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老漁夫落水的聲音傳入馬歇爾耳中,接着是老漁夫打水的聲音,不過從節奏上可以判斷出,冰冷的海水並沒有讓他恢復正常。
“陷入驚恐狀態的時間並沒有多長,可是在水中,即便你熟知水性,在昏迷的情況下,又能活多久呢?”這是馬歇爾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天邊正泛起魚肚白,潮溼的海風吹過面頰。
馬歇爾睜開眼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身子幾乎要散架了。
他慢慢移動到擁擠的船艙中,找到了一些乾麪包和水,雖然味同嚼蠟,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想要拒絕的反應。
“馬歇爾!”
遙遠的呼喊聲傳入馬歇爾耳中,這一聲很輕,馬歇爾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於是他停下自己的咀嚼動作。
“馬歇爾!”
這次馬歇爾聽清楚了,是羅伯特的聲音。
離開船艙,發現遠處有幾艘漁船,他揮了揮右手,想出聲迴應,可是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腫痛,根本發不出聲音,他感冒了。
幸運的是,有人發現了他在的這艘船。
“我看到他了,快快快!”羅伯特的聲音非常近。
兩隻船靠在了一起之後,羅伯特跳到了馬歇爾所在的漁船上,“我的天,馬歇爾你怎麼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老湯姆的船嗎?”一名漁夫說,“他怎麼不在船上?這條船比他的命還重要,他不可能將船丟在這裡。”
馬歇爾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沒有出聲。
“你喉嚨怎麼了?”羅伯特問了一句廢話,“我先帶你去看醫生。”
伸出右手擋住了想要扶起自己的羅伯特,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腳踝處,羅伯特拉開褲腿發現馬歇爾腳踝處腫了很大一圈,甚至成爲了小腿最粗的部分。
“哪個混蛋乾的!”羅伯特罵了一句。
……
雖然過程非常痛苦,但馬歇爾終於安穩地躺在了病牀上。
醫療過程並不複雜,更準確的來說是馬歇爾自己向醫生提出了包紮要求,至於醫生推薦的藥物,馬歇爾全都拒絕了。
“馬歇爾神父,你爲什麼……”羅伯特非常驚訝,雖然馬歇爾已經做過很多讓他驚訝的事情了。
“別說這些了,我讓你幫我找一根柺杖,找到了沒有?”馬歇爾的身體沒有繼續惡化,手臂和左肩處都恢復得比較快,右腳踝的腫痛已經消退了許多。
“在這呢。”羅伯特將手中的柺杖遞了過去。
馬歇爾接過柺杖,心道。
從被救起已經過去了一週的時間了,如果用這部電影裡面的醫學條件對自己進行救治,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死在這裡,還是抓緊時間將這部電影殺青比較好。
“不能起來,馬歇爾神父,你現在的狀況……”羅伯特見馬歇爾想要下牀,馬上阻止了後者的行動。
“沒關係,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馬歇爾笑了笑。
見到這個自信的笑容後,羅伯特鬆開了自己的手。
“唉,沒想到馬歇爾神父你會遇到這種事情,漁夫湯姆已經殺了許多人,警察在搜查他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了許多死去了的人的遺物。如果那晚的情況換成是我,一定活不了,馬歇爾神父,你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羅伯特非常好奇。
馬歇爾站了起來,走了幾步之後就熟悉了柺杖的用法。
“維爾德拉手稿。”馬歇爾輕輕說了一句。
在聽到這個六個字的時候,羅伯特臉色瞬間慘白,實際上,在看過了《維爾德拉手稿》之後,他也陷入了與霍爾神父一樣的困境,時常遭受噩夢侵擾,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我收回剛纔的問題。”羅伯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對了,藍色珍珠號的二副肯恩想要見你。”
“他也活下來了嗎?”馬歇爾有些驚訝。
“是的。”羅伯特點了下頭,“大概今天下午。”
“羅伯特,非常感謝你照顧我,不過我還是想請你幫我安排回到莫洛夫港的航程,我要去見霍爾神父。”馬歇爾喝了口水。
“這麼急嗎?你不是已經捎信給霍爾神父了嗎?”羅伯特非常疑惑。
“羅伯特,霍爾神父現在的狀況就是你以後的狀況,我越早見到霍爾神父,可能對你的幫助就越大。”馬歇爾嘆了口氣。
“好吧,反正每次我都說不過你。”羅伯特有些生氣。
“等等!”馬歇爾叫住了羅伯特,“記得通知巴頓局長,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他派兩名警員保護我們。”
“爲什麼?”羅伯特說。
“你忘記派蒙了嗎?”馬歇爾回答,“你應該還記得你登上藍色珍珠號的原因吧?派蒙只是這條犯罪鎖鏈中的一環,藍色珍珠號出了事,我們肯定會被他的同夥監視。”
“對誒。”羅伯特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說起來,馬歇爾神父,不如我們合作吧?”
“合作?幹嘛?”馬歇爾用怪異的眼神看着羅伯特。
“偵探組合啊,我發現馬歇爾你當神父真是屈才……”羅伯特剛說了兩句就被馬歇爾出聲打斷了。
“可以,不過要等我將手頭的事情解決完之後。”馬歇爾點了下頭。
“真的嗎?”羅伯特想給馬歇爾一個擁抱,卻被後者推開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我要解決的事情並不簡單。”馬歇爾面露憂愁,他沒有告訴羅伯特,《維爾德拉手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四天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這份帶來無數災厄的手稿就放在自己枕邊。
“我知道,我知道。”羅伯特非常高興,根本沒有將馬歇爾後面的話聽進去,爲了怕馬歇爾反悔,羅伯特揮了揮手,馬上離開了馬歇爾的房間。
既然《維爾德拉手稿》丟入焚海也不能被摧毀,那麼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我知道的線索還剩下兩個,一個是調查維爾德拉這個人,到目前爲止,除了姓名之外,我對維爾德拉一無所知;第二個則是前往道格拉斯所說的小島,進入那個神秘的山洞,也許可以找到解決辦法。
如果要採用第二解決辦法,那麼勢必要知道小島的位置,這一點,肯恩也許能夠幫到我,作爲藍色珍珠號的二副,他應該也經歷了那次事件。
馬歇爾看着羅伯特遠去的背影,心中已經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