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隊長這也是左右爲難啊,兩方面的人他都不敢得罪。但看這情況,何嫣然畢竟是黃毛丫頭,她帶來的一幫子雖然都是官二代公子哥兒,其實也作不了什麼主的。倒是這個吳明,身爲鬼爪子的得力大將,說話很有分量。何況,那小子確實是傷了人也殺了人!
傷人還好說,殺人是死罪。
這個趙隊長一咬牙,朝着何嫣然就把夏赫然犯的事兒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他殺了人。屍體就擺在那裡了,還顯得很詭異。
何嫣然看了看那具詭異的屍體,心裡頭也有些發毛。其實她知道夏赫然殺人,殺的還不止一個兩個呢。上午在路上,那可是血肉橫飛的,比這慘烈多了。
“何小姐,這可是殺人重罪!換成一般情況,哪怕打傷了人,也還好說,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死了人就不一樣了,人命關天啊!”
趙隊長一本正經地說着。
何嫣然捏緊兩隻小拳頭,竟然無言以對。
她就算再任性,也沒辦法說這殺了人也沒事嘛!
趙隊長看着,得意起來,但卻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何小姐的感情雖然讓我很感動,但這件事要是被令尊知道了,他也不會贊同的。”
吳明冷冷地接着說:“是啊,嫣然,你年少無知,這件事可是很要命的。你要是執意如此,那就只能請來你父親來給說法了!我們鬼爪子可也不是好欺負的,這小子是不是你們何家弄來跟我們作對的,還難說。但至少死了一個人,傷了好多個,這是事實!”
這意思就是,你要是還敢攔着,第一我就跟你家長說去;第二我就認定這事由始至終是你們何家在搞鬼!這殺傷力可大着呢,讓何嫣然都有些青了臉。
她畢竟連20歲都沒有,雖然也聰明,但還是太嫩。
夏赫然在一邊聽着,倒是挺從容的。他就有些沒好氣地說:“喂!這犯事的都不單單是我,這寫什麼鬼爪子鬼蹄子的,還有這個叫什麼鍾鵬的白癡,拿着好多條槍對付我呢。我要是不反抗,被殺的就是我。我說,你們怎麼不抓他們,光針對我?”
“什麼事都要講證據!”
趙隊長心平氣和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絲詭笑,他說:“你有證據證明這些槍是鍾鵬和吳明的麼?有證據證明他們是要對付你麼?別忘了,第一,你是在他們的地方里頭動的手;第二,受傷的、死的都是他們的人,你卻一點事都沒有。看看,那幾個人的屁股都是被你用散彈槍打傷的!”
他指了指角落裡。
那裡趴着好幾個人呢,PP上還鮮血淋漓的,都是剛纔被夏赫然用散彈槍砰成這樣的。
這會兒,已經有夜總會本身的治療人員給他們止血療傷了。
這些治療人員還挺專業的,都是正規的醫科大學畢業,有的甚至在外傷科工作多年,都是被重金聘請過來的。鬼爪子是超級黑勢力,平時與人鬥與天鬥,少不了要受傷,甚至是羣體受傷。自己配備醫務人員,非常方便。要是上醫院,麻煩比較多。
夏赫然抓抓頭皮,嘀咕說:“倒也是。”
趙隊長嘿嘿一笑:“所以你還是別管人家做什麼,先問問自己做了什麼。你做的這些事,可絕對是重案要案了。
打傷打死了這麼多人,你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啊。你還是乖乖跟着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他說得義正詞嚴,讓何嫣然都聽得心中一跳。
她很擔心自己一廂情願認的師父真的會陷進去了。他就算再厲害,也沒辦法跟國家機器對抗。人家要拿這個來壓他,還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她都力有未逮!
想着,不免忐忑不安。
夏赫然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絲邪魅,他居然點點頭表示認同,然後認認真真地問:“那我揭發別人的犯罪行爲,是不是可以減刑什麼的呢?”
趙隊長不明其義,就頷首說:“當然!”
“那好,我現在就檢舉揭發!”
說着,扭身就朝酒櫃那邊走去。
頓時,那個吳明心中一跳,趕緊喝道:“你想幹嘛?趙隊長趕緊攔住他,他……他又想搗亂了,我那些酒都是很名貴的,有些一瓶就要幾萬塊。攔住他!”
說着,臉上已經不由得露出慌亂之情。
趙隊長趕緊讓手下去攔夏赫然。
而何嫣然心中一動,就立馬讓她的小弟和兄弟去攔那些警察。
雖然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但對付一般人還可以,遇到那些個官二代什麼的,哪裡敢碰。這三下五除二,就被攔下來。吳明一陣着急,竟然挺着他的殘軀要衝上去攔,不過遲了。
夏赫然操起一隻沉重的金屬高腳凳,就朝着酒櫃砸了過去。頓時,上邊各種各樣的名牌酒都被砸得七零八落,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吳明痛苦地喊:“我的酒啊,小子你到底想幹嘛!別砸了,這些酒價值幾十萬呢!”
鍾鵬也嘶吼了起來:“趙隊長,你特麼的是笨蛋麼?不敢對付那些小子,你先用槍打那個混蛋啊!不把他打死,也把他打殘,不要讓他砸酒櫃了!”
他好像也知道什麼,臉上帶着驚慌。
趙隊長趕緊拔出手槍,就要對準夏赫然射擊,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給驚呆了。
那酒櫃在被夏赫然一通猛砸之後,竟然敞了開來,露出一個約有一米半那麼寬的門。可以看到裡邊有一個小空間。這個小空間不到十平方米,好像是一個圖書館,周圍都有架子。
不過,架子上擺着的不是圖書,而是一包包的跟洗衣粉差不多的東西。另外,又有各種各樣的藥瓶子。不管是洗衣粉還是藥瓶子,看起來都是很值錢很邪惡的樣子。
頓時,除了始作俑者夏赫然之外,所有人都看呆了。但這種呆,是各有各的不同。
吳明和鍾鵬的那種呆,是憤怒和恐懼交織的呆。
趙隊長的那種呆,是不可置信的呆。
而何嫣然跟她的小弟兄弟呢,是一種興奮的呆。
“哇靠!好多這害人的玩意兒啊,我說吳明,這都是你的?哦,對了,是在你的辦公室裡頭髮現的,當然就是你的。你好大的膽子啊,藏着這麼多。裡頭哪怕只是有千分之一,都足夠讓你判死刑了吧?你完蛋了,趙隊長,趕緊抓住他!早聽說鬼爪子是很大的毒販子,我可總算是見識到了!”
何嫣然喊了起來,簡直就是中氣十足。
在她的鼓動下,那些富二代也紛紛叫喊,字字誅心!
誅的,當然是吳明和鍾鵬的心!
夏赫然笑嘻嘻地:“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搞破壞的老行家,暴力開鎖我最行。嗨,那個什麼隊長,我可是檢舉和揭發了哈,你看看怎麼處理!對了,還有!”
他拎着高腳凳,徑自走到一堵牆壁前邊。
吳明又聲嘶力竭地喊:“不!”
砰!
高腳凳儘管是不鏽鋼做的,很堅硬,但這麼砸在牆壁上,也頓時癟下去一大塊。不過,牆壁也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於是,裡頭又露出一個小小的空間。
這個空間比之前的小了一半左右,裡邊掛滿了的各種各樣的槍械,居然還有一排排的手雷。
夏赫然吹了一聲口哨,說道:“哎,那個趙隊長,你看,這麼多槍支都是我的,是我寄放在那傢伙這裡的。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也不信。哈哈!”
何嫣然都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雖然她聲音嘶啞,笑得不好聽,但樣子卻很動人的。
跟着她的那些富二代也對趙隊長他們露出譏諷的笑容。
鍾鵬都快癱在地上了,充分說明這些事,他也有份參與。
而吳明呢,滿頭都是大汗,眼睛裡射出無比怨恨的光芒。忽然間,他更是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攔住他!攔住他!不要讓他再砸了,別!”
這麼喊着,滿臉都是恐懼了。
因爲夏赫然又走到另一處的牆壁邊,然後高高揚起了高腳凳,更用力地砸了過去。
砰一聲!
這次的響聲更大,但卻沒有把牆壁砸出坑來,只是砸得有些四分五裂罷了。這一處的牆壁厚實了許多,裡頭都是水泥封成啊。不過,還是禁不住夏大爺的第二次猛砸。砰!頓時豁出一個大洞。
夏赫然的臉上忽然一陣抽搐,趕緊狠狠砸了第三下,立刻跳開。
他捂着鼻子喊了起來:“我去,好臭,好臭!”
隨着第三次砸下,整堵牆壁敞開了一個洗手間門板大小的洞。
裡頭的情景完全可以看到了。
簡直就是聳人聽聞!
竟然是屍體!
在一個跟之前堆槍火的空間差不多的大洞裡,吊着三具屍體。它們從頭到腳都被透明繃帶緊緊地裹住,裡頭還透出大片大片的污血,屍水也從繃帶裡頭滲透出來,散發出惡臭。
依稀可以看出這三個人都是男的,死了應該有好一些時候了。
夏赫然誇張地喊了起來:“牆壁藏屍案啊,這可是重案要案!趙隊長,你可得好好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去!這個無名指夜總會也太可怕了吧,什麼都有的,這簡直都要讓法律顫抖了。嘿嘿,我說趙隊長,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現在可不能單抓我了,還有他們也得抓住!”
他指了指吳明,又指了指鍾鵬。
鍾鵬臉色灰白,已經不復之前那種囂張又陰沉的樣子,他連連擺手,趕緊辯稱:“這三具屍體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吳明,你什麼時候把他們殺死的?我不是說了不要殺嘛!我……”
忽然,他趕緊捂住嘴巴,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