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兩個人即將四脣相接的時候,突然間外面就響起了趙婉蓉淡淡的聲音,“霜霜,你該去上學了。
“啊……”兩個人跟觸了電似的,趕緊分開來,唐雲正襟危坐,饒是他老臉皮厚如城牆,此刻也禁不住有些發郝,趙阿姨進來得也未免有些太巧了吧?這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我,我,我去洗臉。”秦霜連頭也不敢擡,就跟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似的,紅着臉龐低着頭就跑了出去,唯留下唐雲在那裡手足無措。
“那個,咳,趙阿姨,我剛纔,剛纔……”唐雲連咳嗽帶哼哼的,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不必說了,一切我都理解,年輕人嘛。”趙婉蓉淡淡地一笑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秦叔叔在樓下等着你呢,他或許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好好好……”唐雲終於解脫了,逃也似地奔離了秦霜的房間,一溜煙兒來到了樓下。
樓下,就看見秦澤淳正坐在那裡,淺啜着一盞茶,嫋嫋的茶霧升騰而起,沁人心脾的香。
“老秦,你這麼急找我來啥事兒啊?”唐雲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子,強做鎮定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秦澤淳卻是不說話,只是放下了茶杯,定定地望着他。
“你別這麼看着我成不成?有話就就說嘛,搞得我好像犯了多嚴重的罪行似的。”唐雲摸了摸鼻子,有些做賊心虛地說道。
“你覺得呢?”秦澤淳輕哼了一聲,神色不善地望着他問道。
“咳,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唐雲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秦澤淳重重地放下了茶杯,撐在茶几上,緊緊地盯着他,“小子,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女兒?”
“我……你這樣問不太好吧,畢竟這是我的個人隱私嘛。”唐雲還企圖打馬虎眼,卻被秦澤淳當場打斷,“回答我”。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很喜歡她。”唐雲也不敢迴避這個問題了,只得點了點頭道。
“你還喜歡誰?”秦澤淳冷哼了一聲,繼續問道。
“還喜歡……老秦,別這麼咄咄逼人好不好”
“回答我”
“好吧,還喜歡很多。”
“那你倒底想跟誰在一起?我女兒呢?你又拿她當什麼?”秦澤淳一句話問到最關鍵的地方,他本以爲,唐雲會啞口無言,卻沒有料到,唐雲只是苦苦一笑,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枝煙來點着,擡頭望着他,深吸了一口,緩緩地說道,“我拿她當珍寶,只要是我喜歡的,我都當做珍寶,可是,我和誰都不能在一起,起碼現在不能。”
“什麼意思?”秦澤淳怔住了,有些不明白。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說,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現在,恐怕只剩下三個多月的命了,三個月以後,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一個連未來都不確定的人,又怎麼能奢望這些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唐雲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道。
“啊?你,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秦澤淳皺眉問道,有些不能置信。看唐雲的樣子,也不像短壽的命啊。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爲什麼騙你?我知道你肯定是看過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之後的畢露的醜態了,不過,我想其中的一個細節你應該能清楚,那就是,我說過,我有病,一切骯髒的念頭,也是源於病好了纔有可能實現的基礎上的,你應該明白吧?我承認,這些話是我的心裡話,對此,我毫不避誨,對於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我同樣有着強烈的貪婪和佔有慾望,這或許不爲人世間的倫理道德所允許,可我同樣也是修行中人,如果被世俗的道德禮法所束縛,沒有了一顆戰天鬥地的心,我還怎麼繼續前行進步?
當然,你也可以認爲我這是在爲自己的醜陋心態而狡辯,可如果非要我找一個理由,我想,這就是我的理由。喜歡很多個女孩子,願意和她們在一起,可並不等同於濫情和花心,起碼我跟每個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的感情都是真的,不攙雜半點虛假的。”
唐雲一口氣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蒼白無力,可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發泄。
“你,你還真是……理直氣壯啊!”秦澤淳被他的說法震得瞠目結舌。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道理,起碼在你們眼裡沒有,不過,這就是我想說的,也是我所認爲的。反正我就剩下三個多月的命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唐雲悽然一笑道。
“小兔崽子,少跟我在這裡打苦情牌,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秦澤淳向着他瞪起了眼睛,不過心底下卻打起了小鼓,看這小子的樣子,好像說的不像是假話啊。
“是真是假,我心自知。秦叔叔,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你不會接受,其實於我而言,也是十分痛苦和煎熬的。但我依舊要對您說,我的生命裡早已經有了拋不下的女孩子了,而且還是同生共死,我不能僅因爲霜霜而離開她們,但我更不希望霜霜因爲我而跟家裡決裂,畢竟,她跟我在一起,如果能夠得到家人的祝福,那纔是世界上最美滿的事情。可這種事情,未必能兩全,因爲你們不會認可。況且,在我的命沒有確定之前,我現在也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的資格,我也不想給霜霜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所以,我們彼此都給彼此一個冷卻思考的時間吧,三個月之後,如果我還能活下來,再言其他。”唐雲苦澀地一笑,站起身來,其實他已經很清楚了,就看秦澤淳還有趙婉蓉的態度,巴成是夠嗆了。
雖然心下間終究還是捨不得,但正如他所言,未來還不確定呢,他又有什麼資格跟這個跟那個談情說愛的?不如,他先離去,等三個月之後再說,如果有緣,或許還會再見。
就在他站起身來剛要走的時候,秦澤淳卻是一拍桌子,指着他吼道,“小兔崽子,給我坐下,我說讓你走了嗎?你這算什麼?臨陣退縮?知難而退?滑腳閃人了?”
“啊?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雲愣住了,感覺這不像是在罵他,倒像是在慫勇他做什麼呢。
“先坐下吧,小子,有些事情,我想我們需要深入細緻地談一談。”秦澤淳長聲一嘆,示意他坐下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