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玲玲望着葉楓,祈求道:“你幫幫我,把我媽帶來。”
葉楓沒說話,溼潤着眼眶出去了。
“王宇呢?死了嗎?”玲玲問道。
這句話提醒了大家,王宇已經不見了。
吳三說道:“他跑不了!”然後一拳打暈了王良,轉身尋找王宇去了。
玲玲望着牀邊自責的古海,擠出微笑說道:“你愛我嗎?”
古海拼命點頭,“愛,我愛你!”
玲玲努力使笑容燦爛,說道:“說謊,你愛我怎麼不告訴我?”
古海說道:“我對不你,一會我就帶你走,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傷害你了。”
玲玲收起了笑容,“你總是這麼掃興嗎?”
“我……我不是……”
玲玲打斷了他,說道:“你我的愛到現在已經結束了,我們沒有以後。”
“不是的,我們纔剛開始,沒有結束。”
“在我心裡已經結束了。”
玲玲說着坐了起來,來到王良面前摸出他身上的刀握在手裡,扭頭對古海說道:“你喜歡我是嗎?”
“是的。”古海望着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感覺她變得很恐怖。
玲玲雙手舉刀,狠狠刺進了王良胸口,眼睛還是看着古海。
“現在呢?還喜歡嗎?”
“他該死,我來幫你!”
“別動!”玲玲大喝道,隨後又連着猛刺了幾刀,說道:“他是我老公,是我曾經很相信的人,雖然我對他沒有愛,但是我依然信任他,可是他卻騙了我。”
玲玲拿着刀一步步走到古海跟前,“你剛纔都聽到了,知道我經歷了什麼,你還愛我嗎?”
古海猶豫了,因爲從玲玲眼中看不到了以前的純真,現在看到的只有怨恨。
玲玲冷笑道:“不願意了是吧?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你也不是當初我心目中的你了。我們根本就是陌生人,朋友都不算。”
古海從她眼中又看到了悲痛,無助,終於下了決心說道:“愛,我依然愛你!”
玲玲把眼一瞪,擡手把刀刺進了古海肚子,“騙我!都騙我!”
古海臉上由驚恐變成了欣慰,捂着傷口說道:“我不怪你,這一刀是我欠你的。”
玲玲鬆了手,望着漸漸失去意識的古海,也有些後悔了。
二
葉楓帶着趙文找到了張蘭,這次所有人都一起趕到了火鍋店密室。
密室裡血腥味撲鼻,王良身下渾身是血已經斷氣。古海躺在地上,也已經失血休克。玲玲坐在古海的身邊,呆呆地望着血液從傷口流出,從身下流過。
張蘭大叫一聲就奔了過來,但是凍得僵硬的身軀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
葉楓和唐明跑到古海身邊查看傷口,看了之後都嘆了口氣。
葉楓問道:“他是你殺的?”
玲玲點點頭。這時張蘭爬起來撲過來,抱住玲玲就大哭起來。
玲玲一把推開張蘭,冷冷的說道:“他是我殺的,因爲他騙我,他的死就是因爲你!”
張蘭又抱住玲玲,說道:“玲啊,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玲玲說道:“你本該看到一具屍體的,但是我要在死之前讓你知道我爲什麼而死,就是爲了你!我爸已經死了,我要去陪他了。那是你的好女婿,你應該陪他去。”
“玲玲,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不要說傻話,你死了我怎麼辦?你爸呢?怎麼會死?快告訴我!”
玲玲冷笑道:“問你的好女婿吧。”然後對葉楓說道:“對不起,你的手指爲我而斷,我應該早點認清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可惜沒有醫生,否則現在我就把手指還給你,能長到一起,永遠陪着你。”
玲玲說完,拔出古海的刀刺進了自己胸膛。
葉楓可以攔,但卻沒有出手,他知道玲玲心已死,這是最好的解脫。
吳三跑過來,大叫道:“唐明,快救人啊!”
唐明搖搖頭,“讓她去吧,我們一會都要死,救活了又能怎樣?讓她多痛苦一會嗎?”
張蘭看到女兒死了,衝着牆就撞了過去,葉楓一把抓住她,說道:“你死可以,死之前你要死個明白。”
葉楓拉着張蘭出了密室,他不想更多人知道玲玲的遭遇。
張蘭聽到葉楓講了真相,發瘋一樣奔跑出去尋找王宇。
王宇已經消失不見了,小黑的屍體在地下通道被找到,可能是王宇認爲小黑會暴露自己所以把它殺了。
衆人尋找無果,只得又回到了火鍋店。這裡的密室王宇已經知道,所以也不安全,大家把食物又都運送到了辦公室的密室。
玲玲被張蘭揹着獨自離開了,誰也沒去問,也沒人阻攔。
三
大家在密室躲避了三天,這三天裡聽到了兩聲巨響和四次衝擊波引起的強大颶風。
七天之後,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
衆人從地下室出來,外面的超市已經坍塌了一大半。殘垣斷壁之間看不到了雪,看到的都是冰。整個百米雪層被削去了三分之二,附近很多樓房建築都暴露出來,磚石瓦礫佈滿了整個視野。
擡頭老天,天灰濛濛的,沒有雪,沒有風,只有無數細末粉塵嗆得只咳嗽。
唐明說道:“快回去!再看下去肺就廢了。”
衆人又返回到辦公室,封閉好門窗,在密室又堅持了兩個月。
再次出來,外面又是大雪連天,辦公室門都要被封死了。
吳三說道:“這裡撐不了多久了。”
吳曉敏說道:“除了這裡,還能去哪?”
唐明說道:“去避難所,那裡肯定有幸存的人。”
“怎麼去?”吳曉敏問道。
趙文說道:“要是有個車就好了,帶上食物出發,也能禦寒。”
吳三一撇嘴,說道:“車?除非是飛車。你看這路能開車嗎?”
葉楓說道:“那就做個雪橇。”
吳曉敏搖搖頭,說道:“算了,問題不是食物,是氣溫,餓死前肯定被凍死。”
唐明說道:“我看這樣,我們不必都去,你們留着,我和葉楓去,如果能成功最好,死在半路我們也沒有遺憾。”
葉楓點頭,說道:“我要找父母,他要重啓實驗,我們必須去,你們沒有理由跟我們冒險。把門口改造一下可以堅持更長時間的。”
其他人互相看看,也只好這樣了。吳三把墨鏡也還給了葉楓。
葉楓和唐明整理了兩個揹包,裝滿了食物帶上刀,每人又拿了一根鋼管做武器就出發了。
這路上的景象也讓他們感到後怕萬分,到處都像是被推土機推過一樣,又好似經歷了一場大規模導彈洗禮,不僅建築物完全被摧毀,就連躲在裡面的倖存者也都沒有逃過一劫,死屍隨處可見。
兩人也不知走了有多久,食物吃光了,眼前還是一片狼藉。
“該到了吧?最近的避難所沒有這麼遠吧?”葉楓問道。
唐明指了指腳下,說道:“就在這裡,可是你看,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會不會在地下?”
“這麼久了,如果地下有人也該出來透氣了,這一看就是好久沒有人跡了,一切都是被摧毀時的樣子。”
“那就再往遠處走走,遠處的避難所應該沒有這麼嚴重的毀壞。”
“我們這樣找不行,現在沒有吃的了,必須分開尋找,機會也大一些。”唐明從包裡拿出一個鐵盒子,說道:“這個你拿着,千萬不要弄丟了,裡面是我的錄像和樣本,只有拿出這個他們纔會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葉楓接過盒子放進包裡,說道:“萬一他們要找你怎麼辦?”
那就讓他們在避難所附近找,我如果死了,只要不被吃掉,就會在去避難所的路上。
兩人分配了各自需要找的避難所,又約定了任務失敗後的相見地點。
葉楓又獨自踏上了尋親路,走在茫茫雪海之中,就如同首次遷徙時的模樣,這之間經歷的似乎就像一場夢,唯獨確認不是夢的就是現在多了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