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李振復微眯着眼,昏昏欲睡,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任何雜聲,真是非常適合睡覺。但是每當他快要睡着的時候,面前的兩個警察都會敲幾下桌子,打斷他的瞌睡。
此時,距離他被帶到警局已經五個小時,他連午飯都沒有吃。最後,他乾脆懶得管了,直接用靈力封閉聽覺,打起了瞌睡。
兩個警察都有些熬不住了,但是局長髮話又不敢偷懶,只好託同事帶了幾份盒飯過來。一邊慢悠悠的吃着,一邊欣賞李振復的煎熬。但是很快他們就發覺不對勁,李振復看見他們吃飯非但沒有露出痛苦的神情,反而一臉安詳,而且還打起了呼嚕。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一人走到李振復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但是李振復絲毫沒有反應,呼嚕聲依舊,顯然是睡着了。
“我去了個娘滴,這樣也能睡着?”其中一個警察破口大罵,自己在這種環境下呆了三個小時都快受不了了,這小子竟然還能睜着眼睛打呼嚕!真是牛人!
“喂喂喂,起來了哈,吃飯了,別睡了!”他們可沒有忘記錢局長臨走時的交代,可不能叫這個小子睡着,要一直耗着他,折磨他。
但是,任由兩人聲嘶力竭的呼喊,李振復絲毫沒有反應,他早就把聽覺封閉,不管外界多麼嘈雜都聽不到絲毫,依然安詳的睡着,呼嚕聲不斷。
“砰砰砰!”
桌子被砸得轟隆隆作響,但是李振復置若罔聞,鼾聲如濤。
“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其中一個警察神情有些緊張,儘管是錢局長髮的命令,但要真的弄出點事情還得他們背黑鍋。此時李振復除了還在發出鼾聲之外,其他地方簡直和死人無異,活人能睡到這個境界麼?看李振復現在的狀態,恐怕就是扔個炮彈到他耳邊都轟不醒。
“能有什麼事情?我就覺得是這小子裝睡,讓我來試試他。”另一個警察一臉不屑,臉色陰沉,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耍了,否則正常人怎麼可能睡到這種程度?肯定是這小子裝睡,看我不弄死你。心裡如此想着,愈發憤怒起來,提起腳下的椅子就向李振復腦袋上砸去。
“砰!”硬木椅子重重的砸在李振復胳膊上。
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彷彿什麼堅硬物體斷裂。
兩個警察神情變的緊張,面面相覷,該不會是把人的胳膊砸斷了吧?要真實這樣,那可是很容易檢查出來的,到時候告他們一個刑訊逼供,真叫他們會吃不了兜着走。
“我……剛剛沒怎麼用力啊!”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像是見了鬼一樣,大驚失色,慌亂的扔掉了手裡的椅子。
“噼裡啪啦……”一連串破碎的聲音響起,那張剛剛還完好無損的硬木椅子瞬間就碎成一對柴火。
“這……”兩人面面相覷,都是狠狠的吞嚥着唾沫。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不科學!
“偶啊——”許久都沒有動靜的李振復終於動了,突然伸直胳膊打了個哈欠!
擦了擦朦朧的睡眼,李振復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笑道:“你們警局待遇還挺人道啊,竟然還管飯,不錯不錯,紅燒鯽魚……”
“咔咔”兩聲清響,手銬自動脫落,李振復揉了揉有些緊繃的手腕,然後徑直端起面前桌上的盒飯大吃起來。
“你……住手!”
“住嘴!”
兩個警察同時大喝,那可是他們的盒飯,一口還沒吃呢,怎麼能就這麼幫一個犯人做了嫁衣?更何況錢局長交代過要好好招待李振復,現在對方不但睡足,而且即將就要向吃飽進發,更關鍵的是他們連李振復是怎麼掙脫手銬都沒有搞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要是錢局長來了,看到這一幕,責怪他們辦事不力都是小的,要是一怒之下把他們歸結到同謀一類那可就真的大發了。
“怎麼,這飯我不能吃?”
李振復冷冷地掃視對方,說道:“剛剛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只是懶得和你們計較而已。或許有人交代過你們什麼,但那是我的私人恩怨,你們參合進來就註定只能成爲某些人的炮灰,希望你們考慮清楚能不能承受我的憤怒。”
說完,大腳一踏,地上那堆破碎的木頭全都粉碎。
李振復繼續說道:“你們要審訊我,這是工作的職責所在,我不會計較,但如果你們爲了討好某些人而給我下絆子……呵呵,我最多也就是關二十四個小時而已,等我出去之後會去驗證你們的骨頭是不是比這把椅子還硬。”
“不敢……您吃、您吃!”
兩個警察狠狠的吞嚥着唾沫,看着椅子的殘骸,都是一臉驚懼,後怕不已。這要是給自己來一腳,骨斷筋折都是輕的,至少得去半條命!
李振復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剛剛對方給他下了點小絆子,但他還不至於真的因爲這麼點小事情就大動干戈,不過嚇一嚇對方還是有必要的,否則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還不知得弄出多少麻煩事。這樣一句話就解決了,多幹淨!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清爽起來。
五分鐘之後,李振復心滿意地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打了個飽嗝。
“味道不錯!”李振復發表品嚐感言。
這時,李振復聽到門外隱隱約約有爭吵聲。緊接着,碰的一聲,審訊室的門被踹開。
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的凌玉慧闖了進來,手裡還提着幾個飯盒。
看到桌上兩份盒飯殘骸,凌玉慧柳眉倒立,怒道:“你們就是這樣工作的?別說他不是犯人,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權,也要吃飯啊!”
“我們……”兩個警察此時委屈的都想哭了,這到底是誰沒有人權啊,自己買的盒飯被李振復搶了,現在反倒還要捱罵。
凌玉慧看到地上一堆木頭殘骸,很明顯是一把椅子,眉宇間怒氣更甚,怒斥道:“你們還敢刑訊逼供?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別以爲有錢局長撐腰就沒事,這件事情我會向上面打報告的!”
“凌隊,我們錯了……”兩人簡直比竇娥還冤啊,委屈得就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哆哆嗦嗦又不敢大聲反駁。
“算了!”
李振復開口,道:“他們不過是職責所在,也沒有義務幫我買飯不是?至於這把椅子是質量不好,不小心摔壞了也沒什麼,我人也好好的。”
“他們這樣對你,你還幫他們說話?”凌玉慧一臉怒氣。就連兩個警察都一臉不可思議,他們本來還以爲李振復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卻沒有想到反而幫他們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嘛!”李振復心中鬱悶,難道要我說這把椅子是我搞壞的?飯也是我吃的?
見凌玉慧有發飆的跡象,李振復趕緊岔開話題:“凌警官,你是來幫我送飯的吧,哈哈,多謝了,正好我沒吃飯!”
聽到這話,旁邊兩個警察眼白都快翻不過來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兩份盒飯都是他一個人吃的,剛剛還在打飽嗝呢,現在竟然說自己沒吃飯?太無恥了!
“嗯!”
凌玉慧輕輕點了點頭,難得臉色一紅。隨即又轉頭呵斥道:“你們還呆在這裡做什麼?給老孃滾!”
“是是……”兩人哪裡還敢多待,屁股尿流的逃出了審訊室。他們可不敢得罪凌玉慧,生怕凌玉慧一怒之下,他們會變成那把椅子一樣的下場。
“你不用太擔心,屍檢並沒有找到證據,也就是說警方不能控告你,最晚明天上午你就能離開。這段時間你堅持一下,千萬別被他們抓到什麼把柄。”凌玉慧抿了抿嘴脣,如此說道。
“呵,你倒是挺關心我啊,我記得你以前一見到我就恨不得捅我兩刀!”
李振復扒拉幾口飯,又咬了一口雞塊,味道很一般,十分一般,遠遠比不過剛剛的那兩份盒飯,他有些納悶,哪個館子的菜做得這麼難吃還能開下去?
“下次別到這個店吃飯了,味道真心不咋樣!”
凌玉慧的臉一僵,沉聲道:“以後你肯定吃不到。”
見凌玉慧的臉色如六月天一樣說變就變,李振復頓時心中疙瘩一下,有些弱弱的問道:“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怎麼?不行?愛吃不吃!”凌玉慧臉色都黑了,直接就動手上前要搶回飯菜。這傢伙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做了好幾個小時,浪費好幾份食材才弄出來這些飯菜,這傢伙竟然還一副吃不下的表情,早知道懶得去做,直接餓死你算了!
“沒……愛吃,怎麼可能不愛吃,我是說這個飯菜很有特色。”李振復大口扒拉幾下,面色突然一僵,苦澀的笑道:“比如這個紅燒臘肉就是任何地方都吃不到的。”
“那可是新鮮的五花肉,什麼紅燒臘肉,你什麼品味?”凌玉慧翻了個白眼。
“嗯,我錯了,忘記了你家鹽多!”李振復淡定的點點頭。
“你這傢伙,你怎麼不去死?!!”
凌玉慧這才反應過來李振復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嫌自己做的紅燒肉放多了鹽嗎?至於說成紅燒臘肉那麼誇張嗎!
“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全給我吃了!”凌玉慧拿出刑警隊長的威風,氣勢逼人。
“額……”
二十分鐘之後,李振復身子半斜躺在椅子上,把飯盒裡的飯扒光,嚥下了最後一塊“紅燒臘肉”後,整個人捧着肚子軟軟的攤着,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算你識相!”凌玉慧滿意的點點頭。
……
望着凌玉慧離去的背影,李振復摸着肚子,面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