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口,站在門口的那個傢伙,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惡魔那般可怕了。
一股股的煞氣,都快要在他臉上凝結成惡鬼什麼的,朝夏赫然撲過去了。
他就是鄧治能!
那個跟夏大爺飆車,結果輸得一塌糊塗,把剛買的愛駕六眼魔神都給輸掉的鄧治能;那個後來不甘心,在犯罪樂園找夏赫然麻煩的鄧治能;這還是洪廣市六大少爺之一呢,都被打臉打得沒皮沒臉的,慘透了。這間餐自主餐館,恰好就是他家名下的產業之一。
他跟全如玉也是朋友,這聽到了動靜,就趕過來看。
這一看,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鄧治能恨不得咬死夏赫然。不過,他現在深知這小子在洪廣市的能量。數一數,他自己都感到心驚。
首先是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家主秦練京,對夏赫然不知道爲什麼,非常關照,甚至到了惟命是從的地步;然後是皇甫瑩,對他也是恩愛有加;還有縱橫俱樂部的蘇城得乃至於其妻子高黎幽,對他都好得不得了;洪廣市四大公子之一的葉良辰,更是做了他小弟一般!
對了,現在犯罪樂園也算是有一半落入了他的口袋裡。
這麼多關係和能量,說真的,鄧治能都不敢亂動他了,最多隻能拿出針來扎小人。
不過,這會兒他卻是好像是看到了希望。其實他早就來了,來的時候,夏赫然還沒對那幾個三流拳手下手,他就是不阻止。他得看到這事情鬧大了,全如玉徹底被得罪了,他才冒出來。
冒出來幹嘛?絕對不是爲了救人,就是爲了煽風點火。
可這剛點了一把火,就被夏赫然罵得七竅冒煙了。
鄧治能發出一聲聲的陰笑,冷冷地說:
“夏赫然啊夏赫然,你罵啊!你繼續罵啊!你罵我沒關係,我鬥不過你,我承認,但你別以爲你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世界那麼大,高山那麼多,隨便一座都能壓死你。全大少是你能得罪的?告訴你,你得罪不起。這回,你敢把全大少打得見血,他隨便拉來一支隊伍,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越說越狠,盡情地把全如玉拉進來。
夏赫然當然一眼就看出了這丫的是什麼打算,不過他一點都不怕,他笑嘻嘻地說:“原來你還不算是白癡,你是一個龜蛋。自己不敢招惹我,就鼓動這個娘炮來招惹我。你以爲他就是我的對手麼?在大爺我眼中,你是鼻屎,他就是大一點的鼻屎。”
一邊,全如玉聽得臉色煞青,但他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一言不發。
鄧治能狠狠地咬了咬牙齒,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才把一股氣給憋回去。
他忽然嘿嘿一笑,朝着舒雅美看了一眼,忽然搖搖頭說:“夏赫然啊夏赫然,你雖然厲害,但並不是無所不能。比起全大少,有許多事情,你辦不到。比如,全大少能夠幫舒警官解決她母親的困境,你能麼?現在你得罪了全大少,萬一導致他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嘖嘖,舒警官的母親可就倒大黴了。”
夏赫然微微一怔。
舒雅美的母親陳嵐,他當然知道的,前陣子還救過她呢。
當時,身爲雷光縣副縣長的陳嵐,因爲受賄遭到市紀委的調查,還差點被要挾失身,幸好夏赫然及時出手相救。並且,還動用了不少關係,保住了她的職
位。
不過,當時他也發現,這個身爲副縣長的女人居然吸毒,這可是一個大禍害呢。他還惦記着要爲了雅美姐姐,把她母親的毒癮給戒掉的,但現在想起來,是耽擱掉了。
這會兒怎麼回事?怎麼聽着好像這個陳大媽又遭殃了?
夏赫然扭頭看向舒雅美,發現她神色哀傷。他說:“切!雅美姐姐的老媽子就是我的老媽子,遇到什麼麻煩,大爺我自然會解決,用不着旁人插手。你這個白癡加龜蛋真是煩,好久沒捱打,臉皮癢了是吧?嘿,正好我的手也癢了!”
說着就竄了過去。
那速度,嗖嗖嗖地,賊快!不,賊哪有那麼快!
鄧治能畢竟也不是一般人,能被稱爲洪廣市四大車神之一的,身手畢竟也是有的。而且,他也知道夏赫然的厲害,早有防備。所以,立刻扭身,飛快地朝門外逃去。
不得不說,這個老鄧確實有些厲害,因爲夏赫然都咦了一聲,一巴掌打空了。
但緊接着,砰的一聲!
鄧治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扭身奔逃的時候怎麼就不看路呢,於是就一腦袋撞在門框上。
那門框可是很堅硬的木料製成的,鄧治能的腦袋怎麼抗得住呢,可怕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他的額頭都被碰碎了,鮮血飛濺,他捂着腦袋倒在地上。從指縫裡可以看到,那血紅的大包在鼓脹。
傷得夠重的!
兩隻眼睛都一下子充血了,變得通紅。
夏赫然奇怪地看着他,說道:“你這人真是的,幹嘛要逃呢?我打你一巴掌,絕對比你撞門框輕多了。哦,我知道了,你這是用你自己的獨特方式向我懺悔告訴我,你做錯了麼?你覺得有用麼?”
言語之間充滿嘲諷。
鄧治能氣得要瘋了,他歇斯底里地喊:“全大少,趕緊找人來揍扁他!這小子太猖狂了,不好好整死他,他會騎到我們的頭上拉屎拉尿!他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必須好好整治!”
夏大爺指着全如玉,笑嘻嘻地說:“聽到沒有,趕緊去叫人來吧。不管你叫多少,大爺我就收多少,嘿嘿!打架的人生是多麼精彩,快去快去!”
鄧治能繼續大喝:“全大少,把你手下的兵全部叫來,動用你的勢力,把這小子的一切關係都給弄崩了、哼,看他怎麼能下去!”
這嚷着,他倒好像是領導了。
全如玉的一雙眼睛,充滿凌厲地盯着夏赫然,裡頭透着無窮的殺氣。
看得出來,如果夏大爺現在變成一塊肉的話,哪怕血淋淋的,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啃下去。
“娘炮,光用眼睛瞪着我是沒用的,小心眼珠子抽筋。”
夏赫然滿臉無所謂。
全如玉一字一頓地說:“你知道麼?我最恨別人叫我娘炮!雖然我的聲音有點尖,但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也有過人叫我娘炮,他們的舌頭都被我割掉了。”
“哦,然後呢?”夏赫然漫不經心地問。
一邊捂着額頭的鄧治能大聲說:“全大少,不用跟這種人多廢話,找人幹掉他!”
舒雅美看着全如玉那兇狠無比的眼神,心裡頭都有些發毛,她說:“全大少,有話好好說!動粗畢竟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剛纔我也跟你說了,打一架就好,願打服輸,都不
多事。”
“雅美姐姐,我不怕多事,我也不想跟他好好說。”
夏赫然有板有眼。
舒雅美氣得想撕下他一塊肉。對方可不是一般人物,那是省警察廳廳長的大公子,在整個東海省都很有勢力的,可不是洪廣市的地方豪強可以比。這小子還真當他是老子天下第一了?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全如玉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很勉強,就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甚至還帶着幾分扭曲。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是偏向於示好的笑容。
他竟然點點頭說道:“對,有話好好說,我們都不動粗。雅美,你放心好了,我剛纔說過了,輸了就是輸了。我向來光明磊落,怎麼可能賴賬,用我的關係來對付赫然呢?”
他越說,顯得越輕鬆,半分鐘前眼裡還有的煞氣,居然都收斂了。
這反差也太大了!
這也讓夏赫然的眼睛都微微眯了眯,心中升起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全如玉還真不簡單,明明都氣得要瘋了的,居然能這麼忍下來。
這麼能忍,這麼強顏歡笑,有重大圖謀!!
夏大爺警惕起來。
而舒雅美和鄧治能都呆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兩人都知道全如玉是一個飛揚跋扈之徒,向來只有他欺負人,別人要是敢罵他一句,都會被整死的主兒。這會兒,受到了這麼大的委屈,居然忍氣吞聲?而且居然還顯得挺親熱地叫“赫然”?
夏赫然問:“娘炮,你搞什麼鬼。”
全如玉的眼神裡差點噴出怒火,但到底還是忍住了。他乾笑兩聲,說道:“赫然,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還是做朋友吧。你以後別這麼說我,當作我求你,行了吧?還有,雅美,你放心好了,之前我們說好了,我會幫你解決你母親的事,這不因任何事情受到影響!”
夏赫然嗤一聲笑,表示他內心的不屑。
不過,雖然知道這廝肯定有什麼陰謀,但他最不喜歡伸手打笑臉人了,所以也不再叫他娘炮什麼的。不過卻不領情,他說道:“得了吧,麻煩你滾蛋,我家女人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以爲大爺我會給你機會接近雅美姐姐?當然了,就算你接近,你也沒本事討她歡心,她是我的!”
說着,夏大爺突然一竄,頓時出現在舒雅美的身邊,抱住她的纖纖柳腰,吧嗒一聲就親一口。
“喂,你!”
舒雅美狼狽地擦着臉上的口水,既生氣又無奈。
全如玉一看,臉上的煞氣又涌了出來,硬生生剋制住,憋得差點都內傷了。
這種活兒還真不是人乾的,何況還是他這種橫行霸道的主兒。
他狠狠一咬牙齒,點點頭說:“行,那我先走,不打擾你們吃飯了。赫然,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個朋友的,不過,現在也不是時候,我們找個時間再喝茶吧。”
然後,看向那個還傻乎乎站在一邊的圓溜溜的經理。
這個經理頭上還有一個圓溜溜的包呢,跟鄧治能額頭上的那個倒是相映成趣。
全如玉淡淡地說:“赫然他們就在這間包廂吃飯,不要打擾他們。這頓飯,算在我賬上。”
說完,帶着那些已經咬牙爬起來的拳擊手,大步走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