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鎖情之痛(下,二更)
龍煜吩咐手下的人回總部,他自己再一次趕到了醫院。
深夜裡,醫院特別的安靜,安靜得可怕,偶爾有人走路,很遠很遠都能聽到了腳步聲。
貝若雪所在的那間重症無菌病房在住院部的八樓,龍煜出了電梯後,放輕了腳步,向貝若雪所在的病房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上官煉站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窗靜靜地看着病房裡面的貝若雪。
杜狂風坐在一張凳子上面,靜靜地看着上官煉的背影。
其他人都不在了,估計是被上官煉勸回家休息了。
龍煜忽然停下了腳步,也是靜靜地看着上官煉的背影,上官煉一動也不動的,就像殭屍化石一般,手搭放在玻璃窗上,像是想撫摸貝若雪似的,但手指沒有移動,從他的背影中,龍煜看出他的手落在玻璃窗的位置估計是對着貝若雪的手。
上官煉隔着玻璃窗,無形地握着貝若雪的手。
他的深情,他的疼惜,從他的腳底散發而出,把他的全身都籠罩着。
很強大的氣息,強大到,龍煜遠遠站着也能感受得到。
上官煉對貝若雪的感情,他知道有多深,貝若雪受傷,他尚且感到了撕心裂肺,上官煉又是何種的揪痛?
一向溫沉的上官煉,泰山崩於前也毫不變色,在下午得知貝若雪中槍時,他的臉色卻變得蒼白,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可見他心底的痛,他的慌有多麼強烈。
慢慢地,龍煜轉過了身,腳步放到了最輕,向電梯口走去。
杜狂風那般深愛着貝若雪,此刻都無法打破上官煉無形之中撒下的情網,他,更加不能。
所以,他放棄出現在上官煉的面前,放棄打擾上官煉此刻隔着玻璃窗對貝若雪的安撫鼓勵。
走進電梯裡,電梯口溫和的燈光剛好映在龍煜冷硬帥氣的臉孔上,把他落寞的表情清楚地映照出來。
曾經他是個孤兒,十四歲之後,他成爲了黑道上的天驕子,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黑道上,翻手就是雲,覆手便是雨,在他冷硬的俊臉上,除了冰冷,便是意氣風發,似乎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什麼時候有過落寞的表情?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龍煜踏着落寞的步伐走出了電梯,走出了醫院,鑽進了他的車內,然後悄然而來,再悄然而去。
街道上,各種各樣的車都亮着的燈光宛如燈火長龍,在公路上飛馳而過,不失爲夜晚的一道風景。
龍煜沒有欣賞之心,他從醫院裡出來後,一路飛馳,向麗苑花園而回。
麗苑花園是富豪之區,在夜晚裡,更顯安靜。
回到自己的別墅裡,龍叔,龍騰還在一樓大廳裡等着他歸來。
看到他走進來,兩個人立即站了起來,正想叫他,被他擡手淡冷地阻止了。
淡淡地,卻又如風一般,刮過了龍叔和龍騰的面前,龍煜筆直地往樓上而上。
轉入他的房間,他燈也不開,徑直走到窗前,從懷裡摸出了一包香菸,點燃了,靜靜地抽着,房裡很快煙霧繚繞。
房門沒有關,龍叔和龍騰也跟着而上,兩個人站在房門外面,不敢說話,不敢重重地喘氣,也和龍煜一樣,靜靜地,靜靜地看着。
龍煜抽了一支又一支,他的心情特別的差,落寞依舊緊緊地追隨着他。
醫院裡,他心愛的女人還躺在重症病房裡,生死猶未定,他多麼希望,守在那裡的那個男人是他,而不是上官煉。
可是他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擊碎上官煉撒下的溫柔深情網,那情網似有形,似無形,千絲萬縷,絲絲是上官煉的情,縷縷是上官煉的愛,似乎利劍大刀都無法把那情網破斷。
他出現,如同第三者。
他出現,如同破壞者,總會嚐到良心的不安。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嘗試過。
良心?
他其實哪還有良心呀?
一手環胸,又從胸前放下,垂在腰側,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現在得費多大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再轉回醫院裡去。
龍叔看了一會兒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年輕人的感情,他其實也懂,他也有情,也有愛,更有……
甩甩頭,龍叔此刻不願意想起癡癡等待他二十年的一雙人,他對不起他們,他不配爲人夫,爲人父。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龍煜現在這般模樣,他忽然特別的同情龍煜,覺得龍煜在感情上是個可憐人。
龍騰沒有離去,他站在房外,把龍煜對貝若雪的在乎看得一清二楚,黑夜裡,他的那雙冷眸宛如狼眸一般,洞悉了龍煜的情感世界。
冷眸深處,他卻準備着殘忍地切斷這段不該存在的愛。
龍煜不知道抽了多少支菸,也不知道站在窗前多久了,他才轉身走到燈的開關處,開着了燈,然後坐進了房內的那套沙發裡,從沙發面前的茶几下面一本書底下摸出了一張相片。
龍騰不用近前,他也知道那張相片是貝若雪的。
只要龍煜會呆的地方,都有貝若雪的相片,貝若雪的相片就如同幽靈一般,無處不在。
龍煜雙手握着相片,深深地看着,隨着他的視線凝固,他身上的冰冷氣息逐漸被柔情所融化。燈火下,一個癡情的男人,捧着心愛女人的相片,對相宛如對人一般,他柔情深現,她笑臉相迎,可惜現實太殘酷,他柔情相對的卻是她的相片。
一旦攤開身份,兩個人卻是舉槍相向的敵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龍煜的手慢慢地動了,輕輕地,來來回回地撫着貝若雪的相片。
那是情人之柔,一指一指間,來回移動,劃出的除了情還是情,哪怕是孽愛。
龍騰的心裡再度燃起了怒火,他受不了龍煜柔情深現。他眼裡,心裡的老大應該是無情無愛的,那樣才能擔起龍會老大的重責。
深深地咬着牙,龍騰轉身離去。
屋外,黑色的天網更濃了。
時間流轉,瞬間飛逝。
黑夜過去,天明到來。
龍煜居然就坐在沙發上,撫了貝若雪相片一個晚上。
“鈴鈴鈴……”在寂靜的清晨裡,他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龍煜幾乎是神速的動作,摸出手機,看也不看電話號碼,憑直覺,覺得電話一定是醫院裡打來的。
“龔先生,雪兒脫離了危險,從重症病房轉出來了,人也醒轉了。”上官煉低沉的聲音夾着點點嘶啞,估計也是一夜沒睡的緣故。
龍煜握緊手機,第一次,他覺得上官煉的聲音如此動聽。
“我立即就趕去。”龍煜話落,人已經站起來竄到了房門口。
他衣服不換,臉不洗,依舊是昨天的那副模樣,匆匆地下樓,匆匆地跑到了院落,鑽進了蘭博基尼,不再是黑色的轎車,他覺得轎車不如他的蘭博基尼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他要親眼見到貝若雪醒轉了。
在晨練的龍叔叫他,他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他腦裡,心裡,此刻只有一個人。
情,不必追尋從何而起,不必刻意去量有多深。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情感的爆發,不是量就能量出來的。
市中心醫院裡。
清晨的醫院,依舊安靜。
清潔工們正在拖掃着地板。
龍煜的飛車飛到了醫院裡,車未停穩,人已經飛奔而出。
他快步地衝進了醫院,衝到了電梯門前,看到電梯纔剛剛啓動往樓上升,他等不了電梯的下一次降落,居然從電梯口旁邊的樓梯衝了上去。
黑色的皮鞋隨着他的腳步,在光淨的樓梯道上留下了一個一個的腳印,腳印輕盈,他跑得急,腳後跟幾乎不到地。
一口氣,就像運動健兒那般,甚至運動健兒都沒有他這麼好的體力,一口氣跑上了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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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煉在電話裡沒有告訴他,貝若雪轉動了哪一間病房裡,他憑着感覺,卻準確地找到了貝若雪所在的高級病房。
貝若雪醒轉了,俏麗的臉上蒼白如紙,上官煉和杜狂風一左一右地坐在她的病牀前,上官煉溫柔地低聲對她說着話,杜狂風則是死命地握緊她一邊手。
龍煜倚靠在病房前,微微地喘着氣,視線如膠,膠在貝若雪蒼白的臉上,耳邊猶自響起昨天下午兩聲槍響。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氣息,或許是接收到他的注視,貝若雪輕輕地扭頭看向了門外。
看到龍煜的時候,貝若雪眼眸也停止了轉動,兩個人四目相對,無聲似有聲。
貝若雪記起昨天下午,在她中槍倒地的時候,她耳邊響起那道撕心裂肺的叫喚聲,不是上官煉的,而是龍煜的。
那一聲,重重地敲進了她的心,讓她知道龍煜對她的在乎千真萬確。
他的痛,他的苦,他的慌,他的亂,他的情與愛全都融入了那一聲的呼喚中。
不知不覺,貝若雪的心也隱隱地絞痛起來,她何行德何能,不就是長着一副好容貌嗎?憑什麼就可以得到這三個男人的傾心愛護?
倚門微喘的男人,她甚至懷疑他就是龍會的老大龍煜,她一心一意要殲滅的龍會,一心一意想捉其歸案的人。
可是此刻,貝若雪暫時不想去猜測這個男人到底是好是壞,她只知道,他愛她,是真的很愛很愛,就如同上官煉愛她那般的深。
“龔……”
“不準說話,你纔剛醒轉,別說話,該死的!你是怎麼當警察的?你不會掏槍威脅對方嗎?你他媽的,你要是死了,你知道我們有多痛嗎?該死的,嬌滴滴的,白嫩嫩的,如同溫室的花朵,就該好好地呆在家裡,等着嫁人,你當什麼刑警,追什麼搶匪……”原本以爲龍煜會像上官煉那般溫柔對她,沒想到龍煜走進病房,就是一連串的怒罵,罵得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貝若雪怔怔地看着對她破口大罵的龍煜,鼻子微酸,眼角泛起淚花。
從她遇到這個男人開始,他都是不多話的,可是此時他卻一口氣就說了那麼多話,表面是罵,實際是他的擔心與恐慌。
不一樣的男人,用不一樣的方式表達了對她的關心。
“對不起。”貝若雪低低地吐出了三個字。
當時親眼看到她中槍倒地的人是龍煜,最恐慌的人也是他。
龍煜的大手捂上了她的嘴,那深邃的眼眸鎖着她蒼白的臉,嘶啞地說着:“你把我們都嚇死了。養好傷後,辭職,別幹了,嫁給我,我寵你一輩子。”
話音一落,龍煜成了上官煉和杜狂風的耙子。
貝若雪兩眼一翻,裝暈過去。
“雪兒,想吃什麼?做完了手術,估計還不能多吃,我讓我媽煮些白粥給你吃吧。”用力地把重大情敵龍煜扯推到牀尾去,上官煉站在牀頭前,溫和地替貝若雪梳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溫和地說着。
裝暈的貝若雪睜開了眼睛,接收到上官煉溫和的眼眸後,心一定,點了點頭。
用吃的來當伎倆?
龍煜臉一黑,眼一沉,他也會。
“雪兒,我去替你準備吃的。”龍煜不等上官煉打電話,拋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他再一次,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醫院,趕回龍氏別墅裡。
龍叔不在,龍騰坐在大廳裡看着報紙,看到龍煜回來了,他連忙放下報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叫着,神情卻有點兒不自在。
“龍騰,替我煮杯咖啡。”龍煜一邊吩咐着龍騰,一邊走進了別墅裡的廚房裡。
幾個大男人住在一起,平時的三餐,有時候是到外面吃,有時候也會自己做來吃,他的廚藝不敢說好,但白粥,他還是會煮的。
上官煉的白粥是讓他媽媽杜素素煮的,而他的,卻是他親手煮的,貝若雪吃起來的感覺肯定不一樣。
“是,老大。”龍騰低低地應着,眼裡再次掠過了不自然。
清晨,在龍煜離開的時候,查理暗中送來給他的鎖情藥剛好到了,他偷偷地把藥收下,還在費心思,想着如何把鎖情藥下到龍煜的食物中去,沒想到天助他也,龍煜居然讓他煮咖啡,這不正是最好的機會嗎?
龍煜一點也不知道,一直忠於他的龍騰居然會以他愚忠的方法來切斷他對貝若雪的情絲。
他在廚房裡替貝若雪煮着白粥,龍騰替他現磨現煮着咖啡,他昨天一夜沒睡,他需要喝咖啡來提神。
把咖啡煮好,龍騰偷偷地把鎖情藥倒了半包到咖啡裡面。
查理說過,龍煜對貝若雪的感情如果特別的深厚,就要把一包藥都倒進去,如果不深的話,只需倒半包即可。
這種藥是查理從神醫歐陽天逸那裡買來的,雖然歐陽天逸是M組織的人,卻貪財,他救人無數,表面上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背後,他亦害人無數,不知道研製了多少千奇百怪的毒藥。鎖情藥是歐陽天逸研製出來最殘忍的藥之一,它的藥性很強,只要服食了這種藥,一分鐘內便會見效,不會置人於死地,服食了此藥的人,只要不動情,便和常人無異,一旦動情,便會心絞痛,聽說這處絞心之痛,非常人能忍,往往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其實這種藥一直也只是傳說,正規的醫學界裡,沒有醫生知道這種藥,更不清楚這種藥用什麼成分組成。
這種藥傳說中是沒有解藥的。
其實有解。
服了此藥的人,只要愛得深,哪怕被心絞痛折磨得生不如死,依舊敢去愛,天長日久,心絞痛便會逐漸減輕,直至消失。不過這種藥也有一個過程,就如同股市一般,藥性從底層升到最高,又從最高跌到最低,這種藥性過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結束,長則數年,甚至十幾年,短則半年,一年,最主要是看服食了此藥的人是否堅強不堅強。
說是鎖情藥,其實是試情藥。
歐陽天逸研製了此藥之後,還不曾用到人的身上,大家都只是道聽途說,龍煜想不到,他會成爲第一個試驗品。
龍騰想起昨天晚上龍煜撫着貝若雪相片的情景,牙一咬,把餘下的半包藥也倒進了咖啡裡。
然後,他臉色不變,端着咖啡走到了沙發前,把咖啡擺放在茶几上。
龍煜很快煮好了白粥,他東找西尋,找到了一隻保溫的飯盒,把白粥裝進了飯盒裡,然後提着飯盒從廚房裡出來。
“老大,咖啡煮好了。”龍騰恭恭敬敬地稟報着。
龍煜不說話,大步地走到茶几面前,端起了那杯咖啡,重重地喝了幾口,然後把杯子一放,轉身就走了。
看着龍煜爲情所牽,龍騰默默地在心裡道着歉:“老大,對不起,我這樣也是爲了你好,爲了我們龍會好。”
龍煜走到院落裡,打開了車門,把飯盒輕輕地放在副駕駛座上,然後繞過了車身,鑽進了車內,腳踩油門,向醫院而去。
十分鐘後。
想到貝若雪吃着自己親手爲她煮的粥,龍煜冷硬的心再度柔軟。
痛楚就從這一刻開始。
在他想到貝若雪的時候,在他柔情再現時,鎖情藥的藥性開始發揮了作用,他忽然覺得心隱隱地痛了起來。
怎麼回事?
龍煜放慢了車速,一手從方向盤上移開,落在自己的胸口處,揉了揉,覺得心絞痛似乎又輕了,他便沒有放在心上,繼續開着車。
可是當他再一次想到貝若雪的時候,心絞痛再度傳來。當他意識裡沒有想貝若雪的時候,心絞痛又會突然間消失。
想貝若雪想得深時,心絞痛加劇,讓他痛得無法再開車,急急地把車停在公路邊,一手捂着胸口,心彷彿被千百刀齊齊絞着一般的痛,痛得他的臉色蒼白,凝滿了冷汗。
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他得了什麼急病嗎?
在猜測自己爲什麼心絞痛的時候,龍煜又把貝若雪的名字甩出了腦海裡,心絞痛居然又慢慢地消失了。
真是見鬼了!
龍煜在心裡狠狠地咒罵着。
看看時間,估計上官家的粥已經先一步送到了醫院裡,龍煜忍不住又在心裡狠狠地咒罵着。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心絞痛的?他每半年就會檢查身體一次,全面檢查,他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別說是大病,連小病都沒有。
可是剛纔的心絞痛那般強烈,痛得他的臉色蒼白,臉上,額上全是冷汗,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實實地痛着。
扭頭看着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飯盒,龍煜心裡想着,在貝若雪住院期間,他決定在醫院旁邊租間公寓住下來,天天搶在上官家面前給她做吃的。
用吃的來當追求方法,他比上官煉更強。
雪兒,他說過了,只要他想搶,她必定是他的。
俊臉一皺,怎麼心絞痛又隱隱而來了?
幸好,這一次的心絞痛一閃而逝。
龍煜發動了引擎,決定到醫院後,找個最好的心臟科醫生,替他檢查一下自己的心臟是否有問題。
銀白色的蘭博基尼呼嘯地消失在車來車往的公路上,麗苑花園裡的龍騰卻在忐忑不安。
跟隨龍煜多年,他深知龍煜的個性。
龍煜對貝若雪的情意那般明顯,藥性發作得也快,龍煜很快就會承受到心絞痛的折磨,到時候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下場?
龍煜會不會殺了他?
忐忑不安的龍騰,忍不住打電話給查理。
查理在電話那端安撫他,龍騰依舊難安。
查理說一定會保他,可是查理遠在公海的小島上,龍煜發怒的時候,查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呀。
事已至此,他做都做了,只能等着龍煜的暴風雨降臨。
在龍騰掛了電話的時候,驀然發覺龍飛陰冷着俊臉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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