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與纜車之間的距離不算近, 加上現在的太陽猛烈,落在玻璃上反光,讓人看不清楚玻璃內的情形。
黑色衣服, 身體高大的保鏢把頭貼在了纜車的玻璃上, 他想要看清前面陸絕少爺在做什麼。
只見前面, 突然戴上紅色連衣帽的少爺的身體側向旁邊, 頭也往旁邊低下, 像是在晃動。
前面的纜車裡,空間很小。
少年身姿頎長,小小的空間幾乎被他佔去一半, 加上他的身體恨不得貼上她,寧知只覺得自己坐的位置越來越窄小, 而她的呼吸也越來越不穩。
青澀又好奇的少年太要命了。
寧知發現, 現在的陸絕比起大絕絕的時候, 主動多,好奇心也強多了。
她才親在他的脣上, 少年渾身繃緊,薄脣纏上她的,急切地想要更多,甚至是在試探着她的各種反應。
現在的陸絕生澀得過分。
他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單純地舔着寧知的小嘴。
怪姐姐是香的。
怪姐姐是甜的。
怪姐姐的嘴巴很軟。
陸絕薄薄的眼簾微顫着, 眼底有了羞恥, 而脣上卻愈發用力, 他喜歡這樣親着怪姐姐。
寧知想要撤退, 然而少年根本不願意停下來, 他糾纏着她,笨拙又急躁。
他的頭動來動去, 像是茫然不知所措,極需要主人安撫的小奶狗。
寧知的手攀附上他的肩膀,陸絕更激動了,他的頭動得更厲害,紅色的帽子遮掩住,溫熱的氣息落在寧知的臉上,她紅透了臉。
寧知眼前的光被少年的頭擋住了,她只能看到他。
她對上了他漆黑的眼睛,裡面是茫然,懵懂,又翻滾着情-欲。
後面纜車裡的保鏢眉頭緊皺,緊緊盯着前面的陸絕,他一陣疑惑,少爺的身體越來越俯下,像是恨不得壓迫着什麼東西,頭也越來越低下,晃動着,帽子遮擋住了他的側臉。
更甚至,保鏢看到陸絕像是將什麼逼迫到了纜車的角落,他的身體幾乎要貼上去。
保鏢猜不透陸絕在做什麼,只能繼續觀察留意着他的情況。
纜車外,能將景區的美色盡收眼底。
然而,陸絕一眼不看,他漂亮的桃花眼裡只有他的怪姐姐。
纜車臨近終點的時候,寧知推了推陸絕,往後撤離。
寧知的臉泛着紅暈,眼睛也浸了水色,漂亮得不可思議。
陸絕低着頭,呆呆地看着她,胸口處漲得滿滿的,像是抱住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怪姐姐漂亮,我的。”
他漆黑的眸子裡盛滿了他的怪姐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纜車到站。
陸絕牽着寧知的手,捨不得似的,磨蹭了一會兒才下車。
一身紅色運動服,戴着連衣帽的少年引得旁邊排着隊伍的遊客紛紛側目。
只見連衣帽下,少年長着一張清俊的臉,臉兩側泛紅,一雙好看的眸子溼亮亮的,帥氣又有種說不出的萌,惹得遊客中的不少女孩臉紅、心跳加速。
保鏢從纜車下來,着急地追上前,他看見自家少爺的手裡像是拉着什麼,走到隊伍後面重新排隊。
“ 陸絕,你熱嗎?” 寧知忘記把他頭頂上的連衣帽拉下來。
但想到現在陽光正猛烈,他戴着帽子能夠遮擋太陽。
陸絕不知冷,也不知熱。
他搖搖頭,然後,在身後保鏢驚訝的目光中,陸絕突然低下頭,湊近寧知。
忍不住似的,薄脣落在了寧知過分紅潤的小嘴上。
少年不懂得什麼叫做收斂,也不懂得什麼叫做羞恥,他光明正大地親着自己喜歡的怪姐姐。
寧知愣了愣,她原以爲陸絕只會親一下就離開,然而,她還是高估他了。
感受到他想要往裡攻進來,她趕緊後退,現在不是在纜車上,前面這麼多旅客,後面更是有緊緊盯着陸絕的保鏢。
哪怕知道周圍的人看不見自己,寧知的臉還是紅了,莫名地覺得羞恥、刺激。
寧知的餘光瞄向身後,果然,保鏢眼裡是難以形容的錯愕。
“ 要親。” 陸絕神色茫然地看着寧知,不明白她爲什麼不給親了。
寧知伸出雙手,掌心貼在少年的臉兩側,捧住他的腦袋,眼睛對上他的目光。
“ 以後有其他人的時候不能親。” 會嚇到別人的。
陸絕疑惑地看着她,“ 爲什麼?”
“ 親親是兩個人私密的事情,不要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進行。” 寧知哄着他,“ 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就好。”
陸絕乖乖地點頭,“ 只有怪姐姐和我,可以。”
他記住了,只有怪姐姐和他兩個人的時候,是可以親的。
寧知笑了笑,沒有糾正他。
回程的時候,纜車上又只剩下他和寧知,陸絕還記得剛纔寧知的話,他急哄哄地,渴求地去親寧知。
現在是可以的。
再次坐完纜車下來,保鏢看見自家少爺頭上的連衣帽已經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俊臉。
他的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勾起,臉側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保鏢發現,自家少爺破天荒地笑了。
他急急忙忙掏出手機,向陸東周彙報着,“ 先生,少爺坐了兩趟纜車。”
“ 纜車?” 電話那頭,陸父神色疑惑。
保鏢趕緊說道:“ 對的,少爺像是很喜歡坐纜車,從纜車下來,他還笑了。”
陸東周很意外兒子竟然會喜歡坐纜車,“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保護好他。”
掛上電話後,他轉身看到一臉好奇的妻子。
“ 小絕怎麼了?” 陸母大概聽出電話是關於小絕的。
“ 沒事,保鏢彙報小絕去坐了纜車,還笑了,看起來他很喜歡坐纜車。” 陸東周走回妻子的身旁。
“ 真的嗎?既然他喜歡,下一次我們還帶小絕去有覽車的地方。” 陸母突然想到什麼,她眉目的笑意消散,“ 今天小絕落水的事,你怎麼看?”
陸母皺着眉,繼續問:“ 你覺得那個女孩說的話……”
“ 我讓人去追查那個女孩的身影,發現她走出酒店後,就找不到人了。” 陸父的眸色深沉,“ 我也派人去小絕掉下水的湖邊查探過,周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掙扎痕跡。”
“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孩撒謊?” 陸母滿臉疑惑。
“ 不是,對方不求報酬,也沒有目的,沒有必要撒謊。”
陸父嚴峻的臉上帶着幾分冷意,“ 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證據,是誰撒謊,不能妄下判斷,不過現在深遠長大了,難免會有些想法,我會找時間跟他談談。”
陸母瞭解自己丈夫,聽到他的話,顯然,丈夫對大兒子有了一些嫌隙。
找大兒子談話的意思,就是敲打他,不管他有沒有做過,也算是給他的提醒。
陸母點點頭,並沒有反對。
陸深遠的房間在陸父陸母的斜對面。
他已經換掉身上的溼衣服,恢復了平常的貴公子模樣。
他坐在牀邊,揉着發痛的胸口,在湖邊的時候,他明顯感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現在還痛着。
然而,當時除了他,只有站在湖邊不遠處的陸絕,並沒有其他人在。
陸深遠一邊抽着氣,臉色難看地揉着胸口,一邊回想剛纔在湖邊靈異的事,陸絕又是怎麼游到湖邊的,他明明不會游泳。
再者,在酒店大堂的時候,跟他對質的女孩又是誰,她真的在附近,看到他推陸絕下水?
陸深遠的眸色晦暗,他有點後悔自己貿然對陸絕動手。
原本是一石二鳥的計劃,既能整治陸絕,又能讓自己救下陸絕,博得更多父母的信任還有感激,然而,現在都成了泡沫。
陸絕沒受驚,反倒他現在有可能被父母懷疑上。
陸深遠捏了捏眉心,警醒自己下一次不能再輕舉妄動。
而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
陸深遠走過去開門。
“ 爸,你怎麼來了?” 陸深遠趕緊讓開。
“ 你跳下湖裡,有沒有受傷?” 陸東周走進去。
“ 沒有,小絕呢?他現在沒事吧?我剛想去看看他,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休息,我擔心他會受驚。” 陸深遠像極了關心弟弟的鄰家哥哥。
陸父審視着他,好一會兒,纔開口:“ 他沒事。前兩天你提出要去公司幫忙,實習的事,我考慮過了,你現在還小,才大一,並不需要着急,還是應該以學業爲重。”
陸深遠眼裡有了錯愕,他極快地反應過來,父親這是拒絕了他進公司。
他臉上的情緒不顯,“ 爸,我都聽你的,等之後我學好知識,再去公司實踐。”
陸東周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多說什麼。
等陸父離開,門關上,陸深遠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還是被懷疑了。
回去的路上,寧知任由陸絕牽着,他們慢悠悠地返回酒店。
而身後,保鏢一直保持着距離,跟着陸絕,他看到陸絕時不時轉頭看向身旁,還自言自語。
保鏢知道自家少爺是有自閉症的,所以,對於他這些奇怪的舉動並不訝異。
他看到,陸絕少爺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斜陽映照,景區周圍還有不少遊客。
這時,寧知看到前面的一對情侶向這邊走來,她有點驚訝。
是魏星,對方穿着一件藍色的格子襯衫,笑得很陽光,又帶點傻氣。他旁邊牽手的,顯然是女朋友。
沒想到這麼碰巧,會碰見陸絕的大學同學,兼他未來的助理。
魏星也看到了陸絕,他熱情地對陸絕打了招呼。
陸絕並沒有看見魏星,他只專注地看着寧知。
魏星絲毫不介意,他大方爽朗地牽着旁邊的女友離開。
寧知看了那個女孩一眼,清秀可人,看起來是很斯文秀氣的女孩子。
兩人從身邊經過,走遠。
寧知收回目光,她看到陸絕的影子在地面拉長,而她這邊什麼都沒有,她就像是完全不存在,只獨屬於陸絕的意外。
從纜車下來,陸絕漆黑的眸子一直亮亮的,嘴角也微微勾着,他舌尖上還有怪姐姐的香。
他喜歡怪姐姐的味道。
陸絕歡喜地看着寧知,任由寧知侵入他的小硬殼。
突然,陸絕低頭,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牽寧知的手。
寧知雪白的小手不見了,手裡的柔軟觸感消失。
陸絕猛地擡頭去看身旁,寧知漂亮的臉容也逐漸透明,消散。
夕陽下,保鏢看到自家少爺的側臉上瞬間失去了笑容,投在地面的影子孤寂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