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何鳳咯咯的笑:“妖精現在要來吃你咯……”御逍遙喉間一動,蔣何鳳的小嘴已經欺了上來……
雲雨初歇,蔣何鳳的臉微微泛紅,額頭沁出一層薄汗,雙目清亮,眉眼含春,更顯得豔若桃李、妖嬈動人。御逍遙愛憐的輕撫她的裸背,柔聲問:“累嗎?”
“嗯。”蔣何鳳的手無意識的伸入他枕下,摸到了一件東西。拿出一看,原來是成龍珏。她詫異的問道:“你一直放在枕下?”
御逍遙輕吻了下蔣何鳳的額頭:“這是你那日離開時放在我枕下的,我時時帶在身邊,想你了就拿出來看看。”
蔣何鳳盯着成龍珏看了半晌,還是塞了回去,雙眼慢慢合上了:“我想睡會兒,別吵我——”
御逍遙愛憐的輕應:“嗯,你睡吧,我陪你。”
蔣何鳳小心的避開他的傷腿,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沉沉的睡去了。
申時過後,新後祭拜了宗廟和太后,正式入住雙德殿。酉時是宮中的晚膳時間,居靈月由太后領着,到怡然殿和御逍遙喝“交杯酒”,吃“合歡飯”。
御逍遙不情願的換上了黑紅二色的新郎禮服,板着臉坐在寢宮前殿的花廳內。蔣何鳳戴上了面具,扮作宮人,和鄭林一左一右侍立一旁。太后和居靈月進來之後,御逍遙先問候太后,伺候太后坐下了,居靈月才盈盈跪拜,先以大禮拜過太后和御逍遙,再以新婦之禮拜見太后。太后笑吟吟的拿出一支玉如意作爲見面禮,御逍遙也拿出了皇后玉璽交給她。居靈月始終低眉順眼的,接過玉璽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口稱:“皇上龍體欠安,臣妾理當隨侍近旁,還望皇上允許臣妾搬至怡然殿……”
居靈月的話還未說完,御逍遙已經一口回絕了:“不用,朕有鄭林就好了。”
居靈月看了太后一眼,着急分辨道:“鄭公公畢竟是個太監,有些事他也做不來……”
鄭林聽得“太監”二字,眉毛不禁揚了揚,面色也不大好看。御逍遙沉下臉道:“鄭林服侍朕多年,朕的好惡他都一清二楚。皇后出生嬌貴,伺候人的事還是讓奴才來吧。”
居靈月一下沒了主張,只好偷眼看着太后。太后彷彿才發現站在一旁的蔣何鳳,詫異的問道:“這是誰?哀家以前怎麼沒見過?”
鄭林機靈的回稟:“這是宮女小苗,前幾日才調過來伺候皇上的。”
太后盯着蔣何鳳看了好半晌,蔣何鳳假裝惶恐的低着頭。許久之後,太后輕哼了聲:“我身邊多的是經驗老到的宮女,你怎麼不問我要一個人來?”
御逍遙不慌不忙道:“這個宮女以前在太醫院待過,會處理兒臣的傷腿,鄭林這才調了她過來。”
太后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對御逍遙放低身段道:“靈月初進宮,皇上身子不好,理當要皇后服侍。若是你執意不允,靈月以後在各宮嬪妃面前怎麼服衆呢?”
聽得太后說到“各宮嬪妃”,蔣何鳳的嘴角微微抽搐,右手在御逍遙背後輕拍了一下。御逍遙渾身僵了僵,勉強開口道:“後宮嬪妃本就不多,地位也普遍不高,她一個皇后難道還怕了她們不成?”
居靈月擡起頭來,哀怨的看了御逍遙一眼,一雙眸子迅速被水霧籠罩了。太后不滿道:“那就住三天,三天後讓她搬回雙德殿還不成嗎?”
“母后!”御逍遙大聲回絕:“您看我都傷成這樣了,皇后還要留宿三天,你們就不怕遭人非議嗎?”
太后和居靈月一下子沉默了,是啊,皇上龍體欠安,皇后還要“侍君”,少不得會被說成“以色媚君”,說不定還會被人罵做“淫婦”。御逍遙見她們閉嘴不言,知道自己的話震懾住了她們,這才語氣緩和道:“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朕的傷養好了,自會召見皇后的。”
太后無奈的看了眼居靈月,嘆了口氣道:“皇上,不是哀家逼迫你,實在是哀家心急啊!只有靈月早日懷上龍子,哀家纔會……”
“母后的心意兒臣明白了。”御逍遙語調冰涼:“只要皇后懷上龍子,我這個皇帝再受怎樣重的傷都沒關係了是嗎?”
居靈月被御逍遙的話驚得臉色煞白,太后也站了起來:“皇上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哀家還會咒你不成?”
御逍遙雙目圓睜,怒視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母后心中所想,兒臣不敢妄自揣測。還請母后注意自己的言行,告誡皇后安首本分,後宮之事交由太后和母后,出了後宮,就請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太后被御逍遙的話震退了一大步,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兒臣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兒臣已經大婚,算是真正‘成人’,朝政之事也不敢再有勞母后,母后可以安心頤養天年了。”
聽着御逍遙一語雙關的話,太后頹然跌坐在餐椅上,滿臉的精明化作了大勢已去的悲涼:“皇上……果然長大了,哀家……哀家日後……不會再管你的事了……”
居靈月驚恐的看看太后,又看看御逍遙,突然站起身大吼道:“太后,你答應過我的!”
太后吃力的搖手:“你住口罷,休要胡說!”
居靈月目光陰狠:“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做了皇后,你就助我報父仇!”
太后驚惶的喝到:“你胡說什麼!你爹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居靈月站起身來指着御逍遙怒叱道:“要不是皇上隱瞞了鳳蔣何鳳的身份,我爹怎麼會被董紫楓用盡酷刑,致使他傷重而死?”
御逍遙直視着她:“你的意思是朕害死了你爹?”
居靈月怔了怔,聲音小了些:“我沒這麼說。是鳳蔣何鳳……鳳蔣何鳳和董紫楓害死了我爹!”
“鳳蔣何鳳不是你師姑嗎?” Wωω ¤тт kān ¤℃O
“什麼師姑!”居靈月紅了眼眶:“我已經被師傅逐出師門了!鳳蔣何鳳那個蕩婦,丟人現眼、多次再嫁,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御逍遙震怒道:“閉嘴!”居靈月從沒見過御逍遙發怒,一下子怔住了。御逍遙擔心的瞥了眼蔣何鳳,只見她目不斜視的看着居靈月,眼神隱隱透着一股殺氣。生怕居靈月再說出什麼惹惱蔣何鳳的話來,他大聲斥道:“你即刻給朕回雙德殿去,沒朕的口諭不許踏出雙德殿一步!”
居靈月臉色又青又白,太后低聲道:“皇后沒聽見皇上的話嗎?還不謝恩退下?”
居靈月緊咬貝齒,直直的跪下道:“臣妾謹記皇上教誨!臣妾告退!”
太后看着居靈月跑了出去,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御逍遙道:“皇上好好養傷,哀家也要回去了。”
御逍遙沉聲道:“兒臣恭送母后。”身子卻坐在原處,動也未動。太后再次看了眼蔣何鳳,神色凝重的出去了。
御逍遙儒雅一笑:“我又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難爲情,堂堂一個國君,連蘿蔔都不認識。”
“這有什麼?”蔣何鳳把他拉到一個茶棚前坐下,要了一壺茶兩盤點心。坐下後她慢條斯理道:“給你講個關於國君的故事——從前有個皇帝,他的國家鬧饑荒,臣子們上奏,說百姓沒有飯吃,問他該怎麼辦。結果他說:‘沒有飯吃?那爲什麼不吃肉糜呢?’你認爲這樣的皇帝算不算是昏君?”
御逍遙沉吟了一會才道:“這個故事從未聽過,但又彷彿覺得是真的。這樣的皇帝當然是昏君,但大概也只有我才能理解他的苦衷吧。從小養在深宮,不接觸民風民俗,也怨不得他說出那樣的話。”
“你是在同情他嗎?”蔣何鳳笑着倒了杯茶,聞了一下後皺眉道:“老闆,拿壺開水來吧,我自己帶着茶葉。”
“不是同情也是理解吧。”御逍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老闆麻利的換了開水,蔣何鳳自身上的小瓶子裡倒出一小點茶末泡了,給自己和御逍遙各倒了一杯。一時間香氣撲鼻,惹的很多人都回頭看向他們。茶棚老闆也好奇地問道:“不知這位客官泡的是什麼茶?怎麼會這麼香?”
蔣何鳳心情不錯,微笑着解釋:“這是雲香草的果實曬乾後研碎了做成的茶末,所以有一股清香。”
“雲香草?”大家面面相覷,連御逍遙也不解道:“雲香草是什麼?”
“是一種植物。”蔣何鳳輕笑着遞給他一塊糕點:“金碧國纔有的,赤雲太冷了,養不活。”
“原來夫人是金碧國人啊?”茶棚老闆笑嘻嘻的道:“怪不得有這麼好的茶呢!今天的茶點就當我請客,客官和夫人慢用啊!”蔣何鳳有些莫名其妙,御逍遙的右手覆住蔣何鳳的柔荑,低聲解釋道:“自從上次金碧國幫我們解圍後,國人對金碧國的印象大好,故而纔不要我們的茶錢。”
蔣何鳳展顏一笑:“嗯,那我們也送點東西給他好不好?”
御逍遙摸了摸身上,神情尷尬的道:“我出來得匆忙,什麼也沒帶。”
蔣何鳳摸出方纔的小瓶子:“那我們就把這雲香草送給他吧,每壺茶中放一小點就香氣四溢。”
御逍遙接過瓶子笑道:“我們方纔放這麼多,算來還真是浪費了。”
蔣何鳳看着他招來老闆,溫和的問了幾句比如生意好不好?家裡還有什麼人的話,接着又謝過他不收茶錢,這才把雲香草送給他。老闆驚喜的連連道謝,倒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拉着蔣何鳳匆匆逃離了茶棚。
晌午過後,天氣越發的好了,陽光直射在身上竟然有些微微出汗。蔣何鳳擔心着御逍遙的腿,他卻興致勃勃的還要到處走走,蔣何鳳也由着他。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直到了一處僻靜的大街。御逍遙看着這條街,突然皺眉道:“哎呀!我們走到御史街來了!”
蔣何鳳見他這麼驚慌,有些意外的問道:“御史街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