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戰野剛好悠閒的煮了一壺茶,卻聽到外頭的喧鬧聲刺耳異常。
他聞了聞茶的香味兒,沉聲道:“讓她進來吧。”
下屬聽罷,放了行讓她闖了進去。
滿滿的火藥味在清清冷冷的空氣中立時彌散了開來,她顫抖着手,舉起了槍瞄準眼前這個八風不動,一手遮天的男人。
渡邊戰野並未驚慌之色,只是淡漠的挑了下眉,執過案前的茶笑問:“真琴這是想做什麼?”
“你明知故問,我的孩子在哪裡?還給我!不然,我就殺了你。”她眼中透着絕決,儘管握着槍的手還在巨烈的顫抖。
渡邊戰野嘲諷一笑,似乎那一眼便將她徹底的看穿:“你要是敢開槍,那就開槍吧!”
他在賭她,根本不敢開槍!
冷汗涔涔如雨而下,江明珠狠嚥了咽口水,滿是絕望。她不想殺人,她甚至連一隻蟲子都不忍心弄死。
“渡邊戰野,你不要逼我。”
“呵,我並沒有逼你,我不會阻止你,也不會逼你。槍在你的手中,命由你決定。”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孩子,只要你肯將孩子給我,我對你們並沒有任何威脅與影響。”江明珠還想試着說服他。
但,最終失望了。
“你是我兒子最大的弱點,而那兩個孩子卻是鞏正南的種,你覺得我們渡邊氏會替仇敵養着孩子嗎?”渡邊戰野突然提高的語調,殺氣騰騰。
她試圖扣下扳機,試了好幾次,才成功。她慌亂與笨拙的模樣在渡邊戰野看來,就像是一個好笑的笑話。
他譏諷的笑,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經,幾欲將她逼瘋,她低吼出聲:“我最後一次問你,我的孩子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咚’的一聲,渡邊戰野砸下手中的茶杯,一步步逼近江明珠。
江明珠蒼白着臉,緩緩退後,但手中的槍使終沒有放下。
“如果不是看在神月的面子上,以你的身份,我早就將你挫骨揚灰了!你們倒是唱了一出好戲,敢騙我這對雙胞胎是我們渡邊氏的種,真琴,你可知道,敢騙我渡邊戰野的人,都死了。”
她身子狠狠一顫滿是懼意的盯着他:“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渡邊戰野冷哼,伸手欲奪去她的槍,她心頭一顫低吼了一聲閉上眼睛,用力扣過扳機。
下一秒,只聽見‘砰’的一聲槍響,她整個人被撲倒在地,手中的槍滑了出去。子彈與渡邊戰野的手臂擦過留下點點血漬。
渡邊戰野的臉上寫滿了盛怒,他不緊不慢的上前撿過地上的手槍,眼中滿是殺氣瞄準了江明珠。
千均一發之際,渡邊神月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用整個身體替她擋住了樘口。
“你要是敢動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親生兒子的挑釁讓渡邊戰野氣得渾身都在巨烈的顫抖,臉色鐵青。整張臉都跟着扭曲。
“她剛纔,可是下了決心將我殺了!你居然還護着這個女人?你是我
兒子啊!”
渡邊神月狠吸了口氣,滿眼恨意的盯着他:“在你的眼裡,兒子也不過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而己,你跟任何一個人談親情,都沒資格!”
“好!好哇!我沒資格,我倒想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資格!”
渡邊戰野徹底的被激怒了,轉身大步走了出去,沒多久從外頭闖進一批下屬,硬生生的將江明珠與他分了開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帶她去哪裡?”
江明珠驚慌之中,只是滿臉祈求着他:“相澤,相澤我只求你一件事,幫我找回我的孩子!只要你可以找回我的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
“明珠!”他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將江明珠給帶了下去,無力反抗。
“少主,還是先歇會兒吧,你這樣違抗組長的命令,討不到什麼好處的。”高野像條放出來巡邏的狗,看到渡邊神月落魄了,整個人跟着神氣了不少。
“高野,孩子是不是你帶走的?”渡邊神月發狠的問他。
高野詭異的笑了笑:“這不應該是少主您過問的事情,是組長親自吩咐下來的。”
渡邊神月被帶了下去,他不知道江明珠究竟被父親關到了哪裡,只是等到晚上下屬來送晚飯的時候,他趁機打暈了送飯的那人,逃了出來。
現在來看,只得跟蹤高野,才能找到孩子們的下落。必須越快越好!他藏在了暗處,等到高野從房間裡帶了一夥小弟離開了渡邊家。
他騎着重型機車趕緊悄悄跟上,車子走得很偏僻,繞上了盤旋的山道。
高野在半途中便已發現了後面有人在跟蹤,但並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是任他跟了上來。
車子在一處郊外的火車站外停下,渡邊神月遠遠的看着,直到有人抱着孩子從車站的休息室裡走了出來。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他不顧一切的大步走了過去。
“高野!將孩子交出來!”
“神月少主?”高野並不意外的笑了笑:“沒想到您還是跟過來了。”
“高野,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渡邊神月的眸中帶着濃郁的殺氣,高野的氣焰一下子收斂了不少。雖然現在失寵,可他畢竟還是渡邊氏的公子,不好真的撕破臉皮。
火車停了下來,從人羣裡走出兩個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一臉狠戾之氣,看上去就不像善類。
高野進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好不容易沉睡過去的孩子交給了兩個陌生的男人。渡邊神月衝上前想要搶奪孩子,卻被高野攔下。
“少主!難道您真的想將鞏正南的種留下來?您真的想嗎?”高野的語氣帶着誘導,讓原本只想將孩子帶回去的渡邊神月一下子怔愣在當場瞪大了眼睛。
“少主,您想想,何不趁這個機會,借組長的手將這兩個孩子送走呢?又不是殺了他們,他們會過得很好的,請您放心。您和江明珠小姐沒了這兩個孩子,還可以重新開始啊。”
他緩緩收回了手,明明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呼喊,不可以!不能
讓他們就這樣將孩子帶走!可是一想到他們是鞏正南的種就無法再說服自己,救下那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雖說是鞏正南的種,但是他對他們並不是沒有感情。可在愛情裡,誰又不是自私的?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說服了自己妥協了下來。高野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一聲令下:“把他們帶走吧。”
渡邊神月看着那兩個陌生的男人帶着孩子漸行漸遠,心口一窒,低喝了一聲:“等等!”
“少主?”
他快速追了上去,帶着無比悲涼的聲音說:“讓我再好好看他們一眼。”
兩個可愛的小寶寶在襁褓中睡得很安穩,長得也越加好看起來了,很惹人憐愛。看着他們,他心底的罪惡感無以復加。
他輕顫着身體,淚水凝聚在眼眶,伸手撫過孩子的臉頰,悲痛的語氣帶着一絲決絕:“我也不想,要怪就怪你們的父親,是那個人!”
他扯下脖子上的一條十字架項鍊,用打火機燒灼加熱後分別在男寶寶和女寶寶的左右手臂上烙成一個十字架印記。熟睡中的孩子疼得哇哇大叫,雪白的手臂上立即被烙印出十字架的紅痕。
“不管他們受什麼樣的痛苦,都必須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他們死了,我以渡邊氏的名議發誓,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不僅僅是日本,包括東南亞地區,誰不知道渡邊氏的名號?這兩人自是深深的將這話給記在了心底,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敢挑釁渡邊氏。
“少主,火車要開了,我們還得趕到渡口去坐船。”
“嗯,走吧!”
他看着那兩人抱着孩子消失在了人羣中,天空飄起了細雨,火車轟隆隆的開走了,人羣漸漸散了。
“少主,現在不早了,先回去吧。”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透着無盡的疲憊:“我想再呆一會兒,你們先走吧。”
高野帶着人離開了火車站,渡邊神月隨意找了一個階梯坐在下來,悲傷、自責、罪惡、自我厭惡等等各種負面的情緒如潮水襲來,將他淹沒。
瀕臨情緒崩潰的他哽咽出聲,淚水無法自抑的掉落。
“尹相澤,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這樣的你真是讓人厭惡極了!明珠與媽媽也不會原諒你的。”
江明珠幾乎是昏睡了過去,半睡半醒中,她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她像驚弓之鳥般從冰冷的地板上騰身而起。
門推開,渡邊神月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她衝上前揪過他的衣角,滿臉期盼:“相澤,孩子找到了嗎?他們還好嗎?我現在能不能看看他們?”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幾乎說不定話來,久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明珠,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找回他們。忘了他們好不好?我們讓過去的都過去,重新開始。還有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我會對你很好,做一個合格的丈夫。我們以後會有孩子,你想要多少個我們就生多少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