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強烈建議,先把這小子抓起來,好好地審一審。他這般欺騙於您,肯定別有用心,相當於置我們黎山派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他的真正目的。”胡長老走上前去,拱手道。
“趙長老,來之前,你應該檢查過唐雲的祝福神戒,可他明明已經不是純陽之身了,不符合參加幕賓之禮的規矩了,爲什麼你還要這樣做?”花千樹也不理會胡長老,只是轉頭望向趙長老,眼神冷厲。
大殿裡一片靜謐,所有人都屏氣凝息望着趙婆婆,聽着她給出的說法兒。
“掌門道宗,我確實檢查過了,也知道他不是純陽之體了,不過,我發現了一些異常之處。”趙婆婆躬身道。
“說下去。”花千樹挑了挑灰白的壽眉。
趙婆婆舉起了唐雲的手,指着上面的戒指,“如果從道理上來講,一旦有緣人破了純陽之身,這枚戒指就會變成黑白相間之色,更會自動脫落回收到尋找有緣人的手中,但現在,你們誰又能把這枚戒指摘下來?”她環視場中衆人問道。
“我來試試。”胡長老的一名女弟子在她的暗示下站了出來,那是一位體重超過二百斤的胖妞,手指頭粗得跟胡蘿蔔似的,上去就在唐雲手指上一頓擼啊擼,唐雲疼得呲牙咧嘴,險些被擼禿嚕皮了。
不過擼了半天,就是擼不下來。
隨後,又上去了幾個人,結果全都是一樣,那戒指就跟長在唐雲手指頭上了似的,根本拽不動。
“我來試試!”胡長老不停邪,上去就直接運起了請神之力,心底下做着惡毒的打算,哪怕不能將唐雲的戒指擼下來,也要弄斷他一條胳膊再說。
只不過這時花千樹卻舉起了手來,輕喝了一聲,“不必了,這戒指確實是摘不下來的。”
“掌門聖明。”趙婆婆長鬆了口氣,趕緊躬身說道。
“雖然如此,可這又能證明什麼?”花千樹眼神徐徐地從唐雲和趙婆婆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趙婆婆的臉上,沉聲問道。
“弟子也不知道,但事出反常,無論如何,也要弄個清楚。所以,我纔將唐雲帶了過來。”趙婆婆搖了搖頭,也讓旁邊的唐雲聽得一個勁兒翻白眼兒,靠,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帶我過來啊?剛纔要是把這樣據說已經達到了百穴大圓滿境界的超級大高手得罪了,恐怕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
“嗯,心情可以理解。”花千樹卻出奇地沒有動怒,只是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好,那就先讓唐雲靜候,做爲候補幕賓之禮佳客,先請季公子入幕,行使幕賓之禮吧。如果季公子不成功,就請唐公子一試。如果季公子成功了,那唐公子就請離去吧。至於那枚祝福神戒,既然與你有緣,無法摘得,也便送與你了,也算是我黎山派與你結下一段緣份。”
“謝過掌門寬懷大量。”趙婆婆喜上眉梢,只要不把唐雲攆走,能讓他留下來,就證明事情已經成功一半了,扯了唐雲一把,唐雲也才如夢方醒,躬身一禮。
“哼!”旁邊的胡長老怒哼了一聲,心下憤怒無比,事情沒有如她的願,白讓她跳了這麼半天,心下間的壓抑可想而知了。
季英林卻是不爲所動,臉上古井無波,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不去看唐雲,顯得城腑極深的樣子。不過更讓唐雲感覺到他的陰沉,幹掉他的心思則更加迫切了。
花千樹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正當午時,陽光直射,金光萬道,她一揮手,“吉時已到,先請季英林季公子入幕行禮。”
當下,大殿上所有黎山派弟子就雙手合什,開始輕聲吟唱起一道不明曲調卻讓人心神俱醉的道歌來,而後,在歌聲中,大殿後方的一扇白玉大門轟隆隆地打開來,露出了裡面一條幽暗的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方。
季英林在胡長老的指引下,進入白玉大門之中,大門重新合上,而胡長老則守在門外,眼神緊張地等待着未知的結果。不過,進入白玉大門的,至始至終只有一個季英林而已,其他人,包括花千樹在內,都沒有進入。
這也不由得讓唐雲惡意地猜測,是不是那些畫面有些太不堪入目了,連這些老太婆都不好意思多看啊?他一通自行腦補。
“是不是他如果不成功的話,就該輪到我了?有沒有啥注意事項啊?”唐雲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小聲地向旁邊的趙婆婆問道。
“我也不知道。”趙婆婆苦笑一聲搖頭道。
唐雲翻了個白眼兒,很是無可奈何。不過他也知道,恐怕趙婆婆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不得不說,這個儀式確實神秘得緊,居然連趙婆婆這樣的派內高層都不清楚啊。
正在所有人都等得焦灼不安,甚至臉上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間,白玉大門的深處,依稀響起了一聲輕吟聲,似歡似痛,幽幽如蘭,惹人遐想。
同時,天上的陽光似乎瞬間猛烈了一萬倍,照在了神廟之上,這座白色的神廟像是反射更像是吸收着太陽的光芒,一下變得通體透明瞭起來,連帶地,整座大殿之中的每一樣物事都通體發起了光來,包括每一個人都是一般無二,連每一根眉毛都變得晶瑩透亮,閃爍着動人的光彩。
這一幕奇景登時就將唐雲看傻掉了,而旁邊的趙婆婆臉色一變,眼神黯淡了下去,緩緩搖頭,“看起來,季英林成功了。”
而自從季英林進入大殿之中後,一直低眉斂目養神的花千樹此刻也驟然間睜開了眼睛,兩眼中迸射出神芒來,狠狠地一頓龍頭柺杖,“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長老尖銳難聽得像烏鴉叫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歡喜得幾乎手舞足蹈,同時,她身上的光芒更加透明瞭起來,同時她的頭髮開始由一片灰白變得烏黑起來,臉上的皺紋也在縮減,幾乎就是一瞬間,她就由六七十歲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美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