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莫忘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只有眼神往四處掃,尋找白梅的身影,在他看到那個與他有着同樣面容的男人時,本來帶着擔心與焦急的眼神馬上被冰冷與厭惡代替,他嘴脣勾起一個十分嘲諷的笑:“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帶着一抹懶懶笑容的男人在看到風莫忘臉上的面具時,他緩緩眯起那雙與風莫忘一模一樣的藍眼,眼神中深不可測,表情帶着幾分隨性,勾起的眉梢脣角彷彿在笑,卻又不見親**和,對風莫忘明顯嫌惡的態度,看似不在意,卻又藏着幾分關心。
“我在哪裡,需要向你報備嗎?”他回給風莫忘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朝着他後邊的那一羣黑衣者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暫時住手。
“不用!根本不關我的事。”風莫忘的眼刀子狠狠剜了那人一眼,冷森森又帶着嫌惡的眼神隨即移開,終於看到梨樹下陰影中被人挾持的白梅……
風莫忘想也不想,直直地走近!
“別動,站在那裡不許過來,不然的話……”紅衣女人猛的用刀子比着白梅的脖子,她的聲音在空蕩、幽靜的梨花林中迴盪,顯得格外尖銳刺耳、難聽……
“放開她!”風莫忘手執藍玫瑰直指向紅衣女人:“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紅衣女子冷哼一聲,哈哈大笑,刀子比着白梅的脖子,一手指了指雪痕與白雪飄:“我要她,還有他們的命!爲什麼這樣的女人,也能讓那麼多人向着她?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紅衣女人的聲音惡毒無比,裡面又充滿了對他們幾個的恨意……
白梅一愣,她似乎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
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十多年了,認識的女性同胞本就不多,而她又不是那種故意找茬的人……所以,她只與一個女人結過怨,那也是她先找她白梅晦氣的……
白梅飄向那個紅衣女人,準備揭開她的幃帽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期間,那個與風莫忘長着一張臉的男人,明顯看到了她的動作,卻只是淡淡的撇了眼,臉上表情要笑不笑的,並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白梅飄在紅衣女人的面前……
她剛纔就覺得這女人的身形有點熟悉,壓低着聲音說話的時候,她聽着也有幾分耳熟,只是白梅沒有將她與那個行事乖張、骨子裡透着妖媚、迷惑的女人想到一塊去……
白梅伸手去掀紅衣女子頭上的幃帽,卻發現靈體的她還沒有碰到紅衣女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了,這股力量,與阻止她回到身體裡的那層黑色膈膜很像……
白梅試了幾次,未果……她狠狠地回頭瞪那個男人,那人居然輕佻的朝她挑了挑眉,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真的是非常欠揍……
她真是瞎了眼啊,剛纔還覺得他很無害……根本就是妖孽,大妖孽!他現在,分明就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白梅恨得牙癢癢,完全無法可施,卻又非常不甘心,自己的身體被人奪了也就算了,還害雪痕受那麼重的傷……
白梅飄着只朝那人撲過去,那人卻半眯着眼朝她傳音:“小美人,別這麼衝動,老人家我可是爲了你好!”
“呸,爲了我好,就是讓我回不去自己的身體,還砍了我家雪痕的手臂……”白梅氣呼呼捏出蓮花打過去,意料中的傷不了他:“我明明是靈體,他們都看不到我,你卻可以看到?你也不是人?”
“這個嘛!等你的修爲高過老人家我三四千年的時候,我就看不到你了!”
也就是說,他修行非常高,他本人是一個超過三四千歲的超級老妖或者老鬼老魔了!魔界人,壽命一般是一兩千歲左右,也有修爲好的,可能有活到三四千歲,不過,這樣的人,寥寥無幾,要真有那歲數了,估計,那人離成仙不遠了……
白梅點點頭,怪不得他能看到她,太陽之女一般也才兩千年就輪迴了,她幾輩子加起來,還沒有這個人活得長呢!
“你與風莫忘是親戚?”白梅飄在半空,看着與紅衣女子對峙着的風莫忘,不懂他爲何要來參一腳,還一幅緊張兮兮的模樣。
“這個嘛!”男子眼睛看着前方,臉上表情淡淡的,看着很柔和,說出的話卻很欠扁:“小美人爲何有此一問?”
白梅撇撇嘴:“你們有着同樣的臉,別告訴我,你那是帶的面具或者易容的。”
“你看過他的臉?”男子臉上有着明顯的吃驚。
“有什麼好奇怪的?”白梅將視線從風莫忘身上移開,看向拿刀子在自己身體上比劃着的紅衣女子,她淡淡地說道:“既然你故意來找我麻煩的,肯定知道我與他以前的關係吧?”
“我以爲……”男子垂下眼簾,似乎心中感概頗多,半響才接着把話說完:“他一輩子也不會讓第二個人看他的臉……看來,你對他來說果然是特別的!”
“是啊,多特別啊!特別的有利用價值!”白梅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飄到男子面前:“喂,別玩了,讓我回我的身體去!”
“現在回什麼?主角纔到,戲纔剛剛開始呢!”那男子擡起頭,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非常欠扁的表情:“小美人,由老人家我一手安排的一場精彩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就好好的看着吧!也許,能將你感動得眼淚直流哦!”
“無聊……”白梅咬脣氣憤,眼瞅着男子一直拿在手裡當玩具甩着的小刀子:“那是你的武器?怎麼那麼像手術刀?”
“這即是老人家我的武器又是手術刀啊!殺人的時候,它就是武器,救人的時候,它就是手術刀。”男子一手靈活地甩着刀子,笑嘻嘻地對白梅道:“老人家我很久沒把它當武器用了哦!小美人,你的朋友應該感到榮幸!能被我的影月刀傷到。”
一張熟悉的天仙臉上,一直出現這種欠揍的笑容,說出這種讓人牙癢癢的話,真是讓白梅氣得頭痛,她連忙別開頭,飄到一邊……
白梅看到雪痕少了一截手臂的肩膀,口氣變得更加不好:“喂,我管你是風莫忘的祖宗還是老爹還是什麼人,反正,你把我家雪痕傷成那樣子,你要負責……你那是欺負小孩子,你知不知道雪痕才十多歲?”
“他與你是什麼關係?”男子意味不明的視線瞟到雪痕身上。
“你管得着嗎?”
“你不說?你不說,老人家我就不救人,我不但自己不救,還讓別人也救不了!”男子眼中精光閃閃,陰險狡詐得很:“沒有老人家我的巧手施救,他那傷口就算止血了也永遠不會癒合,那斷臂,就是縫上去了,也永遠不會長攏!”
“你……好卑鄙,好無恥!”
“我還可以更卑鄙、更無恥!你要試試嗎?”男人要笑不笑的雙手環胸,一隻腳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輕輕敲擊着。
“長着這張臉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白梅恨恨道:“雪痕是我家孩子,我非常重要的家人……”
“比風莫忘還重要嗎?他可是你同牀共枕的丈夫。”
“風莫忘能跟雪痕比嗎?他連雪痕的那支斷臂都比不上。”白梅冷笑,她隱隱覺得,這人在幫風莫忘說話,她對這個人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了:“而且,你也說錯了一點,風莫忘只是我的前夫而已!”
“一個小小的錯誤,你就要將他打下無間地獄,不給他一絲彌補的機會嗎?誰沒犯過錯?人又不是十全十美的。”男子眼神更加深沉,明知道白梅不喜歡這個話題,還繼續說。
白梅攤手:“好吧,我發現,我們代溝太多,沒有共同語言,說不到一塊去。我已經回答你的那個問題了,快去給雪痕醫治吧!”
“回答老人家我剛剛的問題!”
“你比雪痕還喜歡問!”
“最後一個,你答了,不管答案如何,我都去醫好那小東西,手臂也接上。”
“……有些傷害,不是刻在肉體上,而是烙印在靈魂上,肉體上的傷可以醫好,靈魂上的烙印要如何去掉?更何況,你在爲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扣着我的心不肯還給我呢!”白梅冷笑:“你以什麼立場爲他說話?先讓他把心還給我,還有把這該死的契約解了再說吧!”
“把心還給你,不是問題,那契約,你確定解掉了,這一下你還能完好如初?”男子要笑不笑,聲音中帶着不明的意味,一直甩着小刀的手直指紅衣女子的方向……
白梅沒弄清怎麼回事,只是順着他的手看去,還沒看清什麼,就被那邊發出的一道耀眼的白光給閃得什麼也沒看清……
耳邊只聽得一陣女子尖銳、陰毒的笑聲響遍整個梨花林……而白雪飄他們一羣人大喊着:“住手!不要!”
雪痕的身影第一個朝着梨樹下撲去,他只剩左手提着邪之刀,身上還滿是傷口,白梅正要阻止雪痕,卻見男子擋在了雪痕的前面,他微微一揮手,一直在他身後安靜待命的一羣黑衣者全撲上來擋住了白雪飄、公孫月、蝴蝶君……
“你什麼意思?”白梅厲聲問。
“老人家我說過,這是我主持的一場戲,你們只是觀衆,只需在臺下安靜的看着即可!主角是他們倆。”男子笑嘻嘻的道:“小美人,你也別做什麼手腳,乖乖的,看完戲,再將老人家我剛纔問你的問題回答一遍!老人家我是出名的好男人,絕對不會爲難你們的!特別對美人,還有優待喔!”
對白梅說完,男子又看向公孫月他們:“別動,老人家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如果你們不聽話,那就別怪老人家我不客氣咯!小蝴蝶,蝴蝶殺陣收起來,不然,它們要遭殃了哦!放心,有風莫忘在,小美人不會有事的,而老人家我……我現在要給這個小東西醫治,那位紅衣美人,將他的手臂送過來!”
“不勞煩前輩了,我的藥師朋友……”公孫月十指鋒利的刀刃揚了揚,話沒說完,就被男子打斷:“天下間,我鬼醫影月刀下出的傷口,還有第二個人能醫好?”
“鬼醫……”公孫月與蝴蝶君對視一眼,傳說中的人物啊。
“把手臂給他吧!”白雪飄突然對公孫月道,他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對了,剛纔關心則亂,現在纔想起,你們不用這麼爲梅子着急,她的身體很古怪,那個女人是傷不了她分毫的。”
白雪飄的話一說完,雪痕的眼睛一亮,本來掙扎着要撲向紅衣女人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衆人都看向紅衣女人,果然,剛纔讓他們驚魂的一刀並沒有傷及白梅的身體分毫,而白梅,也總算明白了,剛纔那一道光是怎麼回事……
那不就是她以前在聖地‘自殘’用刀子砍自己的手時發出的反彈刀刃的白光?
與風莫忘長得一樣的男子涼涼地道:“她當然沒事,有人心疼她,都替她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