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許青揚的父親許柏鬆趕了來,看到守在手術室外的蘇筱冉時,明顯一怔,蘇筱冉急忙起身打招呼:“許伯伯,您來了”
許柏鬆眸色深沉,看了眼手術室的門,才把目光落在蘇筱冉身上,溫和的開口:“筱冉,你怎麼在這裡?”
他自是知道蘇筱冉用自己換了蘇氏集團暫時的平安.
在以前,他也是極喜歡這個清爽乾淨的女孩,可現在,她已經跟了別的男人,便不希望她再與自己兒子糾纏,最重要一點是自己兒子對她已經情根深種,難以放下。
那晚在他房外跪了一夜,只爲求他用五千萬救出蘇筱冉,他也不是不想救,之前鴻銘幫助蘇家的已經很多,那全是看因爲青揚喜歡蘇筱冉,並非看蘇成南的面子,但他怎敢再因爲蘇筱冉而得罪了寒氏,怎能讓鴻銘步上蘇氏的後塵。
“我是來醫院看我爸的,卻不想遇上青揚哥受傷被送來醫院,便留了下來。
蘇筱冉眉梢眼間全是對許青揚的擔憂,許柏鬆自是看得出來,輕嘆了聲,淡淡地道:“筱冉,青揚還沒這麼快出來,我們去那邊聊聊。”
“好的,許伯伯。”
蘇筱冉輕輕點頭,跟着他離開。
“筱冉,青揚這幾些天一直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纔會被那女人傷到,若是以他平時的敏捷身手,是斷不會受傷的。”
聽到許柏鬆低沉中透着些許心疼的話語時,蘇筱冉臉色涮地一白,驀然想起那晚她拒絕許青揚的話語,許柏鬆話裡之意她又如何聽不懂。
“許伯伯放心,青揚哥不會有事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他的話,只得文不對題的安慰。
“筱冉。”
許柏鬆輕輕喚她名字,直到她擡眸與他視線相觸,他才繼續說道:
“青揚對你的喜愛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是看不出來,以前我也很樂意見到你們倆好,但是現在,你跟了裴少寒,青揚就必須死心,他太過溫善,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我希望你不要再與他有任何來往,不要再給希望。”
蘇筱冉身子重重一顫,眼底劃過一抹苦澀,下意識的咬了咬脣,勉強控制自己心中排江倒海的某種酸澀,擠出一抹苦笑,說:
“許伯伯放心,筱冉不會連累青揚哥,等他手術出來,我便走。”
有什麼東西涌上眼眶,模糊了視線。
“筱冉,許伯伯不只是不想青揚受傷,更不想鴻銘上萬員工失業…”
見她倔強的隱忍着眼中淚意,許柏鬆的語氣稍微放柔了半分,有着遲疑的擔憂。
“許伯伯,我明白您的用心,是我考慮不周。”
蘇筱冉的聲音輕輕柔柔,沒有半點埋怨,她和許青揚,已是錯過,自然不會再糾纏。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裴少寒性感的脣角微揚了下,按下接聽鍵漫不經心地啓脣:“喂!”
“裴少寒,青揚哥受傷了,等他手術結束,我就立即回家,好不?”
她的聲音有着淡淡地擔憂,淡淡地生
硬,裴少寒脣角的笑意泛着冷寒,聲音帶着絲絲涼意穿透電波,傳進她耳裡:“你叫得那麼親切,蘇筱冉,你都賣身給了我,還放不下許青揚?”
蘇筱冉緊抿着脣,壓下心頭串起的怒意,深深地吸氣,才說:“你想多了,青揚哥就像我大哥一樣,我只把他當成兄長,反正我現在回去也沒事,在這裡不會時間太長。”
她想,那天許青揚表白的話,裴少寒不會知道。
“是嗎,蘇易澤倒真是和許青揚一樣。”
電話那端,裴少寒的話意味深長,聽得蘇筱冉疑惑不解,卻沒心思多與他說,看了眼身旁的護士,匆忙說了句:“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釋。”
當阿良看見她由一名護士扶着走出醫院時,面上閃過擔憂,立即上前。
“蘇小姐,你怎麼了?”
“無事,只是有點頭暈,阿良,我們回去吧。”
阿良沒有多問,卻並不代表裴少寒不會知道。
午飯她吃得不多,又因每日有着午睡習慣,吃過午飯便回房間休息,卻在朦朧中被一股大力拉起,尚未睜開眼,耳旁便響起裴少寒冷厲的聲音:“蘇筱冉,你給我起來!”
迎上裴少寒幽冷深厲的瞳眸時,蘇筱冉身子猛的一顫,睡意瞬間消散,頭卻還有些暈眩,手腕處的吃痛讓她皺了眉心,疑惑的道:“裴少寒,你發什麼神經,我睡個午覺哪裡惹着你了?”
“睡午覺,蘇筱冉,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是想睡死過去嗎?”
那張淬了毒的嘴裡迸出的話總是帶着嘲諷和寒涼,一雙黑眸更是凌厲如刀,蘇筱冉這才覺得室內有些昏暗,擡眸看向窗外,透過半開的簾子看去,窗外的天地也染上一層昏暗之色,她微微一怔,問道:“我睡了一下午,現在已經要天黑了嗎?”
那她不是睡了好幾個小時?
“哼,你倒是對許青揚癡情,不惜把自己身上的血抽乾,只爲救他性命?”
聽着他字字嘲諷,蘇筱冉卻不敢生氣,想着今天上午許柏鬆那些話,眉眼間又攏上些許憂傷,淡淡地說:“青揚哥因失血過多有性命之憂,我又正好與他血型相同…即便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救的。”
是的,她就像她媽媽一樣,她媽媽就是爲了救一對陌生母子而死。
然而,她的話卻沒有讓裴少寒心生憐惜,反而嘲諷更甚,他一臉陰沉,冷笑着說:“蘇筱冉,你以爲你是誰,天使還是神仙,不論是誰都會救嗎,難怪你會被蘇筱鳳給賣掉,真是愚蠢。”
裴少寒只覺怒不可歇,冷冷地嘲諷完後將她粗魯拉起,蘇筱冉本就身體虛弱,哪經得住他的力道,自是不受控制的撲倒在牀沿,可腦中卻是突然清醒,一雙眸子在昏暗中璀璨如星,定定地盯着他問:“裴少寒,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再說一遍?”
“哼,你以爲你是誰,讓我說我就得說嗎,蘇筱冉,你這麼笨,我真懷疑你是怎麼把處子之身保持到現在的?”
“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分明剛纔是問他被蘇
筱鳳賣掉是什麼意思的,可現在卻脫口而出的話,蘇筱冉也不由得怔住。
“你是在後悔賣身,還是怨恨我奪了你的初夜,嗯?”
裴少寒身子一彎,一隻大掌突然捏住她下巴,似潭地黑眸直直望進她眼底。
蘇筱冉下巴微痛,正想開口反擊回去,卻突然一陣昏眩襲來,閉上眼睛前,視線裡,最後是裴少寒微變的俊臉。
“蘇筱冉,別裝死!”
前一秒還瞪着自己的女人突然閉上眼暈了過去,裴少寒微眯眼眸間,擡手拍她臉頰,聲音冷然而惱怒的在她耳旁低吼。
可惜,就如那天下午一樣,這個女人是真的暈了過去。
夜深人靜,半山別墅沉浸在清幽,寂靜之中。
“蘇小姐,你可醒了。”
剛睜開眼,便聽見白妮擔憂又滲雜驚喜的聲音響在耳畔,蘇筱冉擡眸看去,自己手背上扎着針管,又睜大了眼睛,確定這不是醫院,是在自己房裡,才牽強扯起一絲笑,問道:“白妮,現在幾點了?”
“小姐,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你昏迷了近四個小時,總算醒來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端晚飯吃,醫生說你身體太過虛弱,我做了些藥膳,現在就去給你端來。”
白妮像放鞭炮似的一口氣說了許多話,人已經笑着站起了身,剛轉過身要走,卻聽見蘇筱冉詢問道:“白妮,我打點滴有四個小時了嗎?”
白妮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卻誠實的點了頭,還沒想好如何解釋,卻又聽見蘇筱冉問:“這是第幾瓶?”
說話間,蘇筱冉擡眸看着掛在上面的瓶子,那麼快的速度,這大瓶的也只需半小時吧,那她不是?
見她蹙眉,白妮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猶豫了半晌,才說:“蘇小姐,這是裴先生吩咐的,說這點滴要滴到你醒來爲止。”
“他人呢?”
蘇筱冉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因爲想上廁所而醒了,敢情那個混蛋是在無所限制的往她身體裡倒水,見白妮那難看的臉色,這不知已經掛了幾瓶!
“裴先生睡下了,蘇小姐,這還沒掛完…”
她突然變了臉色,卻見蘇筱冉已經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由於速度太快,她又沒有護理經驗,手背上立即冒出血珠來,白妮見狀慌亂的替她拿過一邊的棉籤按上針印處。
“都掛了四個小時,還沒掛完,再掛下去我就死掉了。”
蘇筱冉說話間已經翻身下牀,以最快的速度往洗手間而去,關門的剎那,卻聽見白妮的解釋飄進耳裡:“蘇小姐,這是第三瓶,前面兩瓶都是小的,速度極慢,這都是很好的營養液,必須掛完的。”
“那你剛纔爲何不說清楚?”
這句話是蘇筱冉從洗手間出來後問的,白妮已經去樓下端了藥膳返回來,聽見她的話,白妮放低了聲音,輕聲道:“蘇小姐,這是裴先生的吩咐,你暈過去的時候裴先生很生氣,讓阿良打電話叫來了醫生,在聽醫生說你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時,裴先生的樣子很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