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痕曾今被武教頭故意踩爛了一個寶貝,那是白梅親手給他做的一個巴掌大的布娃娃,做得與他很像。他非常的喜歡,天天將它掛在自己腰間,不時拿起看一看。那布娃娃卻被武教頭說他小孩子氣沒男人氣概而一把將他扔了……
看到布娃娃被武教頭狠狠地踩在腳下,雪痕的第一反應是提着刀子就上前砍人……
雪痕是天生的武學奇才,很厲害,武教頭身爲風莫忘器重的雲海仙境武將首領,自然也不弱……
於是,兩人就因爲一個布娃娃,打得天昏地暗,所過之處,只餘殘磚爛瓦,偌大一個練武場被兩人掃成平地……
兩人其破壞力之強,戰鬥之兇猛,無人能上前阻止,直到風莫忘被扯來救急……
那時候的雪痕,還因魔刀裡風莫忘的一魂一魄而受制於他……
一個布娃娃引發的慘烈戰鬥,讓深沉、深諳人心的風莫忘都苦笑不得。
風莫忘告訴雪痕,如果他不讓武教頭知道他喜歡布娃娃,他就不會被武教頭笑話;如果他不將布娃娃掛在腰上,那它就不會被武教頭伸手拿到扔了;如果他足夠厲害,那他不用與武教頭鬥得你死我活,而是直接秒殺他……
最後,風莫忘與當時還不怎麼理解那些話的雪痕說道:“喜歡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知道,重要的東西要藏起來,藏到自己時時能看到、觸手可及、卻又讓人想不到的地方。”
這話的確像是風莫忘的性格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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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這樣的人。
當白梅與雪痕從鎏法天宮歸來,綜合小活佛與雪痕兩個人的話,她已經確定風莫忘肯定將她的心藏在他身邊。
一顆心不是一顆小石子,它應該很顯眼,風莫忘卻篤定她怎麼也找不到,怎有可能?這世上,只有不存在的東西,才能讓人永遠找不到。
深夜,梨花林深處的小院子十分幽靜。
白梅在小院外面連設了三道結界,爲了保險,仍讓雪痕在她門外爲她護法。
白梅雙腿盤坐於牀上,雙手不斷變換手勢,開始結印……
元靈出竅,這算是修羅族的禁術了,就算是她的前前前世,上一屆太陽之女,也很少用到這招,要不是她實在沒法使了,也不會費這個神……
非常詭異的一抹淡色的影子脫出白梅的身體,她浮在半空,看着牀上自己依然盤坐着的身體,又很很新奇的低頭打量自己,完全透明的,她可以透過擋在眼前的手臂看到前方的一切……
白梅輕易的穿過牆壁,飄到雪痕面前。
雪痕非常乖巧的手提邪之刀守在門邊,站得筆直,紫色的眼睛,睜得很大直視前方,眼中一片清澈,堅定、認真。
白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試探的叫了他兩聲……
見雪痕無動於衷,白梅滿意了,看來真如記載中所言,出竅的元靈只有她本身可以見到……
她雙手捏起法訣,元靈唰的一下直奔目的地而去……
在風莫忘身上做了‘記號’真的方便,不管他在哪裡,她念着法訣元靈就能奔到‘記號’的地方。
眼前一閃,待白梅睜開眼時,她已經到了。
夜色已深,白梅認爲應該入睡的人居然還伏在書案前工作。屋裡也不止他一人,還有個金髮碧眼的美人,一個有點雌雄莫辯的美人。
白梅皺了下眉,本來想趁風莫忘睡着,在他周圍找找的,現在人沒睡着,還有外人在場,就算是他們看不到她,她也不能亂動東西啊……
早知道應該用另一個禁術,神不知鬼不覺的走進風莫忘夢中,直接尋找她的心,還有解除契約的方法。
既然耗了力,也不能白來一趟,白梅在空中飄着四處打量,看看有什麼地方好藏東西的。
比起雲海仙境的房間,這間風莫忘的臨時住所,明顯簡陋多了,既是臥室也是書房……
一張牀、書桌、衣櫃、書櫃,一個小茶几,四周牆上掛着幾幅字畫,最引人注意的是掛在牀頭的一副畫像……
白梅湊近一看,眼神暗了下,那是一幅她的畫像。畫像中,她還是以前那個白梅,還沒變成太陽之女之前的樣貌……畫得很像,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很像,就是白梅看了,也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沒有作者落款、也沒有任何題字,只是一幅單純的人物畫,線條畫工與白梅畫過的那些人物工筆畫有點像,用色也非常細緻……這樣一幅畫,至少要花上一兩月才能完工,其中不能出一點披露,不然,整幅畫都毀了……
學過好幾年畫的白梅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副細心之作,應該花費了畫者不少精力……
白梅打量畫像良久,若不是在畫紙角落裡發現熟悉的藍色玫瑰印記,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是風莫忘的傑作。
既然當日那麼狠心,又何必畫一幅她的畫像掛在牀頭天天看着呢?
白梅只想了一下,就被那兩人的談話引走了注意力。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拖泥帶水的,一點都不像你的性格!”金髮碧眼的美人一手撥弄着頭上的蝴蝶結髮夾,一手將風莫忘桌子上的文件掃到一邊,大力的往桌上拍了下,企圖引起風莫忘的注意。
風莫忘擡頭看了下金髮美人,就重新拉過一旁的文件繼續看,還淡淡地說了句:“你這麼閒的話,找你們家那位卿卿我我去,別來打攪我!”
“你還閒我打攪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金髮美人擡手一撥披散在頸後的長髮,十分瀟灑的一甩頭,下巴昂得高高的:“我可是談話百兩,會面千兩、英俊瀟灑、活潑可愛、天下無敵的北域第一殺手陰川蝴蝶君,我站在這裡跟你說話,沒收你一分錢,這是給了你多大的面子啊!”
原來他就是陰川蝴蝶君,公孫月家的那一位美人啊!
白梅湊近仔細打量一番,果然,與公孫月真是絕配!兩人都是可男可女的妖孽人物!公孫月穿男裝就是吸引萬千少女的美男子,這位夾着蝴蝶結髮夾的蝴蝶君不用穿女裝,就是披散着頭髮,就猶如絕代佳人了!這兩人湊一起,既像是一對女女戀,又像是一對男男戀。
風莫忘眼皮都不擡,一手扶了扶臉上的金屬符文面具,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你可以不給我面子,這麼晚了還賴在我這裡,不會是無家可歸吧?”
蝴蝶君炸毛,猛的一甩長髮,一手拍在風莫忘的文件上,哼哼地冷笑道:“風莫忘,你個悶騷,你就別裝啦!兩個鐘頭前你看的就是這一頁,你根本就沒將心思放在公文上,怕是滿腦子都是那一位吧?”
蝴蝶君不懷好意地笑,眼神瞅瞅風莫忘牀頭的那副畫像,涼涼地諷刺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叫自食惡果,哈哈哈……現在好啊,人家不要你了,你成了……棄——夫——風——莫——忘!!”
說完,蝴蝶君看着風莫忘瞬間變深沉的眼神,得意地哼哼大笑:“你有資格說我嗎?我比你好啊,阿月仔只是暫時的去姐妹那裡聯繫感情,不久就會回家……我們仍然是甜甜蜜蜜的一對兒!我們是小別勝新婚,你呢?哈哈哈……你是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出頭之日還不知在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