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盈只是笑笑,便將餘下的東西全都好好收了起來。
仲喬聽說那護身符關鍵時刻還能呼風喚雨,哄着媳婦想要一隻戴,公孫盈沒給。
仲喬正要難怪,公孫盈把電子錶給了他。
“這個也行,這個也好!”
仲喬拿着可以發光的電子錶開一下關一下,玩得不亦樂乎,非常滿足。
公孫盈看着丈夫這憨笑模樣,無奈搖搖頭,嘴角也露出一抹笑。
其實這樁婚事也沒想象中這麼恐怖,除了婆婆有點小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之外,蘇家其他人對她都不錯。
特別是仲喬這個丈夫,對她一直都很好,不說千依百順,但她想要出門跟堂姑子一起做生意,他立馬爽快拿出多年藏下的私房,讓她拿去開店。
雖然只有區區五百錢,但態度好啊。
除此之外,在學業上也算用功,最擅算術。
祖父說,照這個勁頭下去,日後就算做不了官,但弄個高級技師還是沒問題的。
一個高級技師一天八九十錢,足以養家。
再加上她自己的胭脂鋪,她們夫妻的生活會過得很富足。
如果婆婆不摻和的話,那就稱得上完美了。
這個時代的婆婆就沒有不催生的,公孫盈剛新婚一年,但已經被催生十個月了!
想到這,公孫盈就頭疼。
她上過生理衛生課,老師都說了女子不能太早生育,容易引發生產風險。
最好二十之後再生產,這樣母親身體好,胎兒也會更加健康。
可她婆婆就是不聽!
不過公孫盈並沒有她看起來這麼軟弱,她其實是很執拗的一個人。
認定了什麼事,就認死理,誰也說不動。
公孫盈打定了注意要聽老師們的話,對婆婆的催生,左耳進右耳出。
只是,婆婆那種鬼鬼祟祟的打量眼神,以及言語間的各種譏諷試探,對公孫盈這個剛成婚的年輕姑娘來說,還是帶來了不小的精神折磨。
不過現在她應該不會再遭受這樣的折磨了。
公孫盈打開自己放嫁妝的櫃子,把剩下的賀禮,仔細的放進去收好。
撇開送出去的那部份,剩下的這一小部分,她要放着日後慢慢用。
“我剛託人告訴你,讓你找你養羊的同窗多買些奶,你跟你同窗說了嗎?”
公孫盈鎖好櫃子,一邊朝外間走一邊問道。
仲喬正把玩着電子錶,研究怎麼調整時間,聽見妻子的詢問,頭也不擡的笑着應:
“說了說了,他說明早擠了新鮮的直接就給你送到胭脂鋪裡去。”
“對了。”仲喬擡起頭看向走出們去小廚房噼裡啪啦收拾的公孫盈,
“娘子你要這麼多鮮奶做什麼?是你哪個姐妹生了孩子沒奶喝?”
“不是,是做奶茶。”
公孫盈衝屋內人溫柔一笑,轉身把廚房櫥櫃裡的香料全部抱了出來,又取出石鉢,把香料按照比例放入石鉢細細研磨。
橙黃色的燈光下,女子秀麗的面龐染上一層柔光,從仲喬的角度看過去,門框裡的女子,美得好似畫中仙。
他看着看着,急忙起身去拿筆墨紙硯,小心又匆忙的把眼前畫面勾勒下來。
等廚房裡的人走出來,脫離了“畫框”,這才突然想起什麼,好奇追問:
“娘子你和我都不愛喝奶茶那膩乎乎的東西,你做這麼多是要給誰?”
公孫盈答:“給表妹家的孩子。”
表妹?
仲喬狐疑問:“你哪個表妹?怎麼沒聽說過娘子你有哪個表妹已經成婚了?”
“有孩子的表妹還能有誰?”公孫盈抱着香碟轉過身,無奈的撇了憨傻的丈夫一眼。
蘇仲喬一愣,緊接着一拍腦袋,“是我蠢了!”
除了入夢取子的神女大人,他家娘子還能有哪個表妹不滿二十就有兩個娃娃的!
公孫盈好笑的看了眼丈夫,指指天上飄下的雪。
“關門吧,雪吹進來了。”
“好大的雪花啊~”
孫尚香驚奇的看着天空中大朵大朵飄下的白雪,棉花一樣,她伸出手,兩團白雪落入掌中,頃刻間就化成了水,凍得她一哆嗦,忙甩手抖開。
“北邊的雪下得好大!”她轉頭跟身後的女子感慨。
甘夫人微微一笑,表示這只是小意思,等再過兩天,這雪還能下得更大。
不過要是太大了也不行。
“爲什麼不行?”孫尚香不解問。
這麼大的雪,多漂亮呀。
甘夫人看着小姑娘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雪太大我們就不能在年前趕到河間了。”
孫尚香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我着相。”
“那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河間縣啊?徐梅說今年首領要在河間過年呢,是不是會很熱鬧?”
大船正緩緩朝碼頭靠岸,夜晚的海面上風很冷,孫尚香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襖,看着甘夫人頭上那頂雖醜但可以把整張臉都捂住的帽子,有一點點羨慕。
甘夫人朝碼頭看去,點點朦朧燈光穿透夜幕映入眼簾,模模糊糊似乎有不少人影正站在岸邊。
這個時間點,城中百姓早已入睡,碼頭上的幫工們也早回家去了。
是誰站在那裡等她們呢?
“甘夫人?”沒等到迴應的孫尚香輕拍了拍甘夫人的手臂,“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河間縣城?”
“就快了。”甘夫人回過神來,答道:“今夜靠岸,明日修整一天,後日出發,順利的話,27或是28號就能抵達河間縣。”
孫尚香在心裡算了算黃曆,今天21,那就是還有六七天就到河間縣城了!
這個速度,比起她們坐船的時間可快多了。
在船上待了一個多月,孫尚香早已經從一開始的新奇,到現在的厭倦。
即將下船,心中雀躍,夜深也沒有一點睏意。
當然了,整艘大船上的人都在忙得熱火朝天,大傢伙都想着趕緊下船踏上陸地,根本沒有人睡得着。
“放繩子!”船頭傳來船長的號令。
很快,好幾條帶着金屬錨的繩子就從船上扔了下去,“篤”一下,勾住了碼頭上的巨大鏈條,船停住了。
一艘艘小船放了下去,甘夫人和孫尚香身後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