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一直在房裡等待着,可等來的卻不是南宮燁,而是劉睿的稟報,“主子,陛下已經將淑妃禁足在昭陽宮了。”
蘇婉凝急急的問了句,“那陛下他人呢?沒來鳳翔宮嗎?” wωω ▲ttКan ▲¢ o
劉睿搖了搖頭,“沒有,陛下已經回養心殿了。”
蘇婉凝的眼眸明顯的失落了,擡起自己的右手,傻傻的瞧着,上面還有的餘溫。她本以爲南宮燁會回來,至少要看看她一切可還安好,腦海裡回想着這一日一夜,南宮燁如往日待她的柔情,心裡便更覺痛楚。
那份柔情,放在過去,蘇婉凝每日都在感受着,可如今,卻成了奢望。
翠雲看着蘇婉凝失落的樣子,便說了句,“主子,許是陛下忽然有要緊的事情去處理,便沒回來。”
蘇婉凝孤冷的笑了笑,“翠雲,你何必拿這樣的話哄騙我?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他不會再來了。”
“可陛下心裡還是有主子的,不然昨晚怎會那樣?陛下可是護着主子一夜未眠啊。”
“那是因爲我受了傷害,他一時間忘記了,如今他又想起來了,便不再理我了。”
劉睿細細斟酌,開口道,“定是淑妃在陛下耳邊讒言主子了!”
翠雲也贊同着點了點頭,“對,一定是的!不然陛下怎麼忽然就不來了?眼下淑妃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禁足在昭陽宮!”
蘇婉凝卻眼眸緊了緊,冷道,“應有的懲罰?她害我的招數招招陰毒,禁足對於她來說公平嗎?陛下還是放不下與她十年的舊情,而我,也因此從未動過她。”
翠雲上前一步,說道,“奴婢知道主子委屈,實在不行咱們就除掉那個淑妃,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蘇婉凝卻搖了搖頭,“若是能除,我又何必等到今日?她背景太強大了,若是本宮動了她,她必用江湖勢力來對付我,皇家素來與江湖無瓜葛,也最不喜與江湖有瓜葛,我這豈不是添亂?再者說,陛下若想動她,一早便也就動了,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被淑妃還了這麼多次,太后不會不知道的,可卻遲遲沒出面,想必也不想去動淑妃。你們說,本宮能動她嗎?”
“可主子也不能就這樣被淑妃欺負啊!”
“我自是不能讓她三番五次的欺負我,只是暫且再看看。”
豈是蘇婉凝心裡想的最多的,還是顧全大局,她不想給南宮燁平添羅亂,既是他南宮燁的舊人,她便越發的不想動,只是她這樣爲南宮燁着想,南宮燁知道嗎?
廖蓁蓁被禁了足,宮裡也就消停了許多,日子過得很快,春季過去,夏季一晃就沒了,秋天就這樣的來了。
這大半的時光,蘇婉凝的日子過得平靜,日復一日,她再也沒見到南宮燁,一次都沒有。
中秋的夜,明朗深邃,高遠莫測,一絲雲兒也沒有,一點兒塵也看不見,冰清玉潤的月牙,像是“掛”在南天上,可細看,又無依無託,使人覺得好似從哪裡飛來的一把神鐮突然停在了那裡。
中秋是個團圓的日子,宮裡要大擺筵席的。
大殿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大殿兩旁坐滿了後宮妃嬪,各個裝扮豔麗、面帶喜色,妃嬪之間偶
爾竊竊私語閒談,好一副其樂融融的之景。
蘇婉凝姿態優雅的坐於大殿前方,時不時與身旁的翠雲笑顏低語着。
這時坐於大殿中的一位妃嬪瞧着蘇婉凝優榮華貴的樣子,隨後歪身對一旁的妃嬪低聲道,“皇后娘娘如今真是枝頭鳳凰呢。”
那妃嬪也不禁瞧了蘇婉凝一眼,隨後緩緩頷首道,“皇后娘娘的父親可是當朝丞相,生來便是鳳雛的命,如今自然立於枝頭了。”
“如今皇后娘娘雖失寵,可卻依舊威嚴不倒,如今太子也滿一週歲了,聽說剛學會走路,所謂母憑子貴,這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呢。”
那妃嬪謹慎的瞧了瞧四周,聲音低沉着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人多嘴雜的,說了這話若是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裡,可還有你的好?”
那妃嬪看着遠處的蘇婉凝,隨後輕言道,“前些日子就看皇后和淑妃斗的歡,淑妃被禁足了大半年,前陣子太后染了重病,就連太醫院都醫不好,還是淑妃過去瞧的,聽說就用治了兩天,太后就痊癒了,緊接着陛下就解了淑妃的禁足。”
“淑妃治癒太后是立了功,按理說應該受到獎賞的,可陛下念其罪過,便沒有聲張。”
“你可知道當初淑妃犯了什麼錯?聽說是招惹了皇后娘娘。”
“具體我也不清楚,想必是陛下和皇后都不想聲張,淑妃禁足這大半年,可削去了不少銳氣呢。”
“我瞧着這陣子晴貴人可沒少往昭陽宮跑,看來是和淑妃走得很近。”
“這宮裡的妃嬪誰不想借個大樹好乘涼,媛貴嬪不就是個例子麼,不過就是個芝麻官的女兒,如今到壓在咱們頭上做貴嬪了,可偏偏咱們還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不就是因爲她背後有個皇后撐腰麼。”
這妃嬪的話分析的句句在理,另一位妃嬪隨後目光掃過衆人,忽然在傾貴人處驟然停下,嘴邊冷笑道,“你分析的不無道理,你看,有些人都按耐不住了。”
只見晴貴人自然優雅的坐在大殿之內,時不時的與身後的一年輕女子閒談,這個人並非妃嬪,而是婢女,但裝束是極好的。
那婢女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暗紅的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透着神秘,另人無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滿是甜甜的笑,水靈得能捏出水來,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盪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的笑顏,嫵媚動人,集萬千風情與一身,誘惑着人心,白皙的皮膚有兩團淡淡的紅暈,嬰兒般的皮膚吹彈及破,真乃人間極致美人。
自打她入殿以後,衆人的目光皆是聚攏在其身上,偶爾也會時不時與他人低語幾句,晴貴人彷彿就好像沒看見一樣,淡然自若的坐在原處,隨後側身對那婢女道,“今晚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可別辜負了你娘對你多年的栽培。”
那婢女微微垂首,細膩如絲的低沉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翠雲這時剝開一粒
葡萄,隨後遞給蘇婉凝言笑道,“妹妹嚐嚐這葡萄,甜極了。”
蘇婉凝瞬即莞爾一笑,接過葡萄放入口中,滿意的點了點頭,“的確很甜。”
翠雲用絲帕擦拭着指尖的水珠,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主子可看見晴貴人身邊的那個婢女了嗎?”
蘇婉凝頓時脣角微揚,笑道,“那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本宮怎會看不見?”
“看那穿着便知是精心準備而來的。”
“那就給晴貴人這個機會吧,不然豈不枉費了她一番心意,不過本宮不得不承認,那婢女長得果真靚麗。”
翠雲面容彷彿無意一般,神色間卻是深以爲然,緩緩道,“不過卻選錯了路,入了這深宮爲人所用自是命不久矣的,真是枉費了她那嬌美容顏。”
蘇婉凝垂下排扇般的羽睫,思索片刻才道,“本宮早就聽說晴貴人這樣的安排了,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本宮,本宮怎忍得了?”
翠雲瞬即擡眼,對上蘇婉凝那深邃的眼眸,良久淡抿脣瓣,輕輕頷首,“好,那奴婢就等着看主子的好戲了。”
蘇婉凝頓時自信一笑,低垂眼瞼,無聲。
這時只聽太監通報道,“陛下駕到……太后駕到……”
衆人皆是齊齊起身,緩緩俯身施禮,整齊的行了禮節。
南宮燁和太后入了大殿,便讓衆人平身入座。
隨即南宮燁急速掃過衆人,隨後蘇婉凝處停留幾秒,多日不見,南宮燁不免多瞧幾眼。
之後,南宮燁嘴脣閃出一絲微笑,隨後莊嚴道,“今日乃中秋佳節,特擺此宴爲團圓之意,大家都無需太過拘謹。”
隨後大殿音樂奏起,照例的舞。舞女上前一展舞姿,每每宴席皆是如此,真是毫無新意,衆人剛開始都還端坐着仔細瞧着,可時間久了也就厭了,都相互附耳說笑着,南宮燁也任由着衆人顏笑,一時間大殿恢復了方纔的熱鬧氣氛。
幾段曲子作罷,舞女都退了下去,大殿變得安靜下來,蘇婉凝隨後問向衆人道,“今年的螃蟹味道如何?衆妃嬪可還吃得慣?”
衆人齊齊答道,“甚好,謝皇后娘娘美意。”
媛貴嬪隨後笑着開了口,“今年的螃蟹味道鮮極了,皇后娘娘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吧。”
蘇婉凝善笑着微微頷首道,“中秋乃是品月餅、食螃蟹的大好時節,本宮自當要擇品選優了。”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年中秋倒是比往年熱鬧幾分。”
蘇婉凝回道,“太后所言極是,如今宮裡妃嬪多了些,所以平添了幾分熱鬧。”
媛貴嬪坐在殿下望着蘇婉凝,柔笑着說道,“嬪妾聽說皇后娘娘這些日子在習練箏曲,不知嬪妾可有福能聽上一段?”
蘇婉凝聞聲謙卑一笑,“真是不巧,本宮今日並未帶箏琴前來,不過本宮聽說晴貴人身邊有個婢女,其舞藝精湛,何不讓她獻舞一曲呢?”
蘇婉凝這樣的提議,倒是讓晴貴人有些始料未及,她沒想到蘇婉凝會主動提議。
而蘇婉凝則是含笑看着晴貴人,那眼底滿是深邃之意,她倒是要看看,晴貴人這次會如何與她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