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榕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同樣是楊定的老熟人了。
楊定進去以後有些疑惑,他怎麼來了。
“楊定,你小子這次鬧騰大了呀,早就說了,到咱們炎州來,我給你護航,隨你玩兒,哈哈。”
坐在這裡的正是炎州州委書記廖培誠。
“廖書記,你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去幹嘛,而且有你在炎州坐鎮,一定可以把那地方建設起來,我就不去當陪襯了。”
楊定坐了下來,他是真心不想去炎州的,那裡現在真的很窮,雖然三聯社在那邊兒的生意已經日漸做大,不過去當官兒,那是找罪受,不說別的,就說那裡是一個民族混居的地方。
不過廖培誠這個人,楊定是很欣賞的。
別的不說,就憑廖培誠沒被自己利誘下水,便說明了此人的素質和本性,對這樣的人,楊定心裡只有敬重。
陳卓榕看着電腦,慢慢把手從鼠標上移開。
大吐一口氣,陳卓榕說道,“楊定,你昨天的事情可是幹得有些過頭了,市委市政府的網站已經有人留言了,還有市裡一些論壇,都在說昨天公安局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什麼黑道龍頭女人被抓,突襲公安局,還說什麼軍方出動武力鎮壓,事情可真是撲朔迷離啊。說說吧,昨天怎麼回事兒。”
陳卓榕的壓力不小,省裡已經有領導注意這事情了,她現在一直在拖着這事情,不過上頭說了,只給兩天時間,他們要詳細的事件說明。
楊定說道,“陳書記,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因爲一件案子我被請到了市公安局協助調查,可是市公安局竟然冤枉栽贓我,你因爲也知道的吧,因爲我知道你也給吳局長施壓過,不過後來市公安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好像認定我是主犯,所以準備屈打成招……”
廖培誠也有興趣的聽了起來,這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昨天一天的時間,楊定幾乎可以用傳奇來形容。
楊定繼續講道,“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市公安局的做法顯然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社會上的好市民看不過眼了,所以到了街上示威,要求把我放出去,市公安局毫不理會市民的合理要求,最後不知道軍方的哪位領導洞察此事,認爲必定有怨情,於是我就這樣被解救出來了,呵呵。”
楊定心裡很輕鬆,事情大致是這樣的,只是三聯社、軍方和自己的關係,楊定肯定不能講出來。
廖培誠笑了起來,“吹,繼續吹,你是不知道陳書記現在的壓力有多大,省裡讓她明天之內就要把情況交上去,是不是按你說的寫,哈哈。”
楊定見陳卓榕的表情十分嚴肅,本想跟着廖培誠大笑,馬上收起了微笑,“陳書記,總之就是市公安局爲了破一個案子,把我給整了,而且誰授的意我們都清楚,省市長看我不順眼,想拿我開刀,不管怎麼着,我出來了,至於爲什麼會有部隊的人來,我真不知道。對了陳書記,讓省裡直接問軍區的人不就知道了,我也是當局者迷啊。”
楊定也不想把陳卓榕給連累了,人家畢竟在背後想辦法出力,楊定補充道,“好吧,救我那軍方的人我留了電話,我會讓他們向省裡告會一聲。談正事兒吧,陳書記準備讓我當縣長還是書記?”
陳卓榕冷冷說道,“剛纔不是講了嗎,我和廖書都定下了,調你去炎州,這次你總算可以當個一把手了,政府一把手,萬康縣的縣長。”
楊定撓了撓臉頰,還來真的呀!
“不,兩位書記,你們不能這樣,什麼萬康縣,我根本就沒聽過,陳書記,要不這樣,我暫時就不高升了,我留在豐臺縣,我保證兩年內讓豐臺縣成爲全市經濟前三甲行不。”
廖培誠笑道,“要不讓萬康縣成炎州的前三甲如何,楊定,你小子別說了,沒用的,我和陳書記剛纔就已經定下了,你太會惹事兒了,她心臟不好。”
陳卓榕很配合的摸了摸胸部以下的位置,“是啊,少讓我費點兒心,我可以多活幾年,豐臺縣的明義可沒少在市領導面前說他的委屈,雖然沒有指明道姓,但誰都知道,記這句話,就是衝你講的,人家纔是書記。”
明義不敢在楊定面前抱怨什麼,不過明義心裡是不舒服的,他不能在背後說楊定的壞話,只能在一些場合暗示着,他這個書記沒什麼權力。
楊定臉上有些不滿,說道,“明義這混蛋真這麼說。”
廖培誠給楊定遞上一支香菸,“楊定,熄熄火,你這麼大脾氣幹嘛呀,換了是誰也不滿意啊,你只是一個常務副縣長,把書記的活兒給幹了,放在華夏國哪個地方也說不過去,對吧,書記是地方黨委一把手,有能力唱反調的除了個別的政府一把手以外,別的領導挑戰權威,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書記代表着黨,黨指揮一切,你懂嗎。”
陳卓榕點了點頭,“沒錯,廖書記講的很好,現在市領導對你的意見很大,要不是我力挺你,早有人拿你開刀了,我看登河市你真的不宜再待下去,而且出了昨天的事情,你在市裡已經招搖過度,成了很多市領導的頭號難題。”
楊定現在明白了,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兒,自己這次在市裡可出名了,樹大招風,大家都不怎麼待見自己。
楊定一副無辜的樣子,“陳書記,你真的不要我了呀,要不換個地方,我真不想去炎州。”
陳卓榕不想和楊定廢話了,直接威脅道,“好吧,那就打個辭去一切職務的報告,當個普通公務員,登河市隨便哪個單位任你挑選。”
楊定算是服了,其實除了有感情的豐臺縣之外,最捨不得的還是自己根基就在豐臺,雖然三聯社慢慢擴大了,不過楊定的心永遠放在那裡,縣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熟悉,縣裡的人看着也比別地方的人順眼,這或許就是一種情感吧。
楊定很快做出了決定,他不是小孩子,不會耍什麼性子,陳卓榕說得沒錯,自己要是繼續留在登河市,將會如履薄冰。
“去!我去還不行嗎,廖書記,萬康縣在炎州怎麼個排名,聽你剛纔的意思,不是前三甲吧。”
廖培誠笑得很陰險,“嗯,是後三甲,全州內倒數第二,所以我才急需你來救援啊,找個可信的有實力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楊定,就當幫幫你廖大哥,怎麼樣。”
廖培誠一直想把楊定弄到炎州去,楊定是汪正東的乾兒子,而且之前有次人事任命是省委組織親自下的文,廖培誠也需要支持,炎州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楊定拉到炎州的三聯社,帶動了整個區域的發展,現在廖培誠心裡真是想一展抱負,在炎州做出一番成績。
不管怎麼說,有實力又是一員福將猛將,廖培誠很滿意楊定。
楊定傻傻一笑,廖培誠把話講到了這份兒上,他還能拒絕嗎,“好,行,廖書記,我來就是了,不過我先聲明一下,要是我闖了什麼禍,你得幫我多擔着點兒。”
廖培誠說道,“楊定,登河市是一座發展中的城市,制度近乎規範,而炎州不同,你想怎麼樣都行,那裡的人治遠遠大於法制,只要不殺人放火,違規的事情也沒有人管你。”
楊定心裡想着炎州那荒涼的地方,而且還有很多奇裝異服的少族民族,心裡感覺有些亂,太突然了,不會馬上就要上任吧,不行,人生地不熟的,必須得叫幫手。
楊定開出了條件,司機關軍他得帶上,秘書劉小兵到萬康縣任政府辦主任,配一個副縣長丁繞勤,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劉文海當,發改局長莊燁,縣政府所在的鄉鎮黨委書記曲瑤當。
一口氣把身邊的得力干將就點上了將臺。
陳卓榕輕輕哼了一聲,語氣中性,聽不出她是想表達什麼。
廖培誠倒是愣了愣,“楊定,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呀,一兩個也就罷了,你要求這些人都當實權派領導,我看有些難度吧。”
楊定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不行,我只一兩個人過去,你當我是神仙呀,手下沒人,我幹什麼事兒呀,我又不是要你騰出州委州政府裡的位置,不就是一個萬康縣嗎,你都搞不定?”
言語有些輕蔑,楊定也激將着廖培誠。
廖培誠不認爲這是難事兒,只是覺得帶的人太多沒什麼必要,只要把公安局抓在手裡不就行了嗎,不過楊定這麼安排也好,他是真心去做事兒的。
廖培誠說道,“行,都答應你,不過嘿嘿,人家答不答應去炎州,這得你自己想辦法了,畢竟那裡不能和豐臺縣相比,條件苦了點兒,而且離家不方便。”
楊定尷尬一笑,“廖書記,你也知道人家有可能不願意去,你怎麼不理解理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