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重要的任務

渡魔珠高速飛到國師府上空, 又以更加高的速度墜落進去。

在姜讚的頭頂上空驟然停住,姜贊之前還保持着一個盤坐,雙手高擡的詭異姿勢, 此時忽然做了一個類似“收”的動作, 渡魔珠“嗖”一下就墜進他頭頂, 瞬間消失!

緊接着姜贊好似十分痛苦, 整個頭頂青筋外露, 血管密密麻麻的凸顯出來,他馬上運功,全身都散發出強大的氣力一道接一道的在他身周激盪, 整間屋子都因震動發出恐怖的聲音。

顧清篤一個箭步來到屋外的門前輕聲叫道:“師父!師父!”

雖未得到回答,但震動再緩緩漸弱, 他又等了等, 聽到裡面的聲音:“清篤, 進來吧。”

顧清篤進到屋內,見姜贊依舊打坐着, 雖然疲累,但卻神采奕奕,躬身上前道:“恭喜師傅!”

“沒什麼可喜的。”雖是這麼說,他還是明顯的心情好,“雖然可以控制渡魔珠自行飛回了, 可這麼多年, 還是不能控制宿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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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師父已經可以控制宿主了。”顧清篤道。

“你是說, 用渡魔珠來威脅宿主?”顧清篤點頭, 姜贊搖頭:“這是最下下策, 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我還是不願意用這樣的方法。”

顧清篤沉默了一會, 道:“是師父仁厚。”

姜贊並不在意他的奉承,接着道:“而且現在能控制的距離還太短,不過還好,他們都在京城,我只要稍稍在加把勁兒就行。”又問:

“最近新煉的渡魔珠如何?”

“師父這次給的宿主十分強大,吸收也非常順利,眼下就看融合的怎麼樣了,師父覺得這次要用多長時間?”顧清篤彙報着。

“這個也不好說呀,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找到規律,這次的這些宿主都是修煉三百年以上的,不知與八年前種下的九子相差多少,倒是我倒要仔細的對比對比。”

“這麼多年了,那件事有進展了嗎?”姜贊話鋒一轉,顧清篤頓時緊張起來。

“狼妖和樹妖已經長住將軍府,常來往的有謝家和莫家,賀大人有時也去。”

“還有嗎?”姜讚道:“這些恐怕帝都裡的老百姓都知道吧。”

顧清篤跪下不敢說話。

姜贊停了停道:“算了,這件事交與你確實有點強人所難,起來吧。”

他說的是事實,可顧清篤聽着卻有一種如墜冰窖之感,跪在地上更不敢起來。

姜贊等了等他,才上前將他扶起:“別擔心,我不會因爲不是你的問題而責難。”

在一旁坐好,他毫不掩飾的露出些微疲態:“只是,這是我一塊心病啊!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的渡魔珠,雖然能緩解當年的舊疾,找不到那個東西,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顧清篤又躬身:“是徒兒學藝不精,無法幫到師父。”

“這怪不得你,你是人,很多事你做不了。可那些爲我辦事的妖,有沒有你這麼機靈貼心的。”

雖並不想提,顧清篤還是說了出來:“心兒呢,師父最近很看中她,她能幫上您麼?”

“你是埋怨爲師偏心啊。”

“徒兒不敢!”顧清篤忙道:“心兒卻是比徒兒聰慧。”

姜讚歎道:“你啊,就是愛多心。心兒纔來幾年,她只是一件工具,你切不可把她跟你相提並論。”

顧清篤急忙應是。

“說到心兒,她最近怎麼樣了?”

“不敢懈怠,現在每日都跟波斯舞娘學舞,那些外國人評價的都不錯。這孩子真是學什麼都很快。”沒了心中的結締,顧清篤也不吝嗇對心兒的誇獎。

姜贊滿意的點頭:“恩,過兩天就要給她最重要的任務了。”

*****

榮霜從西市往東追到東門附近,就再見不到那亮光了,她有擔心是自己太快了,在來的路上來來回回轉了好幾遍,再沒見到那亮光。這東西又不像上次追極樂域的道士似的,還有個據點,這回丟了就是丟了。

她垂頭喪氣的回到剛剛出事的地方,見孟昭離一個人正着急的等着,急忙上前。

看她樣子就知道一無所獲,不過不知對方到底如何,若還是上次那個強悍的人,孟昭離還真怕她去單挑,如今見她回來才放了心。

跟她講了其他人去了珍膳堂給謝蕎漳看病,有神醫在,他倆也就不着急回去,孟昭離便對她說了自己剛剛的擔心。

榮霜在發現這些人的時候就有這種疑惑了,張大柱的死事發突然,來不及多想,現在確實可疑,於是兩人決定趁着事情剛發生先去剩下的那些人家裡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巧合。

離得最近的還是孫又瑤方子俊這對小夫妻。

因爲街市上的騷~動,小父親匆匆趕回家就趕緊關門閉戶,倆人都躲在家裡發抖。

榮霜帶着孟昭離再次來到他們的屋頂,解開層層瓦片,就看到自己還在發抖的方子俊正在給更加發抖的孫又瑤倒茶。

兩人一同捧着茶,接着發抖。

“相相相相公,那是妖怪哎哎嗎?妖怪怎怎怎怎麼還爆了?”孫又瑤的聲音也在抖:“剛纔,剛纔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方子俊摟着她:“不不不不知道啊!好不容易能過個節,怎麼還碰上這種事啊。”

幾口熱熱的暖茶下肚,孫又瑤好了點,好像恢復了些,又道:“相公啊,那個變妖怪的人,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東市一霸。”

“不是不是,是覺得好像還在什麼別的地方見過。”她這麼一說,方子俊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繼而聲音就淡下去了。

屋頂上的兩人和孫又瑤一樣,都等着他說呢,結果他突然就卡殼了。

“想起什麼了?說呀。”孫又瑤催他。

“沒……我又想不起來了。”方子俊搪塞,孫又瑤那裡肯信,鬧了他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那我說了,你……你做好準備啊。”

孫又瑤:“說就說吧,有什麼好準備的?”

“你還記得,當年咱們被個黑衣人擄走……”方子俊才說道這裡,孫又瑤就定住了。

看來這是他們之間一個禁忌的話題,榮霜和孟昭離對望了一眼,繼續偷聽。

停了好一段時間,孫又瑤才道:“是他……我以爲,我已經忘了那件事了呢。”

方子俊道:“別想他了,也別想那件事了,交給官兵吧,咱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就好了。”

他們倆沒再說什麼有價值的,榮霜這次果然沒有那麼的好奇,拉着孟昭離先到了李大發的住處。

李大發沒那麼大的反應,也可能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有關,他家早已黑了燈睡下。

兩人又去徐興安家,那孩子如今長大成~人,早就被親戚趕了出去,自己帶着年邁的母親住在那一排最最破敗的房子裡最不像房子的一間裡,他賺的錢很少,都給母親買藥了,她母親替人縫補洗衣養大了他,此時眼睛已經幾乎瞎了。

徐興安家裡也是黑的,不過還能聽見有說話聲,兩人聽了一會,基本也都是老母親叮囑兒子不要因爲這幾天過節累壞了身體,大概徐興安根本沒跟母親提起街市上發生過什麼。

這兩人這裡都沒什麼異動,榮霜和孟昭離又追到趙曉栓那裡,難得他家亮着燈。

只可惜屋裡只有趙秀才一人在喝悶酒,一邊和還一邊罵兒子,埋怨他只顧自己玩沒給自己買酒。

而趙曉栓,像根塌了的秧兒一樣靠在院子裡的水缸旁邊,手裡還捏着一個瓢,全身溼透,看起來是自己給自己澆的,水缸的蓋子歪着躺在地上,一旁還有一個被摔壞了的醜醜的燈籠。

趙秀才想是在屋裡罵了半天了,見兒子半天都沒動靜,最奇怪的是竟然沒回嘴,有點好奇的走出來,見到他那個樣子,又罵了起來:“你看看你那副樣子啊!以前整天在外面閒逛不務正業也就算了,現在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人,人家謝大小姐是什麼人,人家能瞧得上你?還做個燈籠,人家裡的下人都瞧不上你那燈籠!從小我就讓你讀書,你說你要是考上了個功名,好歹也有點底子是不是?”

要擱在平時,被老爹這樣揭瘡疤趙小栓一定要跟他爹大發雷霆的,可今天他完全聽不見老爹說了什麼,滿腦子都是剛剛張大柱變化的景象,全身上下還都在發抖,要不是院子裡比較暗,他爹都可以看見的。

沒再多待,榮霜拉着孟昭離離開了趙曉栓家,往楊思秀家方向飛走,遠遠的看着那一片民居都黑了,也就沒再往前飛,兩人停在快到南門的屋頂上,“楊思秀根本沒去街市,應該不用去了。”

“恩,你覺得他們,跟張大柱的事情會有什麼聯繫?”孟昭離問。

“我……我還說不清楚,那幾個人領沒領過固元珠,還不確定,張大柱是領過太多,謝大小姐是肯定沒領過,有點亂。”榮霜道。

孟昭離捏了捏額頭:“是有點亂,明天我去找賀叔叔確認一下這幾個人是否領過。”

靜了一會,孟昭離忽然笑道:“想不到查案順便還知道了件八卦。”

“你說趙曉栓對謝蕎漳的心思?”榮霜問。

“是啊,要不是被咱們聽到,估計他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吧。”

“那也未必。”榮霜回憶着這些天的謝蕎漳:“最近蕎漳經常來將軍府,我就在府外面見過他。他也好像並不擔心被人知道。”

“哦?我倒沒注意,你說,風大哥知道不知道?”

兩個人一起頗有深意的笑起來,榮霜沒說話,孟昭離又道:“你說風大哥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榮霜轉轉眼珠:“我想不出,我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