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沉吟了片刻,道。
“白芍,這事,我大概真幫不了你。”
白芍眼裡,有一抹的失落掠過,然後,她焦急地問道,“爲什麼?我知道他收取的治療費用很貴,但我會給,多少我都會給!”
炎少搖搖頭,“白芍,你說的這位趙醫生,現在人不在國內,至於在哪,無人知曉。而且,找他的人,不止你一個,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有些事,是機密,炎少沒法子對白芍說。
至於這位趙醫生,確實,醫術是高明的,只不過,後來大概也是貪婪成了性,所以,一步步走上了歪路。
如果不是因爲這位趙醫生東窗事發,炎少也絕不會去猜想,易薇從前的那些傷,興許,全是假的。
這些內情,炎少連竹淺影都不能告之,何況白芍?
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未必是好事。
白芍一時間呆了!
因爲,她好不容易纔打聽到,這位趙醫生在這方面的成就非常高,所以,她甚至連去哪裡籌備老爸高昂治療費都已經想好了。
但現在卻告訴她,這人找不着了。
好比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所有的希望,仿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了!
炎少看了一眼,也有些不忍心起來。
“你把東叔的病歷發給我吧,我幫你找人問問。至於診治的費用,有需要,你可以跟影兒提提。”
炎少聽白芍剛纔那些話,大概能猜到她接下來的打算。白芍這種人,有些時候和竹淺影非常相似,所以,很好懂。
當然,如果白芍非要那樣選擇,誰都攔不住,但炎少希望竹淺影能知情,不然,以後竹淺影說不定會自責得要死。
畢竟,宗家,那就是個狼窩!
白芍點點頭,表示瞭解。
竹淺影下樓的時候,倆人剛好結束談話,倆人臉上還掛着凝重的神色。
竹淺影心裡咯噔一下,直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當然,她不會認爲是炎少與白芍之間有什麼,她只是以爲,是不是宗家那邊發現了什麼?
“小芍,早!”
竹淺影走過來,炎少很是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腕,她便順勢在他身邊坐下。
炎少旁若無人地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親。
白芍斂起所有的情緒,笑着調侃她,“不早了,就快到午飯時間了!”
竹淺影臉色微紅,條件反射一般瞪了炎少一眼。
炎少摸.摸她的臉,又在她脣上親了一下,“乖,陪白芍出去走走吧,我手上還有些事要處理。”
竹淺影睡了一早上,雖然還是難受,但她向來不是嬌弱的人,不會爲了這麼點事就窩在家裡哪裡都不去。
而白芍當然明白,炎少這是在製造機會,讓她趕緊把她爸的事情跟好友說說。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來呢,影子你快帶我到處走走。”
竹淺影於是站了起來,炎少又在她腰上輕輕捏了一下,不出意料,又得了她一記狠瞪。
炎少笑笑,極溫柔地哄,“乖!”
竹淺影不再理他,挽着白芍的手走了出去。
炎家的花園,非常大,即使竹淺影重新搬回來有好些天,再加上她新婚那會在這住的那一小段時間,她仍舊,沒把這裡走遍。
一開始,是沒心情,後來是沒膽,現在,則是沒時間。
“這邊走過去有個湖,這邊走過去有一大.片薰衣草,你想走那邊?”
竹淺影這主人,當得非常民.主,反正,她是走那一邊都沒關係。
自從那晚鼓足勇氣邁進了她和炎少的臥室之後,發生在炎家角角落落的那些點滴舊記憶,對她來說,已經再沒傷害力。
白芍也是過來人,當然知道好友爲什麼這麼晚才起牀,同樣,亦知道好友現在身體不會太舒服。
“哪一邊有地方可坐下來吹吹風,看看景色?”
竹淺影指指湖那邊,“那邊,那邊有間小木屋,看看湖景吹吹風,還可以品茶,挺舒服的。”
竹淺影不是傻.瓜,當然知道好友是有話要跟她說,只不過,她只以爲是宗晢的事,卻原來是白向東的事。
“什麼,你說東叔病了?”
倆人在屋檐下的木板地臺上盤膝而坐,身前,擺着剛剛泡好的茶和點心,竹淺影剛端起杯子,聽到好友的話,手一抖,茶水灑了一地。
“嗯,我其實就是因爲這個纔回國的,起初,我爸還騙我說是良性,後來我逼他重新去做了檢查,前兩天結果出來,是惡性。”
白芍一臉黯然,在好友面前,她的悲傷情緒便毫不掩飾。不需要再像在炎少面前那般,強顏歡笑。
竹淺影放下杯子,把好友輕輕摟到懷裡。
“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能治癒的。我一會回去跟炎少說說,讓他打聽一下,找個權威的專家給東叔治療,會沒事的!”
對竹淺影來說,最開始這個東叔只是好友的養父,但自從老媽與他見面後,得知他原來還是老媽的舊鄰,從小對老媽甚是照顧,即使是現在,東叔仍每天陪着老媽去採購,在竹淺影眼裡,東叔差不多是舅舅一樣了。
“嗯,我剛纔正是拜託炎少這件事。”
竹淺影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放心吧,這種事,病者的求生意志比什麼都重要,你看東叔現在整天樂呵呵的,會沒事的。”
白芍點點頭,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不過,話說回來,大概因爲有白小鷺的存在,白芍確實覺得老爸比起以前開朗了不少。
“你剛回國,手頭如果不方便,可以在我這裡先拿,我手上還有一大筆分紅沒動過,你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拿去用。”
竹淺影所說的那一大筆分紅,指的是她當初用那一億買下的鳴軒集團股份的分紅,雖然,那些股份現在全部轉到了仔仔名下,但分紅的那張銀行卡,一直由她保管着。
裡面,確實有一大筆錢,她之前,一直沒用,是覺得沒必要,現在用,是因爲有必要。
比起人命,錢什麼的,不重要。
再說,別說用的是仔仔的錢,就算是問炎少要,她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