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全順的反應着實讓錢倉一感到意外。
爲什麼趙全順也能夠意識到這地方不對勁?雖說自己能意識到這地方不對勁也有值得探尋的地方,但因爲自己是演員的緣故,所以肯定擁有一定的‘特殊性’,再加上一直很謹慎,所以不被影響情有可原。
但,趙全順爲什麼也能夠發現不對勁?
錢倉一在心中想。
“嗯。”在趙全順的注視下,錢倉一先點了下頭,接着問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是如何發現此處不對勁的?”
聽到這一問題,趙全順視線看向左上角,他在回憶。
“剛走入這裡就察覺到了,而且趙某從沒有聽過定臺鎮附近有這樣一條街,更何況,街道本身也有古怪。”
趙全順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一個能夠交流的人,他繼續說。
“這街道頂上又沒有堵住,爲何不見大雪落下?還有爲何會起怪霧?此地處處都不尋常,可光趙某一個人看出來沒用。”
說到這裡,趙全順嘆了口氣。
“趙師爺,你身上有沒有護符之類的物品?”錢倉一想了想。
“未曾佩戴。”趙全順搖頭。
沒有護符……趙全順也不是殺人如麻的人,也不是煞氣……
對了,還有張災去,他肯定也沒有受到影響,這麼說來,最大的可能是……我們三人曾經都被鬼魂攻擊過,或者近距離接觸過,但都活了下來。
錢倉一心想。
其實除了這一猜測之外,他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進入迷霧的人的目標是什麼,是否只是爲了溫飽,還是說在溫飽與更高的精神需求之間會選擇後者。
趙全順還想着報仇,還想着如何從曹行知口中探出更多消息。
而錢倉一更是不僅僅滿足於溫飽,他還要保護張災去。
只是這樣一來,張災去與兩人有什麼共性就不太清楚了。
這涉及到張災去的思想,而張災去現在還只是一名嬰兒。
“我猜我們能發現問題的原因在於我們那晚經歷的事情。”錢倉一說。
“這樣嗎?”趙全順不太相信。
“或許如此。總之見機行事,能救的人就救,不能救就不用管。”錢倉一認爲今晚註定不會安然無恙。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趙師爺,曹知府讓你進來喝一杯。”
聽到這聲音,錢倉一轉頭背對着那人,不讓自己的相貌被對方看見。
袁長青是真名,可這真名並非被通緝的名字,所以不用太擔心,主要還是相貌比較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定臺鎮比較遠,通緝令也沒有下過來,可難免會發生一些意外,所以需要做好一定的防護措施才行。
“你轉告曹知府,我馬上就來。”趙全順很難拒絕。
不過在錢倉一提醒他之後,他便拿定主意,不吃任何不放心的東西。
“今晚別睡,也別亂吃東西。”錢倉一說,“接下來,你需要想辦法調查何暢封城的原因,或許能有重大發現。”
“趙某定當竭盡全力。”
趙全順重重地點頭。
兩人分開,也沒有道別,像陌生人一樣。
在外面逛了一段時間之後,錢倉一回到張文石所在的酒樓。
“長青,來!喝一杯!”
張文石看見錢倉一之後,馬上拉着錢倉一喝酒。
“張兄,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不如儘早休息?”錢倉一用手背將酒杯推了回去。
“誒!長青,連張老爺的面子都不給嗎?”滿臉通紅的王鏢頭大聲喊道。
他這一喊,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錢倉一身上。
這時候,錢倉一也不好再拒絕,畢竟這關係到張文石的面子。
張文石依然舉着酒杯。
“一杯。”錢倉一輕聲說道。
“一杯即可。”張文石點頭。
錢倉一將張災去遞給了龐瑩秀,拿起酒杯。
兩人碰杯之後,張文石一飲而盡,錢倉一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舉起酒杯,接着放入脣邊,然後……
嘀嗒!
周圍的時間在這一刻被殺死。
使用裝備的瞬間,錢倉一先用左手沾了沾杯中的酒,接着右手將杯中的酒倒在桌下,與此同時,沾着酒的左手在自己嘴角下方劃了兩下。這一切做完之後,他拿着酒杯的右手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唯一的不同是酒杯中的酒此時正漂浮在桌面下,而不在酒杯當中。
周圍的時間開始涌入,時間再次流動起來。
做完一飲而盡的動作之後,錢倉一又控制喉部做了吞嚥的動作,接着他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同時左手則擦拭剛纔弄到嘴角的酒。
在他做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在桌面下的酒也落在了地上。
只不過聲音恰好都被錢倉一用其餘的聲音掩飾過去,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好!”張文石顯然喝得起勁了,又想繼續倒酒,可是卻被錢倉一用手擋住了酒壺。
“不急,張兄,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先去看看貨物是否還完好。”
錢倉一找了個藉口。
“……也好。”張文石有些不開心,不過此時他也想起了自己剛纔說的話,又因爲錢倉一扮演的袁長青非常有主見,所以他也不好發作。
離開酒桌之後,錢倉一向貨物存放的地方走去。
貴重一點的貨物都隨身攜帶,而其餘不太貴又比較重的東西則放在了酒樓外專門存放的地方,這裡有專人看守。
“都在這了。”看守的人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身子骨看起來還比較硬朗。
錢倉一點頭,接着走了進去。
他圍着幾大車的貨物走了一圈,確認沒有問題後,拿了一些乾糧吃了起來。
長槍太重,根本無法隨身攜帶。話說回來這種兵器真的非常不方便,就算用東西包起來也格外顯眼。
他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紅纓槍。
過了一刻鐘,小青突然走了過來。
“袁大哥,你還待在這啊?”小青非常好奇,“你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爲什麼不和大家一起吃呢?”
“小青,你認爲這酒樓怎麼樣?”錢倉一問。
“好極了,又暖和,酒菜又好,小青非常滿意。”小青此時的表情非常享受。
“小青,你……”錢倉一剛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準確來說,是他終於發現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你額頭的樹枝消失了?”
小青愣了一下,“袁大哥你在說什麼?什麼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