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方,一黑,一青兩色衣衫男子輕身上路,飛速掠行,速度絲毫不略另外幾對人馬?甚至遠遠的,都能看到正南方的那一隊三十幾人的小型隊伍。
“哈哈哈,二弟,沒想到這安凌王速度竟然在你我之上,沒想到啊。”黑衣男子大笑了一聲,黑墨的髮絲被款風掠到了腦後,身後馬蹄踐踏過的地方塵土飛揚。
“大哥,我們若不加快速度,顯然就要被其超過了,這樣可是違背了你最初的初衷啊……”青衫男子同樣笑道。
“咱們不急,二弟,要知道安凌王火燒眉毛的瘋狂奔去世爲了救愛妃,你我只不過是爲了看熱鬧,用不着這般急趕,呵呵……”黑衣男子戰君愷一笑,便不再說話,不緊不慢,搖搖的掉在凌寒澈等人的後方。
凌國,京城,好來客棧。
“王子……王子……不好了……”突然一聲驚叫響起,接着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闖進了一間豪華客房內。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如此失舉成何體統?”潘俊毅回頭呵斥了一聲,瞪了眼闖進來的侍衛道:“慢慢說。”
“好……咳咳……”這侍衛咽一口唾沫,嗆咳了一聲,斟酌了一下措辭,氣沉丹田,不失禮儀,緩緩的道:“稟告王子,清荷郡主失蹤了……”
“噢,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失……失,失蹤?什麼!!!”潘俊毅原本來無所謂,聽笑話似的摳着手指頭看着那侍衛,可話到心裡轉了個圈怎麼感覺哪不對勁呢?緊接着腦海中轟的一聲,瞪大眼睛一竄老高,猛的蹦了過去,一把揪過那侍衛的衣領大喝:“你說什麼?清荷失蹤了?”
“啊……啊啊啊,是,失,失……失蹤了。”那侍衛眨巴眨巴大眼睛,被自家王子的這舉動嚇的口齒不清。
“草,不早說,給老子找,翻遍凌國也要找到……找不到老子扒了你們的皮,抽筋,喝血……”
“砰,咣噹,啊……”一聲慘叫,侍衛後飛出去,猛的撞上了一顆石柱,嘎嘣一聲脆響,身體多處骨折了……
表妹失蹤了這還得了,那可是表妹啊……要是被自己弄沒了,回去還不得被扒了皮啊……
所以潘俊毅已經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了,當下粗口大罵,一個耳光將那侍衛翻出三丈遠……聲嘶力竭的呵斥着,侍衛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站起身,連連點頭哈腰,然後一溜煙的竄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心裡發誓,下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殘虐的王子麪前了……
……
“啊……我叫清荷……”鵝黃色衣衫的少女眨巴眨巴大眼睛,甜甜的一笑。
“你不怕嗎……不怕死嗎?”納蘭萱臉色蒼白,美眸中寫滿了恐懼之色,但見這叫清荷的女孩竟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納蘭萱揣揣的問了一句。
“死……當然怕,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清荷想了想,蹲在兩人身邊,一手杵着下巴道:“我們家的老太太曾
經說過……人的一生啊,都是上天註定的,你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你要怎麼死了,天註定你橫着死,你豎着肯定死不了……呃,總之,我家老太太曾經找高人給我掐算過,我壽命長着呢,不會這麼小的年齡就死掉的……還說,我今天會遇到命中貴人吶,嘿嘿,怕什麼……”
虛妄之事,鬼神之說,哪有可信之處?但眼下,琉璃與納蘭萱又怎能狠心的拆毀她心中的幻想呢……也許這樣,她會少一分恐懼吧。
正在這時,石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一個灰衣高大的青年男人抱着一個似是昏睡的少女身體走了進來,步伐很慢,動作極爲輕柔,好似怕驚擾了懷中的少女一般。
那男子一邁進來,頓時三十幾名少女中,一小半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也不顧上身體僵硬,膝蓋痠痛,猛的站起身來……
其中,自然也報過納蘭萱。
“少,少言……”
方氏三姐妹突然衝出了人羣,跑到了回魂陣的中央,一把抓住李少言的手臂滿眼的驚恐的看着四圍。
“少言……你怎麼也在這?你也被抓來了嗎?”方韻美目愕然的瞪着李少言那張幽冷的面孔。
“少言,這是哪裡……”
“少言,我們不是約好西城門見的嗎?你去了哪裡……”
“少言……”
“少言……”
“李少言,你懷裡抱着的是什麼……”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喊了一聲。
而距離最近的方氏三姐妹聞聲望去,直到此時她們才留心去看他懷內所抱之人,一身潔白似雪的裘絨皮襖緊緊的包裹着少女的身體,視線漸漸的挪向少女的面孔,突然,方韻尖叫一聲“鬼啊……”踉踉蹌蹌的後退,突然腳下一滑,吧唧一聲坐在了地上。
“那張臉……”納蘭萱一瞬間臉白似紙,雙眼瞳孔急劇收縮,“怎會……怎會在這……我明明親眼看到了的,已經埋葬了的屍體……怎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琉璃緊緊抓着納蘭萱的手,看着她一臉驚恐,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似乎……琉璃與清荷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產生了一絲明悟……但理解的方向卻是大大的不同。
琉璃順着納蘭萱的視線望去,只見李少言懷中的少女身體僵硬,原本一張月色花容的面貌此時如厲鬼一般青紫的嚇人,臉上還帶着未擦淨的冰碴,顯然,人死的久了以後都會變成這樣……之所以沒有腐爛……應該是與這寒冷的冰洞冰封着屍體有關吧……
這樣說來,這場回魂法式……竟然是納蘭萱的未婚夫所操縱的……
“你,李少言……是你抓了我們?”方蘭歷喝一聲,有幾分惶恐的盯着李少言懷中的納蘭萱的屍體,腳步頻頻的後退。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何處招惹過你?”
“你這人面獸心的男人,怎的這般殘忍,關我們在這寒冷的洞內兩三天,你想凍死我
們嗎?”
“李少言,你這王八蛋……放們離開。”
“喪心病狂……”
“神經病……”
“變態……”
在方式三姐妹的首當其衝後,各種咒罵層出不窮,原本一些花姿容貌的大家閨秀也變成了潑婦一般,指着李少言的鼻子大罵特罵,同時一些曾經還對其抱有美滿幻想的少女也是一臉的嫌惡,就像吃了死老鼠一般的讓人想要嘔吐的表情。
更有幾個少女見抓她們的竟然是心心向往的心上人,頓時不再害怕,只是無盡的憤怒,壯着膽子大步向洞外走去……
有一,有二,就有三……呼啦的一下,人羣騷亂,衆女爭先恐後的往出充,跑在最前頭的仍是那方式三姐妹。突然……
砰砰——
啪——
咣咚——
嘣——啊!!!
人流的最前方,靠近門口的方式三姐妹突然臉色一變,只見一根根粗碩的大棍子迎面砸來,砰砰之聲不絕於耳,一聲聲慘叫高低起伏,最後試圖逃跑的人都被守在門口的大漢毫不留情的咋了回來。
方韻鼻樑上捱了一棒子,頓時鮮血簌簌流下。
李少言突然眉頭一皺,冷冷的瞥了一眼捱了棍子的那些少女,動作極爲輕柔的將懷中的屍體放在了那殷紅鮮血所繪製的陣法正中央,將其整理好裝束後,李少言輕柔一笑,探手撫摸着屍體的臉頰,喃喃自語的說:“快了,萱兒,你再忍一忍,等你醒來了我們就成親……夫君以後絕不會讓你在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了……”話落,緩緩的站了起來。
納蘭萱趔趄了一下,突然跌坐在地,淚水突然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視線望着李少言既是陌生又是心疼……
怎麼會變成這樣……少言,怎的變成了這樣……
李少言轉過身,一雙黑眸內似是有火光跳動,面對剛剛罵的最恨,最歡快的那些少女,以及方式三姐妹。
“你們,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嗎?”李少言緩慢,而輕緩的問像衆人。視線若隱若無間瞥了眼跌坐在地的納蘭萱,心口莫名的抽動了一下,不知怎的,竟是撕裂了般的痛……
“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對我們?”一個少女揚聲問道:“我們與你不認不識,爲什麼要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李少言看了那少女一眼,沒有回答,突然,李少言走了過去,緩緩的邁着步伐竟是走向泫然欲泣的納蘭萱。
頓了頓,他探出一手,將納蘭萱的身體從地上強硬的拉了起來,“起來,地面涼……”
納蘭萱一陣愕然,眼淚還蕩在眼眶,竟是忘記了在落下來……爲什麼?少言認得我了?還不待她說出隻字片言,李少言突然又放開了她的手臂,轉身走回了回魂陣附近。
走的如此突然,就像來的時候一般,輕柔的如一陣風掠過,讓納蘭萱突然伸出去的手抓不到一絲一毫,如同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