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坐直了身子,略帶好奇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韓雅馨嗎?
只見韓雅馨和一個男人站在江邊,似乎在爭吵着什麼。由於車子開得很快,他也就那麼瞟了一眼,具體在爭吵什麼,他也沒看清楚。
要不是現在韓雅馨還是他公司的代言人。擔心她的負面形象會給公司帶來不利,他才懶得關注她咧。
不過韓雅馨的緋聞一向都很少。就前些日子跟葉陌傳出了一點緋聞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緋聞,這時候在江邊跟一個陌生男人爭吵,這要是被狗仔隊拍到,指不定又成了一個爆炸性新聞。
當然,這些他管不着,也不關心,反正韓雅馨的名譽要是壞了,他就立馬跟她解約。
下巴忽然被一隻小爪子抓了一下,他回過神來,垂首看去,只見小寶正睜着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衝他咧着嘴咯咯的笑。
凌軒的一顆心頓時融化了,握着她的小爪子柔聲哄道:“咱們去找爸爸媽媽哈。”
“媽媽媽咯咯”
小寶的話還說不清楚,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而且發音還不準,不過聽着還是能猜到她在說什麼,比如剛剛她又在喊媽媽。
她現在爸爸媽媽都會喊了,就是不會喊叔叔,唉,虧他帶她的時間最長了。
出租車很快就開到了唐家院門外,現在還沒到九點,唐家的院門還沒關,客廳的門也是開着的。有耀眼的燈光透了出來。
給了錢,他抱着小寶下車,徑直的朝着那敞開的大門走去。
只是剛踏進院門時,地上的點點血跡讓他的心頭猛的一驚。
院子裡的燈光不算黯,將地上的血跡照得挺明顯的。是那種一滴一滴的血跡,沿成了一條線似的,他沿着那條血跡走去,然而走了幾步,血跡便消失了,入目的是一片像是被人處理過的草坪。
他的心頭更是一沉。那片處理過的草坪一定是有更多的血跡,只是這些血跡又是誰的,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血跡,難道是葉陌跟唐思瑜的。
想到這裡,他心驚的看向小寶,小寶還不知道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仍衝着他咯咯的笑。
凌軒的心頭頓時有些酸澀,小寶還這麼小,但願這血跡不是那兩人的,但願那兩人沒出什麼事。
他抱着小寶大步朝着屋裡走去。
唐家客廳裡還算熱鬧,唐國華,沈流霞和唐雪麗都在,客廳裡還有不少傭人在端菜倒酒。好像是在慶祝着什麼,一家人喝着酒有說有笑的。
見他忽然出現在門口。唐國華臉色微微一變,半響,客氣的笑道:“喲,這是什麼風,把凌家二少爺都給吹來了。”
唐雪麗聽到聲音,慌忙轉過頭朝着凌軒看去。說實話的,這凌軒一表人才,又沒結婚,又沒女朋友的,而且家室又好,要是能把這個男人抓入掌心就好了。
心中想着,她頓時站起身朝着凌軒走過去,故作嬌柔的笑道:“凌二少爺,吃過飯沒有,要不一起來喝一杯。”
說着,她已走到了凌軒的面前,正準備伸手去拉他,忽然看見他懷中的那個小嬰兒,她不禁一愣,擡眸詫異的看着他。
外界不是傳言他沒結婚,也沒女朋友的嗎,那這個小嬰兒又是哪來的。
凌軒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越過她大步朝着唐國華走去,看着唐國華冷冷的問:“葉陌和唐思瑜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唐國華先是一愣,心中閃過一抹慌亂,半響,壓下心中的驚詫,看着他諷刺的笑道:“凌二少爺可真奇怪,找人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哼!”凌楚軒冷笑了一聲,盯着他語氣冰冷的哼道,“葉陌和唐思瑜出門的時候,說是來你這裡,然而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回去,而且電話也打不通,你說我不該來你這裡找找嗎?”
唐國華驚訝的看着他,從他話裡頭的意思,他怎麼感覺這個男人跟葉陌和唐思瑜很熟似的,而且他們好像還住在了一起,那他懷中的這個嬰兒難不成就是葉陌跟唐思瑜的。
唐雪麗猜到那嬰兒是葉陌和唐思瑜的,臉上頓時堆起了一抹柔媚的笑容,走過去拉着凌軒的手臂,嬌聲說道:“凌二少爺,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吧。”說完,她看向一旁的傭人吩咐道,“張媽,給凌二少爺倒杯茶過來。”
“不用了。”凌軒冷哼一聲,一把甩開唐雪麗的手,盯着唐國華冷冷的道,“把他們都交出來吧。”
唐國華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他,諷刺的笑道:“凌二少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思瑜是我的女兒,她跟葉陌來看看我這個生病的父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他們沒回去,你憑什麼說是我把他們怎麼樣了?”
“呵?女兒?”凌軒同樣諷笑了一聲,滿臉譏諷的看着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唐思瑜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是方家大少爺跟沈晴雲的女兒。”
之前猜到這個男人跟葉陌和唐思瑜住一塊,所以這會對於這個男人知道了唐思瑜身世的這件事也沒有太過吃驚,只是盯着他諷笑道:“思瑜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樣,但是我跟她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卻還在,她回來看望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我從小就比較疼她,又怎麼可能對她怎麼樣?”
“就是啊,凌二少爺”唐雪麗頓時不悅的插了一句,“小時候,我爸疼唐思瑜比疼我還多,現在就算唐思瑜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爸媽,可我爸一樣將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會對她怎麼樣。”
“好了!”一直沒說話的沈流霞終於出聲了,看着凌軒鄙夷的哼道,“說到底,你還是凌家的人,唐思瑜的事情還算是我們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興師問罪了。”
凌軒的眸色沉了沉,冷冷的盯着他們,越發覺得葉陌和唐思瑜的失蹤跟着一家子人有關聯。
“唉,凌二少爺啊”唐國華忽然嘆了口氣,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也彆着急,思瑜跟葉陌早就走了,這會說不定還在外面玩呢,這纔過去半天,你就來我這裡鬧事,是不是有點過了。再怎麼說,我唐家在A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你這樣也太不把我唐國華放在眼裡了。”
“呵!”凌軒冷哼,盯着他們一家子人,冷冷的道,“我就再等等,如果葉陌跟唐思瑜還沒回來的話,可別怪我找你們唐家的麻煩。”
說完轉身就走。沈流霞看着他的背影,一陣大吼:“你這人也太奇怪了,葉陌和唐思瑜不見了關我們什麼事,憑什麼找我們家的麻煩,真是神經病。”
“好了,你少說兩句。”唐國華衝她低吼了一聲,皺眉看着凌軒離去的背影。
他萬萬沒有想到凌軒跟葉陌和唐思瑜會扯上這麼深的關係,這下可就有點麻煩了,也不知道凌軒那男人會鬧出什麼岔子來。
凌軒抱着小寶走出院子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眸色微微的沉了沉。役見序亡。
如果葉陌跟唐思瑜出了什麼事,小寶可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抱着小寶的手不禁微微的收緊,但願那兩人還好好的。
“膝蓋和手掌裡的碎玻璃已經取出來了,注意要經常換藥,傷口不能碰水。還有腳踝,腳踝那裡扭傷了,所以這些天也不能下牀,總之一切還是要注意,不要留下什麼頑疾。”醫生給唐思瑜包紮完,看着方子翌低聲囑咐道。
方子翌點了點頭,吩咐傭人帶醫生下去。
不一會,房間裡就只剩下他跟唐思瑜兩個人。
唐思瑜靠在牀頭一動不動,蒼白的臉上帶着一抹悲涼和一抹冷漠。
方子翌坐到牀邊,擡起手想去撫她的臉頰。然而手剛觸碰到她的臉頰,卻被她一把拍開。
“別碰我。”她低吼,看着他的眸中已經沒有半點溫情,甚至是憐惜,有的只是冰冷。
是的,以前的時候,就算她不愛他,但是她看他的眸中總會帶着溫暖和關心,還有那一絲絲的憐惜,憐惜他是個殘廢。
可是現在,他可以站起來了,她看他的時候,眸中卻就只剩下冰冷了。
方子翌抿了抿脣,盯着她低聲問:“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
唐思瑜搖了搖頭:“我不討厭你。”半響,她盯着他,冷聲問,“你跟唐國華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方子翌垂眸笑了笑,低聲說道:“我出資挽救他的唐氏,他幫我得到你。”說完,盯着她冰冷的臉頰,笑得悲涼,“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交易。”
“簡單?”唐思瑜忽然悲慼的笑了起來,“就因爲這個交易,葉陌他現在生死未卜你知不知道。”
方子翌忽然站起身,背對着她看着窗外,語氣有些涼薄:“我的目的只是得到你,至於唐國華是怎樣做的,亦或是怎樣對付葉陌而拆散你們的,我都管不着,也沒有興趣去管。”
“好一個管不着,沒有興趣去管?”唐思瑜冷笑,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冰冷的語氣中忽然染了一抹哀傷,“子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殘忍。”
“思瑜,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方子翌說着,轉身看着她,眸色幽深,聲音卻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以前那個溫潤的方子翌,也不過是爲了讓你愛上我而刻意裝出來的,只是那樣的方子翌你終究還是不喜歡。思瑜,我說過,以前對你的縱容只會讓你離我越來越遠,所以我現在覺悟了,我要憑自己的力量將你搶回來,哪怕是將你禁錮在我的身邊,我也在所不惜。”
“你錯了”唐思瑜擡眸看着她,聲音裡浸透着憂傷和悲涼,“你這樣只會將我越推越遠,只會讓我恨你。”
“呵,錯了就錯了吧。”方子翌笑了笑,笑得很輕,“我那時候就說過,與其被你淡忘,我寧願被你恨着。”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往房間外面走去。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低聲問,脆弱的聲音中含着一抹顫抖:“葉陌他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也許真的死了吧。”說完,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極其壓抑,極其痛苦的哭聲。
他的心臟抽了抽,什麼也沒再說,擡腳走出了房間。
丁曉柔端着食物迎面走來,方子翌經過她身旁時,淡淡的道:“這些讓傭人做就好。”
“沒事,思瑜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丁曉柔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澀。
終究不管怎麼樣,這個男人還是不肯放棄唐思瑜,還是將唐思瑜給帶回來了。
他的這份執着,要是能有萬分之一用在她的身上,那該有多好。
可惜那永遠都不可能,不管她怎麼做,怎麼努力,這個男人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的賴在他的身邊有什麼用,只是她不想放棄,也不甘心放棄。
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心心念唸的全都是這個男人,其他的男人她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方子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徑直的朝着書房走去。
丁曉柔黯然的垂眸,端着飯菜來到唐思瑜的房間。
唐思瑜捂着嘴正在悲傷的哭泣,看見她來時,頓時擦了擦眼淚,哀傷的臉色一片淡漠。
丁曉柔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將飯菜擱在牀頭的櫃子上,淡淡的道:“吃吧。”
唐思瑜擡眸盯着她,語氣平靜的道:“你這樣跟在他的身邊又有什麼意思?”
丁曉柔臉色一沉,低吼道:“不用你管。”
唐思瑜悲涼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她跟丁曉柔之間的感情早就破裂了,如今她確實沒有資格去關這個女人的事情,只是想到她們以前的感情,她的心裡總會有些惋惜和悲哀。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丁曉柔盯着她,冰冷的語氣中含着一抹怨恨:“有你在的一天,子翌永遠都不可能放手,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救贖,說真的,你就是一個害人精,害了方雨菲,害了葉陌,害了子翌你除了害人,你還會做些什麼?”
唐思瑜垂眸,良久沒有說話。
看着她垂首沉默不語的模樣,丁曉柔的心裡頓時躍過一抹複雜,她湊過去,抓着唐思瑜的肩膀,悲慼的低吼道:“當初我就勸你不要傷害子翌,跟子翌好好的過日子,那個男人是真的很愛你,可是你不聽,硬是要跟葉陌搞在一起,現在倒好,你瞧瞧,現在誰還有一個好下場,方雨菲因爲你和葉陌,變成了植物人,葉陌因爲你生死不明,子翌因爲你而瘋狂得失了自我,你說你是不是害人精?”
“八年前在學校的時候弄大我肚子的人就是葉陌。”唐思瑜忽然幽幽的開口,擡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的人一直都是葉陌,或許我是害人精,可是我沒有後悔愛過他。”
丁曉柔怔了一下,半響,有些不甘心的問:“那子翌呢,子翌又算什麼?她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那你呢,你爲子翌付出的難道不多嗎?那他愛上了你沒有?曉柔,你應該知道,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能勉強。”唐思瑜說着,忽然悲涼的笑了笑,“以前,我是把子翌當成家人的,我很在乎他,也很愛他,只是不是愛人之間的那種愛,我對他的在乎和愛超過了友情,卻不及愛人,那時候,我一直都將他當成家人,可是現在,他一步一步的錯下去,甚至跟唐國華聯合起來害葉陌,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他還能有什麼感情了。”
“呵,唐思瑜,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子翌那麼那麼愛你,你除了會誤會子翌,會傷害子翌,你還會什麼?”丁曉柔盯着她諷刺的冷笑,“如果真的是子翌聯合唐國華害葉陌,那他剛回來的時候,爲什麼還會吩咐孟陽去查一下葉陌的下落和情況。”
唐思瑜的心狠狠一顫,震驚的看着她:“你說子翌派人去查了葉陌的下落。”
“唐思瑜,你就只會傷害子翌。”丁曉柔冷冷的低吼了一句,然後猛地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使勁的帶上了門,那陣巨大的響聲昭示着她的不甘和怒氣。
唐思瑜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方子翌真的派人去查過葉陌的下落麼。如果他真的查過葉陌的下落,那她剛剛問他的時候,他爲什麼會說葉陌可能死了。
心猛的沉了沉,一抹恐懼如藤蔓,頓時纏繞着她的心,揪得她一時間透不過氣來。
難道難道孟陽查出的結果真的是葉陌已經死了。
想到葉陌中槍時的情景,她渾身如墜冰窟,一把寒意悄然爬上背脊。
唐國華說把葉陌扔到江中餵魚,葉陌在中槍昏迷的情況下被扔入了江中,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越想心中越是害怕,該怎麼辦?如果葉陌真的不在了,她該怎麼辦?
她曾說要跟葉陌同生共死的,她跟葉陌約定好了,不管生死,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再分開了。
如果葉陌真的不在了,那麼她也要跟着去。
視線緊緊的盯着擱在牀頭櫃上的飯菜,悲涼的眸中驟然閃過一抹決然。
她顫抖的伸出手,端起湯碗,將那碗裡的湯倒掉,隨即將湯碗狠狠的往牀頭櫃上一磕。一陣碎裂的聲音響起,那湯碗頓時碎成了好幾塊。
唐思瑜一手捏着一塊碎片,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腕,動作顫抖的將碎片往纖細凝白的手腕上逼近。
葉陌,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
鋒利的碎瓷片在捱到手腕上的筋脈時,頓時停了下來。
不對,她不可以這樣。
還沒有看到葉陌的屍體,她不可以這麼快就絕望。葉陌常說,不管怎麼樣,人都不可以沒了希望。
當初她出事的時候,葉陌的心裡就是存在着那樣一絲希望,幻想着終會有奇蹟發生,所以她跟葉陌最終還是重逢了。
上次沈離的事情,也是沒有看到沈離的屍體,他同樣堅信着沈離沒有死。
所以,這次,她不可以那麼快就絕望,她要堅信着葉陌沒有死,直到她親眼看到葉陌的屍體爲止。
對了,葉陌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一定不會。
“思瑜”
突然,房門猛的被人推開,伴隨着一陣急促的喊聲,喊聲中含着一抹濃濃的驚懼和慌亂