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心中膽怯,臉上卻很平和的看着關才右手一晃,一把閃着寒光的短刀便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正朝着自己慢慢的走來。
光頭佬以爲關纔是準備殺自己了,於是內心的膽怯越來越強烈,臉上再也無法裝出淡定的表情了,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漸漸的,腦門上就佈滿了一串串的豆大汗珠。
關才見到光頭佬的神情變化,微微的笑了笑,逼近對方的步伐慢慢的加快了一些,然而握着短刀的力度卻忽然鬆了幾分,一抹邪惡而又捉摸不透的笑容從嘴角閃過。
還未完全接近光頭佬,關才便清晰的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脣齒微啓,語氣稍顯冰冷與不屑,“你剛纔不是很狂妄的嗎?怎麼一見到本大爺靠近就害怕了呢?”
關才這是明知故問,對方也知道,但是將這話說出來之後,還是具有一定威懾性的,這不,光頭佬聽到關才的話後,臉色立即變得有些慘白,身子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腦門上的汗珠也順着臉頰滑進了他的嘴角,卻無法‘品嚐’出鹹鹹的味道,因爲他此刻的心中已經充滿了恐懼,對關才靠近自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的陰冷之氣而產生的無比懼意。
這是需要虐殺多少人才能夠擁有的陰寒氣息呀?光頭佬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想,他只知道自己雖然不怕死,但他不想自己死得太難看,也不想死得太受折磨。
關才似乎看出了光頭佬的心思,握着短刀慢慢的接近了對方,由於要他要比光頭高出一個腦袋,因此來到光頭佬的身邊後,微微的俯下了身子,用猶如毒蛇吐信的眼神盯着對方的眼睛,隨即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短刀,露出了一絲森然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就不想活下來嗎?”
光頭佬聽到對方的話語後,先是心中微微一愣,隨即眼神一亮,接着猛點着腦袋,激動的喊道:“想!想!想!”
此時的光頭佬就好像一個本來是活潑好動的女生,卻在裝矜持,但看到自己喜歡的某件娃娃後卻突然變回了本性一樣。
關才聽到對方一連喊了三聲想,便知道對方之前只不過是強裝硬氣罷了,這讓關才頓時就有點瞧不起他了,冷笑了一聲,“呵!給我一個活下來的理由!”
光頭佬的臉色微微一變,絞盡腦汁的想了一下,然後緊繃着神經,大聲喊道:“我可以爲你做一件事,無論什麼事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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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事都可以?你說的可是真的?”關才噙着一絲冷笑,看向對方的目光中帶着質疑。
光頭佬似乎想要肯定自己,於是拿起了小弟丟在地上的一把砍到,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頓時就破開了一道口子,猩紅的血液立即飆了出來,腦門上也冒出了更多的汗水,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臉龐都有一些抽搐了。
但儘管是這樣,他還是忍着疼痛,眼中無比堅定的光芒與關才那帶着質疑的眼神對視着,“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只要讓我活下來!”
光頭佬知道,只有活下來才能夠數票子,只有活下來才能夠睡女人,只有活下來才能夠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只有活下來才能夠報今天的仇恨!因此,他不得不對自己殘忍一點,儘管有些低聲下氣,儘管有失尊嚴,可在這個年代,尊嚴又值多少錢一斤呢?
關才收回了之前的輕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做事變化無常的光頭佬,沉吟了一陣後,目光裡的質疑與猶豫在閃動着,過了半分鐘後,眼神一亮,心中儼然做下了決定,喝道:“好!只要你幫我把市內排在前五的黑幫老大想辦法約出來,我就饒了你!否則·······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殺掉你的女兒!”
如果說光頭佬之前是因爲對關才的氣勢而感到害怕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卻是真真正正的對關才的言語而感到了驚恐,以及疑惑,幾乎是吼着出來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女兒?!!難道你之前就已經?·····”
“沒有!我之前並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有女兒!”關才知道對方想要問什麼,對方還沒有說完,就打斷了他,露出了一副帶着自信的笑容,淡淡的說道。
光頭佬後腿了兩步,眼神驚恐而又疑惑的盯着關才,“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你下意識做出來的舉動,我剛纔接近你的時候,你害怕我會一刀把你給砍了,於是右手下意識的就捂住了掛在脖子上的一塊相牌,相片上有你跟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的合影!”關才眯了眯眼睛,沒有靠近對方,反倒是輕輕揮動了一下右手,手中的短刀頓時就消失不見了。
光頭佬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疑,但沒有去多向,深呼吸了一下,有些佩服的說道:“你觀察得到是聽仔細的嘛!沒錯,那個上面的小女孩就是我女兒!”
光頭佬知道對方只不過是在猜測罷了,但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否認了,對方也會根據自己的相貌特徵,以及女兒的相貌特徵去查詢,很快就會找到自己的女兒的,到那個時候估計就這的慘了,所以還是現在承認得比較好,至少還有商量的餘地。
“呵呵!所以你不要想着隨便答應我的事情後就一逃了之,到那個時候,就不是我說了算了,而是我的刀子說了算了!”關纔沒有召出之前的那柄短刀,然是口中提到‘刀子’的時候,語氣是冰冷冰冷的,就好像真的成爲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刀子在光頭佬的眼前直晃悠似的。
光頭佬打了一個寒顫,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應道着:“放心吧!三天後,我會讓全市前五的黑幫老大在銘瑄酒店聚會的!”
光頭佬很疑惑關才爲什麼要叫全市前五的黑幫老大,難道他真的狂妄到可以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了嗎?不過這件事情不是光頭佬可以去瞎猜的,他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想盡辦法讓全市前五的黑幫老大聚在一起,至於結果是怎樣,他纔不在乎,關才死了對自己來說是好事,那五個黑幫老大死了,對自己來說也是好事。
如果其他人知道光頭佬答應了這麼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任務’後,估計會當場笑話死他的。因爲全市前五的黑幫老大,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哪個不是手下過百?干將過十?要想約到這樣的人,要麼你的名聲跟他的一樣,要麼你的權利很大,要麼你的手下也非常的多,除此之外,除非你是金剛不壞之身,那麼下場不是殘廢就是宰了丟河裡餵魚。
但關纔不會笑他,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間給光頭佬下達這麼一個比登天還難的‘任務’,但是他卻覺得對方似乎真的可以做到。
關才的感覺一向不會出錯,所以他對此還是抱有了一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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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佬答應了關才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後,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夜宵攤,當然,臨走的時候沒忘記將打壞的東西給賠償了,這是在關才的提醒下做的。
關才當然也離開了夜宵攤,再繼續呆在這裡的話,恐怕就要被當成國寶一樣的圍觀了,畢竟國人大部分還是很八卦的,對於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是充滿了無比的興趣。
位於城西郊區的一棟獨棟別墅中,光頭佬正一臉難色的躺在鬆軟的沙發上,手中夾着的香菸點着了,但卻沒有吸一口,但已經化爲了半截菸灰。
“唉!~~~~這個事情真的挺難做的!”光頭佬嘆了一口氣,然後將煙上的菸灰彈盡了菸灰缸中,接着一口氣就吸到了底,吐出了幾個菸圈後,便拿起了旁邊的座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嘟!~~~~嘟!~~~~嘟!~~~~~”座機發出了一陣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最後話筒傳出了一陣帶着滄桑的“喂!”後,光頭佬繃緊的表情才立即舒展了開來。
“喂,表哥啊!我出事了!”光頭佬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緊張的將自己陷入的困境告訴了對方。
電話那頭的人是一箇中年人,同樣的光頭,但是在他的光頭上卻紋了一隻青色的獅子,在黑道上,人送“青獅狂波”,那個‘波’字不是指這個人的名字中帶有‘波’,而是指他的胸脯鍛鍊得比女人的胸脯還要大,因此一些朋友開玩笑的說大波大波,再加上他性子很衝動,做事也很野蠻,很瘋狂,腦袋上又紋着一隻青獅子,因此這個名頭就被慢慢的叫響了。
名聲叫得響亮的人,其地位也肯定不差,這個頭頂紋着青色獅子的中年人,是全市前五黑幫中戰幫的二當家,除了很少管理幫中事物的老爺子可以約束他,其他人都得對他唯命是從,算得上是掌握了真正實權的狂人了。
“出什麼事了啊!”光頭佬的表哥此時剛剛“辦完事”,因此講話的時候,語氣都有那麼一點點的虛弱,和不爽。這事擺誰身上身上,任誰誰都不爽,一場翻雲覆雨過後,自然是休息的時候,突然來一電話,當然不會給什麼好口氣了,要不是看電話那頭是自己的表弟,恐怕早就破口大罵,或者摔電話了。
光頭佬從表哥的語氣中就聽出了他剛纔做了什麼,知道自己挑錯了時間,但是已經打通了,那也就只好硬着頭皮說下去了,“我招惹了一個惡魔,需要表哥幫忙把全市前五黑幫的老大約出來,不然我跟小月月都會遭殃的!”
光頭佬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講話的時候都有些微微的顫,電話那頭的中年人,當然從表弟的口氣中聽出了不對勁,他知道表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從他的嘴裡能夠講出‘惡魔’兩個字來,那麼他招惹的那個人肯定就真的不好對付了!
只不過要自己約全市前五黑幫老大出來,恐怕自己的面子沒有那麼大,畢竟在這些黑幫中,有兩個是自己戰幫的死對頭,約死對頭出來,難度係數又頓時加大了許多。
想來想去,看來只好請老爺子來幫忙了,老爺子雖然久未管理幫中事物,但是他的名聲依舊擺在那裡,“面子”也很大,估計他出面的話,因該可以約到。
對!就這樣辦!爲了這個不成器的表弟,也只好舍下臉皮去求老爺子了,誰讓表弟曾經幫自己擋了一槍呢!
光頭佬的表哥,青獅狂波曾今出去砍人,結果遭了敵人的偷襲,好在那個時候光頭佬真好擋在表哥的前面,替他抵擋了致命的一槍,這才換來了他今天的地位,因此青獅狂波由心底很感激表弟的那一擋,不僅爲他買了一棟別墅,給撥了十幾個幫中的小弟給他當打手,讓他逞威風。
但今天!這是最後一次了!青獅狂波的心中告誡着自己,幫表弟做完這件事之後,所有的恩情就全部報完了!
光頭佬也從表哥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心中的意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以後再也無法求這個威風八面的表哥辦事了,雖然有點鬱悶,但是與自家性命相比較的話,還算是比較划得來的,就算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
掛掉電話後,光頭佬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坐了起來,拿着擺放在桌子上的瓜子開始啃了起來。
與此同時。
在一間很普通的雙室兩廳中,光頭佬的表哥,青獅狂波剛把電話掛斷後,就立即撥打了一個號碼。
拿起聽筒放在耳邊等待了半分鐘後,電話接通了,略顯蒼老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小波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這個老頭,難道幫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蒼老的聲音,自然就是戰幫的老幫主了,姓佘,名荼,三年前金盆洗手,半隱半退,將戰幫交給了青獅狂波搭理,三年來,狂波將戰幫管理得井井有條,很少打電話給他,除非是幫裡出了什麼事情,需要他這個老臉出面解決。
因此佘荼接到電話後,第一反應就是幫裡出事了。
青獅狂波苦笑了一下,哪裡是幫裡出事了啊,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惹了麻煩,需要自己擦屁股罷了。
佘荼見對方沒有作聲,於是便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再次問道:“難道不是幫裡出事了?是你私人的事情?”
佘荼在提到‘私人’兩個字的時候,那語氣讓青獅狂波很明顯的感應到了一種陌生感。
青獅狂波知道老幫主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因此他的臉上不由得再次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嘆了一口氣,對着話筒說道:“老幫主,的確是私人的事情,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外面惹了個麻煩,而那個麻煩給臭小子出了一個難題,這個難題我辦法解決。”
“連你都沒辦法解決的難題?老夫倒是想要聽聽是什麼!”佘荼的眼神一亮,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然後對着話筒說道。
青獅狂波整理了一下頭緒,然後緩緩說道:“這個難題是讓全是五大黑幫的老大齊聚一堂!”
青獅狂波言簡意賅,佘荼一下就聽明白了,同時也從對方的話語中隱約的感覺到了一種深層次的含義。
沉默了幾十秒後,佘荼忽然笑了出來,聲音中竟然充滿了屬於年輕人的“朝氣”,噢!不,因該說是“雄心!”
“好!這個難題我幫你解決了,你幫老夫管理幫會這些年,雖沒有功勞,但也有苦勞!”佘荼笑着說道。
青獅狂波的眉頭頓時一展,鬆了一口長氣後,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副大大的笑容,“謝老幫主!小波以後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管理幫會!”
“呵呵!小波有心了!”佘荼笑了笑,然後將電話給掛斷了。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佘荼眼中閃過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厲。
青獅狂波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再次鬆了一口氣,但是!卻並沒有露出之前的笑容,而是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捏了捏快要染到尾巴了的香菸,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湖城的天要變了!”
隨即便夾着香菸對着十米外的菸灰缸一扔,準確無誤的丟了進去。
加利福尼亞州。
充滿陽光的海灘,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躺在涼椅上,把手中的衛星電話輕輕的放到了一邊,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老驥伏櫪!這天······很快就要變咯!”
說罷,老者從涼椅上站了起來,轉過身剛走兩步,在他的前面就迎來了一個無比性感的美女,腰細臀肥胸大,無不秒殺你的眼光。
“爺爺,你怎麼不多享受一下陽光啦?你不是說陽光就好比生命,得好好的珍惜嗎?尤其是早晨的陽光!”性感美女走到了頭髮花白的老者身邊,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上前挽住了老者的左手,疑惑的看着他說道。
老者伸出右手拍了拍這個性感的孫女,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我們要回家咯!”
性感美女一開始沒明白爺爺說的回家是回酒店,還是回什麼?但是當她仔細的看了一下爺爺的表情後,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臉上頓時就流露出了一副驚喜的表情,“真的嗎?!真的要回去了嗎?!耶!真是太好了!”
“呵呵!”老者笑了笑,再次摸了摸孫女的腦袋,隨即便帶着孫女邁動了對於海灘上的人是‘離去’,但對於家鄉的人則是‘迴歸’的步伐。
這個老者正是湖城戰幫的老幫主,佘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