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她冷靜下來了, 又詳細的複述了她剛剛想起的事情,衆人總算明白,她記起的是當年被擄走之後所有孩子都不記得的事情。
原來當年被捉走後, 他們每個孩子都被種下了奇怪的珠子, 當時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都是被逼着灌藥灌下去的, 現在想一想就知道都是固元珠。
只是那時其他的孩子都很害怕, 在貓妖和妖道金堯的恐嚇下乖乖的喝下,只有謝蕎漳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抗,灌藥的時候吃了些苦頭, 更加在後來,金堯抹去他們記憶的時候受了些滋擾, 這才使得她是這些孩子裡唯一殘存了一些記憶的。
爲了讓固元珠在這些孩子身體裡安靜的成長, 同時又不被失蹤事件影響, 他們對於被俘的事情是慢慢淡忘的,所以後來幾個人幾乎互相都不記得了, 也只有謝蕎漳在凜風的指引下或多或少還能記得一點點。
在張大柱的固元珠收到影響發作時,她想起了一些片段,但那一次一閃而過並沒留下什麼印象。後來她也有過一些回憶閃現,可是都太瞬間,太沒聯繫了, 她也都沒太在意, 因爲第一次嚇暈了太丟人, 她就沒有跟大家再提。
這一天跟着凜風目睹了孫又瑤和方子俊被挖心, 又親見了黑衣人取出的固元珠, 太多的回憶在後來一直不斷的涌現,待回來吃飯的時候終於讓她陷入分不清現實與回憶, 大爆發。
但可惜,她想起來的大部分,榮霜和孟昭離,還有凜風已經差不多猜出來了,只不過通過她的回憶,更加確認了當年的孩子身上都有詭異的固元珠,現在已知的只有固元珠離體人就會死,可這也是他們完全無法控制的。
想明白了這些,再想想張大柱和那幾個孩子的死法,化成血水,發瘋,被挖心,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剩下的人裡,趙曉栓和楊思秀還在帝都,剩下就是楚馨慈了。如果能知道趙楊二人的情況,也許還有機會找到固元珠更多的特性。
既然那兩人都在帝都,榮霜打算再去查看,帝都現在對他們來說都太危險了,只有凜風和榮霜有能力出入,但爲了保證這邊的安全,他們倆還是不一起行動,前面幾天都是凜風在奔波,於是這件事榮霜決定獨自去。
事不宜遲,去觀察這兩個人也不是一次兩次能有結果的,榮霜不等天亮,趁夜便潛入帝都,本就沒報什麼希望,果不其然,趙曉栓卻竟然不在家。不過楊思秀的情況,到很符合她那個壯大的家庭:她已經被嫁出去半年了!
大半夜的,什麼也查不出,還是黎明的時候,巷口裡的街坊鄰居聊天聽到的,榮霜爲了知道楊思秀到底嫁到哪裡,把她家附近的街坊鄰居八卦都停了個遍,第二天下午才飛回泉城,楊思秀嫁到蜀地一戶行商人家。
告訴大家這個消息,現在趙曉栓不知去向,大家決定去蜀地找楊思秀,雖然目前還沒有明確的控制固元珠不發作的辦法,但目前好像出了去找到她,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如果到時還能適當的提醒她,也許也是件好事。
大家甫一商定,便開始準備,凜風和謝家姐妹出去採買乾糧和各種必需品。榮霜招了小白告訴他要去的地方,讓他自己跟着溜達。莫清槐去買了一些常用的藥材,怕孟昭離一個人無聊,留了腓腓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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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現腓腓的尾巴是個能放好多東西的無底洞,它就再也沒法鑽進誰的小~腿了,從此它就愛上了蹲在人的頭頂上,尤其喜歡站頭頂上吃東西。
第二天天沒亮,一行人就抹黑出了泉城。泉城在帝都東,蜀地在西南,要比泉城遠太多,他們打算先走一段,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再飛過去,怎麼也要比一直走路快。
纔出城沒多久,出了謝家姐妹,剩下是四個人都感到有人跟着,幾人不動聲色,直到了一片林子裡,休息的時候,榮霜又給孟昭離造了個結界,才提高了聲音道:“出來吧,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謝蕎漳聞聲順着她望的方向盯着看,半響也沒人,“霜姐姐,誰跟着我們?”
榮霜未答,朝那邊過去,剛剛可以感到的氣息卻沒有了,返回來,看孟昭離失望的樣子,道:“也可能不是她。”
孟昭離只苦笑了笑,並未答話。
謝蕎漳還想問,被凜風拉住,示意她不要再問,弄得她莫名其妙極其不情願。
蜀地路途遙遠,榮霜招來小白,由他馱着莫清槐和謝蕎涵,腓腓馱着孟昭離,凜風馱着謝蕎漳,每日飛兩三個時辰,也要走上好幾天,並且小白很辛苦才飛了一日,他就撒潑耍賴,大家只好在附近的林子裡湊合歇了,讓他養精蓄銳。
小白說不幹就不幹,他自己倒是在林子裡如魚得水的自由自在,苦了幾個人在野地裡露宿,闢了一片空地可以休息,大家分頭去找水和吃的,總算是在天黑前湊了些水果,還有一些乾糧算是吃了頓飯。
“霜姐姐,這小白太可惡了,怎麼也把咱們放在城裡再鬧啊,搞得咱們只能露宿了。”謝蕎漳不免牢騷,榮霜嘆道:“他定是這幾天在外面玩野了,明天招來,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謝蕎涵去找水的時候崴了腳,後來凜風去找纔給揹回來,莫清槐給她上了藥,這是也是十分萎靡的坐在一旁。凜風忍不住說她倆:“你們兩個千金小姐,非要跟來,知道苦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謝蕎漳馬上給他一拳:“你那裡看到我後悔了?要送就送蕎涵回去,我不回去!”
謝蕎涵本來累的不想說話,此時馬上說:“我也不回去!”
凜風無奈,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陣風颳來,剛剛還清明的環境瞬間被沙塵籠罩,衆人全都警惕起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全都別想回去!”
榮霜迅速招來藤網包裹住衆人,自己向聲音來處飛了過去,老藤和一柄浮塵相交,纏繞在一起,雙方均用力扯,看清了對方,金堯渾身發着淡淡的光正和她僵持着。
“金堯!”孟昭離叫道:“他怎麼在這!榮霜小心!不知道貓妖在不在?”最後一句倒像是在問凜風。
像是回答他,一股紫色的煙霧向藤網蔓延,幾個人都有些莫名恐懼,凜風下意識的將衆人擋在身後,紫霧中一道黑影來回飛快的穿梭,片刻後藤網便被斬碎,凜風和貓妖花黎都在一起。
令榮霜和凜風心驚的是,與這倆人上一次交手並未過多久,他倆的功力竟都有質的飛躍!
貓妖在他倆面前一直是不堪一擊,此刻卻靠着靈巧身法和手上的烏金刀和凜風打了個平手。金堯,不知爲何他身上那圈淡淡的光線一直讓衆人心下擔憂。
花黎這次牽制凜風,再不像以前那樣着急,反而樂在其中,她的紫霧圍繞着孟昭離等人,幾人都全身癱軟的無力前來幫忙,莫清槐勉力拿了些醒腦的要給幾人服下,可難以抵擋久久都不散去的霧氣。
金堯與榮霜纏鬥半響,忽然渾身金光大盛,面目猙獰,榮霜知道他又要幻身,雙臂向前,分成無數柔韌細藤纏上他身,緊緊將他困住,越收越緊。
金堯不反抗,似乎對她這一招完全沒有感覺,只有自己的幻化帶來的痛苦,他的臉逐漸向前凸,額上凸起兩隻長長的角,整個人前傾,手臂下伸四肢着地,手腳成爪,身後還有一隻靈活擺動的尾巴。
一陣夜風吹過,謝蕎漳看到金堯變化成龍頭虎身的巨大怪物,本來就癱軟的腿更加站不起來了:“他他他他變成什麼了啊!?”
莫清槐喃喃的道:“要是我沒看錯,這是一隻猰貐……”
他吞了口口水,看看癱軟的幾人都看着他,接着說:“猰貐之一種傳說中的神獸,燭龍之子,有的說他是人面龍身,有的說他是龍頭虎身,是吃人的巨獸。他他他他怎麼能變成這樣?”
“這是金堯的血咒,他吞食這些生靈的精元,變成他們的樣子,擁有他們的能力,用過棄之。”孟昭離解釋道。
謝家姐妹和莫清槐頭次瞭解金堯的這個本事,均皺起眉頭,謝蕎漳大罵:“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霜姐姐能鬥得過他嗎?”
孟昭離道:“不清楚,我以前見過的,他不過變作花妖,豬妖,這些應該算比較普通的妖吧?現在這個,按照清槐所說,是個神獸,不知小榮兒能否應付,要是能幫她一把就好了!”
上方忽然傳來貓妖的嗤笑:“真是個癡情的人兒啊!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你的情人兒!老不死的,跟他們好好玩玩!”
孟昭離漲紅了臉,卻無可奈何。金堯幻化後無法說話也不搭理,一直跟貓妖糾纏着的凜風說道:“小貓妖倒是玩的很開心,讓我仔細看看你的烏金刀啊!”話畢便化了巨狼,一爪子拍下去貓妖不見了!
再看時貓妖雖應變急速的躲開了這一拍,烏金刀卻掉在孟昭離附近,他奮力一撲拿到烏金刀,凜風已來到他身邊,迅速化了人形取走烏金刀再戰貓妖。
此時情況逆轉,貓妖也避諱烏金刀,眼看不敵凜風,這一次她卻沒有喊金堯呼救,伏在地上忽然發出滲人的叫聲,傍晚的林子裡聽到這種粗獷又狠厲的貓叫,所有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正不知她爲何如此,衆人便感到林子四周圍過來無數瞪着銅鈴一樣的野貓,並且各個碩大無比!
謝蕎涵和莫清槐看的暗暗心驚,孟昭離和謝蕎漳卻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謝蕎漳更是肆無忌憚的朝着貓妖叫道:“原來你也會喊幫手,就是不知道貓,打不打得過狼呢?”說着還學着狼的樣子嗷嗷的喊了兩聲,得意的看這凜風笑。
凜風再次化狼,真正的狼嚎聲想起,沒過多久,野貓身後便又多了四肢瞪着綠眼睛的野狼!
只不過貓的數量遠多過狼,小狼在凜風的指引下和孟昭離等人一起對付野貓,凜風則又和貓妖鬥在一起,此時的貓妖才真的認認真真的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