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後的來意不會如此單純吧?”一走出宮燈帷,扶着女後慢慢走着,沿途風景如畫,風莫忘謙恭有禮地隨意介紹着,只是一路慢慢前行,身後還跟着浩浩蕩蕩一羣人。
魔後保持着妖豔的笑容、無邊的魅惑,嫋嫋前行,聽到風莫忘的話,只是淡淡一笑,眼睛仍觀察着風景,狀似隨意地跟人聊着天般小聲道:“我有何來意你不是最清楚?”
“你別做得太過!”
“這話說反了吧?應該是我說給你聽地纔對,你違反了當初的約定!”
風莫忘扶着魔後轉過一個岔道口,嘴角噙着一抹危險的笑:“風莫忘怎麼不記得,我跟女後有過什麼約定?何時?何地?”
“……”魔後側看了眼風莫忘,臉上微笑不變,優雅地伸手讓風莫忘扶着走上湖邊長廊,才緩緩開口:“蒼采苓怎麼會出現?她不是死了嗎?難倒你現在藏着的這個只是假貨?說是失憶,未免太可笑,一個人就算記憶全失,性格也不會變得如此徹底,蒼采苓就是死一千遍,也不會吸取教訓對我笑臉相迎,更不會放棄吾皇。”
“是真是假對女後如今的地位有影響嗎?”
“哼!在魔皇面前,就是十個蒼采苓也抵不過我的一句話。”
“那女後擔心什麼?還如此不注意形象的跑去宮燈帷示威!此舉未免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本後深明大義、溫柔可親、不計前嫌,一心只想與吾皇唯一的‘妹妹’處好關係,吾皇知道我此舉,不知道多佩服我的心善。”
“哈!”
“你笑什麼?”
“我只提醒你一次,我與主君從小認識至現在,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主君不是你想的那樣好糊弄的,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成拙,自己迫不及待地往墳墓裡跳。”
“哈!”
“你又笑什麼?”
“我們可是有着‘千年的約定’‘千年的等待’,我一點都不懷疑,就算我變得醜陋不堪,吾皇仍是這世上對我最真、最愛之人。”
“主君的感情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你是那個約定,那個等待嗎?”風莫忘冷冷道:“反過來一想,主君在乎的只是千年的約定與等待,若有一天,他發現你不是,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早已被我之容貌所折服!”
“容顏不過是個皮囊,若不是他認爲你這皮囊裡住着他要的那個靈魂,就算你再美,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若讓他知道,你騙了他,你的下場只會比蒼采苓更慘。”
“沒有那麼多如果,事實早已擺在眼前,我就是。你不用在這裡打擊我,我就是要問你,爲什麼要娶蒼采苓?誠如你瞭解吾皇一樣,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你上次爲了對付吾皇之父,你對她做戲近二十年,這次又是準備對付誰?居然連婚約都搭進去!”
“沒那麼多借口,我想娶就娶,主君都不攔我,你想反對?你以什麼立場反對?你都不計前嫌、主動示好了。”
“你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不准你娶!”
“呵呵!”風莫忘嗤笑兩聲,藍眼深沉不見底,嘴角那麼嘲諷的笑容讓魔後覺得刺眼。
“你笑什麼?你要是敢娶她,我就將你的醜事抖出來,到時你就身敗名裂。”
“風莫忘要是在乎名聲,就不會如此處事!”
“鬼族之王的位子你可以不要?他們如果知道你的秘密,絕對容不下你。”
“無所謂,風莫忘只做主君衷心的臣子即可。”
“一個蒼采苓,你居然爲她做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你當初又何必那麼做?推着她往死路上走。”
“女後好像說反了,設計她的人不是我,要知道,當年主君可是一怒爲紅顏啊!”
“你倒是撇得一乾二淨。”
風莫忘笑而不答。
在外人看來,軍師詳細、耐心的爲女後介紹着一路的風景,魔後看到如斯美景,高興不已,露出的笑顏足以讓周圍美景失去顏色。
一羣人遠遠跟在兩人後面,臉上充滿了崇拜與羨慕。
“我很好奇,蒼采苓要是知道了真相,還會願意嫁給你嗎?”
“這是風莫忘自己的事,女後不必過於操心,顧好主君纔是你應該做的。”
“吾皇早不當她是妹妹了,就是你這宅子裡,又有幾個人真正當她是公主伺候着?”
“無所謂,她的身份只要‘風莫忘之妻’一個即可。奉勸一句,女後最好不要去找白梅地麻煩,不然……”
“不然?”
“風莫忘可以讓你成爲主君等的那個人,亦可以讓主君以爲自己找錯人了!”
“風莫忘你……”
“啊,對了,有一件事風莫忘一直忘了說,等我大婚過後,想請女後與主君做個證人,我要與白梅籤夫妻生死契。”
“夫妻生死契?”魔後驚呼出聲:“你瘋了!你與她成親還不夠,還籤生死契,她不過是個……”
“風莫忘很清醒,我非常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魔皇愛我如斯,都沒想過夫妻生死契,你居然爲了她做到這個程度,她有哪一點好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與她簽了生死契,你的生命就有一半掌握在別人的手裡。你一向愛惜自己的生命,居然……”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管自己吧,作爲主君等待千年的人,他仍然對你有所保留,你應該好好想想是不是哪裡讓他起疑了,不要沉浸在外人對你的愛慕之中迷失了自己。如果你失敗了的話,身爲臣下的我會很難做的。唉!一個用情太過,只知道尋找前世愛人的主君,對於魔界大業非常不利啊!”
“你眼裡只有你的魔界大業,是不是娶蒼采苓也是爲了鋪路?那爲什麼還要籤生死契?你不會在奢想她的感情吧?她哪怕是有一絲絲喜歡你,也不會讓你只佔着一個未婚夫的虛名,拋下你苦苦追在吾皇后面,十幾年之久都能在你的‘溫柔寵愛’之下沒有改變心意……”
“看來女後今天有點累了,還是早點回魔宮歇息吧!”
風莫忘不耐的打斷女後的話,冷冷說了一句,就朝後一揚手,銅錢叟立刻奔了過來。
在人前不能失了身份,魔後臉上笑容再現,雍容華貴的一面表露無疑,臨走之前,似怒似怨似威脅的看了風莫忘一眼,才緩緩上了華貴的‘轎子’…… Wωω●тт kán●c ○
……
白梅玩得忘形,回來的時候,天色已不早,走入宮燈帷,裡面已是燈火通明。
心情很好的倒了杯茶坐到軟榻邊,趴在大紅雕花欄杆上欣賞夜景。
正陶醉當頭,冷不丁傳來一個冷森森、充滿怨念、陰陽怪氣的聲音:“你去哪了?這麼晚纔回。”
“啊!”白梅一驚,手一鬆,手中的茶杯掉落窗外,手拍着胸口,朝發聲處一望!
風莫忘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坐在軟榻的角落,臉上兩張面具都沒帶,沉着一張美賽天仙的臉,臉上表情陰鬱無比,嘴角卻噙着一抹令人汗毛豎起的森冷笑意,藍幽幽的眼睛正死盯着她不放,眼中流轉的危險光芒讓白梅又是一驚。
“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聽到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