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才從單水宜的臉色中看出了一絲端倪,疑惑的問道:“既然不是通過服用靈丹而飆升至先天中期的,那肯定是有人將功力傳入了你體內吧?”
單水宜的臉色再度一變,繃得緊緊的,沒想到關才一下就猜中了,對着他點了點頭。
“噢?看來還真是這樣!”關才淡淡的笑了笑。
“嗯,的確是有人將畢生五成的功力傳入了我體內!”單水宜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回答道。
“那個人我因該認識對吧?”關才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盯着單水宜問道。
單水宜的身子微微一顫,無話可說,只得再次點了點頭。
“這麼說的話,他的死,絕大部分也是因爲這個咯?”關才繃緊着一張臉,眼神冰冷的看着對方,問道。
“是的····林恩人的死,確實跟這個有關係。”單水宜的表情非常難過,語氣充滿了自責。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關纔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對於林青霞的死,他並不責怪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因爲他知道就算林青霞不把功力傳與這個男子,到時候一樣也會死,只不過是一個早晚的問題罷了。
單水宜點了點頭,隨即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述說了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單水宜這纔將全部的經過都述說完畢了。
而衆人聽後,也才恍然大悟,原來林青霞當初之所以毅然決然的離開靈臺宗,居然是爲了不想連累到兄弟們選擇這樣做的。
當他下了靈臺山來到山陽郡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種下的那個惡蠱發作了,於是不得不呆在這個地方休息了起來,可是當他好不容易將體內發作的惡蠱給逼回去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現了,這個男子一見到林青霞就什麼話也沒說便直接攻擊了起來。
觸不及防的林青霞,又加上剛把惡蠱逼回去耗費了大量的先天玄氣,因此很快就招架不住對方的攻擊,被打成了重傷,逃跑了。
經過百花樓附近的時候,被單水宜所救。
林青霞發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再察覺單水宜的境界一直卡在瓶頸處無法突破,於是便將自身一半的功力傳與了他,隨後利用另外一半的功力離開了。
爲的就是不想連累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男子。
可惜····只剩一半功力的林青霞,又加上有重傷在身,剛離開百花樓沒多久就被那個黑袍男子給追上了,並且將他擊倒在地。
只是那個黑袍男子還未來得及殺林青霞,林青霞他體內的惡蠱竟又發作了起來,最終將整個心臟給吞噬掉了·····
黑袍男子見狀,將林青霞心口處的那些蠱蟲全部收掉後,便離開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單水宜看在了眼裡。
當時林青霞還未死絕,還尚存幾口氣,見單水宜跑到了自己身邊,便將劍鞘交與了他,告訴了他一些事情之後,這才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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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一切後。
一時間,石蠻泣不成聲了。
孟滔也一臉悲切的陪着他坐在邊上,想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到他那淚流滿面的模樣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了。
而秋瑾琴則是一臉的驚恐,張大着嘴巴,有些哽咽的喃喃自語着。
唯獨關才卻是面無表情,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可知道那個黑袍男子的長相?”沉默了許久的關才,忽然看向單水宜,問道。
單水宜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當時單水宜由於太過害怕,所以躲在後面不敢靠前,再加上那個黑袍男子的頭髮是披下來的,擋住了半邊臉,因此就算想看也估計看不清楚。
關才見狀,很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唉!~~~~倘若能夠知道那人的長相就好了!”
就在這時,單水宜的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驚呼道:“要是知道那個黑袍男子的身份呢?!”
“什麼?你知道那個黑袍男子的身份?!”關才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驚喜的看着單水宜。
單水宜也不敢確定,回答道:“我當時無意間看到那個黑袍男子的劍上所彆着的一塊吊墜似乎的越家的!”
“又是越家!!”關才的臉色猛然一變,咬牙切齒的低聲咆哮道。
單水宜被嚇得坐在了地上,一個勁的點着頭,“沒錯,就是越家!”
可是關纔在第二次聽到對方說“越家”的時候,卻顯然沒有第一次那麼憤怒了,反而還露出了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你倒是很會煽風點火嘛!”關才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目光一寒,盯着單水宜喝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你這是什麼意思?”單水宜立即就從對方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危險,心中不安了起來,強裝鎮定的問道。
關才笑而不語的走到了單水宜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嘲諷道:“你說我這是什麼意思呢?你以爲越家的人真是蠢蛋嘛?敢去招惹一個先天后期的強者?更何況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就貿然的展開攻擊?”
關纔剛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對方所說的,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再聽到他忽然提起了“越家”,就更加的覺得不對勁了,認爲他肯定在某些地方說謊了!
雖然關纔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說明,全都是憑藉男人的直覺來判斷的!可是···他的直覺卻一向很準!!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單水宜故意裝出一副懵懂的表情看着對方,問道。
“呵!”關才勾勒着嘴角,恥笑了一聲,“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想要繼續裝下去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話不投機半句多,請你離開吧!”單水宜裝出一副慍怒的表情看着關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喝道。
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爲了掩蓋自己心底的恐懼罷了。
因爲他隱約的猜到對方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要曝光了!
“噢?····被看穿了心思,準備趕人了是嗎?”關才掛着一副恥笑的表情看着對方。
“請你離開!百花樓不歡迎你!”單水宜再次朝着關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倒豎着眉頭,陰沉着臉喝道。
“嘿嘿!”關才奸笑了一下,瞬間就握着一柄短刃架在了單水宜的脖子上,“你說····你不歡迎我?”
冰冷的語氣,就像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冰錐,狠狠的刺入了單水宜的心中,令他渾身一顫,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順着臉頰慢慢的滑落,很快便浸溼了衣領。
“你···你···你想要··要幹什麼?!”單水宜無法再裝出憤怒的模樣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脖子上的那柄短刃,嚇得他嚥了咽口水,一臉驚恐的看着關才,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不想幹什麼,既然你已經邀請了我們,現在又爲何要趕我們呢?難不成是在戲弄我們不成?!”關才眼神冰冷的盯着單水宜,邪惡的笑了笑,問道。
單水宜聽後,立刻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噢?那究竟是什麼樣呢?”關纔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
“我·····我····”單水宜被對方給逼得無話可說了。
“怎麼了?說不出來爲什麼了吧?你就是一個典型的僞君子!哼!”關才很是鄙夷的瞥了對方一眼,罵道。
單水宜被罵後,臉色頓時一變,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到關才的眼神,立即又合上了嘴巴,只得在心裡咒罵了。
“關大哥,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壞事啊?”一旁的秋瑾琴實在是越看越迷糊了,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大管家雖然行爲處事有點怪異,但總得來說脾氣還算好,待人也不錯,因該不會做出什麼壞事的呀!
“你想知道嗎?”關纔看着秋瑾琴問了一句廢話。
秋瑾琴當然是猛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便告訴你吧,這個傢伙其實是在利用我兄弟的死在挑撥我的怒氣,目的嘛!便是想要借用我的力量去對付越家!”關才指着一旁臉色極其難看的單水宜,然後對着秋瑾琴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好陰險!”秋瑾琴恍然大悟,然後鄙視的瞪了單水宜一眼,罵道。
“呵呵!”關才幹笑了一下,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單水宜的身上,“你說我講得可對?!”
單水宜再次嚥了咽口水,一臉驚恐的看着對方,啞口無言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心中的算盤,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讓對方給看穿了!
“好吧!我承認,林恩人的死,其實跟越家沒關係,至於是誰殺害他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確是想要借用你的力量去對付越家!”單水宜沉默了一陣,然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坦白道。
“呵呵,你這算盤倒也打得不錯,要是換作別人,肯定早就成爲了你的炮灰了!”關才頓了頓,語氣忽然一冷,“可惜····你遇見的是我!這炮灰嘛,當然就得由你去當了!”
“什麼?!”單水宜愣了一下,失聲驚呼道。
“怎麼?你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呢?還是你故意在這裝糊塗!”關才鄙視的看着對方,嘲諷道。
單水宜立即反應了過來,“你要我去對付越家?!”
“難道不可以嗎?”關才很是隨意的反問道,彷彿越家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
“哈哈哈哈!~~~~”單水宜一聽,忽然大笑了起來,“真是可笑!你認爲我能夠對付得了越家?!”
“錯!我沒這麼認爲!”關才搖了搖頭,否認道。
“那你的意思是?·····”單水宜一臉疑惑的看着對方。
“你忘了嗎?我說的是炮灰!讓你去充當炮灰!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炮灰的意思!”關才一臉寒霜的盯着對方,厲聲喝道。
單水宜這一回倒是真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着關才搖了搖頭。
關才見狀,如果有塊豆腐在他身邊的話,他絕對會拿着這塊豆腐去撞頭了!
“好吧!看來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了,所謂的炮灰,就是讓你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將你輕鬆的宰殺罷了!”關才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說者無意,但聽者有心。單水宜聽到這句解釋後,臉色嚇得都發白了,同時也對關才恨得牙癢癢。
“這麼說!你是純心讓我去送死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儘管這屋檐還是自家的,可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強太多了,所以單水宜儘管非常憤怒,可他卻不敢跟關才翻臉,只能夠大聲問道。
“你不會笨到這句話的意思都不明白吧?”關才一臉鄙視的看着對方,喝道。
單水宜立刻咬牙切齒的喝道:“你這傢伙!我可是林恩人!·····”
“啪!~~~~”
單水宜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個手掌頓時拍在了他的右臉頰上,立即打斷了他的話,以及在他的臉上冒出了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很顯然,這一巴掌是關才抽的。
“我跟你拼!·····”
“啪!~~~~~”
跟剛纔同樣的情形,單水宜剛一張口說幾個字,只見那個手掌又頓時抽了過來。
這一回他可是有防範了,但還是被擊中了。
左臉也腫了起來,一個血紅的五指印在上面,顯得觸目驚心。
“就憑你!也配提我兄弟的名頭?”關才走到了被兩巴掌給抽遠了十多米的單水宜面前,冷冷的盯着他雙眼,說道。
單水宜本想憤怒的吼一聲的,但是當他看到關才那對閃着寒光的眼睛時,所有的憤怒都頃刻間轉化爲了驚恐。
“若不是看在林青霞的面子上,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不要用你的無知來挑戰我的忍耐!否則·····我絕對會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關才說完這一句便重新走回了桌子邊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着。
等待着單水宜的覺悟。
過了五分鐘左右,單水宜才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對於關才的警告,他是百分百的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他還能選擇什麼呢?只能夠去當那所謂的炮灰了。
於是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關才的邊上,看着他,既感到畏懼又感到無奈的說道:“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關才面無表情的問道。
“撲通!----”
只見單水宜忽然跪了下來,神情充滿了乞求。
“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更何況,我可不想要你這個傢伙給我下跪,簡直就的玷污了我的名聲!”關才先是被這個傢伙的舉動給弄得一愣,然後冷冷喝道。
“不!我有一事相求!你若是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單水宜一臉決然的喝道。
“什麼要求?先站起來說吧!”對於這樣的老套路,關才還真是無可奈何,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先答應了!我再起來!”
如關才心中所料得一樣,單水宜說出了跟關才前世電影情節中一模一樣的話來。
“好吧!·····”關才大喘氣了一口,“那你便繼續跪着吧!”
單水宜聽到這句話,只感到自己的心忽然被提了起來,又忽然落下去,再忽然提了起來!很是忐忑不安!
“求求你了!我一生都沒有求過人!只求這一次,希望你···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我保證,絕對不會是讓你感到很爲難的事情!”單水宜有些絕望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關才,如同乞丐在那懇求着。
“我都說了!不要用你的無知來挑戰我的忍耐!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關才的臉色忽然一變,喝道一聲,然後猛地一腳就踹了過去。
觸不及防的單水宜,頓時就被這一腳給踹飛了,貼在牆上,然後緩緩倒在了地面。
“咳咳!~~~”單水宜蠕動了一下身子,只覺得胸中氣血一陣倒涌,頓時便咳出了幾口鮮血。
即便如此,他還是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神情依舊充滿了堅決,一步一晃的走到了關才的面前,再度跪了下來。
“求求你!答應我!”
單水宜說得非常虛弱,可是聽在關才的耳中卻又是那麼的清晰。
“這便是他的決心嗎?!呵,看來還真有一點本事!”關纔看着對方那副毅然決然的表情,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這讓他感到有些驚訝,在心裡笑道。
關纔沒有說話,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
但一旁的秋瑾琴卻是看不下去了,看着單水宜身上的傷痕,以及嘴角的鮮血,她的仁慈之心氾濫了,“關大哥!你就幫幫他吧!他都說了不會讓你感到很爲難的!”
面對秋瑾琴的仁慈心氾濫,關才很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心中唸叨:“還真是一個傻姑娘,這樣就動了惻隱之心!看來她還真是單純得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