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正是冬春交接的時候,植物的花期不是過了就是還沒來到,哪裡來的花瓣?還是藍玫瑰花瓣!
白梅還在覺得奇怪,一擡頭,就被晃眼的華麗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在店門口站了一個打扮很奢華、貴氣的男子。身着水藍色錦袍,白裘邊的藍色大氅隨意的批在身上,黑色的頭髮在頭頂挽起華麗的髮髻,用一個鑲滿藍色寶石的發冠固定着,臉頰留着兩縷髮絲,垂落到胸前,隨風飄飄揚揚襯托其人好不瀟灑。面部鼻子以上帶着一個薄薄的青銅藍色符文面具,面具覆蓋了他上半張臉,從面具特意留的兩個眼睛形狀的孔可以看到他深藍色的眼睛裡藏着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陰鬱……
白梅眨了眨眼,這人的光輝實在是耀眼,特別是他身上披的那件藍色滾白毛邊的大氅,讓服裝設計出身的她看着那布料,那毛邊,就覺得是件非常保暖奢華的斗篷。藍色的花瓣在他周圍飛舞旋轉,伴隨着淡淡的清香飄過,白梅感覺特別的詭異……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每個男人都是一本書,如果說雪痕是童話書,孤嘯月是仙俠小說,一步蓮華是佛經的話,這個男人他給白梅的感覺就是:他絕對不會是言情小說,他是偏恐懼、驚悚、懸疑小說風格的。就如同現在,她看到他修長白皙的手上那朵被他如對待情人般溫柔呵護着的散發着淡淡熒光的藍色玫瑰花,再看到他嘴角那個詭異的稱之爲笑容的弧度,她的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作出反應,打了兩個讓自己汗毛都豎起來的冷顫……
“這麼早?”白梅看着那人手上的那朵藍玫瑰,小心的打招呼,心裡一個勁的給自己打氣,一定要鎮定,也許人家真的只是來等着開店後喝杯熱豆漿的。
“嗯?”面具男人的嘴角一扯,深藍色的眼睛盯着白梅美麗的臉上那個非常友好的笑容上,腳步微動,慢悠悠的朝着白梅走進幾步:“比你想象的要早一點。”
“啊!啊!不好意思,我一向都是這個時候開門的!”白梅小心的陪着笑,悄悄的退後兩步,把兩人剛拉近的距離又稍微拉開了點。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身體好像對這個人有一種自然的抗拒,他稍微近身一點,她就覺得毛骨悚然,害怕得緊。
白梅的眼睛偷偷的往屋裡瞄了好幾次,怎麼小店的保安,她的私人保鏢雪痕還不到,平時這時候他應該在她開店門的第一時間就守在門口了的。
面具男人裹了裹白色毛邊的斗篷,從容優雅的微微傾下身子去看白梅,黃銅面具下的嘴脣微微挑起,勾出一副看似溫和實則詭異的笑意:“這笑容讓你的臉看起來順眼多了!”
白梅臉上留下一滴冷汗,嘴脣哆嗦了一下:“是……是嗎?謝謝誇獎啊!”
這人不笑還好,只是讓她舉得有點可怕;他一笑,更加讓她覺得他特別邪惡‘詭異,頓時感覺自己如被被毒蛇盯上了一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梅下意識的就噌噌倒退兩步……
“怎麼?你怕我?你一向都很膽大的啊!”面具男人輕笑出聲,手執藍玫瑰,身子又往白梅處移了移,藍色的花瓣在兩人周圍飛舞,誘人的清香襲轉白梅全身……
白梅小心的擡頭望向面具男人,那張金屬面具上映着斑駁明滅的光影,顯得冰冷而無情,只有淡色的嘴脣帶着柔軟的亮光。面具男子的輕笑聲,綿綿軟軟的,帶着溫熱的氣息吹進耳中,彷彿有着某種魔力,讓人厭惡至極卻又無法拒絕,聲聲傳入她的耳中,身體無意識的抖得更厲害……
這是怎樣的一種害怕啊,她不認識他,卻只是看到他心裡就不舒服,只是與他接近一點,就感到全身發冷,白梅雙手緊緊的摟着自己,這一次,她連後退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白梅心裡暗暗祈禱雪痕快點出來……
“唷!”面具男子又是一聲輕笑:“我有這麼可怕嗎?”
“沒……沒!”白梅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要……要喝熱豆漿嗎?”
“熱豆漿?”面具男子手上的藍玫瑰輕輕拂過白梅的臉龐,輕飄飄的落下一片貼在她的臉頰半天才飄散開來,涼絲絲的觸感順着白梅微熱的肌膚,那份冰涼只抵心尖。
“我……我給你去倒一杯!”白梅鼓足了氣,一把推開面具男子,手軟腳軟的就要往店裡跑……
腳還沒邁步,白梅的腰就落入了面具男子的手中,嚇得白梅頓時全身僵硬,他輕笑一聲:“不急,我們先聊聊!”
“聊聊?”白梅吞了吞口水,她不認爲跟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好聊的。心裡不斷嘟囔,你要是來買東西的,就快點買了走人,你要是來尋仇的,你丫就乾脆給我個痛快算了,就這不上不下的吊着我,嚇得我手腳發軟,小心肝亂跳。
那股從身體深處發出的對他的排斥、害怕,讓白梅無所適從,心裡有什麼話也抖着脣不敢說出來。
“……我們又不熟,聊……聊什麼?”白梅偷眼瞄了下面具男,卻剛好跟他幽深的藍眼對上,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嚇得她立刻垂下眼簾,不敢再與他對視。
“我們不熟?”面具男子呵呵笑出聲,震動隨着他的手臂傳到她的身上,他猛的手臂一縮,將白梅攬到自己面前,冰冷的藍玫瑰梗擡起她的下巴:“我以爲,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與你更熟了!採-苓!”
最後兩個字,是面具男子俯下身,脣貼着白梅的耳邊說出的。
白梅心中的厭惡感堆積到了極點,她咬了咬舌頭,利用舌上的疼痛感強迫自己壓下身體本能對面具男人的恐懼,腳一跺,踩到他的腳,乘他吃痛之際,右手成手刀砍在那人攬在她腰上的手腕上,然後貓腰往後一縮,退出面具男人的掌握圈,接着一連退後幾大步,直到退到背靠上門板,她順手抓過櫃檯上的算盤朝着面具男子做出防禦姿態:“我……我看你是認錯人了,我叫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我不是你口中的什麼采苓!”
“哦?”面具男子嘴角勾出一個興味十足的笑,藍色的眼睛在白梅的身上溜了幾圈,然後視線停在白梅因剛剛的運動而露出的額頭上:“你額頭上是什麼?”
白梅下意識的左手往額頭一摸,原來是劉海往兩邊散開了,她連忙撥了撥,頭髮擋住額上的桃花印,她強作鎮定的咳了咳:“額……額頭上能有什麼?還不就是劉海?”
“劉海?”面具男子凝視着白梅,這樣的彆扭的她跟他印象中的人比起來,還真是大相徑庭,面貌一樣,氣質完全不同!
想到這裡,面具男子又是詭異一笑,身子倏然一動,白梅手中的算盤已經被他搶過扔到一旁,雙手被他禁錮着壓在頭頂,平時厚厚的劉海此刻被他用藍玫瑰撥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上那枚粉色的桃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