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越說越悲憤,良常在聽後連忙憤慨駁道,“你撒謊!姬妾送給你的龜苓膏裡沒有毒!平日你除了翠雲和劉睿以外,不讓任何下人近身伺候,爲何今日毒死的是春桃,而不是翠雲和劉睿?一定是你派人在裡面動了手腳。”
“本宮這幾日身體病着,便加派春桃伺候近身,況且你送來的龜苓膏,一直放在寢殿未動,本宮與良常在無冤無仇,爲何要加害於你?”
這時站在一旁的劉睿冷笑道,“呦,良常在乃居毓秀宮,居然對昭陽宮這般瞭解,連宸妃那你不讓旁人近身的事都知道。”
良常在怒視了劉睿一眼,怒氣衝衝道,“本貴和你家主子說話,哪輪得到你這狗奴才插嘴?”
太后見良常在這般蠻橫架勢,不禁眉頭緊鎖,高聲頓促道,“好了!良常在,你秉性如何哀家清楚得很,如今你失了掌管毓秀宮之權,完全是因你管不住嘴巴,在背後嚼宸妃舌根子,你怎可設計陷害宸妃。”
太后的開門見山,使得內閣中氣氛沉重了許多,良常在撲通跪下,眼中飽含着淚水,委屈道,“姬妾沒有在龜苓膏裡下毒,請太后明鑑。”
陛下正襟危坐,怒目厲聲道,“良常在,你說宸妃在龜苓膏動了手腳,你可有證據?凡事要講究證據,眼下證據就擺在朕的面前,你叫朕和太后如何信你?你出言對太后不敬,對宸妃無禮,因你口無遮攔,朕撤了你掌管毓秀宮之權加以警示,你反而因此懷恨於宸妃,竟敢下毒加害宸妃!”
良常在眼淚瞬即從奪眶而出,跪行爬到南宮燁腳下央求道,“陛下,請您相信姬妾,姬妾沒有下毒啊,陛下。”
太后語氣依舊冰冷,“良常在,你把毓秀宮協理得如何,哀家和陛下可都看在眼裡,你應該清楚得很,若不是如今後宮嬪妃不多,你又豈會有掌管毓秀宮之權?人是要知足的,妒恨自會釀成大錯。”
南宮燁面色肅穆,開口宣旨道,“良常在肆意謀害宸妃,心腸歹毒,婦行有虧,委其尊位,自此打入冷宮思過。”
良常在聽後驚嚇得不輕,眼裡的淚水繃然落下哭着喊道,“陛下請相信姬妾啊,陛下不要這樣對姬妾,陛下……陛下要明察啊,姬妾是冤枉的啊,陛下……”
陛下瞧都不瞧良常在一眼,極其厭煩的說道,“來人啊,將良常在帶下去,打入冷宮!”
這時從門外走進兩個太監將良常在拉下去,良常在掙扎的哭喊着,“陛下明察啊,陛下……”
太監強硬的駕着良常在的胳膊,便像破布一樣拉了出去,哭喊聲也漸漸遠逝。
蘇婉凝此時緊了緊手中的絲帕,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想着今日下去瞧見如太妃的窘迫之態,瞬即兩行淚從眼角滑落,南宮燁見狀摟緊蘇婉凝的雙肩安撫道,“凝兒,有朕在這兒,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太后指着地上的春桃吩咐道,“快把這兒收拾一下吧。”,劉睿吩咐着下人將春桃的屍體拖了出去,衆人也都開始動了起來。
這時太后說道,“夜色已晚,哀家就先回宮了,今夜宸妃驚嚇不小,皇帝就陪在宸妃身邊吧。”,蘇婉凝聽後忙起身行禮道,“臣妾恭送太后。”
待太后出了內閣,南宮燁挽起蘇婉凝的纖纖玉手,關切問道,“可是嚇到了?”
蘇婉凝今晚着實驚嚇不少,本就身體虛弱此刻臉色更加蒼白,“咱們還是去寢殿吧,我不想在這裡呆着。”
陛下略微點了點頭,“好。”,二人手挽着手便出了內閣,朝着寢殿的方向去了。
此時太后抱着暖爐,坐於八擡鳳輦之上,她的貼身侍婢柳姑姑跟着鳳輦前行,瞧着太后有些疲憊的樣子,關切問道,“太后許是有些累了?在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福壽宮了。”
太后重重的喘了口氣,語氣凝重道,“哀家倒不是累,只是今夜事情突發,始料不及啊。”
“可不是,奴婢當時也嚇了一跳呢。”,柳姑姑隨即瞧了瞧太后的神色,用試探的語氣道,“良常在真是傻,竟然在送給宸妃的龜苓膏裡下毒,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太后瞬即嘴角揚起,頗有深意道,“不管良常在是是不是真傻,終究她還是打入了冷宮,良常在的今日是遲早的事。”
柳姑姑瞧了瞧四周,聲音嬌小道,“奴婢聽說宸妃今日下午去了如太妃那兒。”
此話一出,太后面色瞬即轉爲嚴肅之色,略加思索後,嘴角彎起滿意的微笑,“哀家終歸是沒有看錯人。”
第二日一早,蘇婉凝醒來發覺南宮燁早已不在,望了望窗外的暖陽,才知時辰已經不早了,因爲病着所以蘇婉凝也不打算出門,所以只是的簡單梳洗了一下。
翠雲因升了司膳,所以伺候蘇婉凝梳妝後,便去了司膳房,司膳女官掌管後宮妃嬪膳食,不僅手下設有典膳、掌膳兩名,還另附二十名膳食宮女,也就是如今翠雲手下已掌管着二十二名宮人,在宮裡也算得上是個手掌權利的女官了,看來這幾日翠雲要忙於尚食局的事了。
用過了早膳,便坐在軟塌上看書打發時間,待到巳時,只聽門外太監傳道,“皇后那你嫁到……”
蘇婉凝一聽忙放下書起身迎接,皇后悠悠入殿,蘇婉凝預扶手行禮,皇后忙搶先上前扶住道“我都說過了,私底下,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多禮。”
蘇婉凝直起了身,嫣然一笑道,“姐姐快坐。”
二人齊齊坐下,蘇婉凝笑着說道,“其他嬪妃給姐姐省安過後,姐姐纔來的吧?”
皇后笑着點了點頭,“省安散了,我就過來瞧瞧你,怎麼樣?身體可覺得好些了?”
“嗯,好多了,想必出不了幾日就會好了,你的貼身侍婢是不是封了女官?”
蘇婉凝輕描淡寫道,“不過是個司膳罷了,平日裡管些膳食而已。”
皇后倒是一副不贊同,慢條斯理的分析道,“妹妹可別小瞧了宮裡六房的二十四位掌司之職,那可是掌管着各宮主子妃嬪的事兒,日後可是有機會榮升爲
二品尙局大人的,你看看如今宮中六局掌司,只有十幾位是眼下宮裡嬪妃手下的人,其餘的可都讓老人兒霸着,後宮的妃嬪可都盯得緊着呢,你如今剛剛入宮,貼身侍婢就佔了一個,還如此不在意。”
蘇婉凝附和的笑着,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不是不在意,凡事都有利弊,翠雲擔任掌司雖說是好事,可昨夜良常在因妹妹打入冷宮,宮中難免會說些閒言碎語,妹妹自打入宮到現在,不知莫名之中惹了多少人嫉妒着呢。”
皇后聽後倒是無所謂,連忙說道“正因爲旁人嫉妒,才能證明你的優秀,若想打消這種局面,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變得無比強大,旁人對你心生畏懼,怎還敢嫉妒於你?對了,昨日良常在打入冷宮到底是怎麼回事?宮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蘇婉凝聽後轉爲肅容道,“姐姐有所不知,昨日你前腳剛走,劉睿便稟報有人夜裡鬼鬼祟祟入我寢殿,隨後經盤查,在我牀下的抽屜裡,發現了巫蠱之術,巫毒娃娃上面寫着良常在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皇后面容一驚,“巫蠱之術在宮中可是大忌,若是被發現了是要殺頭的,良常在這是要至你於死地!”
蘇婉凝沉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妹妹才發現不久,良常在便和祺貴人過來的,假借探望我爲由,便預找出巫毒娃娃陷害於我,幸好我早已將巫毒娃娃扔去火盆燒掉了,她們只是撲了個空。”
“如此看來,祺貴人和良常在暗地裡早已勾結。”
“所以妹妹纔在良常在送來的龜苓膏裡設了一計,如此想至我於死地的人,怎能留得?”
皇后贊同的點了點頭,“做得好,如今祺貴人定會有所察覺,這些日子要注意些祺貴人。”
“嗯,不過經過昨夜的事,想必祺貴人也知道我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最近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皇后頓時憤恨道,“我看她是活膩了,以爲入宮就得了個貴人之位就了不起了?”
“其實我本不想這麼急着反擊,只是昨日下午妹妹去探望了姨母,姨母如今的境況,怎是能用一個慘字所能形容得了的?我雖不曾與姨母交好,但她畢竟也是母家的人,我若不反擊,豈不是讓歹人小看了我。”
皇后聽後又是一驚,“什麼?你去看如太妃了?”
蘇婉凝緩緩點了點頭,皇后頓時焦急道,“妹妹難道不知道陛下已下旨不得任何人入福禧殿嗎?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人察覺傳到陛下那兒可怎麼辦?”
“姐姐無需擔憂,妹妹昨晚已告知了陛下,陛下並未怪罪妹妹。”
皇后聽後非但沒舒心,反而更加焦急了。“陛下面上說不追究,可並不代表心裡沒追究,陛下向來疑心,如太妃向來不得太后喜愛,先帝在的時候,她們二人可是斗的兇着呢,你昨日去了如太妃那裡,然後就出了事,陛下難免會懷疑昨夜之事是不是你做爲的。不行!這個良常在留不得,我們得想個法子才行,放在你抽屜裡巫毒娃娃的人可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