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手術下來,五十萬花得七七八八,陳德賓還沒有醒來,醫生說他可能是腦部出血還需要觀察。
格格把剩下的錢全部取出來,大概還有個二十多萬,用個大包裝了,又去找刀疤了。
那個陰暗的地下賭場裡,到處瀰漫着刺鼻的香菸和人們身上的汗臭味兒,格格在一個個光着膀子,留着各種刺青的身體間艱難的找着人。
賭場裡有人看不過去了,曾經勸過她,刀疤不是好人,他說看見你女兒一定是騙你的,你不要上當了。
可是格格不信,不會的,刀疤一定知道,那些人是居心叵測,他們見不得她找回女兒,見不得人家一家團聚,不,說不定刀疤就是被他們藏起來了,所以纔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格格又去找千頭蛇了,這次千頭蛇卻『摸』着他的大光頭,氣呼呼的道:“誒,你上面有那麼硬的後臺爲什麼不說,不過我真不知道買的人是誰,只知道是個高高瘦瘦的傢伙,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看就知道他不想別人認出來。”
格格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心裡多了一分希望,後臺?她何嘗有過什麼後臺。
除非是……金霖,對,一定是他,他知道她有孩子了嗎?他在找她?
格格抱着一絲希望,她想找到金霖好好談一談,哪怕,他把孩子要了去,也比生死未卜的強。
走到帝國集團門口,格格情不自禁抱緊了雙臂,她記起了那個骯髒的房間,噁心的手在她身上『摸』着,爲什麼還要去見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的那張臉。
格格在門外徘徊了整個下午,直到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要衝進去。
忽然,職員們分別排成了兩排向裡面鞠躬,格格忙躲到雕像身後,她知道他要出來了,格格再要挪動雙腳,卻是絲毫都動不了。
金霖依舊是一襲合體的黑衣,優雅的氣質俊美的五官,一雙重瞳不怒而威。他的出現,立刻讓周圍的景物都黯然淡去,他扶着身旁的女子,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小心,地上有點滑,”金霖對旁邊的周潔道,雖然語氣平淡生硬,但是卻透着些許擔心。
周潔微笑着,她有種與衆不同的美麗,獨立聰慧,甚至有些幹練。在有寶寶之前,她是商界的武則天,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度,曾經讓多少人慘敗在她的腳下。
可是……如今,有子萬事足,孩子的父親不在了,她辭去了一切職務,專心養育孩子,還有就是,照顧成爲植物人的弟弟周益。
格格麻木的看着兩個人,他們站在一起,無論氣質身高都般配極了,最重要是,她看得出來金霖十分尊重她,那個女人即使在兇狠霸道的金霖面前,依舊是談笑自如,神態安詳。
是了,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他討厭格格的眼淚,她的懦弱。
格格吸了下鼻子,把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回去,不會哭了,不再爲不值得的人哭泣。
她默默的轉身,還要去醫院,爸也許隨時都會醒來,她恨他,爲什麼要將她帶到這個世上,卻又剝奪了她的一切。
不會哭了,不再掉眼淚,她要變得堅強,變得比那個女的還要獨立頑強。
格格又回去等刀疤了,等來的卻是噩耗,刀疤死了,在幫派的械鬥中被活活砍死。
線索又斷了,格格無力的坐在地下賭場的門口,偶爾會有人上前來調戲她,她都用瘋狂的眸光狠狠的瞪着他們,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然後,一個穿着皮衣的黑『色』身影攔在格格面前:“我們主子有事跟你談,”他回頭指了指身後的賓利車,格格機械的站起來,是了,她拿來人家的錢還沒有做事呢。
“對不起,我今天沒心情,可不可以寬限幾天。”格格有些呆滯的回答道。
“怎麼?沒拿到錢的時候,裝可憐下跪求我,現在拿了錢,就擺架子了麼?”黑皮衣冷笑着看着她。
格格將頭埋在胳膊裡,隨便了,打死她好了,反正她沒有心情。
忽然有人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格格氣惱的擡起頭來瞪人,卻立刻愣在那裡。橘黃『色』的路燈下,一個男人微笑着蹲在她面前,溫和儒雅,彷彿淡淡的散發着雛菊般的顏『色』,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卻明媚極了。雖然他沒有說話,格格卻覺得他的聲音一定柔和得像絲絃一樣,可以深入人心。
那人見格格看見了他,笑得跟開心了,星目微眯,彎處一個美麗的形狀。
“你是?給我五十萬的那個人?”格格不確定的問道。
那人點點頭,拉過格格的手,寫道:“賀南風”。
“賀先生,”格格喊了一聲,忽然想到兩人之間的交易,臉上微紅,忽然不知道要如何拒絕他了,可是以她現在的心情,就算跟他上牀,也只會激怒他吧,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想要惹他生氣。
“換個地方談,”賀南風在她手心裡寫完後,就自然的牽起她,走進賓士車裡,格格傻傻的由他拉着,賀南風有種叫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賀南風坐下來,拍拍身旁的位置,格格會意的坐上去,卻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太過玲瓏剔透,好像隨時都可以將人的魂魄勾去。
一張照片被遞到格格手中,半個月大的嬰兒,粉粉的臉蛋大部分都只看到一雙大眼睛,正咧着嘴,笑得沒心沒肺。
格格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不是夢吧,不是夢吧,照片裡是她魂牽夢繞的孩子,她的孩子金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