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顯得很沉重,在學校附近找了間早點店,兩人默默的吃了個早餐。
回到車上,雨還一直在下,氣溫變得入秋以來最低點。淅淅瀝瀝的雨拍打着車窗,隔絕了外面的世界,這場雨下得置身事外寂靜無聲。
“這場雨下得好啊!”鞏正南笑了笑。
江明珠下意識的看向他,不懂他所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漫長的沉默之後,鞏正南艱難的開了口:“你是不是已經早就有了打算?說說看,你心底的打算。”
她咬着下脣,雙手緊握成拳,身體顫抖得厲害,嚐到嘴裡那絲鐵鏽味,她嚅了嚅被咬得發紅的脣,找回了自己略帶沙啞的聲音。
“我所勾畫的未來的藍圖,已經把正南哥的那一部分徹底的抹去了……”只是‘離婚吧’這三個字,誰也沒能率先說出口。
“我還想聽你最後的解釋,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這是鞏正南最後一次問她。他說過,只有他堅持的愛情,讓他看起來像個傻瓜,如果她已經放棄,他沒法一個人繼續。
“沒有,我沒有苦衷,只是覺得該結束了,所以就結束吧。”
擱鞏正南以前的脾氣,他肯定想揍人,與江明珠不知不覺的這兩年來,從初識到分崩離析,早已經把以前那個鞏正南變了個樣,他所有的火爆脾氣被她的無真爛漫給徹底磨平。
他笑得有些悲傷:“你把我變成另一個模樣後,卻又親手將徹底改變的那一個我丟掉,會不會也有一絲愧疚感?我鞏正南沒試着對誰這麼好過,可是對你,我掏心掏肺的好,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對你這麼好,你哪裡值得我對你這麼好?”
“你說得沒錯,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傷心了,對不起。如果可以,能否還回到以前那個誰也不愛的鞏正南,這樣就不會受傷。
“對不起有用?你能讓時間倒流回去,在我推開你的時候,老實的呆在原地不要招惹我?如果什麼也無法改變,對不起是多餘的。”
淚水滴溼了衣襟,外面下着大雨,裡面下着小雨……
鞏正南看到她的淚水,心煩意亂。發動引擎車子緩緩向前駛去,不多時他們來到了立交橋上,從橋上看眼前的世界,水面被雨點滴成一片白色,整個城市似乎一同被霧氣籠罩。
車子停下,鞏正南解開了安全帶,說:“我累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那人已經仰面橫躺了下來,頭擱在了她的大腿上,帶血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等我睡醒過來,再說分手。”
說罷,他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那場雨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還在下,這場雨下得好,怎麼下得好?她猜不到鞏正南當時究竟是什麼心境。
他睡了一整天,她的腿麻痹得已經沒有了知覺,他的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坐直了身體伸了一個懶腰,問她:“腿麻了?”
“嗯。”她低着頭用手不斷按摩着腿
部,漸漸開始恢復了些知覺。
“肚子餓了嗎?”他問。
“只是有點,不是很想吃。”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眼她的腿,關心詢問:“腿好點了沒有?”
“好了。”她默默的說了句,也沒有看他。
“我之前說什麼來着?”男人狡黠的問向她,如果她不提,就當沒有說過,因爲他還是如此不捨得。
可她誠實的傻乎乎的如實告知:“你說,等你睡醒了,再說分手。”
“哦……”他面無表情的應了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伸出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曾經以爲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我吻過你身體剛好一萬零三十個吻,都做上屬於我的印記,可你最終也不屬於我。”
忍住的淚水再一次絕堤,她無法自抑的哭出聲來,多麼想告訴他,她是屬於他的,哪怕以後他不在身邊,她也不會找別的男人。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再比鞏正南對她好的男人了。
“哭什麼?知道嗎?我最害怕你哭,你一哭我就慌,我一慌就不知道要怎麼辦,說出去你說別人會不會笑話?堂堂華宇集團的老闆,爲了一個女人驚慌失措。”
他心疼的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最後問了她一句:“你還愛我,對嗎?我知道你假哭時的樣子,太明顯了。”
提到這個,兩人又不約而同的笑了,過去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彷彿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鞏正南將CD打開,裡面放着一首不知名的音文歌,緩慢而抒情。
夜色濃郁得在潮溼的空氣裡化不開,車裡很昏暗,彼此的呼吸有些急喘,車裡的空氣瞬間變得躁熱難奈,那是江明珠第一次強烈的想要與鞏正南做愛。
“正南哥……”
“明珠……”
他們同時叫了聲彼此,情難自禁的相擁深吻,鞏正南將車座放平,少了一絲平常的粗爆,多了些溫柔,每一個吻如同春風化雨,帶着滿滿的寵溺與疼惜。
“正南哥,我還愛你的,會一直愛着你。”
“我相信……”
他是如此深信不疑,彼此的身體很熱,江明珠只是緊緊攀附着壓在身上的這具強健的男性身軀,一起沉浮。
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後,鞏正南吻了吻她豔紅的脣,低啞的說了句:“小傻瓜,我們離婚吧。”
她迷離的眸光漸漸有了焦聚,慵懶的輕應了聲:“好。”
能把離婚弄得跟求婚一樣熱烈而情意滿滿,只怕除了他們再也找不出第二對。
對鞏正南來說,能好好的說一聲分手,至少是對這場感情負責到底,他們曾經認真的愛過。
她把結婚戒指還給了他,鞏正南說要送她回去,她本想拒絕,但一想到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能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於是將拒絕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將她送回學校的時候,不早不晚,剛好八點半,鞏正南深深的看着她,想說的話實在太多,可將這些話都叮囑完只怕得一天
一夜,最終他卻是一句話也沒說,沉默的開着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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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珠一身疲憊的回到了寢室,只見喬爾雅正在化妝,看到江明珠回來,喬爾雅衝她擠了擠眉:“跟你的霸道總裁約會回來了?”
江明珠一屁股坐在她的牀上,抱過一個抱枕失落的說:“我們正式分手了,不,是離婚了。”
“什麼?離婚?”喬爾雅突然提高的嗓音,讓正窩在書桌旁吃泡麪的兩妹子轉移了注意力。
喬爾雅撇了撇嘴,白了她們一眼:“少八卦,吃你們的泡麪大餐去!”
“霸道總裁提出來要離婚的?”
“嗯。”
“哎!別傷心了,你還這麼年輕漂亮,怕什麼,到時候再找一個更好的氣死他,讓他不好好珍惜你。”
江明珠使勁搖了搖頭微笑:“不了,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除了他我不會再找別人。”
喬爾雅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惡:“我是不是聽錯什麼了?你們不是離婚了吧?一臉甜密的模樣。”
“離了,不過沒關係,不管他在哪裡,我身處何處,他都會在我這裡。”江明珠撫上自己的心口,滿臉堅定。
喬爾雅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啊?他都把你給甩了,你還這麼花癡的死貼着他,有毛病吧你?”
江明珠揮開了她的手:“你不懂!話說你纔有毛病吧,這都快睡覺了你還畫個大濃妝,給鬼看?”
“我當然是給那些小帥哥們看的。”喬爾雅檢查了下塗好的鮮亮的指甲油,滿意的笑了:“慶祝你恢復單身,一起喝酒去!”
“我不去。”
“去嘛,拜託你了。明天有顧雲笙的課,有你陪着我,就算被抓了,他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對我網開一面。”
江明珠挑眉:“你不是不怕顧雲笙嗎?”
“我……我這哪裡是怕他?我就不是想招惹這種沒品的男人,一起嘛,一起嘛!明珠,就一次!咱們喝點小酒吃點小吃,再泡個小帥哥,多棒的人生啊。”
江明珠無精打采:“隨便你,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去啊。”
“你不要打扮打扮再畫個妝什麼的?”
“不畫,剛被甩的人,沒心情畫妝。”
趁夜深人靜,兩條身影鬼鬼祟祟的翻了圍牆從英華溜了出去。喬爾雅高興得跟掙脫籠子的金絲雀一般,踏着輕快的腳步一邊給不知明的男子打着電話。
兩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只見一臺奔馳小車開了過來接她們。
看見新面孔,那男生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眼:“姐,這你新朋友啊?從前好像沒見過啊。”
“對,我朋友,江明珠,明珠,他叫小凱,是我在酒吧一起玩認識的朋友,都快有兩年了。”
叫阿凱的衝江明珠煽情的吹了聲口哨:“嗨!美人。”
江明珠沒有跟這樣的人打過交道,開始有些侷促,但熟悉起來之後,江明珠覺得這個叫阿凱的並不像他表面那樣,幽默卻有原則,講話也不會想要佔女生便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