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君懷笑蹙眉,低喃一聲,“不知這變化是指什麼?”
“這個麼……”溪夜難得這般吞吐,“我還真不知道。很難說琳姑娘的體質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只能日後觀察,不過有變化是肯定的。”
“那這變化是好還是壞?”君懷笑又問。
“這就不知了。”溪夜笑笑,表示無可奉告。
他是真不知道。
季琳來找君懷笑的時候,溪夜已經走了。
“神棍走了?”她隨口問。
“嗯。”君懷笑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面前,將她牽到榻前坐下,“爲何不在房間好好休息。”
“才睡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再睡,我真的要成睡美人了。”
睡美人你妹,某小人不服,鄙視道。
說完,沒等君懷笑接話,季琳又道:“對了君哥哥,我還沒問你,你是在哪兒找到我的?我記得……”她記得那個地方她從來沒去過,完全不知道有那麼個地兒,而且周圍荒無人煙,按理說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你記得什麼?”君懷笑問。
“我全都記得啊。”季琳回答。
“那說說你都記得的東西。”君懷笑繼續問道。
季琳蹙蹙眉,然後開始回憶那天的情景。
從燒香出來,上了嫣靜雪的馬車,再被她帶到那荒郊野嶺,然後她又是如何對自己下手等等一系列的細節,季琳都講得詳詳細細。
說完,她又小心看着他的神情變化,果然見他眉頭緊皺,寒光輕閃,更有殺意從眼底劃過。
想起那天的情景,她又何償不氣。
那個賤人,她早晚要把這筆賬討回來。
君懷笑沒有接她的話,季琳斂了思緒,又道:“君哥哥,你還沒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呢。”比起怎麼算帳,現在她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是嫣靜雪帶我找到你的。”君懷笑回道。
“她?”季琳眨眨眼,“她爲什麼這麼做?”
這女人是有病吧,害了她,又主動帶她的人找她?
君懷笑沒有季琳交代事情那麼清楚詳細,只是說了個大概,正好夠讓季琳明白。
“原來是這樣。”季琳點點頭,“她是作賊心虛所以露了馬腳啊。”
說完,她又冷冷哼了一聲,憤憤道:“真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狠毒,我特麼都被她殺了,還想着來補刀。真是咽不下這口氣。”說着,她頓了頓,又問君懷笑:“那你既然知道是她做的,有沒有揍她?或者削她一根手指斷她一隻手臂,再不然直接讓她陪葬什麼的。”
季琳的暴力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君懷笑也很汗顏。
“她是當今寧王妃,爲兄如何能動得她。”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用腦子想事情解決問題呢。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這調教起來真心是有點難啊。
“啊。”季琳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那就這麼讓她逍遙法外?一點懲罰都沒給她?”哎喲,還有沒有王法了?媽蛋,故意殺人還拋屍,情節嚴重,夠判死刑的好麼?
丫丫的,就因爲她是寧王妃?
季琳怒了。
“這懲罰,如何也輪不到爲兄作主和動手。”君懷笑道,“不過王爺對她如何,爲兄就不知道了。”
他動不得嫣靜雪,不代表南宮楓堯動不得。
想必,二人之間已然發生過什麼了吧。
君懷笑勾勾脣角,看着季琳,季琳眨眨眼:“你的意思是,南宮楓堯也知道嫣靜雪害我的事了?”
君懷笑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可是季琳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君懷笑都不敢動嫣靜雪,身爲她老公的南宮楓堯莫非還能動她不成?他不是自己的什麼人,憑啥胳膊肘往外拐。
這下好了,嫣靜雪真是有銅皮鐵甲護身,意思這事兒就只能這麼不了了之了?
想到這裡,季琳嘆了口氣,道:“那看來這個嫣靜雪是真沒人能奈何得了她了。你不敢動她,南宮楓堯就更不會動她了,那可是她老婆啊,我這次算是白‘死’了。”
氣憤啊,不甘啊!
君懷笑也不對此多言,不論如何,那都是他們夫妻之間關起門來的事了,至於他,只要季琳像現在這般,平平安安的便好。
而季琳邊說邊想到南宮楓堯的時候,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兩夫妻,真是……”她幾乎是咬牙出聲,“你不知道,嫣靜雪之所以要殺我,就是因爲南宮楓堯。真特麼上了狗了,兩個神經病。”想想嫣靜雪說的話那些話,季琳簡直無語。
除了神經病,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二人。
“琳妹這般氣惱,那不如爲兄暗中找人把她殺了,以解你心頭之恨?”君懷笑看她憤然不已的樣子,忍不住道。
“好啊!”季琳一聽,脫口而出,不過剛說完,臉色就垮了下來:“算了吧。她殺人有南宮楓堯護着她,你殺人,萬一被抓到,那就是必死無疑了。”
說着,她看了他一眼,加了一句:“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成寡婦。”
君懷笑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這又扯到哪兒去。
君懷笑又提議報官,季琳還是拒絕了。
別說這未開化的時代,就算是在天朝,民告官,最後被打得缺胳膊少腿,冤獄一蹲幾十年一輩子也是多了去了。她可不想做這種徒勞的事,更何況在這裡,那就不是被打或者坐牢那麼簡單了,往大了說,那就是拿命在玩,是要人頭落地的。
……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死而復生,季琳決定好好放鬆放鬆,第二天,便帶着香凌一起上街撒歡去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惜這裡沒有什麼彩票之類的東西。
去賭場吧。
季琳想了想,去了賭場。
一圈下來,果然贏了不少,樂得她嘴都歪了。
再回到街上,季琳又帶着香凌浪了一圈,吃吃玩玩,好久沒有感受過這京城的氣息了,還真有種重生的感覺。
“哎,小香凌,你別說,經此一劫吧,我發現人生真是越來越美好了。”季琳感慨,香凌卻不贊同:“小姐,反正以後可別再遭遇那樣的事了,真是嚇死人了都。”
“你這丫頭,咒你家小姐呢是。”季琳睨她,香凌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小姐你將來肯定洪福齊天。”
“還差不多。”季琳點頭,“走,去咱們的產業巡視巡視。”
說着,二人便朝着客棧方向而去。
呃,客棧。
季琳忽然想到嫣靜辰。
他還住在這裡麼?
想着,季琳順勢問了店裡的夥計,才知嫣靜辰的房間還留着,只是最近並未見人,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季琳也糾結這事兒,反正跟她沒多大關係,不過嫣靜辰沒見上,倒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嫣靜雪。
季琳本來是沒有特別注意到她的,只不過經過那件事之後,季琳對她的恨可以說是深入骨髓了。
殺身之仇啊!!
所以就那麼在人羣中多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嫣靜雪。
她去了一間藥鋪,季琳原本是想追上去的,不過那一段人比較多,她沒能擠過去,只是瞟見她進了一間大藥坊。
她去藥坊什麼什麼?季琳疑惑。
回到家,季琳跟君懷笑聊天的時候無意中提到這事兒,君懷笑隨口道:“許是爲王爺求藥的吧。”
“南宮楓堯?”季琳反問,“他又怎麼了?”
“說是前些日子從馬背上摔下來,至今昏迷不醒。”君懷笑又道。
“啊。”季琳低呼一聲,抽抽嘴角,“他還真是貴人多事,又昏迷了。”說着,她翻了個白眼,又問:“那這次還能醒嗎?”
“這就不知了。”君懷笑笑笑。
“反正能不能醒這次也沒我啥事兒了。”季琳擺弄了一下垂下來的髮絲,漫不經心道,“不過嫣靜雪親自出來給他拿藥,倒真是意外。”王府裡面這麼多人,隨便差遣個下人不就完了麼。
嗯,大概是人家感情至深。季琳心想。
“琳妹要不要去看看王爺?”君懷笑喝了口茶,隨口又問她。
“看他幹嘛?”季琳斜了他一眼。
“畢竟朋友一場。”君懷笑回答,“其實你失蹤這段時間,王爺也沒少派人找你,看得出來,他是很擔心你的。”
季琳聽罷,歪起腦袋看他,隔了幾秒,才嘻嘻笑道:“你吃醋了?”
“爲何?”君懷笑不解。
“別的男人對我這麼好,你就不會心塞塞的麼,而且那個人還是南宮楓堯,萬一我被感動了怎麼辦?”季琳繼續說道,一雙明眸忽閃忽閃的,帶着賊賊的笑意。
“有人對你好,爲兄高興還來不及。”君懷笑纔不上她的當。
“你就不怕人家撬你的牆角?”季琳又問。
“若是這般便將你撬走,那說明爲兄的眼神也不怎樣,這樣的你,留着又有何用?”君懷笑笑眯眯的看着她,季琳聽罷,果然沒有了興致。
“你這男人真沒勁。”她撅撅小嘴,吐了口氣,“不跟你說了。”說着,她頓了頓,又道:“不過照你這麼說,他這麼關心我,我要是不去看看他,似乎有點太薄情寡義了。”
最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