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漢室終結

劉備率領大軍整整追襲了一天,終於追上了陶應的後軍。此時距離上庸之地,已有數百里之遙。陶應將兵馬回過頭來,布好陣勢面對這蜀軍。看着劉備駕馬上來,陶應也是笑着迎上去言道:“玄德公這麼緊趕慢趕,是爲了要來歸順我軍嗎?”劉備聞言不答,反而問道:“賢仔此次一統東吳之地,備是特來恭喜賢仔的。只不過荊州原來就是我二弟關羽鎮守,卻被賢仔用計害死了。備和二弟雲長桃園結義二十餘年,這點要向賢仔討個說法?”

陶應聞言笑道:“就這麼簡單,你就不想殺了我報仇?”劉備冷冷的言道:“想,當然想。不過備爲了天下蒼生着想,還是決定放過賢仔一馬,只要賢仔下馬歸順於備,備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陶應笑道:“那我要說不呢?”劉備道:“那麼爲了我二弟,備也就只好對不起這天下的百姓了。”陶應聞言不答,只是轉身回了陣營。劉備見狀對着一旁的龐統使了個眼色,龐統當即指揮着大軍向着陶軍殺來。黃忠趙雲等人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殺向陶軍。

陶軍這面也是毫不畏懼,馬超龐德等將領也是飛馬而上,和蜀軍交戰在了一起。兩軍一場混戰一直到了第二日午後,依然還是不分勝敗。而就在蜀軍快要佔據上風的時候,後方傳來一個消息登時讓劉備目瞪口呆。陶軍從中原方向來了十萬援軍,繞到了蜀軍後背,切斷了上庸與此地的聯繫。而且那十萬軍馬,正星夜兼程的向着這邊趕來。劉備聞言在無心和陶軍作戰下去,只得鳴金收兵。還好龐統之人指揮能力足夠,這才最大程度上的收攏了蜀軍,遠離陶應中軍三十里處下寨。

而陶應也不急躁,將兵馬收攏在一起和劉備對峙。當清晨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的時候,劉備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任誰也不知道,這位蒼老的梟雄在面對末日時候的心裡感受。只見他整理一下衣冠,昂首闊步地來到營外組織兵馬防禦。而就在這個時候,趙雲急急忙忙的來到劉備身邊言道:“主公,陶軍四面八方而來,人數漫山遍野,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劉備淡淡一笑,道:“大白天的來襲營,陶應還真是看得起我啊。子龍,隨備出戰,就算是死,也不能墮了我們漢王朝正統的臉面。”

此次陶應全軍出動,兵分八路直奔劉備大營。而陶應爲什麼選擇白天攻城,一則是因爲太過自信,二則也是想堂堂正正的和劉備一個了斷。陶軍八路兵馬來勢洶洶,很快便突破了劉軍營中防線。趙雲急忙對身邊的劉備說道:“主公,陶軍勢大,還是由末將帶着你後退吧。”劉備卻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備勞苦奔波了大半輩子,已經跑累了,今天跑不動了,也不想跑了。”此時龐統也已經灰頭土臉的進來了,雖然兵敗,他身上那股文人的傲氣還是依然沒有衰減。

劉備看了龐統一眼,說道:“子龍,士元,你們走吧。孔明一人獨力難支,你們回成都去,協助他一起輔佐阿斗。”龐統兩人聞言哭了起來,劉備卻把頭別再了一旁,不去看他兩人。趙雲兩人對視了一眼,知道現在已是迴天乏力。對着劉備磕了三個響頭,趙雲拉着龐統往後面殺了出去。劉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走出營外跨上了自己的戰馬。手舞着雙股劍,頗有一番氣勢的向着陶軍殺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還在努力抗爭的蜀軍只剩下了劉備一人,而他此時也是強弩之末,坐在馬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陶應緩緩駕馬來到劉備面前,說道:“玄德公,你今天能在這裡等我,這讓我真是大吃一驚。”劉備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算是跑了,你難道會放過我嗎?”陶應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會。”劉備也是笑了,“既然跑也跑不掉,那我何必要跑呢?”陶應點頭道:“這麼說來,玄德公是認輸了嗎?”劉備臉上不見喜怒,終於嘆了一口氣,道:“我並不是沒有想過我會失敗,但我一直覺得我就算是敗了,也應該敗給曹操等人。而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最後終結這個亂世的,居然是你。”

陶應笑道:“說起來很不可思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我會有今天。不過當初在徐州多承你的照顧,這點我還是不會忘得。”劉備笑道:“只盼你以後少造殺戮,對得起這天下蒼生。”陶應笑道:“這是自然,玄德公這樣說,是想要上路了嗎?”劉備點點頭,突然又開口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可否解答?”陶應點頭道:“請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備想了想道:“在你陶應心裡,我劉備是個怎麼樣的人?”

陶應聞言一愣,方纔緩緩地說道:“從董卓時代開始,天下的豪傑不知變換了多少。而你劉備可以活道現在,自然有你的本事。要是我和你易地而處,決達不到你今時今日的成就。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生命中難以忘懷的對手。”劉備聞言臉上現出欣慰的神色,“但是……”陶應討厭的聲音傳來,劉備急忙問道:“但是什麼?”“你劉備雖然志向高遠,但是就以能力來說,比起曹操來,還是不行。平心而論,我也比不了曹操。而爲什麼最後成功的是我,不過是我運氣比他好點。”

劉備聞言仰天長笑三聲,笑過之後言道:“我一直覺得你渾渾噩噩,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運氣。而你今天說出這一番話來,才知道你實不是我劉備能比得上的人。罷了罷了,天不佑我大漢,又有何言。”說罷手中雙股劍一揮,在自己脖頸上一揮,一股血流噴射而出。劉備,這個發誓爲了大漢天下而要努力終身的人,這個爲了自己的目標而堅持不懈的人,這個純粹的人,這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大漢皇叔,緩緩地從馬上一頭栽下來,結束了他這一生。

陶應看着躺在地上的劉備,內心裡突然覺得五味雜陳。他和劉備從徐州開始,認識也已經快有二十年了。雖然早就知道他和劉備日後必然是死敵,但真的面對這一天的時候,陶應心裡還有一股不捨。不過現在劉備人已經死了,關羽也已經死了。當初桃園結義的三兄弟,只剩下張飛一人在漢中苦苦支撐了。而劉備三兄弟裡面,他和張飛的關係算是最好的。要是能辦到的話,陶應十分願意留下張飛的性命。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早已不是陶應所能夠掌握的了。

陶應努力的搖了搖頭,擺脫了腦海裡這些莫名其妙的思緒。下令將兵馬收攏在一起,繼續向着上庸進兵。卻說趙雲保護着龐統捨命往上庸方向衝突,趙雲縱然是勇冠三軍,不過陶軍在這方面攔截他們的足足有十萬兵馬,再加上趙雲還帶上了龐統這個累贅。數次衝擊下來,趙雲龐統兩人還是被圍在覈心,始終不能衝突而去。龐統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四周的陶軍,臉上不由得升起一絲苦笑。趙雲在一旁見了,說道:“軍師不用灰心喪氣,雲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必然保的軍師回到上庸。”

龐統聞言卻搖了搖頭,道:“子龍,你自己去吧。憑你的勇力,敵軍就是再多一倍也攔你不住。我龐統今日,恐怕是出不去了。”趙雲聞言剛要勸阻,龐統搖頭道:“子龍不必多言,在耽誤下去我們一人也走不了。敵軍陣中必然有高人在背後指點,不然就憑王雙一介匹夫,豈能布成這等陣勢。你去吧,主公多半已經遭遇不幸,我怎麼也要給他一個交代。”趙雲聞言點點頭,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仰天大喝一聲,掉轉馬頭向着陶軍陣中殺來。

此時站在中心指揮的王雙意見趙雲這其實,就知道他要單騎衝陣了。當即也是提刀上馬,趕來攔截趙雲。趙雲見到面前一虎背熊腰的大漢前來攔路,當記也不答話,只是微微一聲冷笑。接着只見趙雲迅捷無比的舞出十朵槍花,每一朵都照着王雙身上的各處要穴。王雙見狀大驚,急忙舞刀護住自己全身。趙雲見狀槍頭一變,帶起來的槍影幾乎把王雙包圍在了中間。接下來只聽哧的一聲響,王雙腰間被趙雲撕開了一道口子,接着翻身落馬。

趙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雙,也不再去管他,駕馬往着陣外衝突而去。其實王雙實力雖然不如趙雲,但也不可能幾招之間就落敗。爲什麼這麼不濟,那就是趙雲的必死之心給他提升了加成。再者王雙眼看勝券在握,也稍微有點輕敵。而王雙這一倒下,剩下的士兵如何當得了趙雲之勇,紛紛如波浪般散開,趙雲一記長嘯,駕馬衝陣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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