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博接下來沒怎麼吱聲,因爲,他似乎看比賽看得十分投入。
凌青雲也是有眼力的人,雖然不太明白今天的炎三公子爲什麼好像跟從前有點不太一樣了,卻也安慰自己,這炎三公子大概是工作的事不太順利,所以,心情不怎麼好,從而顯得心不在焉。
一場比賽下來,炎博看得並不盡興,大概,是心裡藏了些事,又或者,因爲身邊坐的人讓他感到不舒服了。
看完比賽之後,炎博大大方方地對肖經理說,“肖經理,你明天差人把拳擊館的資料傳一份給我,投資的事,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肖經理臉上立即開了花一般,見他無意再逗留,趕緊殷勤地把人送到停車場。
凌青雲陪着炎博走到他的車旁,“三公子,接下來想去哪喝兩杯”
炎博開了車門,扶着車門扭頭對凌青雲道別,“不了,連軸轉了好些天,身體有點吃不消了改天吧,我請你喝酒”
從小就慣於處在同伴當中最高位的炎博,並沒有爲難自己的習慣。
炎博倒像是忘了,之前已經答應過凌青雲,看過比賽之後一起去喝酒。
凌青雲卻是清楚記得的,但看炎博興致缺缺,倒也不好勉強,拍拍他的肩膀,甚是關心地說,“那你趕緊回家休息,我們改天再約。”
炎博開車回到住所,卻沒有急着去洗澡,而是倒了杯紅酒,在窗臺處坐下,看着窗外並不算繁華的夜景獨自品起酒來。
真正的好酒,如若不是識酒之人,一起喝,也品不出共同的韻味。
有些心情,如若不是知音,即使說了,也沒法獲得共鳴。
炎博細細呷着杯裡的酒,手裡,拿着手機把.玩着,終是,忍住了打電話給她的衝動。
而他想要打電話的對象,此時正窩在牀上捧着書本在看。
剛剛與父母通完電話的童小槐,不知爲何,心裡總有點不踏實。
雖然,父母說他們在國外玩得很開心,然而,童小槐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些異樣的感覺,她很想找個人說說,可她拿起電話,卻又發現沒有誰適合。
從小,因爲她是童老大的女兒這個身份,基本沒什麼人敢接近她,她不是個內向的人,有些話,她可以和父母說,和明叔袁叔他們訴說,但總是有些話,是沒法跟這些長輩說的。
別的人,隨便在酒吧可以找個陌生人說說,而她,走哪都得幾個保鏢陪着的人,誰能忽視她的身份
再者,像她現在的處境,哪敢輕易把自己的弱點和痛處告訴別人
心裡煩躁,卻又無從排解的她,只好捧起書本試圖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去。
最終,她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早醒來的時候,手裡還抱着昨晚那本書。
撐着牀坐了起來,探身,把書本放到牀頭櫃上。
一張紙從書本飄出來,童小槐捏起紙,看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字,眼裡浮起一抹笑意,帶笑的眼眸明明是盯着紙上的字眼,紙上,卻出現男人認真而成竹在胸的樣子。
如果,大學裡有這樣一位帥氣而滿腹經綸的導師授課,只怕,教室都要擠滿吧
而這麼一個男人,竟然,是教授她一人、專屬於她童小槐的私人“導師”,想想,心裡便美得冒泡。
少女的虛榮心得極大滿足的童小槐,把紙條小心地夾回書本里,血槽滿滿地起了牀。
“袁叔,你一會告訴關叔,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你看看明叔過不過來吃,反正,晚飯不用準備我的份。”
袁叔這下正捧着一大捧從花園裡摘來的薔薇,聽了她的話,站在她面前認真打量了她好一會,想說什麼,終是吞了回去,只是點點頭。
然後試探着問,“那要給你準備宵夜嗎應酬的話,會吃不飽吧”
童小槐搖搖頭,很是坦蕩地道,“不用,我和炎博去吃飯,不是什麼應酬。”
袁叔臉露驚訝,心裡警鐘狂鳴。
然而,童小槐自己卻沒有察覺,她已經在三幾次的見面之後,潛意識把炎博歸類到自己朋友那一類。
對他,她不是應酬,而是可以放鬆身心的相處。
和他在一起,聊天也好,吃飯也好,對她來說都不是負擔,而是讓她愉悅的相處。
袁叔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童小槐身上停留了數秒,好一會,才道,“那好吧,幫我問候炎三公子”
“嗯”
童小槐應了下來,等袁叔捧着花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她又叫住他。
“袁叔”
袁叔扭頭看她,“嗯”
“你知道炎博的公司在哪裡嗎”沒等袁叔回答,她又問,“還有,那附近有哪間口味比較清淡、味道又好的菜館”
袁叔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穩住心情,纔回她,“我去幫你查查,你先去吃早餐。”
童小槐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無異於在袁叔這個一直還把她當小女孩的大叔心裡投下了一塊大石頭。
等她和秦明一起出門去辦事,袁叔也不顧這時國外是幾點,直接的拔通了童老大的電話。
“老大,大小姐好像談戀愛了”袁叔用痛心疾首的語氣向童老大報告。
電話那頭的童老大,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用沙啞而疲憊的聲音說道,“那不是好事嗎是炎三公子吧”
袁叔這才察覺童老大的聲音有些異常,猛地想起,這時國外的時間是半夜。
“老大,你還沒睡嗎還是被我吵醒了”袁叔有些忐忑也有些內疚。
“沒睡小葦的狀況不太好,這兩天都痛得睡不着”
童老大的話,滲着濃濃的憂傷,讓袁叔亦有些黯然,靜默了一會,正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他,卻又聽見老大說。
“記得別跟小槐說啊,她和炎三公子的事,她愛怎麼樣都隨她吧,不用管太多,她也長大了,該好好談一場戀愛了”
“老大,這炎三公子”
“沒事,他是個有擔待的人,小槐如果真跟他有什麼,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