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下的馨妃突然看到面前的一杯清涼茶,記得剛剛自己躲在暗處查看,王就是坐在這位置的,顯然是王喝過的茶水,正好自己被那毒蛇驚出了一聲汗,河口清涼茶壓壓驚,如此想着就端起茶杯欲要喝下去。
琉璃美目閃過一驚,急忙擡手搶了過去,馨妃本就有些薄怒,見她竟然擡手抓了過來也不知是來抓這杯茶,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大怒道:“你做什麼?”
身後的小侍女急忙衝過來打掉琉璃的手:“大膽,竟敢對馨妃娘娘不敬!”
木妃芊芊玉手一臺,對那小丫鬟使了眼色,小丫頭這才退下一旁,木妃道:“姑娘,你這爲何?這皇宮可還不是你做主的地方,就算仗着王對你的寵護,你也不可這般欺負我們姐妹?況且我妹妹就是喝杯茶,難不成還礙着你的事了?”木妃趁此機會挑撥事端,清冷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光。
琉璃一時語塞,但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那杯茶:“那茶是我的,你能喝……”
海貝蒂也是萬分緊張,如果這茶真被馨妃喝了下去,立時毒發身亡豈不就滿盤皆輸了?不可以,不可以……必須要阻止……
“你的?”馨妃怪笑一聲,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視眼前之人:“笑話,本宮明明看到剛剛王坐在這裡,這明明就是王喝過的茶,怎是你的,噢,你是想獨霸王,就連他喝過茶水的杯子你都不肯讓我們碰嗎?本宮就不信了,偏要喝!”說罷冷哼一聲,脣瓣微啓,一仰頭,就喝盡了一小杯清涼茶。
“不可以……”一聲驚呼在琉璃心底炸響,那句不可以還沒來得及衝出喉嚨,就見馨妃已經皺起了眉頭,心下一冷,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妹妹你怎麼了?”木妃剛剛察覺出馨妃的異常,忙轉過頭查看。
海貝蒂的臉上小麥色的肌膚突然漲紅,眼神慌亂的瞥了眼萎靡下去的琉璃,什麼都來不及想,卻有一瞬間想了許多,突然輕喝了一聲,快速抓起脖頸上的暗金蟒幼蛇猛的向着馨妃扔了過去,幼蛇的身體在空中輕輕翻滾了一下,木妃慌忙瞥見驚叫一聲,被飛來的蛇嚇得趔趄一下坐在了地上,小丫鬟急忙扶起躲得遠遠的,下一刻就見那幼蛇張開獠牙大口對着馨妃的脖子一口咬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來不及思考什麼,琉璃仍舊保持着那一臉驚恐卻又瞬間轉變爲愕然的神色,清秀的面孔略顯扭曲,海貝蒂貝齒咬着下脣,眼神堅定的望着前方。
馨妃雙手死死掐着脖子,似乎極爲痛苦,在木妃那驚恐駭然的神色中踉蹌後退了一步,突然跌落在地,抽搐着掙扎了幾下就再也沒了動靜。
海貝蒂最先回過神來,快速走了過去,拾起還死死咬在她脖子上,卻已經奄奄一息了的暗金莽幼蛇,輕輕的將幼蛇攤在手心裡心底黯然一片,同時對那五毒斷魂散更爲忌諱,本身已是劇毒之物的暗金莽幼蛇竟然也被毒死了?而且那個馨妃竟然是三兩呼吸功夫就斃命,來不及說出一句話……
“娘娘,娘娘……”一聲驚叫,馨妃的兩個侍女已經撲了過去,扶起臉色青紫,呼吸斷絕的馨妃大哭大叫,憤怒的盯着海貝蒂
喊道:“你這惡毒的女人,盡然對我們馨妃娘娘下毒手……來人呢,快來人呢,叫御醫……叫侍衛將她抓起來,嗚嗚嗚……”
“是她罪有應得,得罪了我琉璃姐姐……就要死……”海貝蒂硬着心腸說出這句話,已是將後面的路鋪墊出來了。
轉頭瞥了眼臉色灰白,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盛氣凌人之威勢,如同爛泥癱軟的木妃,木妃在貝蒂的目光下身體一顫,兩眼一翻,竟然是嚇暈了過去。
“貝蒂……”琉璃急忙走過去抓住她的手,眼底淚水在積聚。
“姐姐不要怕她們,那該死的女人已被我致命的毒蛇咬死了,沒人會傷害你的……”貝蒂勉強擠出抹微笑,故意揚聲說道。
“貝蒂……貝蒂……”琉璃如何能不知海貝蒂的意思,可一旦這樣若是這馨妃真的來頭甚大,只怕到時候她求戰君愷已是無法挽回她的命運:“不論如何,你會沒事,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
兩人一來一去的快速交代了幾句,就見遠處衝來了許多人,慌亂間御花園變成了一片囂雜場所,琉璃看到了那最初給她塞紙條的那個小宮女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幾個大內侍衛衝上來已將海貝蒂擒住,琉璃卻是不讓他們對她動粗,寸步不離的在她身旁。
不多時,得到通知的戰君愷終於來了,而御花園里正在遊玩的一些妃子聞聽馨妃出事,都匆匆的趕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戰君愷進來一看,就見馨妃已經倒地身亡,臉色青黑,顯然中了劇毒,探身查看了一番,脖頸處有一個齒齦,顯然是被動物咬的……
已經醒過來的木妃慌忙跪地,淚痕猶在,楚楚可憐的抓着戰君愷的衣襬,哭道:“王……你要爲我們姐妹做主,馨兒妹妹就是坐在這裡喝了一杯茶而已,那惡毒的女人就指使那綠衣女子放毒蛇咬死了馨兒妹妹,王,求王明鑑,還馨兒妹妹公道啊……”
戰君愷蹙了蹙眉頭,看向琉璃細聲問:“真是如此?”
“琉璃爲人想必皇上清楚。”不卑不亢,只是莫凌兩可的一句話,戰君威聞言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反倒是木妃突然瞪大眼睛,抓着戰君愷衣角搖晃着:“王,你不要被這妖女迷惑,王……”
“放肆,朕如何做事用得着你來參與嗎?”戰君愷怒喝了一聲,木妃身子一顫,愣在原地。
戰君愷如何不知這木妃與馨妃同氣連枝,仗着自己曾經是太子妃,如今有可能是未來皇后的可能就在這宮中是橫着走,而這次自己大張旗鼓的找來琉璃,這二人定是吃醋,怕被人奪了地位,纔會在此聲勢……
視線一轉,目光落在了海貝蒂的身上,眼角一掃卻看到她手腕匆匆背到身後,手中似乎還抓着什麼東西,眉頭一蹙,冷聲道:“就是你,用那毒蛇殺了馨妃的?”
海貝蒂挺起胸脯,昂然的瞪着眼睛,不屈的看着戰君愷的眼睛:“沒錯,就是我,誰讓他們欺人太甚,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着琉璃姐姐,更搶了她的茶水喝,姐姐對我極好,我不願她來到這裡就受人的氣。”
戰君愷卻是在有些意
外,按理說殺了人應該是跪地認錯,求他開恩纔對,可眼前這個女人確實在趾高氣昂的跟他理論?他故意放冷了聲音,斥道:“如此歹毒心腸,口舌之爭你就就殺了她?”
“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太脆弱了,經不住我的幼蛇一擊。”海貝蒂道:“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別爲難我琉璃姐姐,要殺要刮請便。
琉璃察覺時機,見戰君愷似乎就要發怒,急忙出聲道:“皇上,貝蒂年紀還小,求你放過她一碼,求皇上開恩……”
“王,不要聽那賤人胡言亂語,王……”眼見戰君愷神色鬆動,木妃連忙出聲哀求,卻不想戰君愷猛然回頭,冷聲道:“閉嘴!”
“來人,將馨妃擡出去厚葬,大家都散去吧!”此話一出四下皆驚,什麼?就這樣算了?死了一個妃子,就這樣放過了兇手了嗎?
周圍亦有不少妃子看着此事,但這一刻大都感覺竟是如此寒心,爲了這個女人,王竟然如此放縱她,到底是怎麼樣的魅力?竟然迷惑的王如此不分善惡?
衆人心底看着那被擡出去,已經僵硬了的馨妃,這個平日裡雖然對他們欺壓慣了,但卻是小孩子心性的馨妃,如今就這樣死了,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心寒……
衆妃子含着幽怨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戰君愷,這才悄悄的轉身離去。
侍衛放開了海貝蒂,按照戰君愷的指令各回各位,此事就此平息,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殿下……”琉璃看着他吩咐過後,就像沒事人一樣轉身要走,琉璃習慣性的稱呼脫口而出。
“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戰君愷回過身來,微笑着看着她。
那笑,竟是如沐春風,竟是這般的溫暖,心底的某一處,好似什麼東西突然崩塌了一般,又好似有一柄利刃,輕緩漫長的一刀一刀割的她心鮮血淋漓……
顫聲問他:“你,真的就這樣……就這樣不追究了嗎?”真的相信那毒是蛇毒嗎?相信我嗎?這般的相信嗎?
“就像你說的,朕知道你爲人,更相信你袒護之人。”說罷看了眼海貝蒂,只一眼,海貝蒂身體驀地一顫,眼神有些凌亂的躲過戰君愷的目光。
淚水在心底如同開閘了一般,宣泄而下,他竟然如此輕易的就信了我……而我,而我竟然要毒死他……怎麼辦,我要怎麼做纔可以,凌寒澈,爲什麼要這樣?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我投降,我認輸,放過我吧……
“琉璃,我信你,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在有第二次,否則對於朝中的政臣沒法交代。”戰君愷微微一笑,擡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又突然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對,索性擡到半空又放棄了,轉身對守在一旁的婢女道:“好生照看着兩位姑娘,不可有任何閃失,再有妃子前來挑事,直接傳朕口諭,輕者面壁十日,重者逐出宮去。”
“是,皇上。”一旁的一位地位顯然要照一般宮女都高出許多的女子輕聲應道。
戰君愷這才轉身看向琉璃:“朝中還有政務未處理,你二人先隨着仙玉回蓬萊閣去,晚膳我再過來。”說罷又看了眼海貝蒂,這才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