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進了府邸之後,就將之前在山洞中挖到的一些綠色礦石丟到了地上,隨即拍了拍手,又走出了府邸。
恐怕沒人知道在這個外海之外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人類存在,而且還是一個老頭。
要知道外海就已經非常的兇險恐怖了,經常會出沒一些連赤尾境界,甚至是神通境界的強者都無法制服的怪物,更何況是在外海之外這個比外海當中還要兇險萬分的地方了。
由此而知,這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獨孤真’,其實力至少是在‘神通境界’之上,但至於他到底達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步,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了。
不過能夠將‘先天玄石’這等傳說中的珍寶用來打造傢俱裝飾,想必‘獨孤真’這個老頭,基本上算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了。
若是讓關才知道這個大佬已經將算盤打到自己身上了,不知道他是該感到幸福呢?還是····該感到悲哀?
這個也只有等關才真正接觸到才清楚。
※※※※
靈臺宗,一簾瀑布後的洞穴。
自關才從那個虛擬的世界退出來後,就立即將‘先天玄石’這等傳說中的寶物給收進了玉扳指的空間內,深怕那個自稱‘獨孤真’的老頭會出爾反爾,跑回來奪走這塊“石頭”。
隨後,無心觀賞‘人間仙境’之風景的關才,重新順着那條隧道返了回去,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峭壁洞穴的關才,先是打探了一下靈臺宗目前的形勢,見除了內門弟子選拔考覈的時間更改了就沒有別的異樣後,這才迅速的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趕去。
等關纔到達自己的住處後,還未進門就發現裡面已經坐着一個人了,而這個人關才也認識。正是之前救過自己一次,接着便消失不見,隨後又再度相見,並且與之聊了幾句的張大哥----張大柱。
不過關纔在見到張大柱的時候,只有驚而沒有喜悅,並且不由得就謹慎了起來。
因爲他知道張大柱是靈臺宗掌門夫婦面前的親信,所以他來找自己,除了私事的話,那就肯定是掌門夫婦二人找自己有事了。不過自己跟張大柱的交情並不算深,因此後面的一種可能性要大得一些。
掌門找自己的話,是爲了何事呢?是爲了令牌的事?還是天陽子的事?還是之前在樹林中發生的事情?
關才頓時就已經在心中胡亂的猜測了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都已經走到自己的住處來了,自己這個主人說什麼也得進去寒暄寒暄一下吧?
暫時還無法猜透對方前來此地之用意的關才,只得謹慎的走了進去。
“關老弟,你終於回來啦?真是讓爲兄一陣好等呀!呵呵!”張大柱坐在凳子上,一臉微笑的看着關才從門外慢慢的走了進來,在快要靠近自己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關才的肩膀,爽朗的笑道,語氣之中略帶一絲埋怨的意味。
“剛纔有點事情耽擱了,不知張大哥此次前來找小弟,有何要事啊?”關才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撓了撓頭,解釋着,然後又急忙將這個話題給岔開,直蹦主題的問道。
“想必關老弟也是個明白人,哥哥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問你,你可知道之前在內門弟子選拔考覈處不遠的樹林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張大柱輕輕的拍了拍關才的肩膀,將他按在了凳子上,盯着他的神情,嚴肅的問道。
“你是說內門百花堂王執事被調戲的事情嗎?”關才從洞穴中出來後,打聽到的消息就是這樣,所以他並沒有將自己知道的講出來,而是將那些靈臺宗的弟子們所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爲的就是不想引起眼前之人的懷疑。
“關老弟,這你就不對了,難道你就真的只知道這些事情嗎?”張大柱聽到關才的回答後,臉色變得略微的不爽,語氣漸漸變得強硬了起來,問道。
“張大哥,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就只知道這些事情!”關才的語氣也逐漸變得強硬起來,義正嚴詞的說道。
裝都能裝出這麼一派正統的模樣出來,看來關才真是將‘腹黑’的精神給領悟得十分透徹了。
“呃·····開個玩笑嘛,關老弟千萬別生哥哥的氣啊!”看到關才一臉嚴肅的模樣,張大柱隱約相信了他所說的話,語氣立即軟了下來,賠笑着說道。
“剛纔也是小弟過激了,小弟不會責怪張大哥您的!”關才見對方主動敗下陣來了,知道自己也不能夠繼續強勢下去,於是也急忙擺低了自己的姿態,賠了個禮,說道。
“其實爲兄這一次過來,是想要通知你,掌門要見你,你現在先做下準備,隨後便與我一同去見掌門吧?”張大柱知道自己套不出關才的話來,只好將自己前來的緣由告知了他。
關才早在進門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不過此刻聽到後,還是小小的緊張了一下。
“掌門要見我?”關才裝出一副沒有聽清楚的模樣,指了指自己,看着張大柱詢問道。
張大柱點了點頭,臉上掛着一副“職業性”的微笑。
得知到答案後的關才,心中懸着的石頭又往上吊了吊,臉上不經意的劃過了一絲無奈。
“不知張大哥你所說的‘準備’是指?”關纔剛剛聽到對方說要自己準備一下,於是感到疑惑的問了出來。
見一個掌門罷了,還要準備什麼禮物不成?那這樣的話,這個掌門的架子也太大了點吧?老子還從來沒有給任何人送過禮物呢!
張大柱聽到對方的問話後,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苦笑着說道:“掌門這個高貴的存在,你去見他,至少也要穿的得體一點吧?瞧瞧你的衣服,一點也不莊重,而且還這麼素!”
說罷,張大柱圍着關才轉了一圈,指指點點的,弄得關才很是無語,心想自己穿個什麼衣服還要你來管啊?
不過····七尺男兒過六尺門,不得不低頭啊。關才受不了張大柱的指點,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進了臥房換了一套還算“得體”的衣服。
張大柱見關才換的這套衣服跟剛纔穿的差不了多少,於是又想要指責一二了。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關才一句“我只有這麼一套好點的了!”而打斷了,也直接讓張大柱無言了。
換好衣服後的關才,便隨着張大柱的腳步前往靈臺宗掌門,慕容雨哲此刻的所在地了。
靈臺宗,百花池旁的一座涼亭。
“稟告掌門,關才已經帶到!”
慕容雨哲此刻站在這座涼亭中,出神的看着池子裡的錦鯉,不知是心中誘惑,還是被這些漂亮的魚兒給吸引了。
直到在他的身後傳來了張大柱了通報,這纔回過神來,正了正自己的臉色,轉過了身,看向了他們。
“嗯,好的,那你先退下吧!”慕容雨哲對着張大柱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手,吩咐道。
“是!”張大柱恭敬的點了點頭,應道了一聲,然後便彎着腰慢慢的退了幾步,急着便轉身離開了。
見張大柱離開後,慕容雨哲再次轉過了身繼續看起了池子裡的鯉魚,讓關才覺得疑惑的同時,只得無奈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慕容雨哲在看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的鯉魚後,這才重新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將視線移到了站得筆直的關才身上。
“你知道我爲何要招你來見本君嗎?”慕容雨哲見眼前這個年輕人筆直的站了這麼久,臉色還是如此的輕鬆,不由得從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讚賞,微笑着問道。
說話的同時,慕容雨哲還找了招手,示意關才站過來一點說話。
“不知道!”關纔不帶任何一絲猶豫的說道。
關才早在跟張大柱過來之前,就已經在心裡做好打算了,一旦這個掌門爲自己問題,就一律以“不知道”“不清楚”“不瞭解”等這種類似的話語來回答對方,以免讓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要知道這個掌門可是赤尾境界的強者,萬一被他發現了些什麼,一直追查下去的話,早晚有一天會把自己的老底給揭出來的。若真這樣的話,恐怕就得受人威脅了。
關才認爲慕容雨哲雖然是芸熙的父親,但保不準他就是一個好人,因此不得不有所防範。
“你真的不知道嗎?”慕容雨哲並不滿意關才的這個回答,眼神死死的盯着關才的臉色,再次強調的問道。
“不知道掌門您想要說些什麼?弟子真的不太清楚!”關才依舊死豬子不怕開水燙的回答着,並不畏懼於對方的眼神攻勢,語氣說得非常的堅定,臉色顯得非常的自然。
“呵呵,是嗎?你!····真的不清楚嗎?!”慕容雨哲在孟滔那裡吃了一癟後,可不想在這個小子的面前再度吃癟,因此一開始就顯得頗爲強勢的問道,打算用氣勢壓制住對方,不給對方有所考慮的時間。
可惜關才兩世爲人,這點小伎倆根本就難不倒他,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保持着自己的毅然態度。
“唉!~~~~既然你不知道的話,那就換個方式吧,我問你!內門弟子選拔考覈的時候,你在哪裡?”慕容雨哲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話鋒一轉,快速的詢問道。
“啊?!”關才被突然問得一愣,心想對方終於轉入正題了,也猜到了對方找自己過來的目的了,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模樣回答道:“當時我正在樹林中休息啊!”
“噢?····你在樹林中休息啊?那在樹林中發生的事情你不知道嗎?”聽到關才的如實回答後,慕容雨哲還以爲對方上鉤了,心中得意的笑了笑,繼續問道。
“我知道啊!不過當時我還以爲是內門弟子選拔賽的第二項考覈,所以我便離開了樹林,重新找了個地方休息了起來了!”關才“想也沒想”的就編出了這麼一段話。
關才說得是那麼的果斷,讓站在他邊上的慕容雨哲都有那麼一點相信他所說的了,不過爲了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所以他還是得繼續詢問下去。
“所有參加內門弟子選拔考覈的人都知道第二項考覈不是在樹林中進行,你爲什麼就不知道呢?”慕容雨哲一邊疑惑的問道,一邊仔細觀察着關才的臉色變化,打算從中查出一絲端倪。
可惜他註定要失望了,在“老油條”關才的面前,他這點小心思,早就被對方給看穿了。
“我當然不知道啊,因爲我是令牌的持有者,可以直接略去前三項的考覈,所以我就沒有關心此事了咯!”關才流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直接回答着。
看到關才的這個表情,以及他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真誠,慕容雨哲下意識的又又那麼一點相信他了。
實則卻是被關才的高超騙術給騙到了而已。
“這樣說也對,可是樹林中發生那麼大的動靜,你難道就不覺得好奇而走過去看一看嗎?”縱然慕容雨哲又那麼一點相信關才所說的話了,但他更加堅信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樣,繼續問道。
在他的心中,認爲關才就是樹林中的那個‘怪物’,雖然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與自己之前所見到的那個‘怪物’的模樣反差極大,可還是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氣勢感覺到了一點相像之處,只是不敢輕易下結論罷了。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俗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所以哪怕動靜再大,我也沒有想要過去觀看的心思!”關才毅然決然的說道,神情顯得是那麼的堅定。
“這樣啊?呵呵!”慕容雨哲很是玩味的看着關才笑了笑。令關纔看在眼裡,卻是緊張在心裡,以爲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破綻。
“啪啪!---”
就在關才擔心的時候,慕容雨哲忽然拍了拍手,然後喝道一聲:“孟滔,你過來吧!”
“什麼?孟滔?!他居然將孟滔也給帶到這裡來了?好一個城府如此之深的人,竟然做了兩手準備,但願孟滔這個小子的人品不錯,不會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給供出來。”
關纔在見到慕容雨哲拍了拍手喝道一聲後,孟滔就從不遠處的草堆中走了出來,心中頓時就感到非常緊張的唸叨了起來。
“孟滔!現在本君命令你當着我的面與關才的面前,將你之前在樹林中經歷的一切都如實的回答出來!”慕容雨哲對着走過來的孟滔嗎,吩咐道。
“是!當時我·····”孟滔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一旁,對着慕容雨哲與關才的面,開始訴說起了之前在樹林中發生的事情。
“事情就是這樣!”在過了大概五分鐘後,孟滔將他之前所經歷的事情都講完了。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關才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那麼一點點了,心想孟滔這個小子的人品還真不錯,果然不愧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險救下來的。
孟滔剛纔所講的,其實是一半真一半假,不過倒是有提到過關才,不過卻是在發生大動靜之前,因此又很巧妙的爲關才洗去了那個嫌疑。
而慕容雨哲在孟滔訴說那段事情的時候,一直在觀察着關才與孟滔臉上的表情,直到孟滔講完的那一刻,都沒有從他們的臉上瞧出什麼異樣後,對自己心中所堅信的猜想,終於有了一些動搖。
“好了!你可以先離開了!”慕容雨哲對着孟滔揮了揮手,命令着他離開了。
孟滔離開後,慕容雨哲的臉上頓時就流露出了既喜悅又失望的複雜表情。
喜悅的是關才並不是那個‘怪物’,不過失望的也同樣是這個理由,因爲眼看着門派比試就要開始了,若是自己的宗門內能多出一個像之前在樹林中見到的那個‘怪物’一樣實力的弟子的話,那基本上就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了。
“掌門,若是您沒有什麼事情了的話,那弟子就先離開了!”關才瞄了一眼孟滔離去的方向,然後急忙拱了拱手,對着慕容雨哲恭敬的說道。
他心中一直就有一些疑惑想要詢問孟滔,尤其是剛纔見到孟滔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撒起謊來卻如此的精湛,因此看到他離開後,就想立即趕過去找他到一個隱蔽點的地方好好詢問一番。
“沒有本君的允許,你就想離開嗎?!”慕容雨哲見自己還沒有同意,對方就已經轉過了身準備離開了,頓時就感到自己的尊嚴被侮辱了一樣,臉色一寒,低沉的喝道。
隨即一股強大的氣勢從慕容雨哲的身上散出,朝着前方的關才壓了過去。
雖然關纔此刻的境界與對方只有一線之隔,但這一條線卻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因此在他被這股氣勢給壓到後,頓時就感覺一座山壓在自己身上一樣,胸悶得難以喘過氣來。
“這傢伙是故意試探我的!”
關才背對着慕容雨哲,突然被這股氣勢壓到後,眼神一亮,立刻就猜出了對方的心思。因此他根本就沒有運用先天玄氣去抵抗,反而故意讓這股氣勢把自己給壓得一臉通紅通紅的。
慕容雨哲的確是想要試探關才的而已,因此在看到關才被壓得單膝跪在了地上後,心中立即一驚,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氣勢,深怕再繼續下去的話,把一個資質卓越的弟子給逼出什麼內傷出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