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紹惱羞成怒,“我這般不堪,你還上趕着?當初你我的婚事,都是你一廂情願,我不過是迫於王府的勢力...…”
“你閉嘴。”瀾兒眼眶紅得很,嘴脣再度顫抖起來,說起婚事她真的羞愧難當又委屈萬分,“我當初確實心儀你,可你也說過心儀我,這才成就了你我這段孽緣,我淮王府若有什麼勢力,你怎敢欺我至此?”
她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滑落,縱然已經忍得很努力,可她本性懦弱,說出這番話來,情緒已經壓不住,淚水自然也就壓不住了。
她瘦得這樣厲害,忍着眼淚卻忍不住淚崩的樣子,倒是讓樑紹心裡涌起了一絲廉價的愧疚。
但是,這份愧疚很快就沒了,他承諾過要對煙柳一心一意,不可對別的女子有任何動心或憐憫。
他冷冷地道:“我欺你?怎不說你欺她?你現在好好地住在承恩伯府,煙柳卻要隨我住在芙蓉巷,不,芙蓉巷他們也說要收回,我世子之位更被褫奪,我同煙柳如此悽慘,也因你不容她,叫你表姐來把事情鬧大,纔會有御史參我。”
“你……”瀾兒氣得胸口起伏,但她一激動剛纔那點鎮定全沒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伸手把身後的枕頭朝他扔過去,“你混蛋!”
枕頭甚至都沒扔中他。
樑紹冷道:“我已經道歉,不接受是你的事。”
他說完便要轉身走,但籮師姐提着他的後領子,他這一走領子被揪着原地轉了個圈,差點摔倒。
籮師姐嚴肅地道:“我可以說話嗎?”
樑紹一臉嫌棄,“你憑什麼……”
左勾拳如疾風一般朝樑紹的臉上打了過去,樑紹只覺得耳邊嗡了一聲,眼前一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口中腥甜,吐了嘴裡的血,怒火瞬間漲滿胸間,正欲大吼,卻見籮師姐對着他鞠躬,嚴肅道:“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她道歉之後把樑紹提起來,讓他站着,臉色依舊嚴肅,“你原諒嗎?”
“原諒?本世子要殺了你。”樑紹目眥欲裂。
“你還要殺我,那她憑什麼原諒你?滾吧你,孩子有你這麼個爹都不願意投胎來!”籮師姐把他提出去扔在了廊下,回來啪地把門關上。
樑紹被丟在石階下,承恩伯夫人叫過來的侍女小廝急忙把他扶了起來。
樑紹推開那侍女,惡狠狠地道:“你別碰本世子,滾!”
兩次被她身邊的侍女打,樑紹覺得丟臉至極,頭也不回地離府而去。
不是叫他來道歉嗎?他道歉了,他們惱怒是一時的,祖母必定捨不得他,到時候還得讓他回來。
瀾兒使勁地擦着眼淚,哽聲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吵架都不會,連罵他的詞彙都不夠。”
石鎖師姐安慰道:“不,你這一次很有用,你罵了,還跟他爭辯了,雖然差了點力度,但是有進步啊,你以前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才叫人着急呢。”
籮筐師姐也說:“對,這一次很好,你這段日子練練,回頭我提溜他過來,讓你再罵一次,一定會有更大的進步。”
小金也擦着眼淚道:“郡主,您這一次真的很爭氣了。”
瀾兒慘然道:“連小金你都說我爭氣,可見我往日懦弱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