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不好好睡覺,彈你妹的琴,看老孃非好好挑挑你的刺。
然而悠然的琴聲貫穿整個園庭,時而輕迷婉轉,時而低然沉厚,變幻之隙如行雲流水,季琳雖然不懂琴,但這旋律聽在耳中,令人沉醉,果然是個撫琴高手。
暗贊又不由暗惱,這特麼讓她怎麼挑刺?!
遠遠停了腳步,只見君懷笑站在雲染對面數米外的地方,提筆揮毫。
漫天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二人不時擡眼對視,即使隔着這遠遠的距離,季琳都能感覺到那眼神波光流轉柔情四溢,久久糾纏在一起。
臥槽,光天化日你儂我儂,臭不要臉!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幅美麗的畫面,郎才女貌,但季琳看得眼睛生疼。
“啪”,甚至氣得她折斷了一根樹枝。
這雲染果真像香凌說的那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武功,長得還漂亮,臥槽,簡直就是完美得無可挑剔,想想自己,有啥資本跟她競爭?
看來這條情路註定坎坷崎嶇,情敵強大。
正氣惱間,季琳還在想着要不要過去,突然感覺有人靠近,本能扭頭,一張陽光俊美,正帶着戲謔的笑容看着自己。
“哇!”季琳叫了一聲,南宮楓堯好似料到她會有這般反應一般,勾了勾脣角:“嘖嘖,早知道琳姑娘見到我會這般驚喜,我就早點來了。”
靠,“你看我像驚喜的樣子嗎?明明是驚嚇好不好!”季琳沒好氣。
“我有這麼嚇人?”拜託,他可是萬人迷的臉。
“麻煩,不是嚇人,是非常嚇人!”季琳用非常兩個字加重他嚇人的程度,“你幹嘛老是跟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你真屬鬼還是怎麼的。”
“我還想問琳姑娘呢,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連我都來了一會兒了還不知道。”南宮楓堯語帶委屈,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正好將君懷笑和雲染撫琴作畫的一幕收入眼底。
脣角一揚,他大步走向二人。
季琳反應過來,想要制止,卻是晚了一步。
靠,南宮楓堯,你想幹什麼?!
見他到來,君懷笑和雲染皆是停了各自的動作。
“不知賢弟前來,爲兄失禮了。”君懷笑笑道,一旁的雲染也起身過來,行了一禮:“雲兒見過王爺。”
“雲染姑娘何時回京的,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我也好爲雲姑娘接風洗塵。”聽起來兩人似乎也早就認識,不過南宮楓堯說話時的神情與語氣,倒是莫名多了幾分客套。
“雲染剛到京城幾日,正與懷笑商量着何日去王爺府中拜訪,卻不想今日倒先與王爺遇見了。”和南宮楓堯的客套一樣,一口一個王爺,一板一眼的。
兩人你一句一句說着,和君懷笑一起去了大廳,經過方纔君懷笑舞筆的案臺的時候,季琳下意識瞅了一眼發現紙上有一佳人,正垂眸撫琴,神態優雅表情沉醉,總之就是畫面十分唯美。
若是放在現代,這畫絕逼被大讚,但此刻在季琳看來,卻如利刺,差點刺瞎她的雙眼。
因爲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染。
望向已經和自己拉開距離的幾人,季琳對着君懷笑的背影揮了幾拳,這是要氣死她的節奏。
“今日正好事情不多,得了閒,便順道過來拜訪君兄。”入了坐,南宮楓堯呷了口茶,淡淡笑道,說話時,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季琳。
季琳還在氣頭在,並沒有注意到,反倒是一旁的雲染,掩嘴一笑:“王爺這順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雲姑娘何出此言?”南宮楓堯淺笑,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季琳沒才懶得理會他們聊什麼,反正跟雲染有關她就煩,心思全都在君懷笑身上。
而君懷笑也沒說話,只是淺淺笑着、聽着。
“王爺這番前來,莫非不是爲了琳妹?”雲染笑道。
一句話直接得剛喝了一口茶的季琳噗的一聲將茶水噴了出來。
哎你個白蓮婊,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老孃身上了?我特麼喝茶也招你惹你了?
“琳姑娘是君兄的妹妹,我這拜訪君兄,看看琳姑娘,也是自然的。”南宮楓堯笑着將話繞了出去。
“王爺說得有理,只是這有花堪折直須折,王爺莫要誤了花期纔是。”雲染依舊調侃的語氣,季琳聽得雲裡霧裡。
“花期不對,也是枉然……”南宮楓堯感嘆。
丫的你們拽雞毛個文啊,季琳聽得頭大。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君懷笑似乎也聽不下去了,插話進來:“前些日子忙於雜事,賢弟曾到府上,爲兄亦未及相待,還望賢弟見諒。”
“你我兄弟二人何須拘於這些小節。”南宮楓堯爽朗的聲音中,沒有半點王爺的氣息。
季琳聽着,想想是有南宮楓堯來府中時,君懷笑沒有跟他打照面的時候,實在是因爲祭典受傷的事,不得以避開他。想到這個,季琳覺得這件事就像顆*一樣,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不過聽聞琳妹說起與你同遊之事,可十分開心。”君懷笑突然提到季琳,季琳耳朵一豎,怎麼又扯上她了?
她是跟他出遊過不假,也確實開心,但有“十分”的樣子嗎?再說她也沒有主動聊太多關於出遊的事吧?
皺着眉眼刀飛向君懷笑,他倒是穩如泰山,沒看到一般。
正煩着,挨着坐的南宮楓堯突然朝她湊了湊,小聲問:“是嗎?”
是是是,是你個頭!
季琳瞪他,他倒是笑眯眯的,好像對君懷笑的話很滿意。然後又聽他笑道:“琳姑娘性情開朗不拘小節,與她相處,確是令人輕鬆愉快的事。”南宮楓堯毫不掩飾對她的稱讚,季琳臉微微一熱,翻了個白眼,你長得醜點試試,看姐吊不弔你。
好在接下來的話題,終於不再圍着她轉,她就時不時的聽聽,有些無聊,但又不想走。
就這樣悶悶聽了半天,南宮楓堯終於起身告辭,剛下了大廳臺階,他突然扭頭過來看向季琳:“琳姑娘就不送送我?”
季琳一愣,靠了一聲。
特麼這到大站纔多少距離,還要她送?
但想歸想,王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她只好跟了上去。
季琳走得很快,一會兒就把他甩到了後面,南宮楓堯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大步跟上去,往她身邊一靠,笑着問道:“琳姑娘走得這麼快,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我離開?”
“你都說告辭了,還不快點走?再晚你要趕不上午飯了。”季琳沒好氣。
南宮楓堯被她這麼一刺,卻也不惱,反正將身體往她靠了靠,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怎麼,琳姑娘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季琳停下腳步,轉身面向他,挑眉:“你看我哪裡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南宮楓堯也停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盯着她的臉看了看,然後伸手在她臉上點了幾下:“這裡這裡這裡,總之就是滿臉都寫着‘我不開心’。”
靠!
季琳罵了一聲,瞪眼:“大門到了,你還不走?”再不走她就用無影腳請他走。
南宮楓堯絲毫不在意她惡劣的態度,往她耳邊一靠,呵呵笑了一聲,一股溫熱氣息掠過她的耳垂,癢癢的。
季琳一怔,又聽他道:“有些事還是不要憋在心裡的好,還有些事,強求不得……”一番話,似別的深意,待她要細想時,南宮楓堯又恢復了一貫的明朗模樣。
他一個閃身,站到季琳面前,笑道:“既然琳姑娘這麼不想看到我,那我還是不多礙琳姑娘的眼了,告辭!”
南宮楓堯走得很乾脆,季琳看着他遠去的馬車,想到他剛纔說的話,臉微微一熱,難不成他看出什麼了?
送走南宮楓堯,季琳也跟着回了房。
只是剛到園中,便看君懷笑和白蓮花正坐在園裡石桌邊上正聊着什麼,儘管有些距離,但季琳還是被兩人的身影刺得又煩又躁。
季琳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睡過他們爹或者挖過他們家祖墳,所以現在走哪都碰到他們。
這特麼簡直就是花式虐狗的古代版。
季琳氣得暗罵,目不轉睛看着二人的雙眼更是一陣刺痛。
再一想到前面兩人在園中撫琴作畫的畫面,季琳脣一咬腳一跺,氣得轉身奔回了房間。
砰的一聲關上房間,季琳手握成拳靠在門背上,堵在胸口的東西讓她一又痛又苦,心中的委屈瞬間源源涌來,眼中很快蒙上一層迷霧。
由於白天的事影響了心情,季琳連飯都吃不下了,喝了幾口湯,她便藉口回了房。
蔫蔫的趴在桌上,季琳滿腦子都是君懷笑的身影。
她不想承認君懷笑對雲染的感情,卻不得不面對現實,而且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君懷笑只會離她越來越遠,一想到這點,季琳就心痛得不行。
季琳想了想,爲了不失去君懷笑,或者說是爲了不辜負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她決定爲了自己主動一次。
也許結局顯而易見,但無論是爲了那份希望還是幻想,她都決定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