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古夢嘗惦記着茁苗園中的事,也不帶小灰了,也不等徐小策了,獨自朝茁苗園而去。
剛進到茁苗園裡,遠遠地看見王興正不停地朝園門口張望,看見古夢嘗的身影,便拼命的朝他揮手,並高聲喊道:
“古大人,有大事,快些過來!”
古夢嘗聽了,心裡一愣,加快腳步朝仙田而去。
此時園中已有些早起勞作的弟子,聽見喊聲,也是好奇心大起,便從不同的方向一起朝着古夢嘗的仙田而來。
古夢嘗來到仙田旁,那王興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快步走到那五株百病愁前,用手一指,道:
“古大人你看,我在這茁苗園也有幾年了,從來沒見過這靈藥能長過一尺的,這真是奇了怪了!”
其實古夢嘗早已注意到那五株百病愁的不同,按《靈植錄》所記,百病愁一日之間見尺,自此便停止長高,而眼前五株百病愁,經過一夜的時間,竟又長高了足有半尺,七片葉子也長得甚是肥大,足有成人巴掌大小,且頂部隱隱生出四五處花苞出來,這與《靈植錄》中所記大大不同,《靈植錄》在長青門年輕弟子心中直如聖書,現發生瞭如此之事,也難怪王興大驚小怪了。
那些已經聚攏而來的弟子們,也是在一旁議論紛紛,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古夢嘗心中卻是如明鏡般,暗道,果然如此,看來自已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了,於是,古夢嘗看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難道是這仙田的原故?這仙田有許多年未曾耕種過了,地力積聚定是異常豐厚,想來這便是這幾株百病愁變異的原故了!”
忽聽身後有人接言道:
“定是這個原故!看來現如今這幾塊仙田竟成了神田了!”
古夢嘗不用回頭便知道是徐小策到了,心裡一笑,暗道,這傢伙倒配合的極時,亦恰到好處。
四周衆人聽了,恍然大悟,心想,也只能是這個原因了,不然實難解釋眼前之事。
又有一個聲音說道:
“大家讓一下,讓我看看!”
古夢嘗一聽,竟是那關師兄到了,心說,這傢伙來的倒是快!
只見那關師兄分開衆人,也不與古夢嘗說話,徑直蹲了下來,自田中取了一把土,一點點捻看,對着陽光仔細觀瞧,好一會,復將手中的土放入仙田之中,迴轉身來,對着古夢嘗道:
“古師弟,你這次算是賺大了,這仙田日積月累的,地力竟較先前厚了一倍不止啊,古師弟,你看這……”,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古夢嘗當然知道其心中所想,便從懷中掏出那張契約來,衝着關師兄一晃,復又放回懷中,看着關師兄,笑而不語,那關師兄無奈的笑笑,心中雖然極其懊悔,但知道這事是無法反悔的,便一邊口中嘟噥着“虧大了,虧大了!”,一邊轉身離去。
四下裡衆人聽了關師兄蓋棺定論般的言語,知道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了,不免心中具想着,這姓古的小子怎的運氣如此之好?難道他是上天的寵兒嗎?但又想到,這傢伙即使是上天的寵兒,若是沒有大實力,沒有大魄力,到手邊的機緣定也會隨風而去,又想到自已,具皆暗歎一聲,想道,自已何時也如這傢伙般,走上一回狗屎運纔好,但又想到,這種千載難逢的大機緣出一次都十分難得,哪裡還會有第二次?不免一個個心中氣餒,再看到古夢嘗古井無波的站在那,更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氣來,便都懶得看他假裝鎮靜的樣子,一個個心情複雜地轉身而去。
徐小策見衆人都已離去,就是王興也都走了,便走到古夢嘗近前,小聲道:
“我說古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古夢嘗微微一笑,道:
“山人自有妙計!”
他其實很想把實情告訴徐小策,但又想道,這事若說出來,便不值什麼了,還是保持點神秘感的好!
徐小策聽了,知道古夢嘗鬼點子多,又想着,或許這是玉師所授的法子也不一定,他即不想說,自已便也不好追問,於是又問道:
“古師兄,下一步的行動何時進行?”
古夢嘗神態安然地說道:
“不急,怎麼也得讓風颳一陣子再說,不把更多地人圈進來,我們怎麼賺錢?”
徐小策聽了,心中激動,賺錢的事他是最愛的了,雖然不是自已賺,但看着自已的好友能賺得盆滿鉢滿地,也是一種享受。
恰在此時,又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古夢嘗與徐小策轉身去看,卻是他們分了仙田出去的那幾個正緊匆匆而來,秦瀾一馬當先,沒幾步便來到古夢嘗身前,也顧不得喘了,對古夢嘗急聲問道:
“聽說……”
古夢嘗不待他說完,便笑着回道:
“正是!”
秦瀾包括緊隨着而來的幾人聽了,心下激動,忙低頭去看自已的那塊仙田,衆人對自已所種的靈藥具都熟悉無比,細看之下,一個個都喜上眉梢,原來,有的預計至少三天才可破土的,此時已時頂破土皮,長出一株嫩苗來,而有的本來不會長得太快的,竟一天一夜之間長到二三寸的樣子,每人具都有不同的發現,一時間相視之下,全都驚喜異常,秦瀾開口說道:
“古師弟,這次是我們大沾特沾你的光了,卻不知如何感謝纔是?”,他這也是化被動爲主動之意,生怕古夢嘗見利起意,跟他又提出什麼條件來。
古夢嘗微微一笑,道:
“這是大家一起的機緣,無須謝我!這仙田雖然比先前不同了,但要最後有大所獲,幾位還是要盡心打理纔是!”
秦瀾幾個聽了,深以爲然,地力只是基礎,但中間的打理纔是關鍵,聽古夢嘗如此說,便收了先前的激動,具都開始在自已的地塊上忙活起來。
古夢嘗也終於有了時間仔細去看自已的那五株百病愁。
只見這五株百病愁莖粗葉肥身量高,確實大異於《靈植錄》中所記之情形,古夢嘗想着,應不單只是地力一方面的問題,那李蒼河處的靈土定非尋常之物,日後見了姐姐,要第一時間提醒一下才是。
其實,古夢嘗有所不知的是,世間此類東西雖都稱之爲靈土,但內裡卻又大有不同,初級靈土只是簡單地增加土地的肥力而已,再高級一些的內蘊天地靈力,凡苗種在裡面,都可以變成仙草,而再高級些的,卻含有少許的生命之力,即使將死之物種在裡面,都可迅速地起死回生,甚至有些藥師竟直接用其入藥醫人都是有的,至於再高級的,這片天地中卻是沒有聽聞過了,至於李蒼河處的靈土具體爲何,他又是從何處得來,也只有李蒼河自已知道了。
這時徐小策提了水過來,古夢嘗便給每一株百病愁澆了水,見這裡再無其他事了,便叮囑徐小策在這裡看好,然後便朝另外兩處樂土走去,這裡雖然是賺錢的大頭,但那兩處也是自已的一番心血,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忽視了去。
古夢嘗很快便來到禽見喜處,見田中幾十株禽見喜已有半尺來高,且每一株禽見喜開始從根部又生出四五枝新杈來,且都長得極快,與主苗差不多一般高了,古夢嘗知道這是一種叫做“滋生”的現象,《靈植錄》中有所記錄,正是因爲這種“滋生”,才讓禽見喜的產量最後變得很高。
古夢嘗不免仍是按部就班地給禽見喜澆了水,正要離去時,卻見田梗之上長出了四五株嫩苗,古夢嘗纔想起,那日種完之後,仍有幾枚種子剩下,便隨意的種在了田梗上,沒想到其生命力倒也旺盛,自已也沒澆水,也沒鬆土什麼的,竟然自顧自地長了出來,雖長勢與田中的禽見喜弱了很多,但也有二寸高的樣子,古夢嘗此時有了整片田的大好之物,對這幾株自然看之不上,便也不去理它們,想着,由得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古夢嘗又來到第二塊樂土處,見這裡已經生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小苗來,遠看之下,如在地上鋪了一塊絨絨的綠毯般,煞是好看,古夢嘗亦十分滿意,便給這處樂土薄薄的澆了一層水才離去。
古夢嘗又慢步回到仙田旁,秦瀾等都已經忙完了,正聚在一起高興地說着話,見古夢嘗回來了,秦瀾便道:
“古師弟,這裡的事我等都做完了,門中還有其他事務,我們就先走了,此處若是有事,遣徐師弟來知會一聲便可!”
古夢嘗忙道:
“幾位師兄請便,我這裡還暫時走不脫,就不送幾位了,慢走!”
幾人聽了,便轉身離去。
徐小策見人都走了,便對古夢嘗道:
“古師兄,現下我們還有何事可做?”
古夢嘗道:
“我回去睡着,你在這接待!”
徐小策聽了一愣,不知接待是何意,但馬上便明白了過來,關於這仙田之事,想來用不了多少時間,定會傳遍長青門,如此有心無心之人定會前來一探究竟,確實要好生接待一番的,又想到,古夢嘗是這處的主人,此時還不到行動的時刻,現在待在這裡,徒費口舌,有些話也不好說,於是笑道:
“古師兄儘管回去好生睡個回籠覺吧,這裡的事放心好了,別的我不擅長,但要論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推拖搪塞,虛與委蛇的本事,我卻跟古師兄學了不少,定可以即造了聲勢出去,又不至露了底出來!”
古夢嘗聽了,大感滿意,不由得衝着徐小策一伸大拇哥,轉身而去。
正是:香餌已撒下,只待金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