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龍牧業沒有拒絕過任何一名出售雞蛋的村民,前提是合作養殖戶。
讓甄瑾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從市場上買來雞蛋,再以三毛錢一枚的價格賣給甄龍牧業。
“這麼騷的操作,虧他們想的出來!”甄瑾知道後,又好氣又好笑。
這麼搗騰就算有利潤可圖,也賺不了多少錢吧?
何況真把人當傻子是不是?
你家總共就養了兩百隻雞,一百隻是公雞,一百隻是母雞,如果一天母雞下兩個蛋,一天也就兩百個蛋。
那你來告訴我,這一千個蛋是哪裡來的?
“以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甄龍牧業會將不守誠信的村民,拉入黑名單!”甄瑾找到該村,出售雞蛋村民,並且把村裡長者,和養殖戶都叫了過來,當面說道。
“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甄龍牧業和大家合作,不是想從你們身上賺錢,而是想讓你們賺錢,讓你們富裕起來,可現在搞的,咱們好像跟敵人一樣,這樣真的好嗎?”
甄瑾有些無奈,平復了下心情,沉聲道:“前兩天,有人去甄龍牧業抗議,說我們收購大家手裡雞蛋的價格太低。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如果誰有更好的銷路,能賣的價格更高,那可以私下裡去銷售,以你們多賺錢爲基準,對吧?
可爲什麼要拿這些市場上來收購的雞蛋,欺騙呢?難道大家就不能多一點誠信嗎?
甄龍牧業從始至終都本着開誠佈公的態度,歡迎周邊每一位村民,每一位合作養殖戶加盟,可我們得到了什麼?
得到的是你們的敵視,大家的怨恨,我們可以理解你們所想,但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我們所想。
將心比心的說,我們甄龍牧業可曾有半點對不住各位?你們的雞苗,我們賒的,你們啓用的養殖資金,我們借貸的,可到最後,咱們反而成了敵人,成了對立階層。
很多天晚上,我都在捫心自問,到底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我從小生活在城市裡,我自己本來就是個很自私的女人,如果不是唐龍,不是張繡娥,我不會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把錢借給你們,讓你們養雞,讓你們賺錢,然後再讓你們來仇視我。
憑什麼呢?
我憑什麼呢?你們,又憑什麼呢?
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不比你們高等,你們也不能比我高等,對不對?你們窮,你們是山裡人,難道你們就能欺負我一個城市裡過來,打拼,創業的女孩子嗎?
唐龍爲什麼不來?我叫他過來,讓他們代表魚頭村,跟你們整個村子談,可他不來。
我叫人張繡娥,魚頭村支書過來,她也不來,他們只爲你們說話,只說你們窮的,大家都窮怕了,大家都想過上好日子。
你們窮,你們想過上好日子,難道就能欺負人嗎?就能黑了心,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嗎?
你們窮,跟我有關係嗎?我甄瑾是想來賺錢,並且以商人最大的良知,善意對你們,但你們呢?爲什麼這麼對我?”
說着說着,甄瑾眼睛紅了,委屈的,純屬委屈的。她真覺得,自己善良給錯了人,碰見了一羣白眼狼。
“本來,我可以現在就中止跟你們之間的合作,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和你們村子裡的人合作。但是……唐龍不讓,張繡娥不讓,唐龍是魚頭村的村長,張繡娥是魚頭村的支書,他們手裡有甄龍牧業的股份。”
甄瑾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一次,下不爲例!”
擦了把臉上的淚痕,一邊往存在走着一邊尖銳叫喊道:“把這些雞蛋都給我砸了,甄龍牧業上億資金打出來的知名度,不能毀在這一千顆雞蛋上面。”
面面相覷!
良久之後,大家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老張家,不是我們說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呢,雞蛋不賣給甄龍牧業行,但也不能買雞蛋回來,在充當黑腳雞蛋去糊弄人家嗎!”
“就是!”
張戶臉上掛不住,大聲道:“前幾天你們不也一樣跟着去甄龍牧業鬧事,嫌雞蛋收購價格低了,現在又來指責我,我不是個好東西,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甄瑾回到公司,臉色緩和了不少,最後露出絲無奈苦笑,她這是被綁到賊船上,下不去了。
這事情唐龍爲什麼不出面?因爲唐龍出面,這些村民的臉面就沒了,就等於撕破臉。
可這種事情,甄龍牧業又不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最後只能甄瑾自己去處理。
對於這些各村養殖戶,甄瑾覺得自己真沒什麼好說的,要技術給技術,要資金有資金,最後讓大家賺錢了,反而扶持他們的甄龍牧業成了不是個東西。
她真的挺難受的!
“明年,我會找律師弄一份更加苛刻的合作養殖合同,到時候,不會在像今年這散漫了。”
甄瑾找上唐龍。
鬍子拉碴的唐龍,在連溝窪子岸邊,放了一把躺椅,自己悠哉悠哉坐在上面,一邊喝着茶,一邊釣魚。
對於板着臉找上門來的甄瑾,笑着道:“行,合同是該弄正式點,咱們好歹是一家正經公司不是!”
甄瑾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就是個牆頭草,嘴上嗯嗯啊啊的,可真到事情上,他心裡真不見得就偏向甄龍牧業這邊。
“超級肝鵝這個項目,我準備暫時讓公司自己養殖,在沒有得到良好合作共識基礎上,不會把鵝苗交給村民們去養!”甄瑾板着臉說道。
超級肝鵝已經被芍小藥改良過,不管是適應性,還是成活率,都和從天禾牧業帶來的鵝苗,有了極大的差異。
甄瑾已經找專業人員,去國外進行了調研瞭解,超級肝鵝這個項目確實是個高收益的養殖項目,並且國內外需求都非常大,尤其是出口方面。
“行,你說了算!”唐龍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說道。
甄瑾望着唐龍,有點搞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潛龍在淵?還是想玩什麼深沉,做給誰看?張繡娥?
一輛從市裡開過來的大巴,停到魚頭村停車場。
“窮鄉僻壤,有什麼好玩的。”
“就是嘛!”
幾個嬌嗲嗲埋怨不滿的聲音,從車上傳下來,然後陸陸續續有人從大巴車上走下來。
男男女女都有,一起色帥哥美女。
魚頭村並沒有解除封村,所以不會接待遊客,就算普通遊客來了,也進不去。
“趙小月,這就是你家呀?”
“對呀,嘻嘻漂亮不?”趙小月帶着幾個美女從車上下來。
回來之前,趙小月已經給張繡娥和唐龍打過電話了,說想帶着老師同學來村裡玩兩天。
得到首肯之後,才帶人過來的。
“老師,大巴車只能停在村外停車場,大家需要步行進去,前面不遠就是,行李的話,一會兒我叫村裡擺渡車過來。”趙小月找到領隊老師。
影視學院的輔導員姓黃,叫黃慧,平常跟趙小月,以及她宿舍裡幾個女孩相處都很好。今年只有二十六歲,本身也比趙小月她們幾個大不了幾歲。
“有擺渡車你怎麼不早說,路上泥土這麼多,把我們的鞋子弄髒了怎麼辦吶,我們要坐擺渡車。”
嬌滴滴大小姐脾氣,一臉不高興說話的女孩,叫任亞彤,家裡是魔都的,並且父母都做房地產生意,她是家裡獨女,自小錦衣玉食,嬌蠻慣了,刁蠻不說嘴還尖酸刻薄。
所以喜歡她,並且能跟她成爲朋友的人不多。
趙小月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鞋子弄髒了,賠給你,囉裡囉嗦的,還坐擺渡車,就這麼兩步路怎麼不懶死你。”
“趙小月,本小姐這雙鞋子,價值十幾萬!”任亞彤氣呼呼的說。
趙小月哼道:“我直播一小時賺的錢,能買你十雙鞋,外加把你小內內都買了,告訴你說,少給我擺你那副臭大小姐的嘴臉,這可是我的地盤,信不信我把你扔山上去喂長蟲。快走!”
氣的任亞彤咬牙啓齒,竟然沒敢還嘴,自己真拎着個包跟了上來。
原來任亞彤和趙小月是室友,像這種嬌蠻早已經融入了她性格脾氣裡,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自古沒有無敵人,只有一物降一物。別人顧及她背景,家世,不管是心裡厭惡,還是不想搭理,都懶得跟她計較一般見識,偏偏宿舍裡多了個趙小月。
任亞彤是富家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含着金鑰匙長大,見慣了榮華富貴,養着了傲慢偏見,卻沒什麼朋友。
而趙小月呢,純粹山裡人,樸實無華,穿着打扮也極爲隨意,待人和善,偏偏魚頭村有錢,小月姑娘出名,錢也有,名也有,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東西,她還不當回事。
這兩人撞一塊,趙小月既不會慣着她,也不會嘲諷嫉妒她,任亞彤有的趙小月全都可以憑自己雙手賺來,任亞彤沒有的,她也全都有。反正稀裡糊塗的,兩人反而成了朋友。
接觸久後,宿舍裡幾個姐妹都發現,不管是任亞彤還是趙小月,都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只是性格不同。
“趙小月,你竟會吹牛,這破地方哪有你說的那麼好,還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我看還不如我們家後院風景好呢。”任亞彤跟在趙小月,黃慧身邊,嘴裡嬌滴滴埋怨着,大眼珠子卻四處亂轉着看,顯然有點口不由心。
趙小月笑着說:“那你就回你們家後院去,誰又沒攔着你。我就不信你們後院有山,有水,有神仙。但是俺們村裡,這些都有!”
“吹牛,天天跟我們出牛!”
任亞彤翻翻白眼,撇嘴說:“你還說有個帥氣的村長歐巴,哪呢?哪呢?”
“你少犯花癡,俺家唐龍哥哥可不是你的菜,告訴你說,一會兒見到了,離他遠點,聽見沒?要不打你皮鼓啊!”趙小月想到什麼,對任亞彤威脅道。
任亞彤臉上一紅,瞪她眼,道:“你一個鄉下蠢妞兒,見過帥氣歐巴什麼模樣嗎?哼,天天就知道打這個打那個,野蠻死你算啦。”
一旁的男同學,苦笑不已,自己這些千挑萬選出來的帥哥,就這麼被無視了?還有點天理沒有。
“你們兩個呀,就不能少說點,互相給個臺階下?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生死之敵呢!”黃慧老師苦笑着無奈搖頭。
“嘻嘻,她們可不就是生死之敵嗎!”身旁一個圓臉漂亮姑娘,笑着接聲。
“臭蒂蒂,你想死是不是呀?信不信晚上把你仍後山上去?”任亞彤哼道。
楊蒂蒂笑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人家小月已經說了,到了她的地盤,非要你哭爹喊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不可!”
一羣年輕帥哥美女,打打鬧鬧,進了魚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