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阮西嶺還沒來得及假客氣一番,外教老師就黑着一張臉說了一連串的英文。我勉強能聽懂,結結巴巴的回了幾句口語。阮西嶺完全聽不懂,聽着我和外教老師的對話,她當時就沉默了。
因爲阮西嶺沒有基礎,我們就得從最基礎的二十六個字母學起。阮西嶺對我特別歉意,逮着機會就一直跟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覺得她是一個很能隱忍的人,同時我還意識到向雲天此舉的深意。他這是要看看我和阮西嶺之間的火花,他根本不缺兩個外教老師的錢,所以,他是有意的。
這天,兩個小時的課時到點,外教老師說了再見後扭着大屁股就走了。
“哎呀,我實在是太笨了。”阮西嶺坐在地毯上,抱着英語書歪着頭一臉苦惱。
我神遊了十萬八千里,聽見她說話,我回過神來。
“難道你還指望考個八級去做翻譯嗎?學一段時間,簡單的口語會了也就差不多了。”我淡淡道。
“向先生花了這麼多錢,總是希望我們好好學的。”她託着腮看我。
“精通了呢?”我帶着點玩味問她。
她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說:“這樣見一些比較體面的客人,我們也能上得了檯面吧?”
“然後呢?”我接着問。
“那就能多賺錢啊,采采,你是運氣好,柳先生那樣的客人我聽說橫波樓開業以來他是第二個。第一個我聽說嫁入了豪門,采采,也許你也有機會呢。”她說這幾句時,眼中閃爍的光芒和渴望十分濃烈,濃烈得我無法忽視。
在此之前,我不太瞭解阮西嶺,覺得她有點深不可測。但現在我能判定,她是一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人,並且可以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這個人……一定不會成爲我的朋友,我的直覺告訴我。
“我沒想過,我只想多賺點錢,然後向先生能放我走。”我半真半假的笑着。
“走去哪裡?”她好奇地問。
“天下之大,隨便哪裡都行。”我隨口道。
“我覺得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好的歸宿還是婚姻,當然,不能嫁給窮人,物質基礎是一定要有的。”她嘆了一口氣,又說,“只能想想了,想要離開這裡,怕是難。而且,如果沒有一個絕頂好的男人,我反而願意呆在這裡。至少,生活品質有保證。”
“是吧。”我胡亂應着她。
“采采,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湊近我一點,小心翼翼的樣子。
“可以。”我道。
“你是怎麼讓柳先生迷上你的?”她問這句話時,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驚呆了,我是怎麼讓柳又平迷上我的?難道不是他自己迷上我的嗎?原來在她和其他人的心裡,我還挺有手段的。
“你想知道啊?”我抿着脣笑。
她猛點頭。
“我在淘寶上買了個降頭。”我一本正經道。
“真的嗎?”她有點半信半疑的。
“真的。”我鄭重地點頭,“XX明星同款,你去淘寶搜搜就有了,很靈驗的。你看那個XX明星,她男朋友對她死心塌地的,我就也買了一個降頭,別說,真的有用。”
“真的假的,你別忽悠我啊。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別拿我尋開心啊。”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嗔怪道。
“是你先和我開玩笑的。”我這才笑起來,“我不知道柳先生爲什麼要迷我,但我估摸着我身上可能有某種物質,這種物質就類似降頭吧,他就昏頭了。”
“討厭。”她桃花眼一挑,伸手拍了我一下,“好吧,不扯這些,采采,有好的客人你不能忘了我就對了。”
“回頭把柳先生給你打包送過去,好不好?”我笑問。
“都說了不開玩笑了,你還說這些。”她佯裝生氣,然後抱着英文書起了身,“我該回去了,保姆給我打電話,說午飯做好了。”
“在我這邊吃唄。”我挽留她。
“不了,我得回去,今天學的這些,我要好好的琢磨一下。”她抱着英文書往外走。
我送她到門口,和她揮了手,看着她拐過彎後,準備伸手關門。冷不丁的,一道身影閃了出來,穿着件淺色襯衫的柳又來出現在我視線。
“這是在等我嗎?”他看我站在旁邊,上下打量我,“有點等門的意思,我喜歡。”
“你這是來吃午飯的嗎?”我擋住大門,他這有一個多星期沒來了,只是每天給我發信息,我尋思着他和他夫人鬥得狠呢。
“有什麼好吃的?”他走到面前,伸手挑起我幾根頭,又丟下,“你這個小懶蟲,至少兩天沒洗頭了。”
“又不出門,我爲什麼要洗頭?”我甩了一下長髮,“這麼長的頭髮,你可不知道洗頭有多痛苦?”
“現在吃飯還早,走,我幫你洗頭去。”他心血來潮,推着我往裡走。
“你瘋了吧。”我嚇了一跳。
“洗個頭就瘋了,那也太容易瘋了。”他換了拖鞋,先推着我走到了廚房門口,“阿姨,加我一副碗筷,謝謝。”
“誒,誒。”阿姨受寵若驚的應道。
“辛童,別插花了。你下樓到我車上去把那兩瓶紅酒拿上來,我剛纔忘了。”柳又平將車鑰匙扔了過去。
“哦,好。”辛童丟下剪刀,接過鑰匙就出了門。
我被柳又平推進了房間,一進門他就將我抵到了門後,然後俯身就吻住我。
“喂。”我一張嘴,他的舌頭就攪進來了。
我用力推他。
他抓緊我,伸手將門打了反鎖。
“說好的洗頭呢……”我喘着氣。
“待會。”他稍稍鬆開我,衝着我笑了一下,突然就一個打橫將我抱了起來,我嚇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他把我放到牀上後,爬到牀上把窗簾給拉上了。拉好後,他就三下兩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我其實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特別不喜歡白天做這事兒,而且我更不懂的是爲什麼男人隨時承地就有興趣了。
他壓到我身上,溫柔的親了親我,問:“有沒有想我?”
“有,也沒有。”我如實回答。
“作何解釋?”他的手伸進了我的襯衫裡。
“閒着的時候想,忙的時候沒空想。”我道。
“是實話,可你怎麼這麼不會哄人呢。你至少就應該跟我撒個嬌,說特別特別想我,問我爲什麼這麼久都不來看你?”他懲罰地在我脣上咬了咬。
“我要是這麼問你,你準備怎麼回答我?”我好奇地問。
“在處理家事,什麼都別問。”他認真回答。
我被他逗笑了,他見我笑得開懷,再次吻了下來。我只好努力的集中精神配合他,不想他一個不開心再來一次,那我可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做完後,他拖着我去洗澡,硬把幫我洗了個頭。洗了就算了,非要給我吹乾。我看他那麼自告奮勇,以爲他很有經驗,誰知道他根本就是半路出家,扯得我頭髮掉了一大把,頭髮還給我吹打結了。
“你給我出去。”我實在無法再忍下去了,“也就是你,別人這樣折騰我頭髮我早就跟他絕交了。”我從他手裡奪回了吹風機。
他抽了抽鼻子,嘟囔道:“我這不是沒經驗嘛,多吹幾次就有經驗了。”
“祖宗,我求求你出去好嗎?我快餓死,去幫我問問飯好了沒有?”我連推帶哄的。
“好吧,那你下次一定讓我給你吹頭髮。”他扒着門框不撒手。
“一定一定,必須必須。”我掰開他的手,然後關上了廁所門。抹了點精油,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才把頭髮給吹乾了。
我換上衣服出了房間時,柳又平和辛童坐在客廳的沙發前聊着天。
“飯還沒好啊?”我走過去。
“好了,不是等你嗎?”柳又平起身。
因爲柳又平來吃飯,阿姨生怕招待不週,臨時又加了兩個菜。四個人,弄了六菜一湯。
“阿姨手藝不錯啊,這道湖南菜做得很地道,常德人吧?”柳又平夾了一筷子菜後道。
“對啊。”阿姨呆了一下,“柳先生真厲害。”
“我吃過這道菜,只有常德本地人才做得出這個味道。”他笑眯眯的。
“阿姨,他隨便蒙的,你別被他唬了。”我故意道。
我們吃着飯聊着天好生熱鬧。
“砰砰砰。”幾聲巨大的敲門聲,嚇得大家都停下了筷子面面相覷。
“我去看看。”辛童放下筷子起了身。
“還是我去吧。”柳又平拉住了辛童的衣袖,“你坐這下,聽這敲門聲是衝我來的呢。”
我見他起了身,盛了碗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這地方看樣子是要住不長久了,天天這麼來砸門,我可是受不了。
“又平,你是不是瘋了,我就問你是不是瘋了?你又上這裡來了,你想要氣死我是不是?”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聽着是中年女子。從語氣來判斷,估計是柳又平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