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耳朵。
朕的耳朵是不是暫且讓皇叔偷走了。
皇叔在說什麼?
朕可以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嗎?
暫且拋開皇叔的野心不說。
他玉佩的一半是龍,朕玉佩的一半是鳳。
皇叔這是什麼意思。
裝瘋賣傻是現在唯一的策略。
小玉樹捏着那塊鳳圖紋的玉佩,覺得手心滾燙。
她真想丟掉。
暈黃的光暈朦朦朧朧的映在皇叔刀鑿般完美的俊臉上,他深邃的臉頰線條分明,黑曜的眸恍若一顆有魔力的黑珍珠,散發着讓人窒息的啞光。
而這啞光卻刺的離玉樹眯着眼睛。
她乾巴巴的扯了扯脣角,腳下的水都變涼了,她纔想收起來便被皇叔溫熱的大掌抓住了:“離玉樹,你打算瞞着本王到何時?”
“……”咣噹一聲巨響,完了完了,懸在喉嚨的那顆秤砣砸了下來,砸的她的心都癟了。
“朕……瞞皇叔什麼了?”離玉樹一邊試探性的問,一邊觀察着皇叔的神情,心想,皇叔應該沒發現吧。
“皇上的秘密。”離傲天的手掌緊了緊,字字逼人,眸子驟然收縮。
“朕的秘密已經寫到錦囊上了。”離玉樹趕忙解釋,順便瞟了一眼離傲天袖口的位置,語氣絲絲連連:“皇叔應該看了吧。”
離傲天低垂的眉眼慵懶的擡起,不緊不慢道:“皇上確定那是秘密?”
“自然。”離玉樹小雞啄米的點頭,眼睛狂眨。
‘啪’離傲天甩開了離玉樹的腳丫,濺起了幾朵水花,他冷冷的問:“皇上是要逼微臣動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黑曜的眸子灼灼的盯着離玉樹的胸。
哪怕再蠢的人也看出離傲天的意思了。
秘密敗露。
離玉樹想咬舌自盡。
可,有點疼。
“皇叔……”離玉樹噙着水濛濛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離傲天,聲音細弱如蚊:“朕若是不配合皇叔,朕會死嗎?”
刀削的側顏閃着涼意,離傲天薄薄的脣吐出清晰的話:“會死的很慘。”
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她只想……
“那皇叔……”離玉樹幾乎要哭出來了,擡起手指指着外殿:“朕……朕能吃一個糖葫蘆嗎?也許……也許這是朕最後一次吃糖葫蘆了。”
“恩。”離傲天面色陰沉,閃開一個空隙讓離玉樹出去。
她光着溼噠噠的小腳丫往外走。
離傲天眯着眸子看她。
離玉樹心眼兒多,主意正,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能跟她嬉皮笑臉的。
見她欲要轉身,離傲天轉過頭來,繼續保持着冷若冰霜的樣子。
她從木籤子上揪下來一個糖葫蘆填在嘴裡,鼓着腮幫子走過來坐在方纔的地方,頭腦很清醒,不忘把髒兮兮的小腳丫放進盆子裡上下交疊來回搓喜着。
她鼓溜溜的腮幫子配上她無辜的大眼睛顯的格外惹人憐。
惹人憐,也惹人恨。
嘎嘣,嘎嘣吃完了。
未等離傲天說話,離玉樹又撞着膽子提了一句:“皇叔,朕……那糖葫蘆太甜了,嗓子癢癢,可以喝口茶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