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的聲音雖低,但林小肖還是聽到了。她賭氣從田玉手中搶過自己那匹馬的繮繩,故意滯留在最後一個。
哎,顧奉天原本就是她的啊,現在怎麼變得,好像是她在跟吉麗江搶顧奉天似的?
她原本是他的心上人,現在怎麼好像變成了第三者?
“你一個人能行嗎?”田玉當然看出了林小肖的心事,他當然也希望王爺能跟納蘭姑娘還配成一對,畢竟,在王爺失憶之前,納蘭姑娘纔是他的心上人啊!
從漠西國回到絕命谷,這一路,林小肖是壯着膽子自己騎着馬回來的。田玉當然知道她一個人能行了,但卻故意說得很大聲,想讓庫爾森聽到:“納蘭姑娘,小心摔下來啊!”
庫爾森聽了,果然回過頭來,說:“還是上我的馬吧!”
“我哪敢上你的馬呀!”林小肖賭氣撅着嘴。
庫爾森看了吉麗江一眼,吉麗江被林小肖這句話說得很難堪,臉色微紅。庫爾森說:“你誤會了,吉麗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好奇而已。”
“是嗎?”林小肖撇撇嘴,“你倒是很維護她。”
“這……”庫爾森的臉一紅,他想,他哪裡維護吉麗江了?他想維護的人分明是她,她卻不領情。
田玉生怕林小肖錯過了這個好臺階,趕緊催林小肖說:“王爺叫你上馬,你就快上馬吧,納蘭姑娘,要不然,官兵可能就追上來了哦!”
這一句話很管用,林小肖立即朝庫爾森伸出手。庫爾森高興地將她拉上馬。扭頭看了庫爾森一眼,見庫爾森一臉的高興勁,林小肖的心裡這才平衡了。好吧,算你小子心裡還有我,哼哼!
見庫爾森雙手拉着繮繩,將林小肖護在懷裡,並且一臉的高興勁,吉麗江心裡很不是滋味,她默默地揚起手中的馬鞭,“駕!”馬兒率先疾奔了出去。
隨即,五匹馬也飛快地跟在吉麗江的身後,朝着漠西國奔去。
下午,信鴿飛回了將軍府。秦沉言取出套在鴿環裡的便箋,只見上面寫着兩行小字:“抓捕失敗,辰王已逃,或已逃向漠西國。”
“什麼?”秦沉言臉色陰沉地將小紙條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到地上:“廢物!一羣廢物!”
“怎麼了,大師兄?”蘇瓏出現在秦沉言身後,將小紙條撿了起來。展開來看,也是一愣:“居然讓顧奉天跑掉了?”
秦沉言臉色陰沉得可怕:“都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可是,那些經過精挑細選的精兵,卻怎麼一點用處也沒有?”
“大師兄,別擔心。既然他們是去了漠西國,那咱們派人與漠西國王子交涉,請漠西國協助我們緝拿顧奉天不就行了嗎?”
秦沉言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
西草原,因爲朝廷官兵的撤退,漸漸歸於平靜。
兩日後,烏克別城的驛站裡,秋嫂子驚喜地迎來了郎昆傑與林小肖。望着郎昆傑與林小肖身後多出來的三個人,秋嫂子有些驚訝:“怎麼,這一次多了三個新夥伴?”
“怎麼,秋嫂子,郎叔的商隊裡每一個人你都認得嗎?”林小肖問。
“當然認得啦!”秋嫂子笑道,“他們哪一次路過烏克別城不在驛站住過的?”
“哦,原來如此!那秋嫂子可是我們的大領導了!”林小肖高興地摟着秋嫂子,秋嫂子笑道:“什麼領不領的,田姑娘真會說笑!”
“田
姑娘?”庫爾森疑惑地望着林小肖說:“你不是姓林嗎?”
林小肖白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爲你當初騙我說你姓田啊!那時我遇到郎叔,郎叔問我姓什麼,我就借你的姓來用嘍!”
庫爾森怔了怔,一個女人願意將一個男人的姓氏用來作自己的姓氏,這……意味着什麼?
“可是,你們不是說我姓顧嗎?”庫爾森有些不解,“爲什麼我會自稱姓田?”
聽到這話,秋嫂子一愣。
田玉連忙拉着庫爾森往裡走,說:“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再說。”
郎昆傑回頭對吉麗江與濤拜說:“兩位,請裡邊請!”
“好!”濤拜看了吉麗江一眼,大步跨進了驛站。
郎昆傑和秋嫂子爲吉麗江與濤拜安排了房間,庫爾森則被田玉拉進了屋。庫爾森疑惑地望着田玉:“我都快被你們弄糊塗了,我一會兒姓顧,一會兒姓田;她一會兒姓納蘭,一會兒姓林,又一會兒姓田……到底怎麼回事?”
田玉輕聲說:“王爺不要着急,王爺不記得的事情,田玉一一告訴你。王爺你姓顧,是當今辰王殿下,王爺的母親是當今仁淑皇太后,也是當年的仁淑皇后。爲了保護王爺,當年仁淑皇后對外稱王爺患有先天怪疾,無法醫治,所以多年來王爺只能一直裝病在身。但王爺偏愛自由,喜歡闖蕩江湖,學習武藝,礙於王爺的身份,自然不能自由外出行走。爲此,王爺和田玉調換了身份,在府裡讓田玉假扮王爺,王爺則假扮成王府總管田玉,這樣,王爺就有了隨時外出的機會了!王爺對納蘭姑娘也自稱姓田,所以納蘭姑娘流落漠西國時,才以王爺的姓爲自己的姓,可見王爺在納蘭姑娘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在夢中聽到她管他叫“姓田的”,原來是這麼一個緣由!庫爾森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我跟她的關係……真的如此親密?”
田玉笑道:“王爺後來與納蘭姑娘是怎樣相處的,田玉不在王爺身邊,無從得知。不過依田玉對王爺的瞭解,王爺出事前的那一段時間都與納蘭姑娘在一起,肯定是王爺自願的纔對。”
“那我究竟是怎樣受傷的?”庫爾森問。
田玉搖頭說道:“這一切還得問納蘭姑娘才知道啊!”
“那天,我沒有說完……”林小肖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庫爾森一愣,回頭見林小肖站在門口,高興地說:“那你現在說?”
林小肖走了進來,站在庫爾森面前。凝望着他那張熟悉的、英俊的臉,可他眼神如此陌生,真是令人難過。
林小肖嘆了口氣:“那天晚上,怪老頭的仇家來了,他就放我和你離開。你將我送到商道以後,要我等路過的商隊,求人家帶我到漠西國來,你說,你會到漠西國來找我的。然後,你就回絕命谷去了。”
“我爲什麼要回絕命谷?”庫爾森詫異地問。
“當時你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猜想,很有可能是因爲怪老頭那個仇家的身份。因爲,怪老頭說過,他的仇家在朝廷中身居要職,你是皇上的弟弟,爲了保護你哥哥的江山,所以可能你返回絕命谷是想查清那個身居要職的人究竟是誰。”
“那我查清了嗎?那個仇家是誰?”庫爾森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着郎叔他們離開之後,就聽到好大的一聲爆炸聲,我想回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但是郎叔他們怕我有危險,把我攔住了。”回想起那一幕,林小肖的心情十分沉重,語氣也變得傷感起來。她忍住眼淚:“我擔心你會不會出事了,可是,我不願意想那樣的結果,所以,我在漠西國一直告訴自己,你肯定不會有事的,你肯定會來接我的,所以,我才能堅持下去……”
田玉在一旁也哽咽道:“王爺離開王府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那麼長時間杳無音信,我也擔心死了!我一直盼着王爺回府,誰知道,王爺沒盼回來,卻盼來一個全城通緝王爺的消息!我生怕王爺不知內情,到時候回到京城,落入皇上的手中,所以設法逃了出來,想把這一消息通報給王爺。可我不知道王爺在哪兒,還好跟郎叔取得了聯繫,想不到,這段時間王爺受了那麼多苦,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庫爾森怔怔地望着兩人:“想……想不到,我讓你們那麼擔心……是我不好!”
一句話讓林小肖淚如雨落,她撲到庫爾森的懷裡:“顧奉天,你趕快恢復記憶吧!當個王爺都這麼危險,以後你不要再當什麼王爺了,我們躲起來……我特別後悔那天晚上爲什麼不跟你回絕命谷,我不願意一個人獨自活着,如果你死了,我還不如跟你一起死。那天晚上我不應該跟郎叔他們到漠西國來,我應該跟着你回絕命谷去……”
林小肖讓庫爾森措手不及了,他想抱抱她,安慰她別哭,但是又覺得不妥,一雙手猶自舉着,既不敢抱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一時間好不尷尬。
“那時候我等你來接我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後我再也不跟你分開了,我要跟着你,不管你到哪兒,我都要跟着你……”林小肖說着,仰起滿是淚水的臉,見庫爾森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一下把他的手拉了下來,他的手,於是就摟到了她的背上。
這……這種感覺……
庫爾森不由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好熟悉啊!
“顧奉天,你還記得嗎?”林小肖溫柔地說,“在石洞裡的時候,沒有地方讓我睡覺,你都讓我靠着你的胳膊睡,那時候我睡得好香、好踏實、好溫暖!不過,那時候你的胳膊一定被我睡麻了吧?”
“啊……”庫爾森眨了眨眼睛,林小肖說的畫面讓他感覺很熟悉,可是,他的確想不起來了!
這時林小肖突然鬆開庫爾森:“你胳膊的傷完全好了嗎?”
“哪……哪條胳膊?”庫爾森有些口吃。
林小肖說:“那天晚上你想帶我從望西山進入西草原,然後送我離開,誰知道黑衣人追來了,當時山上一片漆黑,山路又崎嶇不平,你爲了保護我,胳膊上被黑衣人劃了一道傷口。後來我們摔下山崖以後,你傷口被一種像蜈蚣一樣的毒草劃破,怪老頭說,人一旦被這種草劃傷,短時間之內無法覺察,但是時間一長,傷口勢必潰爛,若不及時救治,只怕傷者最終會全身鮮血流乾而死。”
“後來呢?”庫爾森驚訝地問。
林小肖說:“後來,小蝶冒死下絕命谷給你採解藥啊!以後再見到小蝶,我們還要感謝他對你的救命之恩呢!”
“小蝶又是誰?”庫爾森好奇地問。這個名字,他在夢中就聽過了!
“小蝶本來是追着我要藏寶圖的人,算是我們的對手。但是,在石洞裡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她幫你採過解藥,後來搜我身上沒有藏寶圖,也沒有爲難我,所以,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想再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