冰一直都是個守規矩的好女孩……";
";恐怕事實恰好相反吧.";謝母的話還未說完,卻被一個聲音打算,謝藝冰母女有性驚地順着這個方向望了過去,只見車門打開,柳菲菲和紀雨沐從車上走了下來,瑞奇也跟着隨後走了下來.
謝藝冰一看到柳菲菲,頓時嚇得面如死灰.
";謝小姐,好久不見啊.";柳菲菲笑着,可是那笑容在謝藝冰看來卻比魔鬼還要可怕.
";柳菲菲,你怎麼會在這裡?";謝藝冰充滿意外的聲音中滿是驚恐.知道懷孕事情真相的人,除了謝藝冰的主治醫生劉醫生之外,另外一個人便是柳菲菲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原因恐怕你不用問,也已經提前猜到了.當初我們在醫院有個約定,你給林品甜一個和陸少爺見面的機會,我就替你保守懷孕的秘密--可惜,你先違背了承諾.你利用品甜和陸少爺見面的時間,自己從中搞鬼,拆散了品甜和陸少爺.對於此事,我對品甜感到非常的抱歉,同時也對你的做法感到非常的憤怒.既然你答應我的事情沒有辦到,現在我也不能替你繼續把秘密保守下去了.紙保不住火,你得罪了太多人,就算是我不過來找陸少爺把真相說清楚,也會有其他人過來的.";
謝藝冰頓時感到心裡一陣慌亂,臉色由白轉青,搖着頭對柳菲菲道:";不,你胡說.什麼懷孕的事,我不清楚.";
見謝藝冰還不承認,柳菲菲只好把手中的檢查報告遞給謝藝冰:";這是從醫院翻出來的你的檢查報告.上面說,你在流產前已經服用了大量的墮胎藥,就算沒有聚會上的那場風波,流產也是遲早的事情.";
謝藝冰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的病歷,放在醫院裡忘了拿回來,沒想到現在竟然落入別人手中成爲了把柄!現在對方有證據在手,她真得是百口莫辯了!
站在一邊的謝母迅速地反映了過來,她冷冷一笑,從柳菲菲的手中接過那份病歷來:";柳小姐這樣推測也太武斷了吧?在藝冰住院前,就曾經因爲林品甜投毒導致過敏住院,誰知道這後來的藥又是不是她從中作梗?";
謝藝冰見情況又有了逆轉,便急忙跟隨者謝母說道:";我想要孩子還來不及,難道會愚蠢到打掉自己的孩子麼?一定是林品甜在背地裡又使了什麼手段!";
柳菲菲冷冷一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我只好把監控錄像調出來了.";
柳菲菲這麼一說,謝母和謝藝冰的臉色都變了.謝母十分警惕地問道:";什麼監控錄像?";
瑞奇向謝母鞠了個躬,一臉嚴肅地向前說道:";是這樣的,謝夫人.爲了別墅裡的治安問題,少爺吩咐我在每個房間的門裡都裝了監控錄像.我們已經把四個月前的錄像調了出來,如果謝小姐執意不肯說出真相的話,只能用監控錄像說事了,到時候,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謝母一聽,頓時快要岔氣過去了.一旦有錄像在,想把黑的說成白的,的確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便只好心慌又爲難地說道:";這……亞尊……";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別人的男人親密的錄像,無論是自己臉上還是謝藝冰臉上都不光彩,便急忙說道,";小亞尊啊,這件事情的確是藝冰錯了的,但是這不是什麼大事情.只要你們結婚了,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就行了麼?過去的事情就這樣讓它過去吧……";
謝藝冰更是早已驚嚇的魂不附體,哭着請求陸亞尊道:";亞尊哥,我錯了.那個孩子的確不是你的,可是我只是想留住你,那天晚上,我把進房間的那個男人當做了你,所以纔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柳菲菲搖着頭嘆氣道:";其實剛纔我是騙你的,根本沒有什麼監控錄像.沒想到,只是這樣嚇你一下,你就招出了所有的事情.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可以隱瞞少爺這麼久,還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林品甜的?";
陸亞尊用力地甩開謝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