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墨問起瀾兒,"她如今怎麼樣?情緒可好?樑紹被革職之後,應該有所收斂了吧?"
宋惜惜搖搖頭,"一口一句真愛,如何收斂?不止沒有收斂,如今連瀾兒的屋中都不去了。"
“真愛?”謝如墨皺起眉頭,“豈不污了這兩個字?不還有一個側室嗎?那商賈之女,給他爲那清倌贖身的那個商女。”
“文氏自從進府之後,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幾回。”宋惜惜停下了繡活兒,面容露出了慍怒之色,“文氏今年也才十七歲,以她家裡和承恩伯府的差距,她要逃離出那個樊籬基本不可能,她何嘗不是父兄的犧牲品?她自己就真心想嫁給樑紹當側夫人?”
“外邊確實都是這麼說她的。”樑嬤嬤親自送湯進來,道了句。
宋惜惜道:“我知道,說文氏爲了擡高自己的門第,攀上了伯府當妾,她是自願的,至於是否自願,誰在意呢?誰會在意一個女子心裡所想所求?誰會在意她或許只想找個殷實的家庭普通的丈夫過一輩子呢?”
謝如墨聽了她這句話,有些動容,“文氏與你幾乎沒有交集,你能爲她說話.….…你是真的共情女子,而不像有些人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實則,最是輕賤女子的反而是她們。”
宋惜惜怔了怔,她忽然想起了易昉。
易昉之前在她面前標榜自己就是女子的榜樣,她說想爲天下女子爭一口氣看,但其實她骨子裡很是輕賤女子。
寶珠進來稟報,“王妃,石鎖師姐來了。”
“快,請到花廳去。”宋惜惜連忙起身,這傍晚找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段日子石鎖師姐和籮師姐都會偶爾過來說說情況,但基本都會選在白天,而不是傍晚或者入夜。
謝如墨以前在梅山雖然和石鎖師姐沒怎麼見過面,但是石鎖師姐來京城之後,他們見過也彼此知道對方所在門派。
因此,謝如墨覺得也沒必要有什麼男女大防,都是梅山的人,便道:“我同你一起去,她這麼晚過來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的。”
石鎖師姐在花廳裡坐着,下人給她上了茶,她連茶滾燙也不管,照喝,看樣子實在是口渴得緊了。
見宋惜惜和謝如墨出來,她也沒站起來,喚了一聲,“宋師妹,謝師弟。”
“師姐好!”夫婦兩人一同拱手。
“你們坐,我說點事就走。”石鎖師姐波瀾不驚的,她遇事從來都是這樣,不着急,但她有可能說的是特別着急的事情。
“師姐您說,是不是瀾兒那邊出什麼事了?”宋惜惜拉着謝如墨坐下。
石鎖師姐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嗯,之前說了,一般我們不動手,但今晚沒忍住,我揍了那條公狗,把他的狗牙打掉了兩顆,這事我琢磨着要來跟宋師妹說一聲,回頭那樑狗如果因我們的身份來找你的話,你再多補一巴掌便是,實在是今晚忍住了,這火撒了一半,還憋着口氣呢。”
宋惜惜道:“能讓石鎖師姐動手打他,他定然是做了過分的事,他做了什麼事?”
“那個煙柳本是被禁足的,但這幾日放出來了,她就來挑釁郡主,開始我跟籮筐都沒讓她進去,可今日她故意過來,摔在了石階上,磕破了點頭皮,回去就跟樑狗說是郡主推的她,這麼明顯的假話,樑狗也信,氣沖沖地就來找郡主。”
石鎖師姐說着,問了句,“來杯茶,這喝完了。”
大家都等着她說下去,她忽然就叫上杯茶,弄得大家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