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房乃是最污穢的地方。
離傲天后半句話沒有再說,留下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讓離玉樹自己琢磨去。
冰雪聰明的小玉樹怎會聽不出來這番話的意思呢。
她蹲在茅坑上托腮想了半天。
忽然想到小時和母妃在冷宮時夜裡發出的陣陣鬼魅的聲音,那個時候母妃不讓她夜半出去,說是會有不乾淨的東西纏上自己。
現在看來,也許是真的。
離玉樹渾身打了個哆嗦,這麼一哆嗦。
好咧。
竟然把一半的糞糞都哆嗦出來了。
她趕忙清腚,提上褻褲就跑出來了,那張小臉兒沒有什麼血色,眼睛比方纔亮了許多:“皇叔,朕好了。”
離傲天幽深的眸子不着痕跡的掃了她一眼,脣角悄悄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心想,還是這個法子好。
小皇帝就是欠收拾。
但凡給她個三分顏色,她都得拿去開染坊。
“那老鼠呢?”離傲天忽然關心起老鼠的鼠生。
“被朕薰跑了。”離玉樹大言不慚的說。
小玉樹啊,長點心吧,連老鼠都不怕你。
離傲天深深的無奈。
風悉悉索索的掀動着周遭的草叢,發出的聲音有些恐怖。
加之之前離傲天渲染的恐怖故事,這讓離玉樹從腳底心涼,總感覺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自己。
她怕怕的拽着緊跟在離傲天后邊,因爲經常回頭看,所以時不時的踩着離傲天的緞靴後跟,離傲天面若鍋底:“皇帝在幹什麼?好好走路,跟個耗子似的,莫非方纔皇帝跟那老鼠學壞了。”
“皇叔,別說話,朕總覺得有鬼呢。”離玉樹一邊神秘兮兮的說,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來回掃視着,那雙小手自然而然的攀在了離傲天的手臂上:“皇叔,噓,我們趕緊回去。”
離傲天嫌她麻煩,只好由着她抓着,走着走着離傲天忽地想到什麼,偏眸看神神叨叨的小皇帝:“皇帝洗手了?”
“朕……沒。”離玉樹慢慢把手從離傲天的身上拿下來。
離傲天眼睛一蹬,無比悲憤的回宮了。
離玉樹聞了聞自己的小手:“不臭。”
她轉身一看,人沒了,風呼呼的吹着,離玉樹欲哭無淚:“皇叔,等等朕。”
但凡過了子時睡不着,那這一整夜就別指望着能睡着了。
涼爽的寢宮染着橘色的光暈。
離玉樹捧着肚皮趴在地上的薄被上,一聲接着一聲嗚咽:“朕肚子疼啊,肚子疼啊,疼啊。”
“皇帝先擦擦手。”離傲天兌好了冷熱水浸了一塊兒面巾遞給她。
離玉樹拿過來胡亂一擦丟在地上,小臉兒煞白,離傲天想了想,道:“皇帝到微臣的塌上去睡吧。”
“扶朕。”離玉樹就等着他這句話呢,這地上冰涼冰涼的,她的肚子都要成冰塊兒可。
離傲天把她扶起來,一手捏着她的小細胳膊,一手摟住她的腰,他這才發現這小皇帝的小腰真是纖細,而且肉質軟嫩嫩的,好似蚌殼裡的新鮮蚌肉,不像他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