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嘗與林銘剛一出來,便見着有四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已經站在院中,再往這幾人身後看去,只見玉長空這處院落本來就不太結實的大門有一扇歪在一邊,而另一扇則飛出老遠,摔得不成樣子。
古夢嘗見了,更是火大,但他想着小灰的話,並沒有貿然就衝過去,而是小聲地問林銘道:
“林兄,這幾位是何修爲?”
林銘神情鎮靜,說道:
“這四人有二人與我交過手,被我打跑了的,另兩人卻未曾會過面,修爲皆在築基與元丹之間,高低不等!”
古夢嘗聽了,心中沉吟,他前幾日修完了星源訣之皮肉練時曾問過小灰,以他現如今的功底,與氣修之士相較起來,是何程度,小灰言道,若單論身體的力量強度,他充其量相當於氣修者的築基上下,但若論氣力悠長情況,一般的氣修卻是遠遠及不上他,除非是開了逆天氣海之人,若加上他功力的獨特之處,防禦優勢以及武技,對戰氣修築基初期或再強些之人應不是問題,當然臨場對敵,還要考慮膽量,戰術等情況,這卻不好說了。
現在聽林銘如此講,心裡便有了些底,於是對林銘道:
“林兄,我這段時間也沒閒着,得高人傳授了一些管用的打架招式,稍後林兄先幫我壓陣,我去與這些人過上幾招,若是不敵,你可記得要及時來援!”
林銘聽了,心中驚奇,以他的眼光來看,現在的古夢嘗仍是如從前一樣,身上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明顯是沒有功力在身的,所以,前幾天那些人打上門來,指古夢嘗是殺人兇手時,他也是萬般不信的,打起架來理直氣壯,現在聽了古夢嘗如此說,心道,這小子難道也如他們一樣,有了奇遇不成?若真是如此,以他的性格,別人所言兇手一事,八成是真的了,既然如此,他要上去試手,便讓他去好了,自已隨時準備應援便是,於是應答:
“別逞能,打不過就及時出聲!”
古夢嘗一笑,說道:
“這是自然!”
古夢嘗幾步越過林銘,走到那四人近前,眼睛一瞪,說道:
“我便是你古小爺,你們找我做甚?”
那四人先前得同門敘述,早已認出眼前少年便是古夢嘗,其中的一人叫道:
“好你個姓古的小賊,殺了人竟還敢如此若無其事,今你若跟了我們走,或許還給你個辯駁的機會,如若不然,立即打殺!”
古夢嘗曬然一笑,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若說我殺了人,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另一人說道:
“在這片地界,力量便是人證,地位便是物證,我等說你殺人了,你便殺人了!”
古夢嘗看了他一眼,說道:
“那便是沒有了!而你等,卻有三宗大罪在身,人證物證俱全!”
說完,不等那些人回話,伸出三根手指,繼續說道:
“這第一宗罪,咆哮友宗,禍亂他派!第二宗罪,亂認兇手,栽贓陷害!第三宗罪,強闖私宅,壞人門面!樁樁件件,證據確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爾等也是走脫不了的了!”
房屋之內衆人聽了,秦師便對玉長空道:
“你教他的?”
玉長空一笑道:
“還用我教嗎?這小子胡攪蠻纏的本事你等又不是不知!不過,好象他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譚嘉益心道,道理雖然有幾分,但最終還是要靠力量來解決問題,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譚小秋此時卻是眼睛冒光,心說,自已向來是此中高手,沒想到這小古竟也不差,定然是跟着自已久了,偷偷學了去的。
那四人聽了古夢嘗的話,其中一人道:
“哪裡那麼多廢話!今就教你一個乖,什麼罪不罪的,自然是靠手上功夫來定的!”
說完,衝其他人一使眼色,便有兩人走出來,攔在夢銘面前,這兩人是與林銘未動過手的,但先前古夢嘗有交待,林銘便不急着動手,抽了兵刃,與那兩人對峙起來。
而另兩人曾與林銘動過手,知道不敵林銘,便一起朝古夢嘗圍了過來。
古夢嘗不急不慢地道:
“誰教誰個乖可不好說!”
說完這話,邁了二步便朝其中一人衝了上去,左右手一分,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那右手輕飄飄地朝其拍了過去,衆人只覺這一掌看似並不快,但卻瞬間便到了這人胸前,此人也不是個好惹的,功力與武技俱佳,心道,這小子身上沒有功力,雖然掌法速度不錯,但力度卻半點沒有,就是個花架子而已,自已築基初期的修爲,何須懼怕!於是也不躲閃,運起自身功力,也是一掌朝古夢嘗前胸拍了過去,他這一掌氣勢不俗,虎虎有風,雖是後發,卻與古夢嘗的一掌同時打在了對方身上。
古夢嘗雖有寶衣護體,且星源訣皮肉練已練就全身,捱了這一掌,仍是感覺力量透了進來,但星源訣是何等歷害,這力道並未突破古夢嘗的那屋皮肉,瞬間便被消彌乾淨,只感些許疼痛而已,但古夢嘗打架經驗豐富,打了前面人一掌後,也不管結果,卻便裝着不敵,蹬蹬後退兩步,跟着卻是右腳順勢向後一撩,在即將到達另一人身前時,改撩爲蹬,朝那人踹了過去。
再說先前捱了古夢嘗一掌之人,這一招風起青萍最講究“輕與藏”兩字,古夢嘗現如今深諳其味,看似如輕風般的一掌,卻蘊含着極大的力度,那人就覺胸前似被一塊巨石撞着了一般,傾刻間胸部就凹陷了下去,也不知肋骨斷了幾條,但最奇怪的是,其痛得想大呼出聲,但那力道之中有一股甚是兇猛的雷擊之力,瞬間就將其這一處的氣脈攪得稀爛,衆人只見其嘴吧只來得及張了張,就倒在了地上,跟着嘴角便有大量的鮮血溢了出來。
衆人還來不及驚叫,另一邊,古夢嘗那踹出的一腳也到了另一人身前,此人也存了相同的想法,運功力擡起雙臂豎起一併,往身前一擋,心道,你這棉花一般的一腳,能耐我何?待我擋了之後,看我不抓了你的這條腿,不把你撕成兩半,也定將你摞倒在地。
然後事與願違的是,這人正得意間,便遭了與另一人同樣的經歷,甚至更有過之,因爲古夢嘗這一條腿上的力道,比手掌之上的更是大上幾分,那人才起了心思,便感到兩條小臂傳來一陣巨痛,肉裡面的骨頭便碎成了渣渣,這痛極強,其哪裡還有戰鬥力,但這並沒有結束,那力道瞬間透過雙臂降臨其身體之上,那人隱約聽到胸前傳來一聲脆響,跟着感到裡面更痛,也不知斷骨扎到了哪處,然後便再也沒有了意識,同樣翻身倒地。
古夢嘗只是向前跨了二步,然後分別出了一掌一腳,而那兩人就幾乎同時倒地,且看上去至少沒了半條命,這一切發生在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內,另兩名同夥正與林銘對峙,根本來不及救援,而屋裡衆人,回過神來後,更是目瞪口呆。
玉師等知道古夢嘗擅長打架,但這次來人卻是不同,先前其與林銘一同出去時,只道這小子只不過是個發言人而已,有林銘相伴,倒也不擔心什麼,且有譚嘉益做保,便更是放心,但後來見着古夢嘗親自下場,剛來得及大驚失色,那裡的戰鬥卻已經結束了。不由得俱是心中暗想,難道這小子此次出去,在上宗那裡得了什麼奇遇不成?
譚嘉益也是微感詫異,先前古夢嘗用寒冰丸秒殺了那五人,他只以爲這小子是憑着師門賜與的外力,即使後來發現他氣力悠長,也只不過如此而已,現在見了這一幕,不由心中暗想,這小子明明身上沒有修者的氣息,但竟頃刻幹倒了兩名築基修士,實是奇怪,難道世間真有奇遇一事不成?
而林銘這裡除了驚奇外,立時便放下心來,先前古夢嘗正經八板地同他交待時,他早已存了心,稍後若是這小子不敵,少不得要用出殺招,突破眼前兩人的包圍,前去救援了。現在倒好,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就放倒了兩人,看上去竟比先前自已與這兩人對戰時還輕鬆。
那兩名正攔着林銘的同夥見了,一時大驚,便分了神,林銘是哪個,若論江湖經驗,兩個古夢嘗未必及得上他,且現在並不是公平對決,何須講什麼規矩,且他存了與古夢嘗竟爭之心,心道若是被這小子壓了下去,於未來之事不利,於是更不客氣,將自已的絕招之一便用了出來,急運法力,把手中兵器往前一遞,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劍影,那兩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各自身上關鍵部位便被刺了不知多少下,頃刻間血便涌了出來,立時就成了兩個血人,且林銘落劍之處極講究,俱是氣息接駁之處,他兩個一下子便沒有了戰鬥之力,瞬間軟倒在地,瞪着林銘的眼神之中有不信,亦有不服,但林銘不管這些,將劍一收,負手立在一旁,瞟了古夢嘗一眼,嘴角露出笑意。
玉師等人的驚奇此時已是家常便飯,不用去提,倒是譚嘉益心中讚許,暗道,這西凌修士的功法路子果然有其獨到之處,一劍使出,如潑水一般,密不透風,一般之人實是躲之不及,其觀其經驗老道,戰機把握極佳,接下來倒是自已很好的幫手。
古夢嘗此時氣定神閒,看着林銘笑道:
“林兄不錯啊!”
林銘暗道,不得不錯啊,口中卻說道:
“彼此!彼此!”
此時譚嘉益走了出來,聽他兩個互相吹捧,心裡一笑,走到那四人近前,彎腰出手連連,止了他們的血,卻封了他們的氣脈,道:
“這幾人還不能死,將他們都捆了!”
在譚嘉益面前,林銘與古夢嘗兩個卻又是多有不及,立刻便明白了其用意,古夢嘗忙跑去弄了些繩索來,與林銘兩個一起將這四人分別綁了,玉師這裡還有幾間空房,便把他們拖了扔了進去。
此時玉師及秦師幾個才走了出來,但這裡的事他們也幫不上手,也不知說什麼好。
譚嘉益看了看大門處,向玉長空道:
“大師,這大門便不用修了,自今日起,我們便來個開門迎客好了!”
玉長空聽了,便是一笑,點頭應許。
古夢嘗聽了,忙走了過去,將另一扇歪倒的大門也卸了,與另一扇一起拖到旁邊。
衆人正說話,忽見外面進來一人,衆人一看,原來是康掌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