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周旋,龍梟答應把沈穎鳳送回美國,只是要龍自非在近日內把江凌風弄到泰國去,龍梟在沒有除掉裴少寒時,還不會輕易的殺掉對他重要的人。
……**……
龍自非答應了他的要求,同時又繞着彎地詢問了蘇筱鳳的聯繫方式,掛了電話,立即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快步奔出家門……
醫院裡,樑靜優再次和蘇筱冉見面時,表情有些不自在,黎建終是知她心意,見她彆扭,立即代她關心的問:
“筱冉,糖糖還沒消息嗎?”
聞言,樑靜優悄然睜大眸子,豎起耳朵等待她的答案,見蘇筱冉搖頭,她再也憋不住,一把抓着她的手:“筱冉,上午的事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
見狀,其餘人都自覺的各自散去,黎建輕輕拍了拍樑靜優的肩膀,也去了旁邊,讓她和蘇筱冉單獨聊。
蘇筱冉微微抿脣,眸色溫和的迎上樑靜優內疚的視線,輕聲說:“傻丫頭,我又沒怪你,道什麼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樑靜優自是明白她指的她大哥一事,想到她懷了裴少寒的孩子一事,她臉上閃過一絲鬱悶,撇撇嘴說:“算了,你這人本來就固執得要命,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只是你可別告訴我大哥上午的事,不然他肯定會找我算帳的。”
雖然她大哥現在昏迷不醒,可樑靜優相信,她大哥一定會醒來的,若是讓他知道她打了筱冉一耳光,肯定又是一頓嚴厲的教訓……
蘇筱冉嘴角微勾,聲音微揚:“放心,我不會告訴樑大哥的,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我爸正在處理公司的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糖糖,到底是什麼人抓走了糖糖?”
“是蘇筱鳳,只是我不確定她抓走糖糖的目的……”
蘇筱冉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完她的敘述後,樑靜優驚愕之餘卻很快的猜測:“她應該會打電話給裴少寒,筱冉,蘇筱鳳當年被裴少寒和尤琳琳害得很慘,她肯定會用糖糖來威脅裴少寒……”
蘇筱冉腦子有片刻的混亂,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尤琳琳與樑家無冤無仇,她爲何要對付樑家,對付LJ……
“筱冉,我現在也說不清楚這是爲什麼,不過尤琳琳已被關押在警局,她要是不交代清楚,是絕對不會放了她的。”
等待總是分外漫長,儘管蘇筱冉不是一個人等待,有許多人陪着她一起等待,可是時間依然過得無比的緩慢,秒針滴答滴答地聲音聲聲如重錘敲在心上,她心裡的鬱結層層加深。
和樑靜優聊了一會兒後,蘇筱冉再次進了無菌病房,樑凌鑑手術所用的麻醉藥效基本都已散去,人卻沒有醒來,衆人自是無比擔心。
無菌病房裡,凌冰正對着病牀上的兒子低聲抽泣,輕言細語地述說着爲人母的愛意,看到那一幕,蘇筱冉不禁眼眶酸澀,心裡絲絲疼意泛開,此刻的她,最能體會凌冰的心情。
那種被人割肉一般的疼痛,無人能真正的感受,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方纔清楚那是怎樣的折磨和心痛。
“凌阿姨!”
她在門口站了足足一分鐘,才無聲地走到病牀前,當她的聲音輕柔的響起時,一直背對着病房門口的凌冰才慌亂的擡頭,有些慌亂地擡手去擦眼淚。
蘇筱冉擡眼看向天花板,強自逼回眼眶裡的淚水,脣瓣抿了又抿,在她身邊蹲下,如水的眸子看着病牀上分外安靜的樑凌鑑,輕聲說:
“樑阿姨,你別難過,樑大哥一定會醒來的,現在麻醉藥效纔剛過,樑大哥再睡一會兒就會醒來的。”
“筱冉,你陪凌鑑說說話吧,順便把糖糖的事也告訴他,雖然他現在沒醒,但他肯定不想我們隱瞞他任何事。”
凌冰收起了滿心的悲傷,低柔而遲緩的開口,對於自己兒子,她最是清楚不過,雖然心疼,卻更知道感情的事沒有對錯,只是她兒子和筱冉相遇的時間不對,纔會空付一片癡心。
“好,凌阿姨,我會告訴樑大哥的。”
蘇筱冉扶着凌冰起身,短短几個小時,她覺得凌冰突然老了許多,一向生活幸福,保養極好的凌冰比實際年齡年輕至少十歲,可現在,她卻突然憔悴而疲憊。
把凌冰扶到病房門口,她才返回病牀前,在凌冰剛纔的位置坐下,眸子溫柔的凝視插着各種儀器的樑凌鑑,稍稍整理了下心緒,才輕柔地說:
“樑大哥,你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該起來吃晚飯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也很着急對不對,樑叔叔說你的意志力很強,你一定能夠醒來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頓,鼻端發酸,緊緊地抿了抿脣,擡手擦去眼眶裡聚集的淚珠,沒有來由的,眼淚就往外面鑽……
若是平時,樑凌鑑一定會溫柔的說:“筱冉,有什麼事只管告訴我!”
可是現在,她瞬間的停頓卻沒有等來他的回答,病房裡寂靜一片,樑凌鑑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
樑大哥,糖糖被蘇筱鳳帶走了,到現在我也沒聯繫上他,你也一定奇怪他沒來看你對吧,樑大哥,我現在真的很擔心糖糖,他雖然平時很聰明,機智,可他終究是小孩子,我不知道蘇筱鳳會怎樣對他,最重要的事,都過了三個小時了,蘇筱鳳還沒有打電話來……”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一滴滴地落在樑凌鑑搭在牀邊的手背上,溫熱的泛成一圈圈地漣漪,她輕垂眼眸,看着他的手背被自己淚水打溼,卻隱忍着想要替他擦掉的衝動。
即便是樑凌鑑醒着,她也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落淚,委屈,脆弱,可是現在,她必須如此,把她的委屈,害怕和脆弱都表現在他面前。
只要能喚醒他,她願意儘自己一切能力。
然而,他的大手依然一動不動,任由她的眼淚滴落,一圈圈暈染開來,她最熟悉的低柔聲音也沒有如期響在耳畔,他看不到她的悲傷,蘇筱冉越發的難過,眼淚越落越密集:
“樑大哥,你醒來吧,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你在,可是現在,你睡着不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
裴少寒得知糖糖的事後便立即打電話訂了最快飛往A市的航班,在墓地待了半個小時,連家和公司都沒回,便直接返回機場,H市的事情交給了鍾勇。
剛下飛機,便接到警局方面的電話,說LJ那場火是尤琳琳指使,而尤琳琳供出是他所爲,聞言,裴少寒只丟下一句:“我相信你們警方會還我清白的!”
最終,他還是去了一趟警局,只是因爲尤琳琳和蘇筱鳳有聯繫,他想從她嘴裡知道蘇筱鳳的事情,不過,尤琳琳告訴他的都是他調查到的,其餘的她也不知道。
“琳琳,你確定沒有其他了嗎?你這樣做,蘇筱鳳能給你什麼好處?”
裴少寒俊美的面龐上罩着層層冰霜,眸色幽深地盯着尤琳琳,他已經對她很容忍了,看在她和她父親對他母子有恩的情況下,這些年他一直在隱忍,該還的也都還了。
尤琳琳面色憔悴,以前白晳嫩滑的肌膚上長出了細小的痘痘,只有那雙眼睛還有着些許對他的愛戀,眉間淡淡地憂傷瀰漫,猶豫了許久,才淡淡地說:
“你急什麼呢,她會找你的,她抓了你的兒子就是爲了讓你去找她。”
“那你是知道她在哪裡?”
裴少寒眸色一深,語音微揚,一個激動伸手抓住尤琳琳放在桌上的手,尤琳琳身子一顫,眸底深處閃過一抹異樣,垂眸憂鬱的盯着他的大手,喃喃而語:
“少寒,我很久沒有感覺過你的溫度了,你的手還是這麼溫暖。”
尤琳琳說話間,伸出另一隻手覆上裴少寒溫熱的手背,絲絲暖意竄進她冰冷的心田,下一秒,裴少寒冷冽而無情的聲音卻似一瓢冰水澆下,瞬間澆滅她心裡剛剛升起的暖意。
“尤琳琳!”
裴少寒毫不留情的抽出自己的手,把她當成瘟疫般,眸色冰冷無情。
“少寒,你真想救出你兒子嗎?”
尤琳琳冷笑,微頓了下,又說:“只要你滿足我最後的願望,我便替你救出你兒子。”
她的話音落,頓覺周圍空氣瞬間冷寒數度,裴少寒冷峻的面龐已是陰雲密佈,那雙深邃的眸子陰狠涌動,她不自覺身子一顫,抓着手腕的手緊了又緊,可是一想到自己染上毒癮的事,又豁出去一般的冷靜下來。
裴少寒心思速轉,現在蘇筱鳳沒有給他打電話,筱冉那裡也沒有消息,若是這樣等下去,不一定會等到結果,最主要的是,蘇筱鳳現在是龍梟的人,若是單純她自己,他是可以肯定她會用與歡來威脅他的。
“你真能救出與歡?”
沉寂了幾秒,裴少寒才一字一頓,冷然地問,目前沒有什麼比救與歡更重要,只要一想到筱冉在電話那端哭泣的聲音,他的心便陣陣收緊,連呼吸都帶着疼痛。
“我能!”
尤琳琳答得肯定,眸子裡迸發出幾許希翼和堅定,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說:少寒,我愛你,我可以爲你救出你兒子,只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
郊外,蘇筱鳳的別墅裡!
糖糖被蘇筱鳳那個瘋女人綁在一張椅子上,眼睜睜看着她悠閒自在的吃着零食,玩着遊戲,他卻連口水都沒得喝,喉嚨渴得冒煙,清亮的眸子怒意渲染,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你能不能去外面吃,煩死了!”
糖糖掙扎得累了,索性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只是,那個女人故意和他做對,她居然坐在他旁邊,面前放着一堆美食,各種聲音和香味強勢的飄進他耳裡和鼻端,讓他想不在意都不行。
最後,終究是睡不着,肚子咕嚕嚕的叫,不得不憤怒的睜開眼睛。
“呵呵,你不是很厲害嗎,這點誘/惑都經不住,糖糖,我已經給你機會了,你要是認輸的話,我不僅可以給你吃的,還可以解了你身上的繩子哦。”
蘇筱鳳手裡拿着一袋零食在他眼前晃盪,很得意的掏出一
塊署片放進嘴裡,輕輕一咬,一聲清脆的響,從中午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的糖糖忍不住嘴脣儒動,心裡做着鬥爭。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想要逃出去,首先要吃飽才行,要麼,就滿足一下這個女人的虛榮心,讓她開心一下,放鬆警惕,他才能逃跑啊。
“哼,爲什麼認輸,你又不給我東西吃,再說,就算你給我吃,我還不敢吃呢,你要是對我下毒怎麼辦?”
糖糖眉眼輕挑,一臉傲慢,蘇筱鳳聞言冷笑,再次掏出一塊薯片扔進嘴裡,吃得無比香脆,輕瞟了眼旁邊的一堆零食說:
“這些都還沒有拆封的,不會有毒,你放心,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外甥,我不會對你下毒,只要你認輸,乖乖的給你爸爸打電話,按我說的做,我便解了你身上的繩子,讓你吃東西。”
不是經不住誘/惑,而是糖糖餓了一天,真的很想吃,暗自嚥了口口水,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那些沒有拆封的零食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她自己吃得很香,猶豫了幾秒,他才生硬的說了句:
“你把那隻雞腿折開讓我嚐嚐。”
弩弩嘴,糖糖雙眼盯着她那堆零食裡的一隻雞腿,餓到這種程度,自然是挑能吃飽的東西,那些零食他沒多大興趣。
蘇筱鳳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嘲諷意味也越發的重,拿起一隻雞腿在他眼前晃盪:“好,叫聲大姨,我就給你拆開。”
“呸,你不要得寸進尺,想做我大姨,下輩子吧!”
糖糖強忍着移開目光不去看她手裡的雞腿,鄙夷地撇嘴,這麼不要臉,還讓他叫他大姨,要不是爲了逃跑,他絕不低頭問她要吃的。
“臭小子,我不僅要做你大姨,還要做你媽媽,等我和你爸爸結婚後,我就是你媽媽了。”
蘇筱鳳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和瘋狂,居然敢把自己無恥的想法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聞言,糖糖立即憤憤回頭,冷冷地警告:
“不許你傷害我媽媽!”
“呵呵,那你把你爸爸叫來,按我說的做,我便不傷害你媽媽怎樣?”
蘇筱鳳不知哪來的興趣,非要逼糖糖低頭,向她認輸,她本來就嬌縱傲慢的人,照理說,她恨蘇筱冉,恨裴少寒,也該恨糖糖纔對。
可是,她卻恨不起來這個俊美得猶如天使般的小男孩,或許,因爲他長着一張和裴少寒有七分像的臉,她的恨,終究滲雜着矛盾的愛。
“好,反正我也不喜歡壞爸爸,我便把他給你叫來,你想把他怎樣都行,不過,你得信守承諾,不許傷害我媽媽,興許我還可以幫你達成心願。”
糖糖想了想,一臉認真的和她談條件。
“好,只要你能讓你爸爸和我結婚,那我便不傷害你媽媽。”
蘇筱鳳很是爽快,她也知道糖糖不喜歡裴少寒,只要裴少寒能和她在一起,她便沒有必要再去理會蘇筱冉了。
這五年來,她一直靠着強烈的恨意堅持下來,她並不是真的爲了把裴少寒凌遲而死,她是恨他沒錯,但她之所以恨,是因爲太深的愛,她不甘心,不得到他,她死都不甘心。
她受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屈辱,她都會一一討回來的,裴少寒越是看不起她,她越是要得到他。
她偏激的以爲,只要得到他,便是對他的羞辱。
“你要說話算話!”
糖糖收起怒意,眨着清亮純淨的眼眸,甚是可愛的望着蘇筱鳳,剛纔她可是把什麼都告訴了他,糖糖雖然不知道那個叫龍梟的和他兩個爸爸有多深的仇,可是,從她說那些,他知道是很嚴重的。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後他決定先對眼前這個瘋女人妥協,她現在可是至關重要的,若是把她收買了,指不定她真會幫着壞爸爸反過來對付龍梟那個大壞蛋。
雖然他不喜歡壞爸爸,可他依然是他爸爸,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壞人害死啦,最重要是她媽媽,他不能讓那些壞人傷害他媽媽。
糖糖急切的希望自己立即長大,就可以保護媽媽,自己被這個瘋女人綁在這裡好幾個小時,媽媽一定急瘋了,眼下,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離開這裡。
“我當然說話算話,要真正論起來,你媽媽也是受害者,只要她不和裴少寒糾纏不清,我便不會恨她。”
蘇筱鳳的話不知有幾分真,但糖糖沒有選擇的餘地,抿了抿脣,說:“替我鬆開繩子,我要先吃飽了,你要是真想得到我那個壞爸爸,就對我好一點,一會兒把我送回去。”
“不行!”
沒有一絲猶豫的,糖糖的要求被蘇筱鳳拒絕,她又不是傻的,把他送回去,那不是自尋死路,裴少寒那個無情的男人可不會對她心軟。
“你必須待在這裡,打電話把你爸爸叫來……”
蘇筱鳳拆開雞腿,親自遞到他脣邊,讓糖糖咬了一口,又吩咐一番,糖糖雖然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吃相仍然優雅斯文,一邊聽着蘇筱鳳的交代,一邊時不時的點頭。
“我想上廁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